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救世主之名》鲤无衣

54、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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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他自己的办公室里，哈利给自己和对面的雷古勒斯倒了两杯茶，希望能借此稍微抚慰男孩的情绪。而雷古勒斯的头始终低垂，但是他过长的额发下掩盖的面容明显在扭曲的颤抖着。

　　“有什么问题吗？”哈利说，但其实他已经对雷古勒斯的问题隐隐的有了些预感。

　　“我想您很了解黑魔法，是不是？”雷古勒斯语速飞快的发问。虽然是疑问句，但是他的语气却无比笃定。哈利当初在教工席毁掉诅咒信的那一幕令所有人印象深刻。

　　哈利没有回答是，也没有回答不是。他若有所思的搅拌着手里的红茶，看着雷古勒斯，相当聪明的说：“我想每个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都必须对黑魔法有相当的了解。”

　　“但是你——”雷古勒斯欲言又止，然后他抬起头，哈利愕然的看到他的眼里全都是红血丝。

　　“你不一样的。”男孩停顿了一下，仿佛下定了决心般地说，非常固执地：“你不仅是了解，你很有研究。不然你不能破除那个人在信封上面的诅咒。”

　　“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听他提到伏地魔，哈利失去了和他周旋的耐心。感谢雷古勒斯的提醒，他感觉到曾经蔓延到自己手臂上的黑暗伤痕又在隐隐作痛了。

　　“你知不知道…”雷古勒斯咬着牙，他缓慢的从喉咙里拉抻出来那几个词：“有什么…黑魔法，是需要一只家养小精灵的生命作为材料的…”

　　办公室里的空气凝滞了一秒，那双绿眼睛猛地睁大了。

　　哈利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粗暴的动作带动的办公椅翻了过去，摔倒在地上。雷古勒斯也吓了一跳，但是他仍然直视着哈利的绿眼睛，一点也没有挪开。

　　“你再说一遍。”哈利感觉到自己的喉咙被掐紧了，“你问的是什么？”

　　看到哈利这幅反应，雷古勒斯已经明白了大半。

　　“那是相当邪恶的黑魔法，是不是？”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发青，身体比原来还要激烈的颤抖着：“我的猜测是对的，只有非常邪恶的黑魔法才会以生命作为原料。”

　　“你从哪儿知道这个的？”哈利急促的喘息着寻求答案，几乎和男孩脸贴脸，他们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但是雷古勒斯没有回答他的意思，他反而继续问道：“是什么？那是什么？”

　　哈利没有回答，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看着雷古勒斯的双眼，后退了一步，后背无力的抵在了书架上。

　　“你一定知道一些事情。”但雷古勒斯步步紧逼，他反而向前压了过去：“如果只是一个学生问他的老师这种黑魔法，你应该训斥我，或者回避我，或者恐吓我它有多可怕让我一辈子都不敢再去探究它。”他顿了顿，“但是你没有。你只是很恐惧，你害怕它，非常害怕。如果只是一个你了解的邪恶黑魔法的话，以你这样天赋的人是不会怕成这样的。唯一的解释就是你接触过它，并且受到过它的伤害。”

　　哈利惊叹的看着他，深深的为雷古勒斯可怕的洞悉力感到敬佩。但是他的心底同时泛起恐慌，雷古勒斯的话句句都在提醒着他那些苦涩可怕的过往。

　　“告诉我那是什么。”雷古勒斯的语气里带着恳求的意味：“我需要知道它，告诉我，伊万斯教授，please。”

　　哈利深吸了几口气平复自己的呼吸，他绿色的双眼疲惫的合上了。

　　“先告诉我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个。”哈利低沉的说。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他很长时间，为什么当年忠心追随伏地魔的雷古勒斯会忽然倒戈，甚至封锁了伏地魔的一片灵魂？

　　雷古勒斯咬着嘴唇，那看起来是个非常艰难的答案。就在哈利以为他不会说出来的时候，他缓慢的开口了。

　　“为了克利切。”他说，低声地。“布莱克家族的家养小精灵。纯血贵族或许会嘲笑我的堕落。但是实际上，这些年以来父母亲不在身边，都是它在照顾我。它像我的家人，比西里斯他们更像。”

　　“他差点儿杀了克利切。”雷古勒斯说，哈利看到男孩的眼角红了：“我本以为将克利切带到他的面前会让他满意。它是最好的家养小精灵，最忠诚，最能干。但是我没想到它差点就因为我的愚蠢被杀死了。”

　　哈利缄默了，他像一塑雕像般站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来。而雷古勒斯转过头去，哈利看到他的肩膀微微耸动着。他忽然想到雷古勒斯今年只有十五岁，他也同样是个孩子。

　　但是就是这个孩子，在和他差不多的年龄里，以一种决然的牺牲用生命对伏地魔进行了最后的反抗。在他留下的写有“我甘冒一死，唯一希望的是你和别人对决时是个只有血肉之躯的凡人”的遗书中，他曾看见了一个和格兰芬多精神同样不屈的伟大灵魂。

　　“……是魂器。”

　　他说，语气虚弱。他忽然意识到雷古勒斯虽然抱持有纯血论的观念，而且在年轻时也疯狂热烈的追随过黑魔王，但是他和斯内普同样，拥有一个比任何人都要勇敢的灵魂。

　　也许他可以帮他做到这件事。

　　雷古勒斯回过头，他的瞳孔因为那个回答而缩紧了。

　　“你是说，”他结结巴巴的说，脚步虚晃的向后退着，“你是说，他在制作魂器？！”

　　哈利一点儿也不意外出身古老家族的雷古勒斯会知道关于魂器的事情。他平静的点点头。

　　“这怎么可能！”雷古勒斯的脸色比刚刚进入办公室的时候还要可怕，他像是被人迎面痛击了一拳。他甚至激动的抽出魔杖对准哈利：“他在制作那种邪恶的东西？！怎么可能！！”

　　哈利只是抬起眼睛看着他，他的表情空洞的像是用了大脑封闭术。

　　“克利切和你怎么说？”他的语气淡淡地，“它是不是告诉你它被带到一个山洞里，然后伏地魔强迫他喝下毒药？”

　　雷古勒斯下意识的点头，然后他反应回来，情绪更加激烈：“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因为你们并不是唯一的受害者。”

　　哈利撩起额头，露出那个闪电型的伤疤。

　　“这就是证据。”他说，脸上收敛了所有的表情。

　　半个小时后，他们再次在彼此面前坐下。雷古勒斯恢复了一些体力，起码他能够保持自己尊严的坐在椅子上。

　　“我以为你会等几年才察觉到这些。”哈利说，他的伤疤红肿而执拗的疼痛着，他不停的快速眨眼以阻止眼睛的干涩：“毕竟他现在的力量如日中天，不是吗？”

　　在记忆中，雷古勒斯冒着生命危险从阴尸手里将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夺回来是三年后的事情。同一年哈利出生，而更多的人为了击败他走向死亡。

　　“我追随他。”雷古勒斯青白的嘴唇翕动着，他似乎并没有在和哈利说话，而是在自言自语：“因为他是最有力量的人，甚至比邓布利多更为强大。而且作为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一个纯血，他将带领布莱克家族走向辉煌。”

　　哈利皱了皱眉，他低声说：“他只是个杂种。”

　　雷古勒斯没有反驳他，他深深的低下了头去。

　　“哥哥是不愿意回到家族里的。”他轻声地继续说，“他憎恶那个房子里的每个人，包括纳茜莎和贝拉。但是纯血贵族在不断衰落，所以这件事只有我来做，只能由我来做。”

　　“我可以帮你。”哈利低声说。

　　雷古勒斯惊异的看着他：“我以为所有混血种都不会认同纯血论的。”

　　“我不是说这个。”哈利说，他站了起来：“我是说在打败伏地魔的这件事情上，我可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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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淡的日子总是过的飞快，时间快速的向前推进着。在金黄的叶子飘落的季节里，十一月紧咬着十月份的尾巴，霍格沃茨再次迎来了万圣节。

　　大厅里点缀着成团的南瓜灯和黑蝙蝠。小巫师们坐在长桌旁边，嘻嘻闹闹的躲避着幽灵们的来回穿梭。今天有特制的南瓜汁饮料和颜色浓稠的像献血一样的番茄汁，哈利坐在教工席上，他的手边紧挨着斯内普。

　　应邓布利多的要求，教授们应景也都或多或少的改变了装束。往日里的穿着品味就令人侧目的老校长选了一顶尖尖的高帽子。麦格教授的头上顶着两个恶魔角，披着一件红黑色的短斗篷。哈利戴上了女孩子们送他的猫耳，相当衬那双绿眼睛。隔壁的斯内普看起来没有任何改变——当然，如果有人敢观察他的话，比如哈利，会发现他黑色长袍的领子微微立起，吃东西的时候有两根尖牙探出薄唇。

　　“Cheers for blood.”哈利放弃金黄的南瓜汁，转而举起鲜红的番茄汁，对着斯内普微笑：“普林斯教授。”

　　“For blade（1）.”他低沉的说，然后饮尽了那杯番茄汁。

　　大厅里的宴席结束之后，哈利喝了减龄剂，偷偷溜进了格兰芬多的寝室。他的父亲和教父曾经热烈的邀请他在万圣节的时候和他们一起来一个小聚会，而当他披着隐形斗篷进入房间的时候，只看到一个黑洞洞的寝室。

　　“Surprise！”

　　忽然一声高喊，哈利惊讶的抬头看，整个房间瞬间充斥了温暖的昏黄灯光，四只动物出现在他的面前。

　　威风凛凛的大狗，安静的趴在地上的狼人，躲在柱子后面的小老鼠，还有一只麋鹿。它走过来低下角，温柔的拱了拱哈利的脸颊。

　　麋鹿的眼睛是和詹姆一样的棕褐色，它的眼里温情漫溢，伸出舌头轻轻的舔了舔哈利的脸。

　　“这是……”

　　“这是尖头叉子第一次成功变成他的阿尼玛格斯。”西里斯带着笑意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说起来，你觉得尖头叉子这个外号怎么样？我们和詹姆说，如果他再不能成功变身，我们就要抛弃他，然后迎接一条小青蛇进入劫掠组了。”

　　“这一年来第一次啊。”卢平感慨，然后他揪住了鹿角，示意哈利坐上他父亲的背：“来吧，伙计，你可以的。”

　　绿眼睛对着棕色的眼睛，詹姆低下头温柔的催促他。哈利小心翼翼的抓住了鹿角，然后骑跨到它的背上。

　　“这是最好的万圣节礼物。”他轻声说，然后咧开嘴，无声的笑了。

　　（1）：哈利调侃斯内普像吸血鬼，说cheers for blood，教授反唇相讥他是blade，有狂妄浮华的小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