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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谈话第三十五天 ...

  •   你来了。
      是啊,今天是小雨。
      嗯,申请已经交了。
      就等六代火影批下来了。
      我继续说了。

      那天我和老爸道歉后,我心里并没有好受,反而越发地讨厌我自己。
      老爸一直很担心我,我只能装作没事的样子,跟他说我这几天训练一直失败很烦躁。
      他安慰我,说了一些训练心得。
      我假装听得津津有味,心说这些心得真的完全没有用。

      老爸并没有说多久,鸣人的忍鸽寄来了。
      老爸开心极了,刚做好的饭菜扔一边,先看起了信。
      鸣人的信真的非常无聊,每次给他的回信都是我的吐槽,这次还得写点别的内容。
      “打扫的时候发现你抽屉里的《亲热天堂》,我把它们烧了。”我写上着这样一句话,也不管鸣人怎么理解我这话背后的含义,再怎么猜,他也不可能猜到我给了佐助。

      写完信,我收拾一下,准备明天出村做任务的行李。
      听并足老师说,我们这次是护送任务,明天护送人一大早就要离开村子,我们要早点过去。
      于是五点我就起了,备了一些干粮,六点多匆匆忙忙地去汇合。
      佐藤和木村都是刚到,并足老师也是,至于护送人,我们在木叶大门口等了十几分钟才来。

      护送人是个女孩,穿着普通,但面容精致。
      她慢步走来,礼貌地向我们鞠一个躬,“十分抱歉,由于家母身体出了点小问题,耽误了一小会儿。”
      是个很有教养的人。
      “没、没事。”佐藤被这礼仪弄得不自在,脸蛋微红……等等,有点不妙。
      我看向木村,佐藤的表现尽收他眼底,他什么都没说,权当没看见。

      我选择保持沉默。

      门口的马车来了,并足老师当车夫,我们四人男女各坐一边面面相觑。
      我和木村都不是爱聊天的人,只有佐藤打破这份尴尬。
      护送人的名字叫小泽花,十二岁,这次要去远方村子的亲戚家拿药材。
      最近不太平,很多偏僻的小路经常有强盗出没,小泽花只能请忍者护送了。

      “你一定很累吧。”佐藤说着,看向了马车的窗外,逆着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他身旁的木村则是闭眼上了眼。
      佐藤家可能发生什么了吧。
      我对此感到愧疚,我们三人明明是同伴,可我竟不了解木村和佐藤的事情,特别是佐藤,我和他的交流简直少得可怜。

      “不会累啦……”小泽花挽了挽脸边的头发,苦笑道:“我能为母亲做的只有这些了……”
      我有些难受,当初妈妈走的时候,我能够做的又有些什么呢?
      没有,什么都没有。
      我索性假寐,并不想参与这个话题。

      小泽花的目的地不算远,到了下午我们就到了村子里。
      并足老师守着马车,我们三人跟着小泽花到了亲戚家。
      我们在门口等着,佐藤分了一些干粮给我和木村。
      “你们说小泽的亲戚会给她药吗?”佐藤莫名其妙冒出这样一句话。
      “不知道。”木村答着,看着前方的来往的行人,又说,“不是每个亲戚都很过分。”

      信息量有些大,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也对。”佐藤啃着饭团,“还是平川家好啊。”
      “什么?”我一脸懵逼。
      “你家没有烦人的亲戚啊。”
      “嗯。”我不知道该回他什么,有点想问他家里的事情,但又觉得问了不太好。
      “真羡慕你们家。”佐藤开始狼吞虎咽。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低头看着地面,有几只蚂蚁在吃我掉在地上的一粒米饭。
      “也对……”

      三人又陷入了沉默。
      今天佐藤的心情并不好,平时都是他在活跃气氛,现在他也萎了,我们三人就更加没话说了。
      我慢吞吞地吃完了饭团,小泽花也出来了,只是心情有些低落,两眼发红,是哭过的样子。
      看来妈妈生病对她的打击很大,我是这么认为的。
      她对我们说道:“我们可以现在就回去吗?”
      “当然可以。”我们毫不犹豫地点头。

      但离开时已经是夜晚,夜晚的小树林总是不安宁。
      车程到一半,并足老师咳嗽了三声,我们三人警惕起来,这是周围有埋伏的暗号。
      佐藤拉开车窗望着漆黑一片的树林,手上的苦无都在抖。
      我假装出去透气,坐在并足老师身旁,其实我更加紧张。
      在马车上,我是负责与敌人正面肛的那个,木村体术好,但很可能打到一半赶不上马车,简直了。

      不过好在埋伏的人不是什么麻烦人物,就是普通的小山贼,手中的炸I弹扔出一半就被佐藤打回去了。
      并足老师停下马车,佐藤向四周都投掷了暗器,根据声音判定山贼的位置,我和木村借着月色跳下马车奔向树林里,把埋伏的山贼全赶出来了。
      木村认真地和山贼打,我在一旁辅助一下,佐藤在马车内保护小泽花,拿着沿路随手摘的树叶打打山贼什么的。
      还算轻松。

      并足老师很满意我们这次的行动力。
      我也觉得这次任务还算好,至少不像鸣人第一次护送任务那样倒霉。
      但木村显然不觉得,如果知道事情会演变成那样,我想木村是死都不会同意并足老师接这个任务。

      事情要从我们回木叶村说起。
      简单来说,就是小泽花和佐藤的关系进入了奇妙的阶段。
      小泽花的家正好和佐藤顺路,佐藤顺理成章地送她回家,但他红红的耳尖出卖了他。
      我那时才真的确定,佐藤喜欢小泽花这一款的。
      也对,小泽花长得很可爱,像是洋娃娃一般的可爱吧,连我第一次见她也不由得心生好感,更别说对此毫无抵抗力的佐藤了。

      望着佐藤和小泽花越走越远的身影,我拍拍木村的背以示安慰。
      他没有理我,而是径直往相谈教室的方向去了。
      我摇摇头,一夜没睡已经很累了,我回去补了一个觉。
      下午醒来去相谈教室找木村,他果然还在,只不过睡着了。

      “睡着了?”我在秋子小姐的茶房里,左看右看倒是没看见木村的身影。
      “他在小玉的房间睡着了。”她解释道,“小玉和他聊了会儿。”
      “聊什么?”喜欢上直男的经验吗?
      “喜欢上直男的经验之谈啊。”秋子小姐轻叹一口气,“小玉这人敢爱敢恨,感情史说不出几个,暗恋史倒是一堆。”
      “他暗恋了哪些人啊?”我有些好奇,小玉在我面前从不会说自己的恋情。
      “男人女人都有吧。”秋子小姐喝着茶,“不过大多数时候,男人都会对他说‘如果你是女人就好了’,而女人都会对他说‘如果你能更加有男人味一点就更好了’。”

      我一瞬间懂了。
      这也是他执着于女装的原因吧,他做着真正的自己,可能接受真正他的人又有谁呢?
      有人会喜欢真正的小玉吗?
      我们都是喜欢他的人,但这概念不一样。
      小玉从来不缺友情,他缺的是爱情。

      忽然想起那天晚上在公园的秋千上,他说的话了。
      ——“我并不勇敢。”
      我想小玉一定是有什么难处吧,他真是一位秘密很多的人呢。
      但想想,和他当朋友也不错。

      我没和秋子小姐聊多久,就和小玉去了厨房。
      黑柳先生又抓了山鸡,小玉这次打算把这山鸡做成汤,让它失去山鸡的价值。
      而杀鸡的任务自然而然就由我接手了,黑柳先生则是带着大叔和男孩出门了。
      他们都叫大叔为塔叔,叫男孩为阿郎。
      据秋子小姐说他们三人是做同志杂志的幕后员工,在秋子小姐来相谈教室时,他们三个就已经在这里了。
      我倒是对他们创业的故事很感兴趣,但塔叔和阿郎经常早出晚归,我很少有机会和他们说话。
      而黑柳先生,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他乐忠于抓山鸡。

      在厨房里无趣地处理着鸡,我随口问了小玉木村的状况。
      小玉倒是沉默了一会,道:“我就是看不顺眼你们这类人啊。”
      我懂,他是指我们这类不告白的人。
      “没办法啊,对于我来说,雏田很重要,对于木村来说,佐藤很重要啊。”我有些想笑,“我倒是很佩服你这类人呢。”到底是付出多大勇气去告白呢?

      “我也就告白的时候胆子大了些。”一颗包菜很快就在小玉手中变成了丝,“知道为什么吗?”他忽然问道。
      我摇头。
      他笑了,“我什么都没有,所以我从来不怕失去。”
      我掐着山鸡的喉咙,脖颈处的血留到了盆中,很快就流了半盆。
      盯着血看了会,我有些反胃。

      小玉继续切着菜。
      “曾经的我为了保护最重要的人,过得小心翼翼,每时每刻都扮演着大家口中的‘正常人’,虽然过得很痛苦,但我觉得一切都值得。”他不紧不慢地说着,语气漫不经心,“后来我什么都没有了,我的伪装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我那时想,既然什么都没有了,那还怕什么呢,还不如做自己,这样还能痛快些。”

      说实话,我一直不喜欢小玉用本音讲话。
      总让我有种小玉离我很远的错觉。

      “很遗憾。”我看向小玉,“我和木村都有不能失去的东西。”
      “真好。”他那双桃花眼眯起,笑得温柔。

      我想对小玉说些什么,但又不知该说什么。
      能认识小玉真的太好了。
      我由衷地希望,小玉能得到幸福。
      为什么温柔的人就得不到幸福呢?

      我不打算留下吃饭,而是借了饭盒,打了两份汤。
      之后帮小玉端菜,今天的菜比平时多,相谈教室现在也就只有秋子小姐和小玉,做这么多真的吃得完吗?
      我问了小玉这个问题。
      小玉则是发出了阴森的笑声,“今天小泽先生和他的前几个相亲对象要来。”
      “相亲对象?”我仔细回忆着小泽先生的相亲对象,“不是只有一个吗?”
      从我来到这里开始,我时不时会看见小泽先生和一个男的在这儿吃饭,秋子小姐说这个男的是小泽先生暗恋多年的对象。
      “他们为什么没成?”好像都要半年多了。
      小玉手中的盘子重重地打在桌上,他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因为小泽先生有傻,所以这次我给他准备了惊喜。”

      有种不好的预感。
      当我要走时,看着小泽先生面对前几个相亲对象脸色发青的样子,我只能做出请允悲的表情。
      如果我没记错,我记得他对之前的几个相亲对象非常不友好。
      啧啧啧。
      简直没眼看,我摇摇头,离开时,还能听见小泽先生喊救命的声音。
      木村怕不是要被吵醒,当他醒来见这状况,肯定会笑的吧。

      我倒是没忍住,出了门直接笑出来。
      “阿响?”
      笑声戛然而止。
      我下意识看向朝我打招呼的人。
      “丁次。”我故作镇定,但声音还是带着颤抖。我全身都在发抖,犹如站在了一处平坦的空地上,所有的弱点都暴露在炽热的阳光下,躲在暗处的敌人随时就能杀死我。
      “你也是来试吃这里最新开的店吗?”他拆开手中的薯片,抓出一把吃着。
      我捏紧了手中的饭盒,有些晕,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是啊,我觉得还不错就打包了些,带回去给老爸吃。”

      丁次信了。
      他路过同志相谈教室根本没看一眼,而是直勾勾地盯着我手中的饭盒。
      “真香啊,这是什么汤啊,下次我也要点。”他凑近闻了闻。
      “你猜啊。”我加快脚步往前走,想要尽快离开这条街。
      “阿响你真是过分。”丁次也迈开脚走快了些。
      等走出等走出这条街后我才松了一口气,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竟然冒了一层冷汗。

      “我下次一定会猜到的。”丁次走时还不忘汤的事情。
      我第一次庆幸丁次是个吃货。
      幸好是丁次,如果是牙,是小樱或者井野,又或者是雏田,碰见从相谈教室里走出的我,我无法想象她们会如何想我,会如何看我。
      又或者,她们可能连同志是什么都不知道?
      鹿丸不也是吗?如果我不是我跟他说,他根本不知道同志。
      可是这几个月同志杂志的推广越来越多,同志这个词大家也不陌生了。
      丁次真的没发现吗?
      还是说他是装作没发现,在顾及我?

      我不敢去猜测,也不敢去试探丁次。
      我害怕事情真的如我所料。
      我不敢去想被身边的人发现是同志的后果。
      鹿丸是特例,他是个理性的人。
      而其他人更偏于感性,他们往往会表露出他们的第一反应。
      我不想看见他们露出厌恶的眼神。
      这会让我觉得自己是个不正常的人。

      我胆小,自私,不懂事,自怜自哀,又多愁善感,还经常冷落老爸。
      我深知自己是多么讨厌的一个人,若是被身边的人知道我是同志,我根本无法在他们身边继续待下去。
      晚风吹过,有些凉,我拉紧衣服,想要加快脚步,却又放平了步伐,生怕被人看出些端倪。即使他们不认识我,但我总觉得周围人都在看着我,他们仿佛在心里说着:“她是同性恋,真是恶心啊。”
      我低下头吸吸鼻子,觉得自己十分狼狈,又是那么不堪入目,眼眶上的泪水硬生生给我憋了回去。

      我没资格哭。

      我果然是个讨人厌的人。
      如果是小玉,他一定会怒斥我:“是你自己潜意识里否定同性恋,所以你才会觉得同志身份被人发现是如此的不堪!”
      这道理我清楚,甚至我还能用这道理去开导人,但我没有这个资格。
      因为我潜意识里就是认为同志是不堪的,是不能见光的,是只能藏着掩着的,是不能公布于众的。
      这样是不对的,我明白。

      可我无法不这样想。
      在开明的老爸面前,我都无法说出同性恋这几个字。

      我真是恶心。
      这样的我还跑去同志相谈教室,我到底哪来的资格?

      我连哭的资格都没有。
      要哭,也不能因为被人发现而哭。
      要哭,也应该是为同志受到的待遇而哭。

      我总是这样。
      这些道理我想得明明白白,但却没印在我的心上。
      因为,打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接受自己是同志,打从一开始,最看不起我的人,最厌恶我的人是我自己。

      从那天开始,我没再去相谈教室了。
      向小玉借的两个饭盒,也一直待在厨房的桌上,没人动过。

      我多加了自己的训练时间,这次,细心的木村没有询问我的不对劲,因为他无暇去管。
      佐藤喜欢上了小泽花,为了多见小泽花几眼,他每天的固定跑步都会往小泽家多绕几圈。
      木村每天中午吃饭都跟丢了魂似的,机械地吃,机械地织着手中的娃娃,那娃娃渐渐成了形,是佐藤的样子。

      今天有点区别,小泽花来看佐藤了,她在一旁等到佐藤训练结束,便和他去了附近的饭馆。
      木村这次连饭也不吃了,开始望着天空思考人生。
      我坐在他身旁,想了半天,想不出安慰的话语,只能说,“你再不告白,就晚了。”
      他没说话。
      我找着话题,随口说一句,“你说小泽花会不会是小泽先生的妹妹啊,都是姓小泽。”
      木村点了点头。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真的?”
      他再次点头。

      “那为什么上次让小泽花去拿药啊,小泽先生完全可以一个人去啊。”我不解。
      “小泽先生被赶出了家门。”木村平静地说着,“他被家里人发现自己喜欢男人,唯一的母亲与他断绝了关系,而那些亲戚觉得他身上有晦气,也远离了小泽一家人。”
      斑驳的阳光透过树缝落下,我只觉得刺眼。
      “木村。”我问他,“你第一次听说小泽先生的事情,你是什么反应?”
      他没有犹豫,“恨。”
      我哑然失笑。
      “我恨,恨那些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人。”他叹着气,望着前方的树木,上面挂着一个靶子,靶心周围是苦无留下的痕迹,他笑了,“恨完之后我又怕,我怕那些人出现在我的身边;怕完之后我又想哭,为什么我偏偏就是那些被欺负的少数群体;哭完之后我又气,我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凭什么要受这样的委屈。凭什么男人就不能喜欢缝纫,凭什么男人就不能喜欢男人,凭什么我要忍受那些恐同者的目光。我根本就没有错,凭什么我要活得这么累。”

      这就是我和木村的不同。
      我的第一反应是无奈,紧接着又是生出了对小泽先生的同情,而后又是感慨自己为何是同志。
      木村从不会错怪自己同性恋的身份,我倒是经常在想为何我会喜欢女生,我觉得自己不正常。
      可事实是,我和木村都是正常的,和平常人没有什么不同,我反而和那些视同性恋为异类的人一样,觉得同性恋是不正常的事情。

      我真是恶心。
      和那些人一样恶心。

      “你最近为什么不来相谈教室了,小玉一直吵着没你在很无聊。”木村突然问。
      我故作惆怅,苦笑道:“老爸他需要人陪,前段时间一直问我是不是交男朋友了。”这真的是一个有力的借口。
      木村信了,他认真给我分析着:“你的父亲很好,看起来虽然傻兮兮的,但是个会从孩子角度思考的人,他会理解你的。为什么你不敢告诉他真相?”
      我正想回答,但仔细琢磨他的话,有些不对劲。我惊讶地问他:“你见过我的老爸?”
      木村点点头,“是他找我。”

      “为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老爸到底在干嘛啊。
      “应该是出任务的前一天。”木村似乎有了食欲,开始吃着佐藤留给他的便当,“我去街上买菜被平川先生叫住了。他说有话找我谈。他问我你的情况,我说了几句,他又问我你最近晚上都去哪里玩了,我说你偶尔会在一家饭馆的厨房里打下手,他又反问我,说既然这样,为什么你不告诉他。我就说人人都有隐私,你不想告诉他肯定有你的原因。平川先生一个劲儿地说他知道知道,只是觉得你有时候情绪很低落,他很担心,只是想关心你。我让他放心,说你在的地方的人都特别好。他听完后放心了,说那样就好了,只要你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我没有说话。
      我不知该说什么。
      我记得那天早上我对老爸的冷落,晚上回来后他做好饭,像是在想着什么,两人什么都没说。
      直到第二天晚上,他是先向我道歉那个。
      从那天起,他就不会过问我去哪,我去干了什么,就连昨天我带了两份鸡汤他也没多加追问。

      “平川,我很羡慕你,你有一个理解你的父亲。”木村继续吃着饭,望着天上的蓝天,“我们能够接受自己的前提是,最重要的人会去支持你。我小时候懵懵懂懂,在街上看见两个男人牵着手,傻傻地问父亲他们是不是情侣,父亲说那是同性恋。我又问同性恋是什么,他跟我说那是病。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认为自己的病了,我不敢告诉父亲。后来我学会了辨认,我细想了很久,问父亲,如果我是同性恋父亲会带我去看病吗?如果要看病的话,那该看哪一科呢?医院里为什么没有同性恋科?一连串的反问惹怒了父亲,但每一个问题他都无法反驳。我很庆幸我的父亲会去思考,他想了很久,最后只跟我说‘每个人都不一样,遇到和我们不一样的人,不要去嚼舌根。’对父亲来说,最重要的是我是否能成为优秀的忍者,其他他真的不在乎。我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悲哀。但那天我很高兴,因为我并没有得病,我是个正常的人。”

      我想哭,想奋力大叫。
      我没有,坐在木村身旁,想了许久,笑道:“我真是幸运的一个人。”

      我有一个温柔的妈妈,从小她教会我如何尊重人,告诉我大家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我又有一个温柔的爸爸,他虽然看起来不靠谱,但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和妈妈的人。
      我喜欢的人也是温柔的,她不会看不起人,也不会去贬低任何一个人,她会在我难过时特地来安慰我,她会在最高兴的时候和我分享喜悦,她是多好的一个人啊。
      我的朋友们也是温柔的,他们虽然咋咋呼呼,但他们总是用着不同的方式去关心我。

      我是何其幸运。
      我这么糟糕的一个人,为什么还会有这么人关心我呢?
      这到底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这真是令人高兴啊。

      我为什么现在才发现呢?
      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已经无所谓了。
      我只要好好地爱他们,对关心我的人好,这就够了。

      “谢谢你,木村。”我靠在树上,肚子有些饿了。
      木村笑了笑,“训练完去相谈教室吧,两个礼拜没去了。”
      “嗯。”

      傍晚我和木村一起去相谈教室,小玉见我就是批头一顿骂。
      我笑着应他,说明天就把饭盒还给你。
      小玉更生气了。
      我去找秋子小姐聊天,好奇小玉为什么这么生气。
      秋子小姐答道:“好几次了,以前留在店里的人也是这样,帮店里做事,来这里找我们聊天,但持续不了多久。大家都是莫名其妙地,突然在某一天再也不来了。”
      “对不起……我——”
      “不用道歉,谁都没有错的,只是最后大家选择的路不一样罢了。”秋子小姐摸着我的头发,笑道:“你怎么老是只扎一个马尾,我帮你绑个辫子吧。”
      “好。”

      秋子小姐的手很巧,她帮我绑了两个麻花辫,巧妙地用发绳把两个辫子盘起扎好,还打了一个蝴蝶结。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再是乱糟糟的马尾,和平时比起来精神多了。
      “好看!”小玉见后整个人都激动起来,拉着我去他的房间,硬是塞给我一件和服,“以前穿的,现在长高了穿不上了,就送给你了。”
      他激动的样子我看着觉得熟悉,简直跟妈妈一个德行啊。
      我没有拒绝,接下和服,有些生疏地换上了。
      好久没穿和服了,几年前妈妈还在的时候,我是每年都穿的,可不知不觉,村里的庆典我就再也没去了。

      我换好和服去见小玉,他两眼发光,又按着我到镜子前,给我几个发簪,又简单地给我化了一个妆。
      我一脸懵逼地看着镜子中的人,这哪像是我啊。
      这么漂亮的人是谁啊。
      我不由得笑了。

      “咔嚓——”小玉照了相,又把相机给木村,让他帮忙拍照。
      秋子小姐也来了兴致,她花了一番时间梳妆打扮,我们三人照了好几张相片。
      这种感觉很是怀念,如果妈妈见到我的样子,见到这般场景,她一定很高兴吧。

      我们三人这样折腾,后果自然是忘了晚饭。
      “要不这样,隔壁不是有家新开的饭馆,我们过去打包吧。”小玉提议道,他显然是不想做饭。
      “谁付钱?”我问。
      “上个月微薄的工资我拿去买裙子了!”小玉扶额,两眼发光地看着秋子小姐。
      秋子小姐取出荷包,倒出了几枚钢镚,“我忘了我根本没有工资……”
      小玉看着我和木村,我和木村连连摇头,“我们出任务的报酬再平分后,也只能付付饭店里的茶水费吧。”

      小玉生无可恋,“黑柳先生要是回来发现我没做饭,我这个月的工资就没有了!怎么办!”
      我第一次感受到了相谈教室的贫穷。
      “大家都在吗?”门口的小泽先生突然出现了。
      小玉仿佛看见了救命稻草,“小泽先生!”

      大家又闹了一阵,总之就是小泽先生请客了。
      开在相谈教室隔壁的饭馆是新店,但因为这条街太老了,来的人也不多。
      我们进去的时候还是有位置的,没等我找个位置坐下,我就感受到背后有一股视线。
      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缓缓转头。

      牙和赤丸正惊讶地看着我。
      还有雏田那双睁大的双眼。
      我有种被公开处刑的感觉。

      “阿响!真的是你!”牙被呛到了,“你今天抽什么风了?!”他打量着跟我同一桌的木村和小泽先生,干巴巴地问道:“相亲?”
      我眼角的筋开始跳起。
      和小玉打了声招呼,我直接坐到他们这一桌,才发现原来志乃一直都在牙的旁边。

      “我和朋友一起出来吃饭,你在乱想什么。”我不动声色地观察身旁雏田的表情。
      她笑盈盈地看着我,“阿响今天好漂亮。”
      “一时兴起。”我解释着自己这身打扮,又转头问牙:“你们今天怎么想着出来吃饭?”
      “明天我们班就要出任务了!”牙兴致勃勃,“终于有机会试试我和赤丸的新招式了!”
      我心一紧,问道:“是几级任务啊?”
      “C级。”
      我松一口气。

      对面的小玉喊我过去点菜,我没和雏田聊多久。
      我没打算留在饭馆吃饭,看离我们家晚饭的时间还早,我打包了几份回去。
      小玉看我急着回去,便嘱咐我晚上记得卸妆。
      我笑着点头答应,和雏田他们打一声招呼,刚出饭馆,雏田就叫住了我。

      “阿响。”她站到我面前,借着饭馆内的暖灯,她的双眸更是泛着温润的光,“你今天好漂亮啊。”她眯起眼笑了。
      我忍俊不禁,调侃道:“你跟着我出来就只是为了说我很漂亮吗?”
      她一愣,点点头,“等哪天有时间,我们再一起出去逛逛吧……一起穿和服出去玩。”
      我没忍住,腾出一只手,轻捏了一下她的脸庞,“好啊,我们逛逛,到时候你也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嗯!”
      我又理了一下她的头发,“快进去吧,今晚好好吃饭,明天出任务的时候小心点。”
      “好。”她弯起嘴角。

      真是漂亮啊。
      我眼一沉,手在触碰她脸庞之前收了回来。

      “阿响再见。”
      “嗯,再见。”

      我回到家时吓了老爸一跳。
      他第一反应是跑回房间,拿出照相机。
      我无奈地笑笑,任由他拍着。

      装好打包好的饭菜,老爸夸赞这家店的厨艺,又说起了琐事。
      他今天比较高兴,开了一瓶清酒,也给妈妈倒了一小杯。
      他微微笑着,说了今天发生的琐事。
      看着他眼角折起的皱纹,我攥紧了拳头,“爸。”我喊了他一声。
      他愣住,第一次听见我这样喊他。
      “明天傍晚有空吗?”我坐直了身子,有些忐忑地看着他的双眼。
      “有,怎么了吗?”他眼中满是期待。
      “我想向你介绍一下我的几位朋友。”我说出口了,连我自己都没发觉到我说这话时舌尖都是颤抖的,这不同于以往的害怕,而是带着激动的,紧张的,欣喜的颤抖。
      “可以。”老爸笑了,笑着笑着底下了头,他重复道:“可以……当然可以……”

      我想小玉和秋子小姐他们一定是给我施了忍术。
      他们从头到脚把我打扮一番,我觉得自己脱胎换骨了。
      我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平川响了。
      我是现在的平川响。

      雨停了。
      毕竟只是小雨。
      雨后很凉快不是吗?
      明天照旧茶馆见。
      拜拜。

  •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时间不定,真的,不稳定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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