《[火影]今夜月色真美》巫子是鬼

34、谈话第三十四天

　　来了。
　　话不多说，继续讲吧。
　　嗯，我等下还要忙。
　　是啊，递交一些申请。

　　不说了，讲吧。

　　那天晚上碰见绪绘和小奈后，之后好长一段时间我都没碰到她们。
　　我的日子又回归了常态，训练一如既往地苦。
　　只不过并足老师出任务的时间多了，我们见到他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

　　训练完，我偶尔会去同志相谈教室找秋子小姐聊天，但大多数我都是去当苦力。
　　用黑柳先生的话说，我除了搬重物在他们那里一无是处。
　　我笑呵呵地回复他，“不像您，天天抓山鸡，大忙人一个。”

　　我不知该气他的话，还是该庆幸我们已经熟到可以互损的地步了。
　　但不可否认的是，我在这里真的很轻松。
　　于是某天晚上，和大家一起吃饭后，我说了自己的姓名。

　　从那天起，同志相谈教室不再是简简单单的教室了。
　　大家也开始阿响阿响地喊我了。

　　我和这里的人渐渐混熟了，尤其是女装厨师，我和他混得最熟。
　　他叫小玉。
　　本来我们只是在街上互相打招呼的关系，但现在变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说起事情的起因，简直十分狗血。
　　那天我到邻街买东西，那是一条老街，隔壁就是花街，不三不四的人都聚集在那。
　　偏偏我想要的旧书就在那里的破书店；偏偏我买完书后没装好零钱；偏偏那掉下去的硬币滚到了巷子口；而偏偏，那巷子口里有个女生被一位醉汉纠缠。

　　我下意识把手中的硬币扔向醉鬼的脖颈处，他吃痛喊一声，我顺势打晕他。
　　刚想准备撩撩头发，说出酷炫的台词，结果对上那女生的眼，我整个人都萎了。
　　“小玉？！”我惊讶地看他。
　　他压下眼中的慌乱，努力摆出平静的表情，但红着的眼眶还是出卖了他。
　　我递给他手帕，“没事吧。”
　　他摇摇头，哑声道谢后，我们陷入了尴尬。

　　沉默许久，我正想走，他拉住我的衣角，不好意思道：“可以陪我走出这条街吗？”
　　我微微仰头，他比我高一个头，仔细看，还是能从眉眼间看出几分男人的模样。
　　我没有犹豫多久，自然而然地挽住他的手，看上去跟好姐妹似的，顺道还和他一起买了菜。

　　他一路上都没说什么，我也识趣地保持沉默。
　　等快出了街，我忍不住还是开口了，“小玉，你是希望成为女孩子吗？”
　　他眯起了那双桃花眼，压低了声线，“不是。”粗犷的男声。
　　“那你——”为什么这么沉迷女装？
　　还没问出，就被他打断了，他特地走到我面前转了一圈，淡紫色的连衣裙扬起，又用起了女声问：“好看吗？”
　　我点点头，“好看。”
　　“那就够了。”他笑道，“我只是觉得女生的衣服更加漂亮。”
　　“那你——”为什么乐忠于逗弄那些无辜少男呢？
　　小玉很快就理解我的意思，浅棕的双眸里都是闪烁的小星星，他眯眼笑道：“这说明我很有魅力。”

　　我忽然想起女性杂志上的内容，似乎是说部分女人见男人为自己争风吃醋会感到愉悦，并且产生自信。
　　这是自身有魅力的证明。
　　我并不理解这种心理，但小玉明显就是这所谓的“部分女人”。

　　总之在这之后我们的交集也多了起来，小玉会主动找我，让我陪他去老街。
　　久而久之，我们还会经常出门买东西。
　　某天，知道我也会做菜后，他便让我有时间就来厨房打下手。
　　我也从搬重物的苦力人员，升职成了厨房小助手。

　　秋子小姐曾好奇我何时和小玉这么熟，在听说了事情经过后，她只是笑笑。
　　让我对小玉好一些。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询问过后，她也只是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我不是多么八卦的一个人，秋子小姐这样的反应，我也没多问。
　　想想也对，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却在这个小地方当厨师，还住在这里。
　　他的家人在哪，姓名又是什么？

　　这些疑问也只出现了几秒，很快就沉下去了。
　　我对这些没多感兴趣。

　　可小玉似乎对我很感兴趣。
　　他知道我是同，很想试试我会不会被他女装的外表所吸引。
　　但在我看智障的眼神下，他立马放弃了。

　　不过倒是会经常拉我陪他去服装店，问我哪件哪件好看。
　　结果我的审美并不合他的口味，甚至还被他嘲讽我的眼光比那些玩小钢珠的大叔还糟糕。
　　真是过分。

　　即便如此，小玉还是会在闲的时候约我去逛街。
　　因为相谈教室里的女人少得可怜，秋子小姐不爱走动，他也不好意思拜托。
　　所以只剩下我了。

　　有天我闲着无事，照旧和他去逛街。
　　本以为又要浪费一晚上时间，却碰见了雏田，还是在服装店里。
　　木叶真是小。

　　“阿响。”
　　听见熟悉的声音，我第一反应是放开挽着小玉的手，但想想又不对，也没什么好放开的。手就半缩着，只有小玉发现不对劲。
　　我深吸一口气，笑道：“雏田，这么巧啊。”
　　小玉的表情仿佛见了鬼，那眼神就是在嘲讽我的笑容。

　　“是啊，我来看看有什么衣服……”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小玉身上。
　　我只能硬着头皮介绍，“这位是小玉，我的朋友。”转头又对小玉说，“这位是雏田，我的好朋友。”
　　我在“好朋友”上加重了语气。
　　“我知道你。”小玉又用起了伪声，他拉起雏田的手，“你是日向一族的大小姐。”
　　不等雏田说话，他又故作佩服地看向我，“真是让我惊讶，阿响你竟然和大小姐是好朋友。”
　　他一直握着雏田的手，没放开。

　　这一刻，我算是明白为什么黑柳先生很想打他了。

　　雏田打量着小玉，没注意到我。
　　我不着痕迹地捏了一下小玉背后的肉，他表情扭曲一瞬很快又挂上了笑颜，“既然难得，我们去对面的点心店聊一会吧。”
　　我正想开口拒绝，哪知，雏田很开心地答应了。

　　有什么可聊的。
　　前几天我和雏田一起吃过饭，就只是聊聊琐事而已。
　　等到实在没话聊，再顺便和雏田说说鸣人又到哪里地方修行啊什么什么的。
　　又闹得她一阵脸红。
　　刚开始我还对此挺难受的，但次数多了我就麻木了。

　　自从妈妈的祭日后，我抱着她哭了一次，我就什么都不求了。
　　有时间我就会主动约她吃饭，再难受也没关系，看见她的笑容我也很开心。
　　雏田不该为我烦恼。

　　我一直把难过埋在心底，想着等妈妈祭日之后，再找理由抱着她狠狠哭一场就行了。
　　这就够了。

　　我没资格对她有更多奢望。

　　所以现在的场面我并不想见到。
　　小玉对此是喜闻乐见的，从遇见雏田开始，他一直想疯狂的搞事。

　　“雏田和阿响是怎么认识的？”他吃着点心问，还贴心地给雏田点心。
　　“啊……我们以前是同班同学。”雏田明显不适应小玉的“热情”。
　　“这样啊，真是好朋友呢。”小玉说得阴阳怪气。
　　雏田面对小玉这样一个“大姐姐”形象的人，还是有些拘谨，“小玉小姐……和阿响是怎么认识的呢？”
　　“啊，那天真是不同寻常的——”
　　“孽缘。”我打断他的话，生怕小玉扯出个让雏田误会的鬼理由。
　　“孽缘？”雏田口中的点心还未咬下，说得含糊不清，两只水灵灵的眼睛看着我，真是太可爱了。
　　我轻咳一声，解释道：“她那天刚好被醉鬼缠上，我就顺便救了她。”
　　“这样啊。”

　　“是啊~”小玉故作娇嗔道。
　　我顿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小玉抱住我的手臂，“真是多亏了阿响，不然我就……”说着，还把脸埋起来，装作在哭的样子。
　　这做作的表演，我内心毫无波动。

　　雏田的反应有些奇怪，从碰见小玉开始，大多数时候，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小玉身上，听完小玉的话后，才一脸崇拜地看着我，“阿响好厉害啊。”

　　得到了雏田这样的表扬，貌似还不赖。
　　我打消了揍小玉的念头。

　　小玉听见这话，倒是看了雏田一眼，而后眨了眨眼，和她聊了起来。
　　他也不搞事了，很平常地聊天，和雏田说了很多服装的话题。
　　气氛融洽。
　　走出甜点店后，两个人还一起买了衣服。
　　我被扔在一旁，仿佛这两个人才是交情多年的好姐妹。
　　我有预感，如果小玉和井野认识了，一定能聊得很来。

　　分别后，小玉又多了一位朋友。
　　我替他感到高兴，但小玉并不开心。

　　他很快就收回了笑，“阿响，你是不是喜欢她。”
　　“嗯。”我望着雏田的身影渐渐变小，呼出一口气。
　　“她是个好女孩。”
　　“嗯。”
　　“只适合当朋友。”
　　“……嗯。”
　　“为什么不告白？”

　　我看向他，他眼中有几分无奈，“她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
　　我没回答，往公园的地方走了一步，“我们过去坐坐吧。”
　　“嗯。”

　　小玉坐在了秋千上，我帮他推着。
　　“小玉是遇到喜欢的人会马上告白的类型吧。”我说的是肯定句。
　　他没有立马回答，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见他的发顶，发簪上的小花瓣跟着风动来动去。
　　“是啊，长痛不如短痛。”他答道，用的是他原本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清清冷冷，多了一分距离，他很少用本音和我说话。
　　“我没你这么勇敢。”我轻推着他的背，他荡起来了，“我什么都怕。”
　　“我并不勇敢。”他双脚着地，停止了秋千的晃动，“从握上雏田的手那一刻，我就很怕，她是个很细心的人，一下子就感觉到我的手不像是女性的手。”

　　我一愣，没想到他发现了，问道：“那你干嘛还提议去点心店聊天。”
　　“这不都是为了你吗？”
　　“为了我？”
　　“是啊，我本来是想让她吃我的醋，可她跟本没想那么多。”小玉转过身，略带同情地看着我，“她根本没往那方面想，她是个温柔的人，最好的朋友交上新的朋友，也只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我内心一阵酸涩，只能干巴巴地答道：“是啊，这就是雏田。”

　　“虽然你的衣品不怎么样，但你看人的眼光还真是高。”小玉说，“我也是第一次见雏田这么温柔的人，刚才和她一起挑衣服时，我试完衣服出来，她慌张地站在我面前，挡着店员的视线，拿了一个新丝带，说让我试试。那时我才发现脖子上的丝带掉了，喉结露出来了。”
　　我心头一紧，“你可不要喜欢上她。”
　　“你在紧张什么。”小玉笑了，“我可不会喜欢上小屁孩。”
　　“对，你最成熟了，二十几岁了也只比小屁孩高一个头。”
　　“哼，我看起来像十几岁的少女就行了。”
　　“不要脸。”

　　“噗。”
　　我们两个人都笑了。
　　笑了一会，又沉下脸，对着漆黑的夜空发出了一阵叹息。

　　“阿响。”
　　“干嘛？”
　　小玉揉了一下我的发顶，“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跟哥说。”
　　他这话说得十分自然，好像说了几十遍似的。
　　我本想调侃的话语也跟着在口中转了个圈，“好。”
　　小玉笑了，那双桃花眼也眯了起来。
　　公园的路灯是白色的，把小玉的脸照得清楚，包括他微红的眼眶。

　　我装作没看见。
　　我不懂他为何而哭。

　　那天起我和小玉关系更加好了。
　　我去相谈教室的时间也越来越频繁了，训练完直奔那里，有时候吃完晚饭才回家。

　　老爸明显对这件事十分不满。
　　“响子每天在和哪个朋友吃饭？就这么不喜欢和老爸一起吃饭吗？”他抱着妈妈的相框，在我面前哭诉着。
　　我生出的愧疚心也被他的举动的泯灭，想一想这次真的是我错了。
　　“我晚上会回来吃饭的。”
　　“响子，你是不是谈恋爱了？”老爸没头没脑问出这个问题。

　　我眉头一皱，“不是。”
　　“没事，不要害羞，告诉老爸是哪个男生嘛。”他笑嘻嘻地凑过来。
　　我心中生出一股烦躁，但很快就被无奈所淹没。
　　“没有，你别乱想。”我静静地看着他，重复道：“真的没有。”
　　他止住了笑，眼底闪过一丝无措，很快就平息，“有什么事可以和老爸说说看吗？”
　　“没事的。”我看了一眼时钟，“我该走了。”
　　“响子——”
　　“我出门了。”

　　老爸没有做错什么。
　　是我乱闹了脾气。

　　想着晚上和老爸道歉，出门正好碰见送包裹的人。
　　接过包裹，寄件人是藤井，我心一颤。
　　距离上次收到包裹的日期已经过了快四个月，不长不短的时间，佐助发来的消息会是什么？

　　我拆开包裹，里面是一本很普遍的童话书。
　　等到午休时，并足老师又去做任务了，我找了个借口回去了。
　　在妈妈的书房里打开了童话书，里面的书签只有几行字。

　　大蛇丸的木遁细胞样本由鲤提供。
　　未发现鲤关于木遁细胞的研究成果报告。
　　告诉我你所知道的全部。

　　这是佐助留下的消息。
　　信息量太过巨大，反而让我无所适从。
　　妈妈到底做了什么？木遁细胞，初代火影才有的东西，她到底怎么弄来的。

　　妈妈干的事情远远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
　　她的名字被刻在慰灵碑上，和大蛇丸接触也是为了什么？当卧底吗？
　　我一再追究真的可以吗？

　　木遁细胞的研究成果报告……
　　我很确定妈妈的书房里没有这些东西，那到底在哪里？
　　可能资料已经被妈妈销毁，又或者说，这些资料已经上交给了三代大人？

　　脑子一团乱，我突然有些后悔。
　　我为什么要追究这些？
　　我只是想知道妈妈的死因，她为了木叶而死，我想知道原因。
　　我不甘心，我不满足这样的理由。

　　我不甘心。
　　我要知道真相，我要知道妈妈所做一切的原因。
　　明明可以活得很久，为了木叶这样真的值得吗？
　　真的是为了木叶吗？

　　早在拜托佐助调查鲤那一刻，我就已经错了。
　　可我又别无他法，我还是会想方设法去查清的。
　　不是为了什么，也不是为了报复谁，仅仅只是因为这是关于妈妈的事情，我想知道罢了。
　　我想知道妈妈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

　　所以佐助要求我给的情报我也不敢马虎。
　　于是傍晚训练完，我就去往了鸣人家。
　　鸣人的家是便宜的公寓，现在已经很少人会住在这里了。
　　但每个月我和老爸都会来打扫。

　　他的房间很简单，没多少东西，但书桌里有层抽屉是带了锁的。
　　想想也知道，以鸣人那智商，他也只能把那么重要的书放在这里。
　　我撬开了锁，里面躺着两本《亲热天堂》，封面还有自来也的亲笔签名。
　　我：……
　　好在我不傻，翻开看了下，不得不佩服鸣人那小子。
　　我之前给他的书撕去了封面，这次他竟然贴上了封面，一般人看这书锁在抽屉里也不会起疑。
　　鸣人还是很聪明的，他把书拆开了，和笔记一起装订，两本书的厚度跟外面卖的《亲热天堂》一样。

　　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区别。
　　我翻开了内容，时隔一年多再次看这本书感受还真是不同。
　　越看越觉得这本书的内容该销毁，到底是谁写了这些内容，那人又怎么知道这么多消息呢？
　　随意翻开倒是意外地看见了鸣人的笔记，他竟然会做笔记？
　　只不过笔记内容太可笑了，都是一些很简单的注释，想一想鸣人绞尽脑汁看这本书的认真劲，不由得想感慨鸣人离我越来越远了。

　　意识到自己又要进入消极模式，我不再往下想。
　　迅速地把两本书和藤井少年要求的鲜花种子一起寄了出去。

　　就是不知道佐助看见这两本书的反应了。
　　想想也是有点好笑。

　　做好这一切，我仍旧是个普通的安安分分的下忍。

　　下忍要做的是什么，除了训练还有出任务。
　　隔天并足老师就给我们第五班接了一个C级任务，时隔许久，我们第五班要出村做任务了。
　　对此，我们三人真的是一点都不高兴。
　　每天半死不活的训练，好不容易可以带着50千克的负重躲暗器机关了，没想到还要带着负重出任务。
　　太恶心了。

　　出任务前一天为了治愈我们受伤的心灵，并足老师给我们放了一天假。
　　那天我约了雏田吃中午饭。
　　“阿响明天的任务要加油啊……红老师说，过不久我们班也要出任务了。”雏田看起来有些开心。
　　我倒是不开心，笑道：“是啊，你不要太勉强自己。”
　　雏田一愣，想要说什么，但视线很快转移到我身后。
　　我顺着看过去，街上人来人往，但漂亮的人永远都是最显眼的，小玉正提着篮子在一处蔬菜摊前买菜。
　　自从那次碰见小玉后，雏田和我一起吃饭时，再也没提小玉的事情。

　　我琢磨着她的反应，还是开口问了：“有什么想说的吗？关于小玉的。”
　　“小玉小姐……小玉先生……他是……”她支支吾吾，似乎很难问出口。
　　“他是男的。”我接下她的话。
　　“那为什么……”雏田不再问了，刨根问底不是她的作风，也不太礼貌。

　　雏田真的太好了。
　　你为什么会这么好呢？
　　如果你作出一些让我厌恶的事情，那该多好啊。
　　可是一次次，你总能让我更加喜欢你。
　　这可不行啊雏田。

　　“小玉觉得女装好看。”我自顾自说着，我想小玉是不会介意我对雏田说他的事情。再说，这些也不是小玉的隐私。“他认为女装更能突显他的魅力。”
　　“……这、这样啊，他确实很漂亮呢。”雏田不理解小玉的做法，但对他的外表给予了肯定。
　　我眼神一暗，又问道：“如果小玉不是一个漂亮的人呢？”
　　“什么？”
　　“如果小玉是个胡子拉碴的彪形大汉呢？”我完全是在无理取闹，或者是在给雏田找麻烦，但我又迫切的想知道雏田对这类人的看法，我一直想证明着什么。
　　“那个……我觉得这种事，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们没有资格去评判……”
　　太事不关己的回答了。
　　我又问：“如果这个人是牙呢？是我们的朋友呢？当所有人都指责他是错的时候，你会跟着一起指责吗？”

　　雏田皱着眉头，她看着我，她十分不理解我的追问，也不理解我为何这么激动。
　　心脏快速地跳动，我对上她的双眼，我很久没有直视她了。
　　她貌似又变了不少，扎起的黑发，后面绑着的红色发绳，比起以前散落的头发，她现在精神多了，看起来更加自信了。
　　我有些喘不过气，却又觉得自己从没在雏田面前这么冷静。

　　饭桌上剩一半的饭菜将要冷掉，我等待着她的答案。
　　我一直在期待着什么，对于雏田，我一直在对她抱有各种各样的期待。
　　每一次我都希望自己对她的期待能够落空，但每一次都失败了。

　　这一次呢？
　　我希望雏田说出我讨厌的答案，这样多好啊，我就不会那么喜欢雏田了。

　　她开口了，表情严肃，双眸中满是担忧，“阿响，你要跟我说实话……牙他是不是喜欢穿裙子？”
　　啥？
　　雏田继续说，“阿响，无论牙怎么样，他都是我们的同伴，如果……他真的喜欢女装，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去嘲笑他。”

　　对不起，牙，真的对不起。

　　我捂住了脸，跟雏田解释这是个误会。
　　雏田跟我确认再三牙没有这方面的意思后，她松了一口气，说道：“那太好了，我还以为牙被别人欺负了呢……”

　　我笑出了声。

　　我觉得自己真是个混蛋。
　　雏田这么善良的一个人，即使是对不理解的事情，她也不会去恶意伤害他人。
　　别说女装了，就算我说出自己是同性恋，她也不会对我报以恶意。
　　反而会担心我因为这件事受了多少委屈吧。

　　我喜欢的人怎么这么好啊。
　　真不愧是我喜欢的人。

　　下午我去相谈教室和小玉说了这件事，小玉一脸无可救药地看着我，“你真的没救了。”
　　“怎么了？”
　　“快告白吧，我都看不过去了。”小玉摇摇头，和我一起端着水果出去给秋子小姐和木村。
　　说完我，他又看了木村一眼，“忍者怎么都一个德行，就知道忍着忍着，木村你也是，喜欢的人在你身边天天晃你也受得了，也不怕露出什么马脚。”
　　秋子小姐倒是笑笑，开始调侃小玉，“什么时候不爱管闲事的小玉这么爱操心了？”
　　“多谢你的关心。”木村吃了一口水果，这道谢说得十分没诚意。
　　“对不起，让小玉担心了。”我也笑嘻嘻地说道。
　　反而闹得小玉一阵脸红，他拍着桌子，“我是真的在替你们着急啊！”

　　木村喝了口茶，继续织这手上的玩偶，“等我出柜成功后，我就会找时机告白。”
　　出柜？
　　我的笑容僵住，“木村，你的父亲……”我记得并足老师跟我说过，木村的父亲是个失去战斗能力的忍者，后来当了匠人。一直希望木村能够成为忍者，对木村喜欢缝纫这件事嗤之以鼻，这样强加愿望给孩子的父亲，这么可能接受孩子是同性恋呢？
　　“我知道，正因为如此，我才要出柜。无论我未来的伴侣是不是佐藤，我都希望我唯一的家人能够接受他，这是对我未来伴侣的尊重，也是对我父亲的尊重。”木村的手仍旧在缝着玩偶，看似随意说出的话，但我们都能明白其中的重量，以及木村的决心。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出柜？”我颤巍巍地问着，我迫切地想知道结果。
　　“看时机。”他道，“从懂事起，我会无意识地向父亲询问同志的事情，他从一开始的暴怒，到现在的无所谓，对于我来说已经很好了。只要我再多多努力，我相信，我一定能成功，这只是时间问题。父亲是爱我的，我知道，他不会伤害我。”

　　我说不出话来。
　　木村是多么懂事的孩子。
　　反观我，昨天早上还和老爸大吵一架，想着要道歉，昨晚也没能道歉。
　　老爸比木村的父亲好太多，他理解我，尊重我，不逼我做任何事。
　　而我还是这么不懂事。

　　我真是个混账女儿。

　　“真是个好孩子。”秋子小姐欣慰地看着木村。
　　小玉已经紧紧地抱着木村了，“真是羡慕你未来的伴侣！如果你再早生十年，我肯定立马泡你！”
　　之后的话题又歪了，他们闹了一下午。
　　我走神了一下午。

　　晚上我回到家，刚进玄关就闻到了土豆炖肉的味道。
　　厨房里是老爸忙碌的身影，我走到他身旁，帮他切菜。
　　“响子。”他笑了，又说：“昨天早上是老爸的不对……”
　　我很难受，低着头继续切菜，咬住了嘴唇，我轻轻摇头，哽咽道：“不，对不起。”
　　“唉，响子你怎么哭了？”他慌乱地拿着纸巾擦着我的眼泪。
　　“对不起……”
　　“响子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他拍着我的背，安慰着我。
　　“对不起……爸爸……对不起……”
　　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抱着我，用着温柔的声音问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愿意告诉老爸吗？”
　　我感受到他温暖的胸膛，眼泪止不住地流，我一直摇头，一直摇头。

　　我无法说出口。
　　我是同性恋。

　　我这时才知道，我一直藏着掩着同志身份，不是因为害怕他人的厌恶，而是我无法接受我自己。
　　一直厌恶、唾弃我的人是我自己。

　　是我不认同自己。
　　这样的我，又有什么资格自称同性恋？

　　今天就到这里吧。
　　我赶着去交申请呢。
　　明天再聊吧。
　　是啊，要下雨了。
　　茶馆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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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佛系更新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