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泓波依旧言》风中之絮

3、三

　　“嗯…可我不信。师父比你高多了。”泓依撮了撮他的脑袋。
　　方溯没再说话，他觉得和她无话可谈。
　　虚相而已，这花仙却看不穿。
　　泓依很多年后想起这一天，觉得很对不住方溯司帝。
　　喝完热腾腾的桂花茶后，擎言还是没有回来，只好又喝了一杯。
　　“泓依，茶虽然好喝，但你也…”
　　“可清引殿里只有桃花桂花梨花樱花合欢…”
　　“你是花仙，一杯花茶只是随手的事。”
　　“…是么？”泓依突然觉得自己这个花仙当的其实很没有尊严可言。
　　“你三百九十八年后就要历上仙的飞升劫，这么个样子不灰飞成尘土才怪。”方溯看见她脸上浮现的害怕无措很是满意。
　　“你也不用怕。”反正以她现在的修为，受不住也伤不了什么根基。术法太令人发指也不是大问题。大不了死撑一撑也就是了。再者，擎言的徒弟他也不怎么伸得了手。
　　“好吧。你能教我怎么变花茶么？”
　　方溯随手捏了一个伽印，泓依也照做。学会了之后，泓依好玩地变了一个又一个，不一会，半个大殿都铺满花茶杯了。
　　“我说，你都会些什么术法？”
　　“只会点剑术和障眼法。还有一些小的术法，比如变大变小，隔空取物，加热速冷。”
　　“…来几招剑法看看。”
　　泓依思索了一下，道:“那你能教我变别的吗？比如桂花糕。”
　　“可以可以。快点儿。”
　　泓依从袖子里拿出桂花枝，摇了摇变成一把三尺剑。
　　她的剑招很是飘逸，一挥一转一震一砍一刺都是十分潇洒流畅的姿态。
　　方溯忽然挥起一个茶杯击过去。泓依挽起一个剑花，直直砍下，杯子分成两半，水随着剑刃分走于两端。
　　“你…从来不防守么？”
　　“唔。桂花糕。”
　　“桂花糕先等等，学着这个。”方溯使出一个最简单以力卸力的结界，冰冷的光泽定定的毫无破绽。
　　“…”
　　擎言还没有回来。
　　泓依便和这个新认识的小弟弟开始说家常。
　　“你知道么，种了桃树桂花的叫桃桂院，种了梨花樱花的就叫梨樱院。师父可懒啦。”
　　“清引殿里别的都缺，只有一样，竹简是永远写不完的，写了这边还有下边，写了左边还有右边。我的障眼法就是从这学的。”
　　“还有那些花树，树枝折下来就成金铁，可好用了。下次送你一枝。那些树上结的果子，听说可以疗伤化毒，有些还可以增加仙力，不过我没试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嗯。你知不知道清引殿后殿有一座空中书阁。”
　　“…是么？有什么？”
　　“你自己可以去找找。”
　　擎言依旧没有回来，方溯也离开了。
　　寂静。
　　泓依撇开花茶杯，回了桃桂院。
　　她抬起那面铜镜，眉间白光又比上次看时重了不少。
　　泓依盯着那道紫光，没有说话。
　　又是不变的一天。
　　她回身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