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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当女孩遇上男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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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格列的秘密文档储存库里存放着一本老旧的童话故事,牛皮纸张早已泛黄多时。
据考证此书由一位鲜为人知的炼金术专家于两个世纪前书写,署名E.D.V,其中对超对称理论的初步探索隐藏在浅显易懂的童话中。
更有位精神术士曾在字里行间里寻找到所谓配合一定手段能跳出三维空间的‘灵魂第一定律’,并多番尝试,却无一次成功。
原因在于缺少了某样重要成分,所以不能完成传送形式。
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们渐渐淡忘了这本书的存在。
后来,有一名痴迷于理论的作家在朋友家看到了手抄本的某一小节,深受触动。当晚做了一个美妙却古怪的梦。于是他在梦醒后,立即提笔写下了一个超时空爱情故事。
其中一句话被反复提及——
前天我看见了一只兔子,昨天是一头鹿,而今天则是你。
他的朋友同样也是理论爱好者的Gokudera更是从这句源自梦境的话中提炼出了一种奇妙的旋律,他们一齐称它为灵魂第一定律。
并宣称这段旋律是一个暗号,是一份名单。就像哈默林的花衣吹笛人一样可以引导人们走入某个尘世无法触及的空间。
因某种人为因素之故,他们的推论并没有得到界内人士的认同,没有多久便被湮灭于人世的喧嚣声中。
锌皮搭建的简陋房屋被潮湿的地气腐蚀了大半,像死鱼敞开自己的内脏那般,露出深陷红土地的柳木条和树桩。这些半朽的地基,常年累月都被污水腐蚀。
不远处的沼泽地的恶臭混杂着花香钻入女孩的鼻腔,她不耐的揉了揉太阳穴,抬起脚大力跺下柳钉上翘的木板,冷漠的目光最终落在了男人身上。
“哦,所以你的雇主苦心孤诣派你潜入彭格列,只是为了偷走一本破故事书?真是无聊。相信我,这种愚蠢雇主无论何时都会成为名单第一个的‘优秀尸体’。”女孩轻蔑的冷哼一声,挑手反转了一下手上的左轮手木仓,“不过确实该给你的诚实一点奖励。玩过俄罗斯转盘吗?”
几分钟后,一道枪响惊飞树上栖息的灰鸟。
女孩不带丝毫感情的扫视了一眼地上飞溅出的红白液体,弯下腰一把夺走尸体攥着的木仓。
她并没有急于离开,反而站在原地,拨开打火机点燃了一支香烟。深深吸了几口后,女孩粗暴的摁灭烟头,扬起手将它砸向潮湿的阴影处。
“出来!”
她冷哼道的同时,顺势向后一仰,两手在空中翻转一轮,利落的拉下了保险栓,随着爆裂的木仓声,鲜血洋洋洒洒溅在了女孩抡起的手臂上。
眼瞳深处刻印出一张张因疼痛而狰狞的面孔。
女孩一手插着裤兜,一手拎起灰不溜秋的大包,若无其事的走在热浪滚滚的泊油公路上。
她全身湿漉漉的,一头棕发纠在一起形成无数短粗的疙瘩紧贴脑勺,半透明的衬衫紧绷着发育良好的身体,像是刚从油水混合物里捞出,却并无狼狈之态。
几个年青混混正倚在马路两旁的栅栏上聊天,无意间瞧到了女孩,冲着她露出的白嫩长腿轻佻的吹了声口哨。
女孩目不斜视,依旧直径向前走去。
有个混混跟同伴对视一眼,他翻出栅栏,小跑着来到女孩的面前,并不友善的发问:“要搭便车吗?”
他指了指停在不远处的金属早已掉漆、破旧无比的摩托车,黏糊糊的目光在女孩全身上下舔来舔去。
“如果你以为不穿内衣就出门的都是廉价的妓|女的话,那么...”女孩突然出拳砸在了混混的心口上,“我的拳头会告诉你,你错的多么离谱。”
在混混满脸通红大口喘息的同时,她又抬起手肘狠狠砍中混混的脖子。
“会这么做的还有殴打懦夫的强者。”
她一脚踩住混混的裆|部,像是在战场竖起一面旗的君王般环顾四周,露出嘲讽的眼神。
“遗憾的是强者的时间总是不够用。”她说,“一起上吧。”
然而并没有人用实际行动回应她的话。宛如按下了视频的暂停键,所有人都停顿在了原地,细微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
女孩倒是没有对突如其来的状况感到诧异,她收回脚,提起落地的口袋,继续往前走。
“kufufufu...还记得你的家庭教师给你讲的樱桃树的故事吗?”
女孩没有回头。
“华盛顿向父亲承认樱桃树是他砍下的,也正是这份难得的诚实令他没有受到惩罚。”
她的脚步稍微慢了半拍。
“就在那个时候,你反驳了老师。告诉他,难得的不是诚实的品质,而是握在手上的斧头。”
她猛地回头,眼角略微上挑,力图挤出更加凶悍的目光割在男孩的脸上。
“怎么又是你!”
“哎呀哎呀,这是对救命恩人说话的态度吗?泽田小姐。”
某处景色微妙的扭曲了一瞬,伴随着薄雾,男孩从破开的空间里缓步而出。
女孩皱了皱眉。男孩走近的同时,她也挪动脚后跟,始终与男孩拉开一定的距离。
“你印堂发黑,这个时候到处乱晃可不是好兆头,泽田小姐。”男孩唇角上扬,忽然身体前倾,异色瞳微微眯起,“你身上的血腥味怎么也遮不住哦。该不会掉进水沟里时生理期来了吧?”
女孩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心底上涌的欲望,她真想挥拳砸碎眼前这幸灾乐祸的笑容。
“跟了我多久你自己清楚。”她说,“从现在开始离我远点,我不提第二遍。”
“明明是泽田小姐你自己老爱在我眼前晃,我可没有跟踪癖。我们还是老熟人呢,对吧?”
“我不认识你,也不想认识你这种人。”
“原来泽田小姐也到使用这种欲情故纵的把戏吸引男人注意力的年龄了呢。不过,遗憾的是我一般不吃这一套。”
“你最好注意你的言辞,小子。让你们这些愚蠢自大的傻小子吃苦头我可是经常干。”
“啊呀啊呀,好久不见还是这么残暴呢。”男孩在女孩冷冷的注视中发出音节怪异的笑声,他微眯着异色眼眸,饶有兴味的将女孩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真可谓彭格列现如今最凶的一条狗,不,应该是九代目的狗...”
话应刚落,石块般坚硬的拳头擦着男孩的面颊而过。即便男孩很快偏身躲闪,仍然不免落下一条浅浅的痕迹。
“我警告你,不准提那个人的名字。”
“你真的不想了解灵魂第一定律的本质吗?”
即便遭受如此粗暴的对待,男孩却并未恼怒。他抬手擦了擦嘴边的皮屑,暧昧不清的笑容弹性十足的回归他的脸部。
“我很早就不看童话故事了。”女孩说,“除了格林童话。我最喜欢的是在身上割出伤口往上面撒盐的那一篇。也一直很想在现实中实验。所以千万别惹我。”
“这算是一种特别的关心吗?泽田小姐为了我,看上去压抑的很辛苦呢。不过呢——”男孩顿了顿,“看到泽田小姐对稍微冒犯的人都这么狂暴,让我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泽田小姐对自己的身体和精神像程序一样被人改来改去会是什么反应呢。你的脑前垂体和海马体都还好吗?”
“一堆废话。”
“每次听的津津有味的可是泽田小姐你哦。话语足够精贵,就不算废话。那本童话里可是有着泽田小姐的过去、现在还有未来呢。记得那个梦吗?和一个带木仓的男人你追我赶,身旁还跟着个小男孩。”
“就算你把这个虚构的故事讲个一百遍我都不会信。”
“哎呀,泽田小姐你不好好吃药接受治疗,作为你主治医生的我会觉得很失败的。当然这里指的是精神病。泽田小姐明显有病嘛。”
第二次,男孩完全躲过了女孩的拳头。
“阴魂不散。”
女孩冷哼了一声,直接无视男孩得意洋洋的笑容,她快步向前走去。男孩紧紧跟在她身旁,不出半步。
两人一齐穿梭在被炎炎烈日烤的滚烫的公路上,没过多久女孩身上的湿气几乎完全蒸发,衣服皱巴巴的贴在身上。
他们沿着坐标轴般笔直的公路来到了尽头,拔开丛生的杂草。对面荒废的黄房子给人带来的直观感受,同画者拾起铁勺,从颜料盒里直接挖了一勺热滚的颜料,扣在坑坑洼洼的画布上大致相同。
“你最好别跟着我进来。”
女孩丢下一句警告后,伸手扒上了后院的墙壁。粗糙的砖块上残余着褐绿色,宛如爬山虎死去后滞留的血液。
或许不久前这里还充满着绿油油的生机,现在却沦为一片荒芜。但这些细枝末节并不是女孩心中所思考的事情,长年累月的训练下,她的眼睛只会锁定猎物。
她的视线牢牢钉住黄房子的唯一理由是她最后的任务目标在这所房子里面。
女孩钻进破旧的小窗,她走到空洞的房屋中央。
巨大的油画突兀的出现眼前。
石灰剥落的墙面上,硫磺色蔷薇花大片盛开,罩着一面黑纱的女人沉静的端坐在大理石椅上。她仅有左手戴着黑色蕾丝手套,翻阅着一本镶金边的书籍。另一只手握住羽毛笔
她的面部被处理的极为粗糙,仅有模糊的色块和几根弯曲的线条构成,但是还是能从她向上牵动的嘴角瞧出一种令人过目不忘的笑容。
女孩略感意外的挑了挑眉。这幅画同彭格列古堡大厅里的画一模一样。
“我这里压根就没有一幅画同蔷薇和女人相关!也压根没有什么童话书!”
背对着女孩的摇椅,一个粗鲁的声音响起,有人怒气冲冲的挂断了电话。
女孩拉开保险栓,绕到了摇椅面前,对准了来人。
“你又是谁?”
脸上绑着染血的绷带的男人急躁的大口吸着烟,他狐疑的上下打量着女孩,膝盖上摊放着那本丢失的童话故事。
女孩瞥了眼依旧在自己身旁晃荡的男孩,那个男人表现的就像是没有看见他。
“我是谁不重要,但你得把书还给我。”
“说大声点,我耳朵不好。小姑娘。”
女孩更加不耐烦的把话重复了一遍:“把书给我。”
“哦,你说这本书?”男人吹鼻子瞪小眼的扬了扬手中的书,重新倒在摇椅上,叼着烟晃荡着小腿,“我拒绝你。只有埃琳娜·德·文森特女士有权领走她的学术报告成果。”
“埃琳娜·德·文森特是谁?你们这些‘优秀尸体’的新候补?”
“伟大的灵魂第一定律撰写者,这个世纪最伟大的女性。”
“遗憾的这本书是十九世纪著成的,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书的作者早就死了。”女孩嘲讽的笑了笑,“难不成你要说在这里等待一个死人等待了一百年?”
男人缓缓的点了点头,小撇胡子下露出一口泛黄的牙齿:“为什么不呢?”
他上扬的语调犹如贝多芬乐曲中激昂的最后一小节,站在女孩旁边男孩闻言也大笑了起来。两人同调的频率落在女孩耳朵里尤其刺耳。
“那你去死吧。”
这个少了个耳朵的男人露出同墙画上一样的笑容。他张开双臂,拥抱了子弹,而不是□□中弹。
女孩面无表情的走上前,从男人膝盖上拾起童话故事,将它装回口袋。
她再也没有看向尸体和男孩,朝室内唯一一扇门走去。
就在这时,男孩忽然发出更加古怪的笑声,截断了她的行动。
“泽田小姐刚刚杀人越货,现在摆出这么轻松的姿态,是不是以为自己早已找回了丢失的东西?可是啊——”男孩故意拖长了尾音,“你的九代目让你找回的童话书并没有在你的口袋里。”
枪声响了起来。女孩扔下敞开的口袋,厚厚一叠空白纸页从中滑出,徒然落地。
“交出来。”
面对黑漆漆的枪口,男孩岿然不动,微笑着摊了摊手。
“kufufufu...我可没有拿走那本书。恭喜你,泽田小姐,我们现在就在这本童话故事里。”
泽田纲姬重叠在女孩所站立的位置上。她身着蓝白校服,脖子更是上飘扬着鲜红的红领巾,一手捧着象征权利的品德书,一手举着象征压迫的练习册。她疑惑的瞪向六道骸,等待他给出一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