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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真假古铁(上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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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定要找到古铁!
一名年轻的武士心事重重的走在京都的街道上,身穿一蓝白相间的长袴,脊背处绣着一个黑色的“诚”字。
传闻古铁锋利至极,吹毛得过,斩钢化尘。当刀刃砍到敌人时,便像被血肉“吸着”一般划开一道口子,感觉不到有任何的阻力,便可破膛而过。
武士越想越激动,紧握的双手不住的颤抖,双眼紧闭着,嘴角微微上扬着,好似在享受着什么一般。
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一把刀,能够将其握在手里挥一挥,我便此生无憾了!
“这样的古铁怎么会有?”
他的脑海里响起的,是他曾经问过的店家对他说的话。
“古铁啊,虽说是以锋利而著名的刀,但是不论哪一把古铁都不会像你说的那么邪乎。”
一定会有那么锋利的刀的,我一定会找到,而且,那把刀就是古铁!它只能是古铁!这世间不可能会有比古铁更锋利的刀!
“你有多少钱?什么?!最便宜的古铁也要几百两!你还是死心吧!不如看看这把刀如何?何必那么拘泥于‘古铁’这个名字呢!好刀到处都是!”
不!最好的刀就是古铁!只有古铁才是世间最锋利的刀!
他不愿再去想了,停下了行进的脚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和了一下内心的情绪,然后抬头看着身旁这家刀具店的牌匾——钢竹屋。
这就是芹泽口中提到的店吗?
他想起芹泽咬牙切齿的样子,这间店的老板从未顺从过芹泽的意愿,也就是从未吐出一分半两的保护费,哪怕店内的东西被砸个稀巴烂。
拨开门帘,走进店家,映入眼帘的是摆在展台上的各种刀具,以及一个哈着腰,擦着手掌,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脸上带着猥琐笑容的男人。
“欢迎光临!客官需要点什么?”
“古铁。”
店家放下了双手,收起了笑容,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那种名品,我这小店里可没有呐...一定要是古铁吗?别的不行吗?”
“是!一定要是古铁!”
武士一脸凝重,毅然决然的说,看来是铁了心一定要买古铁了。店家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深吸了一口气,把内心的绝望憋了回去。
好不容易来客了,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放走了!
“那个...就算比古铁还要锋利,还要实用的刀也不行?”
“是!没有古铁的话,在这样耗下去也没有意义,我到别的店家去找便是。”
武士转身要走,这下店家真要哭了,这时,一个明晃晃的字映入他的眼帘——诚。
“请留步啊!!客官大人!!!”
武士已经撩开了门帘,听到店家撕心裂肺般的呼唤,如同被惊雷击中天灵盖般惊慌,以瞬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转身。
“怎么了!?”
武士的惊慌失措,使其动作过于快速,声音也变得大了许多,而且那表情也显得格外吓人。
“客官大人请息怒!”
店家以为武士不耐烦得生气了,吓得连忙跪下了,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您是新选组的大人吧?”
“我是我是!你这是要干什么?赶紧起来!”
武士完全懵了,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往下掉,说错话了?没啊!干错事儿了?也没干什么啊!再怎么着也不用跪下啊!
“在下有一事相求!恳请大人一定要成全我!”
哭了?不至于吧!什么事儿啊,能让这么个大男人还哭了?
“你...你先起来,起来跟我说。”
“不!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
“那我走了!”
武士撩开门帘转身就走,心想可算解脱了,怎么摊上这么个麻烦的人,可别刀没找到,再揽到什么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大人!”
店家居然泪流满面的追出来了!这家伙真的哭了!武士还没反应过来应该怎么应付着尴尬的局面,已经被店家死死的抱住了大腿,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
跑!
已经晚了。
“大人呐!您怎么能不听我说就这么走了呢?您怎么这么狠心就这么走了呢?你这么一走,你可让我怎么办?让我怎么活啊?我经营这份买卖不容易啊!你说你们新选组啊!...”
店家络绎不绝的说个没完,街上已经围了一大圈的路人,街边房子的窗户也都纷纷打开,每一户都有那么三两个人在那叽叽咋咋的说着些什么。
“怎么怎么?小两口吵架?”
“什么啊!你仔细看看!那可是新选组的近藤局长!怎么可能!”
“那可说不定啊!现在的武士...众道之风未绝啊!”
“说不定是保护费没交?”
“笨蛋!那是近藤局长!又不是芹泽!”
“难道说近藤也同流合污了?!”
“怎么会!”
武士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绿,公众人物不好当啊!就这一会儿还传出来绯闻了,还是先听听店家怎么说吧,不然这些个闲人不一定又传出去什么了!
“你赶紧起来!我听你说就是了!”
“你让我怎么跟家里的老娘交代,怎么跟六个孩子那已经入土的老娘交...哈?哈...你要听我说了?”
店家瞬间就不哭了,满脸微笑,虽然脸上还挂满泪痕,眼角还含着泪水,站起身来,刷拉一下从怀里拔出一把刀。
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撕心裂肺般的喊叫声。
“杀!人!啦!”
其他人跟着随声附和起来。
“赶紧去叫新选组的人啊!”
近藤愣了愣,然后猛然缓过神来。
“...诶!?等等!我就是啊!”
围观的人一哄而散,各户的窗户也都噼里啪啦的关紧,也没管新选组的近藤局长说什么,不如说根本没听着,也没那闲心听,赶紧跑了再说。
“你这人!到底要干什么!”
近藤已把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做好了备战的姿势,倒是店家那边,手里拿着刀比比划划,嘴上碎碎不停的念着。
“这是一把好刀啊!可好可好了呢!你别看它短,也别看它难看,就是你裹着好几层铁皮,也能一下给你捅穿了!你别想它是谁造的,也没想它是怎么来的,就是好几千年的大树,也能给你当中劈开了!你要不信不把它当刀也成!烧火的时候还能当个趁手的家伙事儿捅那么两把!挂在门口还能辟邪,特别是在窑子门口最好!能够保护姑娘家,还能避...”
“你给我停!”
近藤赶忙叫住了店家,店家一愣,不说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咱进屋说去行不?”
“大人,你说行就行,你说怎么地都行,你说...”
“我说你这个碎嘴子赶紧给我停了!”
“是的大人...好的大人...”
两人进了钢竹屋,店家皱着眉头,哭丧着脸,又要给近藤跪下,近藤连忙一把给他拎了起来。
“说正事儿!”
店家终于也开始有些严肃起来了。
“其实,我这间店的盈利并不好,正如你所见,没有什么名品,又经常被芹泽局长找麻烦,大部分都是我自家打造的刀剑兵器,没有几个人能看得上眼吧...我只想让您帮我在同僚那里宣传一下,我手里这把刀是我自满的宝刀,就算您不买,能够供新选组的大人使用,那真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近藤拿过刀,仔细地看着,刀上无铭,做工平平,实在看不出什么出彩的地方。
“自满的作品,却仅是一把胁差?”
店家又要哭了。
“是!如果不嫌弃的话请交给新选组厨房!当个烧火棍也是不错的!只要付钱就行!”
近藤看着他那张不争气的脸,实在是看不下去。
“我知道了知道了!这把刀真的像你说的那般锋利?”
“是!请跟我到后院!我帮您试刀!”
近藤有些不相信,这样平凡的一柄刀怎么能像他说的那般锋利?
店家从仓库里拿出精炼而成的钢锭,放在一块石头上。
“近藤大人,您瞧好了!”
店家高举宝刀,大喝一声,用尽浑身之力,一气斩下。不仅钢锭被斩为两段,就连垫在下面的石头,也被当中斩断。近藤瞪大了双眼,无法相信眼前所见。
“用力过猛了!过猛!哎呀...糟践那块石头了!平时还能压个咸菜什么的。”
铁块的断痕平整,石头的也是,甚至没有丝毫的碎末散落在地上。近藤有些激动,双手紧握着不住的颤抖起来。
“店家...有肉嘛?生肉。”
“哦?近藤大人您饿了?我这有些前些日子打的牡丹(野猪)肉,这就给您炖了去。”
“别炖!拿来!”
店家看了看近藤,他的双眼瞪得溜圆,两个嘴角微微上扬,却看不出任何笑意,充满了杀气。
“那个...大人不会把它当做我偷猎的证据吧?”
“少废话!赶紧拿来!”
店家飞一般的去取肉,按照吩咐将其用绳子绑好,吊在树枝上。近藤握着刀,蒙着眼,向着生肉砍去,生肉也被平整的一分为二。
这感觉!简直就像肉块在吸着刀刃向它斩去一样,而且没有任何斩到东西的实感!
“店家!你竟敢瞒着我!”
店家连忙下跪,一副又要哭出来的样子。
“大人呐!小的可什么都没瞒着你啊!牡丹肉的话天原山上就有!只是数量比较少!”
“还说没有!你这不是有古铁吗?还敢说没有!”
近藤举着刀,得意的笑着。
“这把古铁我要了!多少钱?”
“二...二百两?”
店家见近藤一副铁了心要买的样子,故意抬高了价格,但又怕他发火,语气显得没那么坚定。
“唔...二百两啊...我手上可没那么多钱,只有二十两,这是我全部家当了。”
近藤有些犯难,心想这么多钱只好向芹泽去借了,找到了趁手的古铁,配在身上会给新选组争光,芹泽一定会答应的。
“二...二十两也行啊!百两千两是钱,十两半两也是钱啊!”
近藤爽快的大笑起来,从怀里掏出二十两银元,交到店家的手里,并特别嘱咐道。
“听好,这把刀就是古铁,不论是谁问你,你就说新选组的局长近藤勇在这买的刀就是古铁。”
店家的眼神满是淡然与不解。
“反正它是一把无铭刀,您喜欢叫它什么就叫它什么便是,像我不就不姓钢竹嘛!”
“不姓钢竹,怎么叫钢竹屋?”
店家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嘛~钢竹叫着比较帅气啊,总比雾隐屋听起来舒服很多。”
雾隐?近藤想了想,感觉很熟悉的姓氏,但又一时想不起来跟什么有关。然后一脸释然,拍了拍店家的肩膀。
“很有趣的店!我会常来光顾的。”
“随时欢迎。”
雾隐送店家出门,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还在叹息这刀卖便宜了。
“新选组的队员们也会常来的。”
“感激不尽!”
有赚头!值了!
近藤别过雾隐,便大步流星的往新选组屯所走着,急着对队士们炫耀一番。他满心喜悦,感觉天是那么的蓝,大地是那么的辽阔,街上的人都那么的可爱,京都是那么的和平。就算是遇到了落荒而逃的霸王餐食客也不管不顾,就算遇到了飞檐走壁的小偷也不理不追。
“嘿呀!”
“嘿呀!”
新选组的院子内,土方手持竹刀,教导着新进的队士们练习着剑术,冲田跟其他几个干部坐在走廊的地板上观望着。
“把腰收紧!”
啪!
土方用竹刀狠狠的抽了一下偷懒队士的腰,队士哀嚎了一声,之后连忙对着土方鞠了一躬,开始认真的练剑。
“今天的阿岁,是不是有点太严格了?”
一个手里握着长枪的魁梧男子紧皱着眉头说。
“可不是么,今天到底怎么了?总司,你知道吗?”
接话的人是个身材矮小的男子,虽说语调有些懦弱,但是眼神却额外刚毅。
冲田总司笑嘻嘻的玩弄着手中的竹刀,竹刀在他的手腕上转了一圈又一圈,又被他稳稳的握在手中。
“今天的阿岁心情不是很好就是了,早上跟芹泽老师的人发生了些口角,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情,两位就别要多想了。”
“嘛...芹泽啊...肯定又去到处收钱了,这可让新选组怎么在百姓的心中立足啊...是吧左之助?”
身材矮小的男人拄着下巴沉思着,忽然又把问题甩给了那个魁梧的汉子,汉子一惊,话语有些支吾不清,用干巴巴的大手攥紧了手中的长枪。
“那...那种事情我怎么知道!平助怎么总把这种困难的问题抛给我去想?想知道的话去问问山南吧!”
坐在一起的大家哄然大笑,只有两个人依旧一脸凝重,但是从表情可以看得出,两人的心境是不同的。
“杀了便是!”
笑声戛然而止,众人的目光皆看向那个怒发冲冠的男人,此人看似成熟稳重,但却藏不住内心的情绪,而且不苟言笑,总是一副死气沉沉的嘴脸,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笑脸。他见众人那不解的目光,便起身离去,不愿与众人议论此事。
“什么啊!说了这么狠毒的话,就这么走了?”
藤堂平助轻蔑的瞟了一眼,对着原田左之助说着,还没等左之助答话,一人的话语从中打断。
“斋藤的话绝不是大家想的那个样子,一定会有什么其他的办法解决这些事情的!”
这人皮肤黝黑,脸上颇多褶皱,使其看起来要比真实年龄老上很多。神情十分紧张焦急,却又不知如何表达内心的想法。
“新八你够了!你要护着斋藤到什么时候?你看他那副德行,像是领你情的样子吗?”
原田左之助为永仓新八打抱不平的说着,新八哭丧着脸坐了下来,这时听到一个纤细而又阴森的声音。
“杀了芹泽...也不失是个好办法,但是...问题是要怎么杀?”
众人互相观望,竟发现此话竟出自年少的冲田之口。
“此话当真?”
藤堂瞪大的双眼看着冲田,冲田只是鄙夷的对他笑了笑。
“芹泽之辈的事情,不是你们应该考虑的问题,议论就到此结束吧!”
一个皮肤惨白,带着眼睛的瘦弱男子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其语气铿锵有力,完全不像是在他的那副身躯中发出来的。众人见了此人,皆大惊失色,只有冲田,笑嘻嘻的站起来解释道。
“山南兄,我们只是在开玩笑罢了,别往心里去,消消火。”
冲田用手拍着山南敬助的背,又将手中的竹刀递给他。
“不然拿我撒撒气?”
山南看他一副调皮的样子,不禁笑了。
“正好!就让我亲身领教一下新选组一番队队长冲田总司的剑术吧!”
话音刚落,便抄起手中的竹刀向着冲田劈去,冲田敏捷的侧身一躲,跳到院子中央,而山南的另一刀已到,冲田慌忙的夺过新进队员手中的竹刀,连忙格挡下了攻击。
“总司!你这是在干什么?”
土方厉声发问,又看了看笑着的山南。
“怎么山南兄也跟着他胡闹?”
冲田一副不服的样子,一刀刺向山南的胸膛。
“只是玩玩而已!”
山南猛地一击抽向攻来的竹刀,打偏了其攻击的轨道。
“是啊!只是玩玩!阿岁别当真啊!”
新来的队士大多是仰慕冲田的剑术而来,今天有幸观赏,自然兴奋不已。
“冲田队长!可别输了啊!”
“加油啊!冲田!”
新队士围在一旁为冲田呐喊加油,冲田得意的笑着,而山南则有些丧失了斗志,这时候,冲田竟玩起了手中的竹刀,在手腕上转了一圈后,用另一只手腕接过后张开手掌稳稳握住。
“山南兄,气势上已经输给我了哟~”
站在一旁的藤堂等人连忙为山南呐喊助威。
“别泄气啊!用实力压过他!”
“是啊是啊!”
满脸愁容的永仓新八此时也露出了细微的笑容,应和着藤堂平助的话。
“害怕了就怎么都赢不了了!”
“谁害怕了啊...”
山南转过头,紧皱着眉毛,恶狠狠的盯着新八,从齿缝中挤出这几个字。新八惊得冒出了冷汗,尴尬的笑着,看来他的话确实起到了作用,只是...
“谁害怕了啊!有种的就来啊!什么新选组第一剑客!在我看来你还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罢了!今天我就杀杀你的锐气!”
山南敬助竟然恼羞成怒,不过也好,也正因如此,恢复了斗志。而看到平时斯文儒雅的山南竟然变成这样的冲田,此时已经笑得四仰八叉的了。
看到如此轻浮的冲田,山南更加恼火,并对他歇斯底里的怒吼。
“喂!!总司!!”
“噢...噢!来吧!”
“嘿呀~~~~!”
冲田强忍住了笑意,准备迎接山南接下来的攻势,山南满脸通红,恶狠狠的向冲田猛扑过去。
“我找到古铁了!!阿岁!总司!斋藤!新八!山南!!!”
就在两人将要开战之际,近藤勇突然冲进了院子,看到眼前这一幕便立在了原地,而院子里的所有人,也都呆着了,僵在那里,连气都不敢喘,这一刻,仿佛世界都静止了。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山南还在高高的举着手中的竹刀,但是没有人回答。
糟了!
“阿岁!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在...在玩...嘿嘿嘿...”
土方硬挤出来几声苦笑。
这可不行啊!
“队规都忘了吗?禁止私斗不知道吗?规矩可都是你写出来的!你...”
近藤指着土方的鼻子发着脾气,这时,冲田灵机一动,连忙跑到近藤的面前。
“找到古铁了?!快让我们看看!”
“是啊!赶紧让我们看看。”
藤堂滴溜溜的转了下眼睛,连忙顺着冲田的话说,没准这就是打破僵局的突破口也说不定呢!
......
“是啊!我找到古铁了!”
近藤的表情瞬间变得柔和起来,就在‘古铁’这两个字进到他的耳朵之后。他刷拉一下抽出手中的刀,众人也赶忙围了过来。
“看吧!”
冲田毕恭毕敬地从得意洋洋的近藤那里接过刀,目不转睛的端详着,可就是看不出任何出彩的地方。围在旁边一起看的人也是满目疑云,就连听到喧闹声而站在远处观望的斋藤一也已经回到屋子里去了。众人开始害怕起来,这恐怕不是真的古铁,如果真的不是,近藤的兴致定会一扫而光,尽管大家不会按照队规因私斗而切腹,但责罚定是少不了的了。
“那个...近藤老大,您这把古铁,花了您多少银两?”
新八在旁畏手畏脚,谨慎的问道。
“二十两!”
近藤底气十足!藤堂受不了刺激,猛地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原田也深深的叹了口气,一副要光荣赴死的样子。
“最普通的古铁也要上百两白银才能买到,而您却只用了二十两...实在是...”
山南的话还没说完,冲田便不懂风情的自说自话起来,对于他这个刀迷来说,只有眼前这把刀才是最重要的。
“从做工上来看,完全不像古铁啊...而且怎么还是把胁差啊!”
他又在手里垫了垫分量。
“是不是有点太轻了?”
“啰嗦!”
土方在旁按耐不住了,连忙对着众人使着眼色。
“近藤兄说是古铁,那就是古铁!”
“哎...那就是吧...”
原田又叹了一口气,都要敞开肚囊,抽出短刀了。
“既然你们不信,我们试试就知道了!”
“怎么试?”
藤堂好奇的盯着近藤,而这时,又来了几个人。
“在吵闹些什么?”
“哦!芹泽老师回来了!正好!”
芹泽鸭跟新见锦,还有其他几个芹泽一派的队士,喝的醉醺醺的,手里还提着打包回来的剩菜。众人皆用不屑与愤怒的眼神看着他们,只有近藤与山南笑脸相迎。
“我这有一把古铁,然而队士们却不信这是正品,我想烦劳芹泽老师帮忙试刀。”
“古铁?”
这让芹泽起了兴致,从冲田那夺来了刀,拿在手里左瞧又看,在手里掂量着,时而皱起眉头,时而小声对新见锦说些什么,新见锦越听越笑,笑得越来越激烈。
“好吧,我答应了。”
众人被近藤带到了后院,并吩咐准备几个木人,围成圈,并让芹泽拿着刀走进圈里,并用黑布蒙住双眼。
“那么,接下来我该做什么?”
“凭感觉去砍就行了!”
“好吧!”
芹泽摆好架势,挥刀便斩,随着啪啦一声响,第一个木人断为两节,在场的众人嗔目结舌,其断痕竟如此平整!当然,这是芹泽看不到的,但是手中的感觉是不会欺骗他的,芹泽迟疑了一下,小声的嘀咕着。
“不会是使诈了吧...”
接着又噼啪的斩起来,木块如同砍瓜切菜般,纷纷落地,最后,芹泽拿下了挡眼的黑布,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刀,将其丢给近藤,近藤将刀稳稳接住。
“刀是柄好刀,但并不是古铁,像你这样的武士也配不上古铁!”
芹泽哈哈大笑起来,招呼新见锦等人离开。
“竟敢跟我使诈?完全没有砍到东西的感觉,你说这些木头疙瘩是被我砍断的?”
芹泽一派笑成一片,离开了后院。虽说芹泽不信,但是近藤一派的人都看在眼里,而最后芹泽的话,更证实了这把刀的锋利。
“看到了吧?!这把刀就是古铁!”
近藤依旧满脸笑容,似乎根本没把芹泽的话放在心上,队士们虽说嘴上承认其确实是古铁,并向外宣称近藤局长已经找到了削铁如泥的名刀古铁,但是,每个人的心里都知道。
这是把好刀,但是并不是古铁,这把刀配在近藤局长的身上,非常的合适!既然对于近藤局长来说它是古铁,那么对于我们来说,它就是古铁!
次日清晨,芹泽早早便离开了屯所。
这一天的天气格外的凉爽,芹泽与新见锦来到了京都富商秋禾道三的秋禾屋门前。
“这不是新选组的大人嘛!快请进!”
伙计不紧不慢的将二位迎进了屋内,虽然知道芹泽拜访,必将没有什么好事,但依旧露出如阳光般和煦的笑容,这就是商人的处世之道。
“不知今日二位大驾光临,当家的人在大阪,并未在店内。那么,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
大事儿别找我,我做不了主。小事儿您也用不到我,咱没那两下子,啥忙也帮不上,没什么事儿的话就速速请回吧!虽说伙计的心里这么想,但不论对谁都是说不出口的。
“嘛~没什么,只是今天天气不错,在街上随便走走,正巧路过,便进来坐坐。”
芹泽笑着说道,但又扭过头去对着新见锦使着颜色,新见锦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近日,新选组内纳新,并大量买进新的武器装备,队内的资金严重不足,希望富商秋禾家能够给予帮助。”
这不还是有事儿么!
伙计有些犯愁,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芹泽这家伙,常常已队内资金不足为由,向各个商家店铺收取钱财,起初说是借,借了便再也要不回来了。京都城内的大小商铺早就已被他榨取得差不多了,想到早晚将会轮到秋禾屋,当家的早就已经有了准备。
“新选组护卫着将军家与京都的百姓,我们这些商人能够给予帮助,也是分内之事。只是...今天当家的不在,我做不了主啊,还请二位改日再来?”
“五百两。”
芹泽低声的说着,并恶狠狠的盯着伙计。
“当...当家的不在...”
伙计害怕了,语音颤抖着,却又不敢露出惧怕的神色,生硬的笑着。
刷拉!
“黄金。”
芹泽拔刀而出,架在了伙计的脖子上,伙计再也笑不出来了。
“有吗?”
“有有有!!!”
伙计连滚带爬的跑从厅堂跑进内屋,屋内坐着一人,此人便是秋禾屋的老板,秋禾道三。秋禾是做饰品生意的,小到胭脂水粉,簪子木梳,大到家具饰剑,古董珍奇,凡是任何有装饰或收藏意义的东西,都在他的生意范围之内,因此,也是京都的第一豪商。伙计与芹泽的对话,老板隔着一面墙壁全都偷偷听进了耳中。
“他们要多少?”
两人小声的说着话,生怕客厅的人听到老板的声音。
“五百两黄金啊!老板!”
老板一脸淡然,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纸包,递给了伙计。
“先把他们打发走再说!”
“是!”
伙计接过纸包,慌忙的跑到了客厅,俯首跪在芹泽的面前,将纸包呈上。芹泽打开纸包,包里是五百两白银,不过芹泽并没有发火,只是把白银包好,揣进了怀里,然后扔下一句话。
“改日我们会再来,把钱准备好。”
之后便离开了秋禾屋。
事后,秋禾道三便差人将此事上报到了京都守护松平容保那里,松平知道此事后,写信送到了新选组,信上这样写道。
近日听闻,新选组内队风不严,缕出败类,特召局长近藤勇,前来议事。
局长?为何不是召我去?
芹泽心里犯着合计,但又不敢张扬。京都新选组自建立之初,松平器重的人便是芹泽,也正是因为如此,芹泽的气焰才会如此嚣张。而如今有要事竟然召见的不是他,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而就在芹泽烦恼着的这段时间,近藤已经到了松平的面前。
近藤俯身而跪,尚未说出一言,面前已经摆好了五百两白银,用以补偿秋禾屋的损失。
“芹泽的事情,你怎么想?”
松平泰然自若的坐着,腰间挎着他的爱刀黑龙,两旁站着四个近卫,手中都握着一柄太刀。
“芹泽老师这么做,都是为了新选组,也是为了京都的百姓,更是为了守护将军家。”
芹泽鸭少时曾在各家道馆偷摸见习剑术,但却未成为任何道馆的弟子,也因此没少挨过各个道馆的人打,甚至被道馆师范代追杀。用他的见解来说的话,那些都不是杀人用的剑术,而是保护自己的剑术。芹泽以见习来的剑术为基础,并结合在市井街头,与地痞流氓打斗时的实战经验,自我研发出了一套适合自己的剑术,从未向外流传,也未命名为何种流派,因此近藤一直敬重的称其为老师,但身为天然理心流掌门人的近藤却从未受到芹泽的敬重。
松平一脸无奈的看着眼前的近藤,吩咐在场的下人离开,并再次问了同样的问题,近藤有些迟疑,稍作沉思后,抬头端坐,直视着松平。
“在下与芹泽同为新选组局长,各自手下都有一群值得信赖的队士,也各自做着认为对的事情,来保卫着将军家,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芹泽一派的作风过于激进与暴力,使得新选组在京都很难得到威望与信赖,这样下去,新选组将与长州藩攘夷浪士无异。”
“两个局长啊...”
松平略带沉思的嘀咕着,然后字正腔圆的对近藤说。
“芹泽生性武断,好惹是生非,而你虽性格刚直,但做事唯唯诺诺。队内之人本就是两个团体,会有两个局长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你别忘了,你是局长,队内什么时候需要两个局长,什么时候需要一个局长,你要自己做判断。”
“是,松平大人。”
松平摆了摆手,示意近藤可以离开了。
“失礼。”
近藤收起五百两白银,便踏上了回京的道路。这一路上,近藤都在想着松平的话,总是觉得似懂非懂,芹泽一度是松平手下的红人,如今这番话究竟是什么意义?难道是让我寻找适当的时机除掉芹泽一党?这不可能!身为京都守护的松平怎么会允许此等事情发生在新选组内部!但是芹泽一党的作风实在是...
“近藤局长。”
说话的人是近藤的小姓,这一行一直跟在近藤的身边,照顾着他的饮食起居,是个乡土气十足的后辈。
“五百两白银的事情可别忘了,再往前走可就是新选组的屯所了。”
近藤突然想起了怀里的五百两白银,是啊,要先去趟秋禾屋把芹泽的账还上才行。
“真是帮大忙了,没有你在我就真的忘了。”
近藤拍了拍小姓的肩膀,少年露出天真烂漫的笑容,跟在近藤的身边,美滋滋的向着秋禾屋的方向走去。
从前的我也是这样呢,在试卫馆的时候,义父的简单赞扬便会让我得意一整天,露出那么‘简单’的笑容,虽然现在队内的每日过的很充实,总体来说也还算开心,毕竟土方跟总司也在,可怎么就不能像从前一样笑得那么‘简单’了?那曾经在我脸上出现过的笑容又去了哪里呢?
天色已经渐渐晚了,阳光不再那么耀眼,而是散发着温和的红光,近藤与小姓也到了秋禾屋,见到了秋禾屋的老板,秋禾道三。近藤解下腰间的佩刀,放到右手边的榻榻米上,与老板面对面坐下,说明来意,将五百两白银奉还。
“这五百两我可不能收呢。”
老板的话出乎近藤的意料。
“为何不收?”
老板笑了笑,将双手插在胸前。
“我乃是商人,钱既然出去了,如果没有利息可赚的话...”
近藤轻轻的叹了口气,如果今天不把事情处理明白的话,简直没有脸面再去见松平大人了。
近藤拿起放在右手边的古铁,握在左手上,老板吓了一跳,急欲躲闪,嘴上更是支吾的说着“等”,可还没等话说完,近藤竟双手将刀奉上。与其说是被近藤吓到了,不如说是被前些日的芹泽吓到了,新选组的作风不就是这样吗?遇事不顺心意,便拔刀相向。
“这柄是名刀古铁,在下实在拿不出钱来给你做利息,只好用这把刀相抵。”
老板吞了下口水,缓缓的恢复平淡,接过眼前的这把刀。这是古铁?怎么都不能相信,从没听说过哪一把古铁是胁差的。
“敢问,你买这把刀时花了多少银子?”
“二十两。”
近藤底气十足的说。
拔刀而出,平实的做工,毫无霸气的刀刃,阳光下辉映着的暗淡光芒,古朴的胁差,与眼前出身乡土的近藤家养子再匹配不过了。
“白银?”
“是!二十两白银。”
“哈哈哈哈哈哈!”
老板爽朗的笑起来,又将手里的刀递还给了近藤。
“没想到如今还有你这般的武士存在啊。”
近藤愣了一下,不愿接下已经送出去的古铁,尽管心中是那么的不舍。
“你不要这把刀?”
“是的,我不要这把刀。”
“那利息怎么办?”
老板轻轻的敲了敲自己的胸膛,满意的笑着。
“利息的话,我已经心领了,如果日后近藤局长有用得上敝人的地方,还请尽管张口。”
“那真是感激不尽!”
近藤欢喜的接过刀,万万没想到能够重获至宝。
之后,老板拉着近藤又聊了些京都的事情,长州藩、新选组、乃至行商的事情,完全忘却了时间,又要留近藤吃过晚饭再走,但被近藤推辞了。
近藤回到新选组后,回想着松平的话,还有在秋禾屋的事情,难以入睡。
新选组的未来,将要走向那一条道路上?究竟要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什么!?近藤那家伙把钱还回秋禾屋了?”
芹泽鸭对着报信的新见锦咆哮着,新见锦低着头,尴尬的用手指了指门外,几个队士正一脸吃惊的样子看着芹泽,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悄然离开。新见锦迅速的把门关上,跪坐在芹泽的面前。
“干嘛这么鬼鬼祟祟的!我可是新选组的局长,谁敢对我有什么不满!”
芹泽怒不可遏的说道,但还是压低了语音,新见锦也用同样的低声回道。
“是松平大人的意思。”
芹泽瞪大了双眼,微张着嘴巴,愣了一会儿。醒过神后,连忙拿起佩刀插进腰间,推门而出,新见锦紧跟在其后。
“这样下去可不行。”
“什么不行?”
芹泽没有回答,快步的走着,打开一扇又一扇的房门,大声的喊着。
“近藤!近藤勇!你给我出来!”
“近藤局长的话,刚刚去了土方副长的房间。”
一个正巧路过的队士见他那焦急的神色,便好心插话,但芹泽却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向着土方的房间走去。
“近藤!你跑哪里去了?赶紧给我出来!”
近藤跟土方正在商量着关于队规更定的问题,听到走廊里有人大声叫嚷着他的名号,便与土方一起到了走廊,走廊里已经站满了交头接耳的队士,斋藤一孤零零的靠着墙壁站在一旁,近藤对他摆了摆手,招呼他过来。
“发生了什么事情?什么人在叫我?”
“听声音像是芹泽那个混蛋,哼!”
斋藤不屑的哼了一声,而芹泽的声音也已经越来越近了。
“原来在这啊!”
芹泽见到近藤,二话不说,拔刀而出,刀尖直指近藤。
“来与我决一胜负吧!败者永远离开新选组,这里不需要两个局长!”
斋藤一将要拔刀,却被新见锦用刀鞘打了回去,而与此同时,土方岁三的刀已经出鞘,挡在了近藤勇的前面。
“要动近藤局长,先跟我比试了再说!”
土方露出恶鬼般的嘴脸,死盯着芹泽不放。
“真刀啊!这样下去真的可以吗?”
“笨蛋!只是比试而已,没关系啦!两个局长过招,还能没有分寸?”
“但是...看样子不像只是过招而已啊...”
队士们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小声的嘀咕着,土方斜过脸狠狠瞪了他们一眼,才闭上了他们的鸟嘴。但就在这时,新见锦突然拔刀,向着土方砍去。
“慢!”
近藤赶忙喊住了新见锦,新见锦收回了攻势,却被芹泽以一副‘听他的干什么’的凶狠表情瞟了一眼。
“芹泽老师,新选组队士禁止私斗,违者切腹,难道您忘了吗?”
“我可是局长!难道我也要切腹吗!?”
“是!如果今日真的动了刀剑,你我两名局长便都要按照队规切腹,并由土方岁三和新见锦两名副长进行介错。队规是队内的章法,如果我们都乱了章法不去遵循的话,这个新选组必定会转瞬即逝。”
近藤一脸严肃认真的样子,完全不像在开玩笑。且不说当着这么多队士的面,光是土方岁三跟斋藤一,芹泽鸭若是想要乱来的话...
“近藤!你给我记住,早晚有一日你我将要比试一番。”
芹泽不甘的收起了刀,转身离开,新见锦嚣张的对着地面啐了一口口水,却被芹泽拉走,狠骂了两句。
“傻了吗你?这种事情只有丧家犬才会做!”
事后的几日,芹泽将心中的怒火与不满,全都发泄到了京都的百姓身上,并花重金买进了两门大炮,用来威胁那些不给予‘帮助’的刁民。而近藤与土方,将队规进行了更定,张贴在了厅堂最显眼的地方。
一、禁止违背武士道。
二、禁止带女人在屯所内过夜。
三、禁止擅离组织。
四、禁止私斗。
五、禁止在战斗中带伤脱逃。
六、禁止收赃受贿。
违背上述条例之人,将以切腹谢罪,如逃亡,将由相关人员执行抓捕。
芹泽鸭看过之后,完全嗤之以鼻,队规完全是近藤一派定制的,而且几乎除了第一条都是针对芹泽一派而定制的。武士道?那是什么?谁能说清什么是武士道,里面都包含了什么,怎么做才没有违背武士道?
这天晚上,芹泽与新见锦带着几个队士不知去了哪里,巡街的任务,正好落在了斋藤一、冲田总司、藤堂平助的头上。近藤觉得这晚的天色很暗,月色完全被乌云遮盖着,容易有歹人行事,便带着土方穿着私服一同巡街,但斋藤一却说有要事去办,便扬长而去了。
一路上,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四个人便有些放松了警惕,聊起了‘家常’。
“前面就是秋禾屋了,对这种大户人家要多加关照,更为仔细的巡查。”
近藤说道。
“那就绕着围墙走上一圈吧!”
冲田笑嘻嘻的说着,不知道是认真的还是单纯的为了好玩。
“唔,好想法,那就照做吧。”
近藤点了点头,赞同冲田的想法,冲田则捂着嘴偷偷的笑起来。藤堂叹了口气,无奈的耸了耸肩。
“要不我们进屋看看?”
“唔!这个也...”
“别说了!赶紧转一圈回去吧,明早还要练剑呢!”
近藤还没说完话,土方赶紧打断,不然冲田一定会提议去房顶上去瞧一瞧,而近藤依旧会傻乎乎的回答道‘唔!这样才对嘛!’然后四个人傻乎乎的围着房子到处乱窜,根本分不清谁是贼了。
“唔!说的有理,明早还得练剑!”
你看!只要提议就只会傻傻的‘唔’一声,然后各种表赞同,烂好人一个!
四个人说笑着走向围墙的拐角,近藤听到似乎有人在窃窃私语,示意全员闭嘴,并带着土方小心谨慎的走到围墙的另一面,把提着灯的冲田跟藤堂留在围墙的这一端,因为蓝白色的新选组队服在这夜幕之下实在是太显眼了。而围墙的另一面,果然如近藤所料,墙体已被凿开了一个大洞,有大概五六个人,正在从洞中往外钻,每个人都背着一个很大的包袱。
“你们是什么人?”
近藤略带厉色,但并不大声的问道,那些人被吓住,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个带头的眯缝着眼睛远远的看着近藤,以为只是两个过路的行人。
“我们是长州藩的志士,正在为攘夷筹集资金,不要多管闲事,快滚!”
躲起来的冲田跟藤堂听后便提着灯跑了出来,而志士们也看清了他们的着装。
“我们是新选组!跟我们到屯所走一趟!”
志士们个个身负重物,不舍丢弃,况且新选组仅有四人,而他们有八个人,有什么可惧怕的?
“上!”
新选组四人纷纷拔刀,本是捉贼,却被贼反扑过来。藤堂率先起手,一名志士手持长刀高高跃起,向着他劈斩下来,藤堂略微俯下了身子,反手横斩,将其击杀。另一名志士又举刀冲到眼前,藤堂转了个半圆,绕到了他的身后,一击斩杀。
冲田趁着地方慌乱之际,直奔带头人,带头人见冲田来势汹涌,转身就跑,冲田紧紧追赶。而余下的五人不敢再近藤堂的身,集中攻向了近藤,近藤手握着爱刀古铁,与之对抗。
五人齐攻,近藤有些不知该先与谁交锋,而此时藤堂瞄上了一个正在冲向近藤的志士,便顺势从背后猛踢一脚,志士失去了平衡,胸腔跌撞在近藤的刀尖上,当场毙命。而另一名志士已经从其右侧发起了进攻,近藤欲举刀格挡,却感觉刀身沉重,举不起来,低头一瞅...
这怎么还穿死个人呢!
一道银光从他眼前闪过,志士的攻势已被土方化解,但土方并未对其给予致命一击,反倒是藤堂将其从背后刺穿。
近藤一脚将刺在刀身上的死人蹬开,死尸恰好绊到了又一个志士,志士向前打了个趔趄,近藤一个箭步向前,刀刃向上猛扬,竟将其当中斩开。这时,近藤身后闪现一个人影,挥刀斩下,藤堂心知刀已斩下,如此时挥刀斩杀志士,近藤也已成为其刀下亡灵,便急中生智,将刀刃向上,挡在两者之间,志士的手腕就这么落在了刀刃上,被自己‘斩’落,而下落的刀,仅割伤了近藤的手臂。土方上前举刀欲斩,但犹豫了一下,迟疑之间,志士便捂着失去了手腕的胳膊,死奔而逃。
余下一名志士,早已被吓破了胆,大喊着死命的奔逃,但却没计划好逃跑的线路,绕着原地跑了几圈后,直奔着围墙而去,一头撞死在了墙下。
“还没下定决心吗?阿岁!”
近藤捂着伤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追出去的冲田回来了,脸上依旧笑呵呵的,手上捧着一个面目狰狞的人头,土方只是低着头,满脸的羞愧。
土方岁三,新选组副长,至今仍未斩杀过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