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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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
上野推开了我，“不好意思啊，接个电话。”。
实话，16岁了，头一次这么讨厌听到手机的自带铃声。
暧昧的气氛从手机响起的那一刻便荡然无存。
她看到屏幕上的名字愣了一下，柔和的神情瞬间变冷，走到了一旁背对着我讲电话，只能隐约听到“老师，考试”几个词。
要不要走过一点听听？脚步刚迈开，她突然转身看向我，吓得我连脚都来不及缩回去，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虽然装作看向别处，可还是用眼角偷偷观察着上野的表情，她用那清秀的眉眼一直看着我，没有不悦，没有高兴，就静静的、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眼里似乎只有我的存在。
为什么没有表情！这样的你好可怕你知道吗？尽管内心是这样呐喊，可脸上的炙热已经出卖了我心底的悸动，家里的空调温度好像不太够，怎么那么热啊。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撩了撩衣服，意图降低身体的燥热。
很快她便转回去继续聊电话，再次转过来上野已经挂上了平常的笑容，缓缓向我走来。
为什么情绪可以转变的这么快？
“真的很抱歉啊，钢琴老师刚给我电话，关于今天考试的。”半弯了腰，伸手揉了揉我的发顶，语气满满的歉意，“我突然有些事，要先走了，所以碗还是拜托你啦！可能后面几天的饭也不能给你做了，抱歉啦！”细长的双手合起放在嘴前，眼睛故作无辜的睁大，这么矫揉做作的表情换作别人我肯定翻白眼，可放在她身上竟然有几分可爱！？
我是哪里出问题吗？
“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啊！”语气依旧那么欢快。
在她把手收回去，指尖从发间滑过的时候，身体好像不受控制，我抓住了她的手。
视线交汇的瞬间，以及手里的温软，我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跳在加速跳动，而且耳边也只剩下这心脏跳动地噗通声。
上野的表情渐渐僵住，慢慢冷却，笑容消失了，语气冰冷，“放手。”
我死死盯着她脸上，不想放过任何一个表情的变化，手不禁攥地更紧，“不放。”
她突然发狠地用力抽出，可是一个只泡在书堆的女生怎么可能从我手里挣扎出来，我不敢说自己力大无穷，但至少运动多年。
下一秒她放弃挣扎，嘴边挂起了嗤笑，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黄濑凉太，你是喜欢上我了吗？”
你是喜欢上我了吗？
她眼神轻蔑，这一刻我却无法反驳。
因为我好像真的喜欢上她了。
“呵。”她轻松地抽出手，微硬的指尖从我的掌心滑过，带来了心底的一阵轻颤，“再见。”
这次我没有抓住她，也没有追出去，因为临走前，她留下了一句，“我再说一遍，不要喜欢我，就算你喜欢我，你也不是我想要的。”
无力地靠着沙发，也不知道时间流逝了多久，只是愣愣地坐在那里，发呆。
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呼吸有些不畅，胸口发堵，没想到上野的拒绝会让我这般痛苦，痛苦到哽咽难言这地步。
我抬起头不让发热的眼眶留下泪水，不能哭，黄濑凉太！输球的时候已经哭过了，失恋而已，不算什么！况且我这么帅，不怕没有女朋友！
可当灼热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过脸颊，我就觉得我的脸打得好痛。
MD，球场失意，现在连情场也失意了！
今晚不醉不归，什么未成年不能喝酒都滚到一边去！这是为了悼念老子逝去的初恋！脑袋发热跑去厨房打开冰箱，老爸的啤酒没找到，反倒找出了上野留下的蜂蜜柠檬片。
嘴里一口一口嚼着这柠檬片，深深的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智障，酒喝不成了，变成吃柠檬，抱着这保鲜盒倚着冰箱坐在地上，默默地让泪水爬满了脸庞，最后，泣不成声。
你要是不想我喜欢你，就不要对我这么好啊混蛋！
第二天，我的眼睛像对核桃，声音也哑了。笠松前辈打电话给我的时候吓了一跳，马上骑着自行车冲向我家，看到我这个人立刻一顿嘲笑，不安慰就算了，他还一脚踹我的屁股，“你这家伙失个恋而已哭天抢地像什么！走，带你出去happy！”掏出手机把其他前辈也叫上了，然后我们在k房嚎了半天。
森山前辈知道这事后还狠狠地插了我一刀，“竟然连黄濑都失恋了！现在的妹纸眼光怎么那么高啊？那我还怎么找女朋友！”
“前辈你这刀捅得我好痛啊！”我哭丧着脸看着他。
闹起来之后又是被笠松前辈踢了一顿。看着前辈们故作不在意的脸，心里没有感动是假的，由衷地感到能在海常真的很好，能作为海常的一员，真的很好。
海常的黄濑，实话，还挺好的。
“友谊长存！友谊万岁！！！”我忍不住双手举高大声喊了这句。
“失恋后这个人傻了。”前辈们的心声。
这个暑假没有海滩没有美女，没有她。
只有跟这群男生的合宿训练、铺满球场的汗臭味还有跟他们一起的烟花大会......
掩脸哭泣，明明我还有模特工作，还有漂亮姐姐的，为什么整一个暑假都是跟前辈们厮混！为什么！！！
是该庆幸没有上野的手机号码，也不了解她的生活作息，没有她的暑假，虽然想起还是会有些难受，但是因为前辈们的陪伴，我连难受的时间与力气都没有了。
伴随着新学期的开始，我不得不重新面对这个问题，毕竟还是同班同学，不可以太过尴尬。
我站在门口深呼吸了几下，稍微平静了躁动的心，抬头挺胸，什么大事件没见过，不过就逝去的初恋，没什么了不起！
扯开门，扬起拍写真的笑容，手臂撑着门框，爽朗的问候，“大家早上好啊！”
班里静了几秒，迎面而来依旧是女同学，以前被女生包围住是很烦恼的，因为不知道怎么摆脱，现在的我突然有了安全感，因为这样我就完全没有精力去顾及上野在哪上野有没有看我之类乱七八糟的想法。
上课铃响了，悄悄地松了口气，终于散了。
坐在后排角落的我可以肆无忌惮地打量前面每一个背影，看着那个空着的座位，推翻了我之前所有的想法，因为上野她没有上学。
紧张是因为有期待，我期待着有新的转折，我期待着有新的变化，我期待着，可能她会后悔可能她只是傲娇，然而她把我的期待一一打碎。
老师在讲台上絮絮叨叨，我一个字都听不见，只见他的嘴张张合合。
“好了要说的话都差不多说完了，还有一个消息是上野条子同学这个学期会休学，大概第三学期中才回来。”
什么？休学！？我激动地站了起来，大声地反问老师，“为什么！”
不可能因为我的告白休学的，她不是这样的人，况且我还没有告白啊！
老师皱起了眉头，不满地哼了哼，“黄濑你注意一下啊，怎么说我都是老师啊！她去法国学音乐了，顺利的话，估计就不回来了。”
什么！？这是小说吗？
怎么说出国就出国了！这年头出国这么容易吗！？
而且，为什么要出国都不说一声......难道我在她心里一点位置都没有吗？
《好想告诉你》里面不是说只要告白过就算被拒绝也肯定整天会想着这个人吗！虽然我没有告白！
不得不说，我被她又伤到一次了。
啊！！！！！！！！！！！混蛋！！！！！！
黄濑凉太你长点脑子！这种女生还惦记什么！
超生气然后一屁股坐下，深呼吸了一下，这鼓气还是没办法咽下去，“可恶！！！！！！！！”在课室里我双手插袋用力踹了桌子，仰天大吼了出来。
啊，舒爽多了。
这么不顾后果的一闹，结果就是被老师拎去办公室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教训。
青春嘛，谁的青春不猖狂。
“你这孩子怎么就不长长脑子啊？生气也不能在课室就发脾气啊！就算发脾气能不能在我走了之后再发啊，啊！？”老师手指戳着我脑袋，每说一句戳一下，特疼。
“您走了我发脾气您当不知道？”好像抓到重点了。
他没好气的翻了白眼，“划重点的时候也不见你这么机灵！我都走了还知道个......”顿了一下，“我知道你喜欢上野，但能不能收敛一点啊？你这眼神什么意思？你当我们都是瞎子吗？上学期死缠烂打的，瞎子都看出你对她有意思啦，怎么还没追到吗？”我什么都来不及说，他就摆摆手，“行了行了，别说了，瞧你这怂样，一看就失败了。我就说，光帅有什么用，性格萌有什么用，都追不到女孩的，追不到长得再帅也是没用！怎么怎么，还想反驳？瞧你刚刚那反应就知道她连出国这事都没给你说是吧？哎，你说你怎么那么失败啊！你千万别跟我说连她手机号码都不知道啊？还真不知道啊！？啧。”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什么话都没说，他自己全说了，什么都自己说，那我站在这里是要干嘛！让他一直补刀吗！
“老师你懂少年心吗！留点自尊心给我好不好！！！”
“好，拿着你的自尊心滚蛋吧。”迅速在一个本子上写了一串数字，撕下来拍在我胸口，动作一气呵成，“老师我啊，简直天下第一助攻，好好跟着上野混，至少把成绩混上去啊，知道吗？”
接过字条，道谢的话也没说出口，又被老师打断了，“滚吧滚吧，婆婆妈妈的。”
“那谢啦，拜拜！”跑到门口，想起了上次跟上野的期中考也是滚去医务室的，忍不住笑了出声，“老师你要是话少点还是挺可爱的！”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小混蛋。”
拿到号码但是没有立刻打过去，而是一手转着笔玩，左手撑着下巴看着窗外。
“顺利的话可能不回来了”老师的这句话在脑海里回荡。
怎么才算顺利，要打过去问吗？
可是打过去又能干嘛，质问她为什么不告诉我，让她不顺利！？凭什么，我站在什么角度去质问她，在她眼里我应该只是萍水相逢，好一点就是泛泛之交，连朋友都算不上。
怎么我的青春布满伤感啊！不应该啊！
一手把纸条抓在手里塞进袋子，老子的青春正要开始，这些破事就滚蛋吧！
课后我捂着发疼的脸把号码存进手机了。
没错，我就这点出息。
突然好想笠松前辈踢我一顿……
到最后，我始终没有拨过去勇气，我害怕她接到电话后的每一个反应，害怕她那时候的眼神，她的语气。
秋学期开始了，秋学期结束了，没有她的秋学期就这样流水一般，流走了。
整个学期每一天我都专心备战Winter Cup，高强度的训练让我喘不过气，我也很沉醉这训练里，脑里只有篮球这两个字让我无比安心，H.I.的体力不足我无法释怀，所以每天都会让自己在训练后多跑几圈，加油，黄濑凉太，这一次可不能因为体力的问题输了，拼尽一切都要赢！
我要赢！我要赢！！
冲线的最后一步，右脚瞬间刺痛让我失去平衡摔在地上。
无暇顾及膝盖上的擦伤，匆忙脱了鞋袜检查着右脚，没事，没肿痛没扭伤，穿上鞋子在地上踏了几步，没问题啊，那刚刚的刺痛是怎么回事，低头看着自己右脚，心里的不安逐渐放大，W.C.就要来了，现在可不能出事啊……
八强跟灰崎前辈对战的时候我是很头痛的，风格相似的我们，被盗走的招式，不仅踩我那无法无视已经受伤的右脚，还出言讽刺我，拜托，我喜欢过的只有那个人好吗！啊，灰崎前辈真的让我很火大啊，完全不能好好沟通，虽然对于“奇迹的世代”这名头没什么执念，可我就是不愿意把这名头给你，因为你，不配。
呼出一口气，睁开双眼，既然你能抢我的招式，那你就试试能不能抢“奇迹的世代”，前辈。
虽然只有5分钟，不过足够了。
我们赢了，四强！
下一战，半决赛，对战诚凛。
夜空飘着雪花，呼出的气都液化成白雾，模糊了视线，W.C.已经过去了，我们输了，输了诚凛输了秀德，止步四强。
现在想起胸口还是涨得难受，可恶！下次不会再输！！
因为脚伤被禁止训练直到痊愈为止，可是家人还是让我出来跑腿，哈，对姐姐们来说我的脚伤并没有什么卵用。今天可是除夕耶，不应该让我坐在家里看节目吗！唉，好冷，想回家，想被炉。
在惨白的街灯下，有个人穿着米色的羽绒服带着帽子围巾，整个人裹得密不透风的，手里还提着什么站在我家门前。
……这谁啊。
大晚上的站在别人家门前很可怕的好吗？
那个人听到脚步声回头，裹得严严实实的脸只露出那双深邃的黑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这双眼睛我记得，记得可清楚了。
上野，那个在宣布我失恋后跑去法国差不多半年的上野条子。
哇，我以为对她的感觉都忘得七七八八了，但在看见她的瞬间，呼吸一窒，我知道忘记得不够全，应该消失个三五年，现在突然出现，而且一出现就是除夕，狠狠地刷了一波存在感。
舔了舔下唇，好尴尬，要说些什么缓解一下，以前都是说什么的啊，快动起来啊脑子！
她扯下了裹着大半张脸的围巾，露出清秀的笑脸，“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更尴尬了好吗，为什么她可以像没事人一样挂着虚假的微笑说着好久不见。
上野走到我跟前，把手中的袋子递给我，“这东西，帮我给伯母吧，今天好像有点晚了，不好打扰。”
还以为是送我的，原来是给我妈啊，白高兴了一场！“咦，我妈？”
“嗯，以前受伯母照顾了，没什么贵重东西，只是一点吃得而已。”直接塞紧我手，“好啦，我回家啦，拜拜。”
“上野！”我转身喊住了她开门的动作，“你，等一下，有东西要还你。”
三步并两步跑回家，咦？咦？咦？其实没有什么要还啊，可是突然喊住别人又没话说很奇怪啊！总不能说“没什么了，再见”，这样很容易被打成残废的！快想想有什么要给她的，给她的，给她的，啊，那个保鲜盒！
“咧，你的保鲜盒，谢谢你的蜂蜜柠檬啊。”我把语气控制成平淡无奇，没有一丝激｜动，就问你们帅不帅！
“啊，你吃了啊，”她轻轻一笑，把我故作的镇定打成粉碎，“第一次做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其实我也不知道好不好吃，那时候的我味同嚼蜡，吃什么都一个味，不过还是要哄哄的，“好吃，很好吃。”唉不行啊，这样就暴露了我的感情了啊，怎么感觉我这样好像备胎啊！
她微仰着头，四目相对，眼睛闪闪发亮，真实的笑容在她脸上绽放出不一样的光彩。我读不懂她，明明让我不要喜欢她，但是一举一动都似乎在刷我好感度，啧啧，情场高手！
难道我真的是备胎的命？若我是备胎，那我也是绝世好备胎。
上野接过保鲜盒，低头沉思了几秒，支支吾吾的说，“那个，黄濑，我买了一些巧克力，你要不要，试试？”
这扭捏害羞的模样像丘比特射出的箭刺中我的心，你都这样了我能不吃吗！“好啊，尝尝。”看着她的笑脸怕是逃不出她掌心了。
既然逃不了，那不如重新开始，从内部逐步击溃，想到这点，我也忍不住笑出声，“哎呀，好冷啊，快点开门吧！”
这一次可不像半年前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