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纪年》星之尘哀

14、第二章：征途密使2

　　一连几天，顾杰都带着伤处于消沉状态，想回地球的心一直没断过。
　　神似失足少女。
　　以上是同患亚修醒来观察后所得结论。
　　相比顾杰，亚修反而接受得很快。
　　既来之则安之，并且为人“乖巧”伶俐，能不踩雷区就闪开，但因为不知该对顾杰作怎样安抚，很快，他就表现地有些心力交粹了。
　　从那次之后神秘少女亚特兰格尔一直没出现，顾杰的腿伤还未愈合就又骨折重新坐回了轮椅。
　　照顾他们的机械人管家换成了一只外形和大熊猫一模一样的“动物”，会说话、会思考、一手摸上去软塌塌的……
　　比他还高出一个头，简直就是放大后的国宝。
　　顾杰对它的第一印象就是——建国后不是不许成精的吗……
　　亚修下不了床，而顾杰只能坐轮椅，形动有限的他们完全依靠国宝大熊猫给予的生活服务生存。而顾杰在通完电话之后，国宝就把他的绷带换了，然后推回那个和他们在地球居住的房子布置和格局都差不多的房间里。那时顾杰还看到头缠绷带的病弱美少年在享用他美味的早餐，嘴巴一圈沾了乳白色的豆浆。
　　不过，很奇怪的是俩人居然一句话都不说。
　　气场当时就僵了……
　　顾杰一见亚修那纯澈的眼神，下意识地把头一低。
　　有些莫名地心虚。
　　或者从另一个方面来说，顾杰还不懂该怎么对亚修解释3S基地和亚特兰格尔之间的协议，并且他们被强行扣留在外太空为别人作事。
　　而当时的亚修由于脖子不能动得太厉害，只好就这么看着顾杰心虚地低着头眼神闪躲的表情。
　　瞬间秒懂。
　　心想：果然，把我，卖了！
　　然后咽下去的豆浆就被噎住冲着脑门窜。当然，亚修是不会咳出来或者喷出来，于是只好死撑。噎得小脸都红了。就这样，顾杰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抬头看看被坑的队友，竟发现美少年的眼角红红的，还挂着两颗泪珠。
　　然后，所有经过深思熟虑的话就梗在喉咙。
　　怎么也说不出。
　　最后还是国宝芝麻受不了这种八点档狗血剧的氛围，把人撂在病床盖好被子就溜了。
　　但令芝麻奇怪的是——
　　可一天之后，这俩人又和好了。
　　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于是仍坐着轮椅的顾杰待在外景区，忧郁地望着各类星系。多彩绚丽的太空他只在电视上见过，不过仅仅如此就以为它已经非常幻丽夺目了，更何况这是亲眼所见，宇宙的美丽让人觉得敬畏，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人非常渺小，天地间海纳百川。外面的星系有椭圆形的，长条形的，像飞盘的，还有像旋转的陀螺……紫色，蓝色，黄色，金色，绿色……在黑暗的宇宙中闪烁自己的光辉，星云，光彩，把它染出独具特色的美。梦幻而绚丽。和在电视上看得不一样，这种美丽无法形容，广阔浩渺的宇宙带给你超脱自我的感受，自己的渺小就像融入它的一部分，它的美丽与强大让你臣服。
　　而地球作为银河系的生命系统中心，此刻正以超光速的速度远离他们。很快，地球就变成一点直至没有。天宙号的速度据国宝来说是宇宙空间站里排名第一的，配置也是最好的，但却不受宇宙星系管理局的管理限制，女神号的配置虽然不及天宙号但在别人眼里已经达到了无法匹及的地位
　　“贱人，多少年？”
　　做在床上的亚修翻翻从包里带来的仪器，蹙眉问。
　　顾杰打了个哈，似乎看到了猎户星系。
　　“什么多少年，喔，协议上好像是说五年……”
　　“那么我们未来五年都是被她掌握在手中？”
　　这不是和你说了好几遍了吗？
　　“嗯。”
　　顾杰点点头，然后靠在玻璃上。乍一看很有一种掉进宇宙成为太空垃圾的错觉……
　　“有问题？”
　　不大可能，那上面所有的条款他都看清楚了，个人终端对话里陈希宇和亚特兰格尔都给他解释过。
　　亚修放下手里的东西，右手抚上腰侧的伤口。疼倒是没疼多少，一觉醒来，伤口如同黑板上的粉笔字一擦就没。
　　“那这五年，是按照地球人的方式来算还是按照她们那边来算？”
　　“地球……”
　　不，不对！即便是按照地球的时间计算，也就等同他们留在亚特兰格尔身边的时间等于五年，但在时间差内，很可能与他们所想的不一样。
　　在某个角度来说，这是一场时空穿越。
　　闻言，顾杰惊出一身冷汗。
　　不过，很快他就镇定下来。
　　双目再也没有出现颓废之气，转眼一看不安的亚修，正沉着眼眸，道出他在脑海里组织的语言：
　　“虽然我们不知道亚特兰格尔来自哪里，但看看这‘天宙号’就知道她们那儿的文明发展程度非常高，而星球很有可能很大。这就意味着她们的时间和我们的不同，周期是我们的几倍我们谁都不清楚，就像你说的如果按照她们的方式来算，我们几辈子都不够用……”
　　星球越大，内核冷却需要的时间越长，一颗行星从出生到变为死星的红矮星也是不容易。繁衍出生命，进化出文明，在星系乃至宇宙中拥有超然的地位，成为霸主也不是不可能。
　　顾杰眨眨眼，咽口水：
　　“所以，我们静观其变吧……”
　　亚修没说话，谴责式地暼了他一眼。
　　“嘀——”
　　届时，病号们的牢房大门中间裂了五条带光的缝，开了。来探望他们的不是国宝芝麻那个大胖子，而是亚特兰格尔。少女穿着一身长及脚踝圆领的长白衣，也不穿鞋赤着脚，后边有个小跟班——国宝大熊猫。胸前好似完全没发育，平平扁扁，头发若是短些估计就被认为是个可爱漂亮的小少年。
　　亚特兰格尔微笑，她身后的芝麻便开口说话。
　　“1号2号你们还习惯吗？这些天伤都养好了没？我都快等不及了……”
　　这下俩人对视。等不及……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顾杰看起来还是很疑惑，趁着亚特兰格尔看上去心情还不错的样子，便问：
　　“等等！我有问题！”
　　她心情的确不错，或许是因为睡了个很好的觉做了个很好的梦，眼下可能比较好说话。
　　“说。”
　　“那个协议上的五年是按照哪边方式计算？”
　　亚特兰格尔看上去纯真美好，没有多余的表情。
　　似乎早就知道他们会提出来一样。
　　不过她不打算解释，头侧向了芝麻，芝麻会意后熊猫掌一合，解释道：
　　“那个呀一边一半啊……很公平，不用担心到时候回地球会不会变老头儿啊身边的亲朋好友死啦什么的，天宙号有穿梭时空功能你们俩别担心。而且做主人的下属有很多优待哟，各种福利满满要啥有啥……”
　　顾杰眼皮子轻微地抽动一下。
　　听着似乎就不怎么靠谱，但是太扯了吧？！这么磨棱两可十分含糊的答案啊！末尾处还不忘推销一下？地球人会信么？……反正他不信。
　　金窝银窝，哪儿有自己的窝舒服？
　　不行，得回地球。
　　顾杰转着轮椅，溜到好基友身边，趴在人大腿上，无力中。
　　“亚特兰格尔，我和亚修十分想念家中的君子兰哈士其电脑里的各种视频各种新番，我要回去！”
　　一边说一边蹭亚修完好的大腿，泪汪汪地向女神号飞船船长申诉。
　　可惜，亚特兰格尔不领情。
　　残忍地拒绝了他：
　　“这里什么都有，不必回地球。”
　　“……啧。”
　　就是岸上的鱼，好歹也得挣扎一下。为亚特兰格尔工作已经是板上定钉的事儿，但他不服，这锅他们不背！
　　“都说了，‘天宙号’可以随时与地球或者各类星球联系，更新这种小事儿不在话下了，况且最近太阳系在加强防御系统，通行证早用过了，你们就是想回～也回不去了，死心吧……”
　　国宝熊猫芝麻趴在雅兰格尔脚边活像一条大型忠犬，雅兰格尔微微一蹲，这平如镜面的金属地板就神奇地升起一张花式椅子，让慵懒的小美女搭着二郎腿十分优雅地坐下。
　　话说……她真不是地球人么？说的还是神亲切的中国话，要不是见过这少女的开场，顾杰都要上前抱妹子大腿求着她放他们走了。
　　“芝麻，以后多教教他们。”
　　原来这只长得和功夫熊猫里的阿宝神似的国宝芝麻会是他们的教官，真是刚出了虎口又入狼穴……顾杰吐槽。
　　“特派员1号。”
　　四肢短肥的芝麻第一次在人类面前用四爪子走路，肥肥的脂肪像果冻一样晃啊晃，走到顾杰面前对着他说。
　　“我？”
　　顾杰指指自己，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芝麻又跳到病号床上，不出意料，床呻吟似的变了形。看着亚修，严肃起来真特么地教官。
　　“特派员2号。”
　　坐在一边的雅兰格尔手撑着头，淡雅从容地喝着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一杯奶茶，还是冰的。
　　只见她颇为满足地眯了一下眼，然后冷然道：
　　“准备好了，那就开始训练。”
　　嗖地，两个伤患背后起了一阵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