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新生 ...
-
顾言之在阳台上一直坐到第二天天亮,亲眼看着这个城市从晨光里苏醒,焕发出新生的朝气,这让他的心情舒朗不少。
将面包放进烤面包机,又从冰箱里拿了一盒牛奶放进微波炉里加热,洗漱完毕,换好衣服,早餐已经好了。抹上一些花生酱,快速解决完早餐,顾言之拿起外套和公文包出门上班,路过玄关那面仪表镜,勾起嘴角冲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
生活很美好,永远不要气馁。
七点半的早高峰,孩子大人都赶着上学上班,路上车子非常多,等个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就等了将近半小时,顾言之放了一段音乐,耐心地随着车流缓速向前移动。
八点二十五分,离迟到就差五分钟,顾言之总算把车子开到了祁氏地产停车场。
“顾律师早上好。”
“早上好顾总监!”
休息日调整了两天,大家浑身都充满了热情和干劲,顾言之笑着点了点头,礼貌地回道早安。
推开办公室大门,一股浓烈的板蓝根味道直冲鼻腔。顾言之原本从停车场上来的时候就走得有点急,这会儿还没怎么喘过气来,打开门就看到赵疏逸坐在梁孟的办公桌后面,而梁孟整个人都挂在了赵疏逸身上,俩人正吻得难舍难分。
顾言之无奈,这一大早的,荷尔蒙旺盛...
板蓝根的味道愈见浓烈,熏得他实在不怎么舒服,只好收回那只已经踏进了一半的脚,打算等他俩冷静下来再进去。
梁孟正吻得投入呢,突地听见“嘭”一声关门响动,整个人跟受了惊的兔子似的,手忙脚乱地从赵疏逸腿上慌里慌张地弹起来,推开赵疏逸就急吼吼地往外走。赵疏逸有些无奈地舔了舔嘴角边可疑的透明色液体,还不忘提醒梁孟慢点儿跑。
“哎!言之!顾言之!你等等,你等等。”
电梯正好停在这一层,梁孟大嗓门一吼,整层楼的人都听见了,顾言之冲电梯里的员工做了一个不好意思的手势,让他们先走。
“你找我?”梁孟满面红光,气喘吁吁。
顾言之上下打量了他一圈,用手中的灰色文件夹敲了敲他的脑袋,梁孟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被敲痛的地方,接着就听顾言之十分揶揄地调侃道:“小撸怡情啊梁律师,我让你给我找的资料呢?光顾着和赵老板开展办公室恋情了?”
梁孟被他敲了也不恼,心里腹诽,办公室恋情?比得上你一句话分分钟老板娘(=_=)的节奏吗?
不过他也只敢在心里这么嘀咕罢了,面上依旧一副谄媚笑脸,十分讨好地挽着顾言之的胳膊把他拉到了窗边,指着对楼一层的咖啡馆问:“喝咖啡吗?听同事说那家咖啡厅味道不错。”
顾言之见他脸上还带着些病态的红,决定今天暂时放过他。
梁孟见他又举起手里的文件夹,以为顾言之还想敲他,都做好被打的心理准备了,却见顾言之面不改色地将文件换到了另一只手,按了按电梯钮,悠悠道:“改天吧。”
梁孟懵了,眼睁睁看着顾言之在电梯门快要关上的时候掰开了他的手,长腿一跨进了电梯厢,末了还冲他指了指手腕上的表盘,提醒道:“梁律师,你还有七分钟的时间可以叫上你们部门的同事到楼上B1会议室开会。”
电梯门关闭,梁孟像一尊雕像,整个人都石化在了那里,赵疏逸走上前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人带走了,省得继续丢人现眼。
跟顾言之同乘一个电梯的工作人员都显得有些拘谨,顾言之和孙助理聊了两句,电梯很快到达了指定楼层,他礼貌地对几人点了点头,然后才微笑着走了出去。
“这…是谁啊?”销售部副总监戳了戳孙助理的袖子,问。
孙助理埋着头,手指在手机键盘上快速地敲打着,闻言瞥了她一眼,“周末没来上班?那是浩康事务所的顾律师,顾言之。”
到了顶层,孙助理收起手机快速出了电梯,刚走两步,觉得哪里不对劲,回头一望,见销售部副总监还没出来,于是又回身把她拉了出来。
副总监还沉浸在惊讶里,反应过来后追着他问:“真的吗?是那个前不久刚打赢了A市最大商标侵权案的顾言之顾律师?老板这次下那么大的血本??”
孙助理闻言,面色变得有些怪异,副总监立即识相地闭上了嘴,但眼神还是无比崇拜的模样。孙助理吸了吸鼻子,下血本?他们是一家人,需要下什么血本?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老板跟顾律师是多年好友,帮帮忙而已。”
副总监一颗小心脏瞬间被击中,冒出了一颗颗粉红色的泡泡,崇拜道:“没想到本人长得那么帅,你说我现在就申请调转部门怎么样?诶,这个可以有啊,喂,孙助理,孙助理!你等等我啊…”
孙助理摇了摇头,快速走进自己的办公室。现在的姑娘都是怎么了?调转部门?小姑娘也不怕老板知道了首先炒了你鱿鱼,还调转部门...
梁孟被赵疏逸拖回了办公室,坐在椅子上,精神恍惚地对赵疏逸道:“顾言之那厮是星期五才回来的,我的记忆没发生错乱吧。”
“嗯,你没有记错。”赵疏逸一边看着手上的规划案,一边回道。
“那他是鸟人吗?星期五才回来,今天就上岗??其实他的真实身份就是没有缓冲期的鸟人吧??”梁孟满脸不解,丝毫不能镇定。
赵疏逸不想再刺激他,所以没告诉他顾言之星期六就已经来公司转过一圈。
“嗯,你要这么认为也可以,不过我得提醒一下你,你还有五分钟,呃...五分钟47秒的时间可以...”
赵疏逸话还没说完,就见梁孟飞快地动了动台式电脑的鼠标,手指像上了发条似地嗒嗒嗒嗒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着,往内部聊天群里发送了一条“5分钟后楼上B1会议室开会,速度!”的消息,然后埋头朝码在桌子角的那堆颜色各异的文件夹里东翻西找,凑齐需要的资料,头也不回地朝外狂奔而去。
赵疏逸又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盘,恩,不错,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也就顾言之能让梁孟有这样的激情和活力了,他不禁勾起嘴角笑了笑,祁昊天那小子,果真没看错人。
梁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会议室,两只手扒在门口喘着粗气,抬眼看祁昊天也在这里,故作愤然道:“哼!你们这对狼狈为奸的奸夫淫夫,大庭广众之下在会议室里偷偷摸摸地干什么呢!”
祁昊天抱着胳膊靠在桌子边,正跟顾言之聊着天,他也是听孙助理说等会儿要开会,所以下来探望探望他,见梁孟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笑了笑不说话。
顾言之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如果不是理智拦着,他真想扑上去赌上梁孟那张嘴,见他趴在门边不进来,挑了挑眉,“只有你?”意思是怎么就只见你一个人上来,你们法务部的其他人呢?都在哪里?
梁孟有些尴尬,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走上前,演技浮夸地大声道:“哎呀言之你这里有东西,我帮你掸掸。”掸完了才平静接道:“他们马上就上来。”
果然,不出两分钟便连着上来了十几号人。正式开始前,顾言之回头看了看祁昊天,祁昊天一本正经地打了个手势,示意他随时可以开始。见他没有离开的意思,顾言之有些无语,清了清嗓子,说道:
“大家好,我是此次祁氏地产中国区临时聘请的关于香港建鑫实业有限公司对于‘半山新湖城’开发项目商标侵权案的代理律师:顾言之。我目前就职于B市浩康律师事务所。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请大家多多关照,我们齐聚一心,争取在最短的时间里,用最快的速度和最精准的效率一击制胜,打赢这场官司。”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介绍完自己的名字后,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漏出了惊讶的表情,随后爆发出了坚定的回答和热烈的掌声。
祁昊天也很兴奋,看着此刻站在会议桌对面笑得自信而又从容的顾言之,心里升腾出了无限感慨。
他亲眼看着这个人,从最初的怯懦和失去右手的悲观中一步步咬牙撑到了现在,这其中所经历的艰辛和痛苦,让他每每想起都万分心疼、万分心酸,今天这个意气风发的顾言之,用时间证明了,之前承受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任何的不好都是值得的。
而远在这个城市另一端的荣辉地产办公室里的景象,可就没有这么热闹了。
谢黔今天心情非常不好。
短短几个小时过去,王助理已经被骂了两次,这让下面做事的人更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炒了鱿鱼。
王益站在总裁办公室门前,掏出手帕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整理好跑歪的领口,这才抱着手上的一堆文件规规矩矩地敲了门进去。
“谢总,这是今天下午和晚上的日程安排,我们和祁氏共同开发的东环路百货广场合作案已经基本敲定,时间定在今晚,总经理说您得亲自去一趟。”
谢黔用手捏着太阳穴,疲惫地点了点头,他昨晚失眠睡不着觉,半夜爬起来喝酒,喝着喝着不知不觉又喝多了,早上还是在客厅的沙发上被何太太和谢思源叫醒的,这会儿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的。
王益把手上的文件整齐地放在桌子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准备退出去。
“祁氏那边是祁昊天过来吗?”谢黔在他要关门的时候问。
“是的,祁氏非常重视我们这次合作,所以派了中国区的负责人亲自过来。”王益以为谢黔又要骂他,一时腿都软了,说话有些打颤。
“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算了算了,你出去吧。”
谢黔知道自己刚才的确是在迁怒他,但又觉得解释这些好像也没什么意思。王益的工作能力十分不错,但有些事情实在缺乏一丝灵性,他明里暗里提醒了数次,效果见著,谢黔觉得心累,索性挥了挥手,眼不见为净。
一场运动下来,顾言之大汗淋漓,汗水就跟自来水似地哗哗往下淌,课程结束,顾言之边用毛巾擦着自己的额头和脖子边往更衣室走。
输入密码打开储物柜,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有3个未接来电,时间均为十五分钟前。顾言之拧开一瓶体能饮料喝了两口,手指熟练地滑开屏幕上的解锁图案,正翻到号码打算拨过去,手机在他按下拨通键之前便振动了起来,是对方又打了进来。
“言之,你怎么不接电话?”
听筒那头传来祁昊天低沉的声音,顾言之听他那边有点儿吵,“我在健身房,手机没带身上,怎么,都下班了,有什么事吗?”顾言之顿了顿,用肩膀夹着手机,左手把瓶盖拧上,放回了柜子里,提声解释道。
“是这样,公司刚签了个合同,晚上跟合作方有场饭局,你刚从国外回来,晚上到这边一起认识认识吧,梁孟和赵疏逸都在。”
祁昊天考虑到他刚毕业,事业才起步,社会经验相对来说还有些欠缺,虽然靠着之前A市的案子打响了一定知名度,但想在B市站稳脚跟这点成绩显然是不够的,何况多积累一些人脉,总归也没什么坏处。
“没问题,地方定在哪儿?”顾言之拿出备用的换洗衣服,进了浴室。
“时间和地点等会儿我发你手机,你稍微注意着别晚点就行。”
“行吧,我洗澡,先挂了。”
挂了电话,祁昊天自动脑补出顾言之站在花洒下的样子,甩了甩头,表情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这精光大白天的,他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站在一旁的梁孟发觉他竟然走神了,伸出手悄悄推了他一下,祁昊天很快反应过来,微笑着站起身对坐在对面的谢黔说道:“谢总,祝我们合作愉快。”
一个小时后,天色渐渐落下帷幕,大街上一片灯红酒绿,繁华的夜生活正式开始,一行人出了公司大门,开着车浩浩荡荡地往女同事们提议的私家菜馆出发。
这家私家菜馆开了有一定年头了,老板就是开发这座大楼的总承包商的兄弟,厨师相传是清朝御厨的后代,每天只接收固定订单,一般人如果没有提前预约,很难吃到他亲手做的菜。
车子开到地下停车场,一行人搭乘电梯上到28楼,掀开门帘进入大厅,走廊两边分列出十二个雅间,赵疏逸招呼着一众高管进了福泽阁。
到了雅间,众人环视一圈,这地方十分大,环境也特别清幽,一桌十人各自落座,穿着旗袍的服务生小姐礼貌地上前询问祁昊天是否开始上菜,祁昊天让赵疏逸先招呼好谢黔他们,然后起身跟着服务生小姐出了雅间。
“这样,我先打个电话,不介意吧?”
祁昊天掏出手机对服务生小姐晃了晃,服务生小姐微笑着点了点头,祁昊天得到应允,立即拨通了顾言之的号码。
“你到了吗?”
“西二环车祸,我绕道走的高速,你们不用等我,先吃吧。”
祁昊天知道顾言之的手开车不方便,让他慢点儿开别着急,顾言之应了声“好”,挂了电话,祁昊天才对服务生小姐礼貌回道:“麻烦厨师,可以上菜了。”
王益作为谢黔的助理,老板能搞定的事情他从旁辅助,老板搞不定的事情他就得冲锋陷阵,万死不辞也要帮老板打下基础。
比如应酬。
临出发前谢蓉就到他办公室下了死命令,一句话总结,就是不能让谢黔喝太多,所以今天这场饭局,天南地北海侃是谢黔的,而喝酒这项任务自然落到了王益头上。
祁氏地产的销售部总监给谢黔敬的酒,被王益三言两语忽悠着,大多转了方向,通通进了他肚子里。谢黔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纳闷至极,不知道王益今天受了什么刺激,怎么老来抢自己的酒喝。
席间一派祥和,梁孟也喝高了,举着杯子和谢黔不轻不重地开着玩笑,谢黔注意到他身边还留了一个空位置,疑惑问道:“还有人没到?”
梁孟突地站起身,指了指祁昊天的方向,迷离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猥琐,正要开口又一阵恶心泛起,赵疏逸连忙扶着他出了雅间,想是去洗手间吐了。
气氛正是最热闹的时候,雅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年轻而温润的声音从进门方向传了过来:“抱歉,路上堵车,来得晚了点。”
祁昊天担心他,原本就有些心不在焉,朝门口张望好几次了,见他终于到了,瞬间来了精神,热情地将顾言之迎了进来。
祁氏的人经过这几天的相处算是都认识他了,顾言之脾气好,大家又都喝了酒,见他竟然迟到,纷纷打趣起顾言之来,工程部经理更是不客气,直接上前塞了杯酒到他手里,搭着顾言之的肩膀非让他自罚三杯。
顾言之自知理亏,也没啰嗦,豪放地端起酒杯,二话没说,转眼间满满三杯酒便下了肚。祁昊天被他的举动吓到,连忙拉过一旁的孙助理,打着哈哈把话题往别人身上引。
“差不多得了啊,来来来,我们赵经理今天兴致高,我看孙助理和他平时关系最好,你来陪赵经理喝。”
孙助理被祁昊天这番话搞得莫名其妙,八杆子打不着的人,他什么时候和赵大勇关系好了?可老板授命他不得不从啊,只好端起杯子扶着赵大勇,笑着接道:“哎呀对对对,赵哥我来陪你喝!”
顾言之的酒量一向飘忽,平时喝一点啤酒和红酒还行,但今天大家喝的是私家菜馆自酿的白酒,这就有些让祁昊天拿不准了,何况顾言之刚才的喝法的确将他吓得不轻,于是趁着孙助理这会儿缠着赵大勇,祁昊天拉着顾言之到了谢黔跟前。
祁昊天对顾言之说:“来,言之,介绍一下,这是我们此次项目的合作方,荣辉的谢总,谢黔。”又对谢黔道:“谢总,这是浩康事务所的律师顾言之,也是我们公司聘请的法律顾问。”
祁昊天为他们相互介绍完毕,以为两人会亲切地问好,但谢黔和顾言之都没有冲对方伸出手,祁昊天摸了摸鼻子,脸色略微尴尬。
王益适时出来解围,缓解了气氛,“我们谢总酒量一向不怎么好,闹了半天这会儿可能也有些喝多了,晕着呢,顾先生是吧?您好您好!”
顾言之转了转杯子,晾了他十几秒,才微笑着抬起头,伸出手同他回握,“我知道你,王益,你的照片现在还挂在ONC的荣誉走廊里,有幸见面,您好。”
王益表情讶异,挑了挑眉毛,视线看向祁昊天,祁昊天笑着解释:“言之去年才从ONC毕业,法学硕士,这么说来,你们还是一个学校的学长和学弟?看来他是以你为前进的榜样了。”
王益听罢连连摆手,谦虚回道:“哪里哪里,江山代有才人出,我们这些走在前面的人只是探路摸索的,要像顾先生这样后来居上、发奋努力才是至关重要的,我这点学识,还算不上什么。”
几人寒暄了一会儿,言辞之间尽是相互吹捧,溜须拍马,顾言之听得脑仁疼,大概太长时间没碰酒了,猛然接触到这类东西让他有些不太习惯。
拧开水龙头,顾言之捧了把冷水冲了冲脸,昏沉的脑袋总算恢复了部分清醒,关掉水龙头,扯了张擦手用的纸吸干脸上的水,转身便蓦地撞进了身后人怀里。
“对...”
那人动作很迅速,快得顾言之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是谁,就被人“嘭”地压到了洗手间墙壁上,嘴唇被重重堵上,浓烈的酒味像雪夜里凛冽的寒风般猛烈地冲刺着口腔,滑过的地方又酥又麻。
顾言之被吮得痛了,皱起眉头,一阵恼怒,曲手就想推开这个急切而没有礼貌的男人,而男人抱他抱得尤其紧,生怕他一松手便消失了似的,压得他喘气艰难。
“你...放手。”
感觉他呼吸不畅了,男人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他的嘴唇,转而又吻上他的鼻梁和眼睛,顾言之长长的睫毛在他嘴唇下不断颤抖着,做完这一切,男人揽着顾言之的后脑勺,在他耳边轻声喊出了那个尘封已久的名字。
“江海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