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章 碎裂的秋千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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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
佐助看了看慰灵碑，脚没有动，动的只是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
“白痴……吊车尾的。”
走过去，两步。
顿住。
再走近。
伸出手。
停在空气里。
再上前，按在慰灵碑上。
“你不是最喜欢恶作剧吗……为什么你可以一个人躺在里面……你，真是个白痴。”
不知道要说什么。
每次不知道要说什么就用白痴来代替了。
闷的，一股自己无法理解的感情周旋在胸口——疼，却不剧烈。
那是慢性的毒药，磨蚀着你看似坚强的外表。
其实，你想要留住的。
只是开不了口。只是伸不出手。
做不到。
做不到和那个白痴一样把自己的心一次又一次炽热的鲜血淋漓的送上给人嘲笑。
他就是那样捧着自己明明已经碎掉的的心脏，一次次带着自己想要回避的坚定表情，出现。
是的，自己逃了。
或许此刻才发现自己永远超越不了的不是鼬，而是那个自以为像阳光一样的白痴。
所以怕被追上，怕会陷落在那刺眼却温暖的假象里。
所以一次次转身，一次次丢下那颗心脏。
一次又一次转身以后说不后悔，因为那个白痴永远会追……
永远，是多远……
忘记了生命的终结，他的执着确乎变得好强烈。
像是一把刚刚被锻造好的剑，剑身是滚烫的热铁，直直扎在自己心里。
从最开始的一点点，到现在的习惯了，却忽略了自己习惯的温暖，已经渐渐的被自己加诸的大雨冷却掉了。
那把剑抽离了自己的心脏，却划向了他的喉咙。
死了……
永远……自己从来不相信的永远。
温柔的哥哥幸福的家庭是自己以为的永远。没了。
只剩下的羁绊却在复仇中不得不划破了。
羁绊是什么？只是单方面的追逐。
还有自己脆弱的逃离。
脆弱到不是阳光的火柴的温暖都害怕会上瘾，然后被烫伤。
可是忘记了燃尽的时候，温暖不再停留，那个无边的黑夜……
收了剑，佐助站定。转身。
不要回来了么……
*
“喂！宇智波佐助我一定要打败你！明天再来决斗！”金发男孩激动的跌坐在地上，不甘心的死死抓住草皮，满身都是伤痕，泥土，胡须翘着——叫嚣着不认输！
“切，白痴，你永远都打不过我。”佐助摊开手，一脸骄傲。
“哼，总有一天你会跪在我面前说你赢了的，哼！”金发男孩站起身，握拳，怒吼。
“白痴吊车尾的，万年被我打败的命！”插着裤兜，佐助拧身，迈步准备离开。
“喂……佐助。”男孩语气变了。
“有话快说，白痴。很晚了。”佐助不耐烦了。
“呐……十号是我的生日……你能来这里吗。”男孩语气低了，“呐……没有人帮我过过生日。你有空吗？”
“切，我很忙，有时间就去修炼了哪有时间陪你啊！”佐助脸红，因为第一个邀请的人居然是自己。
“啊……”金发男孩有些失望，但是——“没关系……那你修炼完再来这里好了……不管多晚……我都会等你来的，一定要来啊！”
男孩说完就跑了，跑得很快。
“喂……我还没答应的……”佐助撇嘴。又撅起来，“切……谁要来给白痴过生日啊。”
刚说完又停下脚步，担心的看了一眼男孩消失的方向。
狠狠转过头，就这么离开了。
十岁的，那个夜晚。
等到十号了。
快子夜了。佐助依旧在练习飞镖。可是心里担心鸣人又烦躁不安——以至于半天都没投中。
啐了一口唾沫，“白痴……生日有什么好过的……和平时都一样。”
不情愿的收拾好刃具，踌躇着脚步。
森林很静，没有人。
切，白痴不会走掉了吧。不是说多晚都会等的吗？——真是白痴的话不可信。
撇嘴。
残月如勾。风擦过，落叶纷飞。
环顾四周，见没人。正要转身向着回家的方向，一个声音传过来。
“佐……助？是不是你？”草丛动了一下，金发男孩探出一颗小脑袋。“真的是！佐助你来了，你来给我过生日？”惊喜的堆砌着微笑。
脸一红，似乎是有点不习惯那样的笑容，“喂，白痴……我可没带生日礼物。咳……我是刚巧路过，谁特地来啊……”
——“谢谢……”
金发男孩低下头，似乎不愿意看佐助的脸，或者是被佐助看见自己的脸。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鸣人抬起头，含着泪却没有流出，笑，“虽然你很讨厌，但是……我相信你，佐助。你一定会来的，是吧……”
“喂，白痴……都说了不是特地……”还在别扭。
“嘿嘿，我们打一场吧，你让我，就当给我的生日礼物吧。”鸣人跳出来，说完就拿出苦无攻了过去，认真了。想赢。
佐助无语——这还算赢啊？让他？啥时候变得有自知之明了？
落叶翩飞。风大了，尘埃飘落。
鸣人刚拿苦无划过佐助的脸侧，尘埃就这么飘进了眼睛里去。
“啊啊……啊——！”脚下踩到一颗滚圆的石子，没稳住……
鸣人坐在了佐助身上。
嗵——！
青筋，佐助瞪着鸣人笑得欠扁的表情，加话语，“佐助我压住你了算我赢！”
“白痴！你起不起来？”佐助青筋暴跳的更加厉害。
“就不！”被挑衅，鸣人趴在佐助身上，撇嘴，“就不就不就不！你让我起来我就偏不！不管今天我过生日我最大，你要被我压！”
“你不起来是吧。”佐助脸色阴沉——他宇智波佐助何时这么丢脸过？
“诶？诶诶？啊……”手腕上的主导权被剥夺，反扣——接着就是位置的调换！
“白痴，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就是让你生不如死，觉悟吧，万年吊车尾！”
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绳子就这么把鸣人捆了起来，然后佐助就这么把鸣人挂在了树上，一边离开一边无视鸣人风中长河眼泪加鼻涕，“白痴吊车尾，好好享受今晚吧。”
左摆右摆……鸣人就这么把佐助骂了个狗血淋头——但是当事人已经跑掉了……
“宇智波佐助你这个超级宇宙级混蛋！你会后悔的！我有一天要你后悔的！”
绳子继续摇……
几只乌鸦停在树上，嗷嗷的叫着……
*
不知何时就这么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忘记了自己唇边淡淡的笑。
只有回忆的时候，关于鸣人的时候，自己习惯了的冰山脸才有融化的可能。
都是一个人。
满满的充斥着自己的记忆。
停步。
一个小女孩坐在鸣人常常坐着的秋千架，低着头，似乎在想什么。
“……”佐助看着女孩，不知道要说什么。似乎曾经鸣人总是一个人坐在那里，然后和一脸凝重的自己对视之后一起别开头。
女孩注意到了佐助，看了一眼，不认识。
“大哥哥……”女孩却开口了，“六代火影大人去和晓决战前……来过这里。我看见了，他还很慈祥的摸了我的头说他会保护大家……可是……这里只剩下秋千架了……”
女孩说着眼泪就下来了。小小的腿摇晃着，抱着吊索的胳膊擦着眼泪。
“……”佐助也沉下眼睛。
“妈妈却还说他是妖怪……才不是呢……火影大人保护了我们……妈妈才不对的……”女孩似乎满肚子委屈，无法发泄一般随着眼泪滑落滑落……滴在粉色的小裙子上。
“……”
“大哥哥，谢谢你……我要回家去了。”傍晚，小女孩扭过头跑了。远了。
轻轻的，风。
秋千微微晃动了起来。
似乎曾经就如傍晚的余晖一样，金发少年这么坐在这里，低着头，不去看那些奇异的目光。
深深的受伤下，那些理解不了的利刃毫无理由的刺伤无辜的身体。
血肉模糊。
可是男孩总是一个人舔着伤口，然后对着所有人笑着。
你在做什么……为什么要笑……那些人把你当怪物！
“可是，不去改变，就永远改变不了……我需要同伴，他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佐助，你的孤独我都能了解，所以……和我回去……”
握住吊索，白云飘过。
鸟儿盯着站立不动的人儿，然后展翅飞走。树叶落着。
草从后面有一个黑洞——什么东西？
佐助疑惑，然后慢慢走过去。
拨开，是学校后面废弃的矮墙。
下面有一个石头，干净的，似乎曾经有人常常在这里坐着。
走过去——
歪歪扭扭的写着一个个“佐助我一定会打败你！”“我会赢的！”“下次一定行！”
右边，是一个记录表，石头的划痕断裂了青苔还有风化的沟壑。
矮墙。米黄色和灰色的契合上是白色的字。
输，赢。
赢的一栏里只有一次。
痕迹已经很旧了。很多年以前了。
输的一栏却是满满的，写不下了，以至于在另一边补了一行……
心脏挑动着，有些日子连日期都有。太多了，全部是和自己比试的记录。
……
“白痴……”修长的指头抚过，刺进皮肤里的凹凸，就像是一根根针这么刺痛着自己的神经，传进脑子……勾勒出一个个自己总是逃避的那个永远信任自己的眼睛。
痛……不只是心脏，还有全身……
比无边的黑暗还有冰冷的漩涡，席卷着，吞噬着，恨不得把自己四分五裂。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追着自己，追着一个不可能的背影。
“佐助……你是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羁绊。我……不想……失去……”
终结之谷。
只是一个撕裂心脏的序幕。
多少次，他顽强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带着自己想要逃避的决心。
是啊，每一次都是一刀，狠狠打在要害上。就是那一个地方，永远愈合不了。
鸣人，我撕碎了你的心脏，所以你死了，是吧……
是吧……
是吧。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二章 碎裂的秋千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