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救世主之名》鲤无衣

53、雷古勒斯的小麻烦

　　53

　　然而那之后足足有三天，哈利没有见到雷古勒斯。

　　的确，黑魔法防御课不是每天都有。但是从霍格沃德日回来的第一天就旷课，而且在他披着隐形斗篷跟着斯内普在斯莱特林的寝室里蹲守了三天都没见到他的时候，事情就有些不对劲了。

　　哈利从浴室出来，揉弄着湿漉漉还冒着热气的头发。坐在床边上的斯内普感受到那不寻常的热度时抬头看了他一眼，同时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第三天了。”哈利苦恼的在他旁边坐下。斯内普不动声色的让开了些，他高瘦的少年体型和哈利的瘦小让两个人在一张床上也显得床相当大。伴随着男孩坐下的时候柔软的床铺下陷，温暖的气息和香气钻入了斯内普的鼻子里。

　　他偏过头去看，哈利柔软的黑发顺服的贴在耳后，清澈的绿眼睛上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年轻人瘦削的上身被毛巾包起，微露出白皙的锁骨和脖颈。

　　“嘶。”一声痛呼把他从怔愣中拉了回来。斯内普看了他一眼，哈利正呲牙咧嘴的放下那条擦着头发的胳膊，小臂上不知何时肿起一块拳头大淤青的包。

　　他攥着拳头晃了晃手臂，似乎很难相信自己身上什么时候莫名其妙冒出了这么大的一块伤痕来。斯内普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他粗鲁的从哈利手中扯过那条毛巾，然后在年轻男人惊讶的眼神里把毛巾罩在了湿漉漉的乱发上。

　　“闭眼。”斯内普命令，那双精确的操弄魔药的修长手指隔着毛巾揉着哈利的头发。哈利微微闭上眼睛，斯内普的力道和他的态度截然不同，他的动作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小心翼翼。绿眼睛小巨怪不由得翘起嘴角，享受着老蝙蝠难得的温情服务。

　　“你知道，其实我可以给自己来个干燥咒的。”也许是被人服务的感觉太好，哈利迷迷糊糊的说出了真心话。然后他感觉到在他上方的斯内普的动作僵了一下，他不安的睁了一下眼睛，发现斯内普正黑着脸撤回了手。

　　毛巾被一把丢在他的脸上，斯内普抽出魔杖丢了一个干燥咒给他，然后冷冷的说：“是啊，感谢伊万斯先生还记得自己是个巫师。”

　　“……”哈利·自作孽·波特。

　　他懊恼的嘟囔了一声，夹杂着咒骂和对梅林的诅咒。然后把手指插入蓬乱的头发里随意的扯了扯，抬起眼睛看着脸色不好的斯内普，决定转移话题。

　　“雷古勒斯三天没回学校了。”他说，“你想邓布利多知不知道？”

　　“他知道学校里发生的每件事情。”斯内普口气有些僵硬的说。

　　“那他就是故意的了。”哈利的眼睛一暗。然后他丢开毛巾，向后倒下，把自己埋进了那张大床里。虽然斯内普往日都混迹于地窖很少回寝室，但是俩人都在时，他还是闻到床上沾满了男人身上的味道：“他想做什么？我总感觉他有些事情瞒着我们。”

　　斯内普奇异的挑眉看着他：“开始思考校长做事的目的？不打算做阿不思听话的小木偶了？波特。”

　　“我始终是他的人。”哈利说，语气恳切真诚：“不管邓布利多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只要他能让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道来龙去脉。一无所知会让人不安。”

　　那句“始终是他的人”似乎触碰到了斯内普敏感的神经。男人的眼睛一下子锐利起来，他眼神不善的看着哈利，他的胃坠痛着。

　　他想起在校长室的时候阿不思和他说的那些话。

　　没错，哈利会的。

　　为了达到那个目的，他们都可以不择手段。

　　斯内普从哈利的身上挪开眼，然后站起身来穿衣服。

　　“这么晚了，你去哪儿？”哈利疑惑的看着他突然的动作。

　　“回地窖。”斯内普冷冷的说，意有所指的看着仍躺在大床中间的哈利：“你要我带你回寝室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卑微的老教授应该继续回地窖去研究那些必要时候能拯救你小命的魔药。”

　　哈利愣了一下，然后他大笑起来。

　　“西弗勒斯。”他边笑边喘气，同时伸出手去拉少年斯内普的袖子：“你这样出去会被费尔奇抓到夜游的。”

　　斯内普挑眉，他没甩开哈利攥着他的手：“所以？”

　　“我并不真的在乎会扣斯莱特林的分。”哈利诚恳地说，而且他的确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我介意我的名声，如果我表现出对某个斯莱特林特别的偏爱，为了给他把分数加回来的话——无疑会给我的公平性产生影响。”

　　斯内普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别忘了我也可以通过克扣其他三个学院的分数来达到同样的目的。”

　　“你不觉得我们有个更简单的解决办法吗？”哈利拖长了声音，他动了动屁股，让出一块床单被弄的皱巴巴的空地来：“我睡姿很好，我保证。”

　　斯内普居高临下的斜视着他，一时间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哈利固执地湿润清澈的绿眼睛看着他，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和真诚。

　　该死。

　　魔药大师在心底咒骂。然后抬腿，在男孩的目光里迈进了还热气蒸腾着的浴室。

　　半夜的时候，哈利冷的卷紧了被子。他本能的转了个身，朝着左手边的热源拱了拱，在睡梦里嘟囔着抱怨。然后他感觉到有一条温热有力的手臂迟疑了一下，环上了他的腰。一个温暖硬实的胸膛靠了上来，他没有醒来，而是舒服的拱入热源里睡熟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斯内普已经离开了。哈利睁开眼，迷茫了一会，然后他难得的伸了个懒腰，恋恋不舍的抱着还带着体温的枕头。

　　他很久没睡的这么好过了。在不借助任何药物的场合来说。

　　神清气爽的起床，洗漱。照镜子的时候他摸了摸长了些胡茬的下巴，想起昨晚迷迷糊糊中被人抱在怀里时额头上碰到胡茬的触感，不用思考都知道是谁。他的脸有点发烧，赶紧掬了一把冷水泼到脸上清醒了一下。

　　早知道和斯内普睡在一张床上的感觉这么好，他那次就不应该撑着一条残废的腿在沙发上过一晚。

　　将自己收拾干净，来到大厅准备用餐时，哈利不意外的发现斯莱特林长桌上坐着的提早离去的那个高瘦苍白的斯莱特林。而斯内普明显也看见了哈利，但是他装作没看见他的样子，低下头去对付他碗里的豌豆。

　　哈利轻哼了一声，他也有点尴尬，于是低头装作叉着盘子里的煎蛋的样子，没注意到邓布利多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的眼神。

　　早餐之后的第一堂课就是哈利的。他风风火火的走进教室，却在角落里意外发现了失踪了整整三天的雷古勒斯。

　　男孩看起来苍白而且疲惫。他双目有些呆滞的直视前方，嘴唇青黑，整个人不可见的微微颤抖着，相当憔悴。哈利站在讲台前，诧异的用目光打量着他，不知道这三天里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一个骄傲清高的布莱克忽然变成这幅样子。

　　整个课程中，他都很难把目光从异样反常的雷古勒斯身上挪开。这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他在经过斯内普身边时听见了对方一声警告似的冷笑。

　　下课铃刚一响起，哈利就冲着雷古勒斯坐着的那个角落里走去。而更加令他意外的是男孩抬起头，看到了他的意图，也站起来朝他这边走来。

　　最后，两个人面对面的站在对方面前。哈利正打算开口询问，却被雷古勒斯抢白。

　　“伊万斯教授。”他说，那双眼睛看着哈利，后者惊愕的发现里面满是阴沉和绝望。雷古勒斯上前了一步，他用颤抖着苍白的手指抓着他的长袍，他身上黑暗的气息快压的两个人都喘不过气来：“我能跟您谈谈吗？单独地。”

　　哈利下意识的点头，甚至忘了问是什么方面的事。他的学生大有一副如果他不答应就不松手的架势。而雷古勒斯的态度也表明也无意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他透露更多，看到哈利答应，他就收回手，整理了一下长袍，然后沉默的跟在哈利的身后。

　　跟他一起离开之前，哈利下意识地又转过头看了一眼。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斯内普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