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金融血战（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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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公馆
修敬和方慕华准备出门去。吴妈牵着两个孩子跟在身后。
子菲问：“妈妈，你要去医院生小弟弟了吗？”
方慕华回头对她说道：“小弟弟出生还有半个月呢。爸爸妈妈去医院拜访一位伯伯，他是医院的院长。”
然后，两人走向汽车，修敬扶方慕华上车。
听见子菲在背后说道：“小弟弟叫什么名字呢？”
“子乐。”子鱼答道。
“为什么叫子乐？”
“你不知道吗？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为什么不叫子嫣呢？”
“子嫣像女孩的名字。”
修敬和方慕华两人听到后，相视而笑。
修敬吩咐司机：“去虹桥医院。车开慢一些。”
修敬夫妇来到淮海路990号虹桥医院，他们来拜访的正是虹桥医院的创办人，肺病专家丁惠康博士。
只见院中树木葱笼，环境十分幽静。两人还未走到办公楼，远远就看到丁惠康迎过来，身后还跟了一位戴着眼镜、长相清秀的年轻医生。
他热情的招呼道：“林先生、林夫人，真是稀客啊，丁某有失远迎！”
林修敬也迎上前去，问候道：“丁博士，巴黎一别可有三四年了。”
“是呀。那两年在欧洲，多亏了林先生多方照拂，我的考查才能顺利完结。如今，《实验肺痨学》和《各国肺痨统计》已经撰写完成。一直没有机会面对面向林先生表示感谢呢。”丁惠康回头对身后的年轻人说道：“这是林参赞和林夫人。”
年轻人微笑着，问候道：“林先生、林夫人，二位好。”
丁惠康介绍道：“这是我的侄子丁绍棠，他是儿科专家。我兄长一家随蒋.介.石去了重庆，他留下来作我的助手，也是我们医院的副院长。”
丁惠康对修敬夫妇说道：“我陪二位在院里游览一番。”又对着丁绍棠说道：“你忙去吧。”
丁绍棠和修敬夫妇道过别后，离开了。
三人在园中，一边游览一边聊天。
“你这里地方不错呀。”修敬说道。
“这里占地10余亩，是上海叶家的老宅，叶家家道中落，他们家准备把这里租售出去，正好我租借了下来。这里面环境很幽静，很适合疗养。”
“早就听说，虹桥医院聚集了各科专家，在上海是名声大震啊。”修敬说道。
“他们和我一样，都不愿意在日伪新政府那里登记入册，大家就聚在了这里。”丁惠康又回头对方慕华说道：“林夫人快生产了吧。我在这里给您预备一间特级病房，我们这里有上海一流的妇产科专家和儿科专家，两位尽管放心，我一定安排妥当。”
方慕华点点头，说道：“我们正是来麻烦丁博士的呢。”
修敬又问道：“你们一共有多少张病床？”
“二、三级病房一共80个床位，高级病房5间，特级病房2间。”
修敬听过后，想了想，又问道：“普通病房平时都满床位吗？”
“通常大约使用三分之二左右。”
“丁博士，我有个不请之请。”
“请讲——”
“我这里有二十几个银行职员，在爆炸中受了重伤，现正分散在几家医院，虽说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行动不便，还需长期康复疗养。银行宿舍已不可安置，况且还需长期诊治，需有人日常照顾，可否转到你这里集中住院，一切诊疗、护理、床位、药品、饮食所需费用皆由银行总处报帐开销，每月结款。”修敬看着丁惠康说道。
丁惠康笑笑，说道：“不妨事。医者仁心，我们一定尽全力医治伤者。”
修敬又说道：“另外，还有六十余人轻伤，不必住院，但需定期检查诊治，直至完全康复。他们可以自行前来。一应费用，也是每月结款。”
丁惠康点了点头，说道：“好，林先生需要尽快给我们一份每位伤者的病历，我们以此制定一个长期诊治安排计划表，划定专门的时间，抽出相关的科室来诊治这些伤者。”
修敬上前，有力的握了握丁惠康的手，说道：“谢谢！”
明公馆。
今天明楼和阿诚中午就回了家。阿诚把车开进车库，明楼下车后没有进主屋，而是在花园逛了逛。
花园里，明镜种的各色牡丹已经开了，园丁老钱正在给一盆开了4朵大花的白色牡丹分株，看见明楼来了，他站起身，喊了一声“大少爷”，又继续干活。
大姐喜欢牡丹，总是跟他们说：“我们明家养花养牡丹，种草是兰草。”
在死间计划开始前，王天风回到上海，他们碰面的那一天，当着明台的面，明楼也曾对王天风说过这句话。才几个月的光景，全都物是人非了。
明楼走到老钱面前，说道：“老钱，谢谢你。”
老钱诧异道：“大少爷，您说什么谢呢，这就是我该干的活儿啊。”
当然，老钱不明白他的心思。
明楼见阿诚提着他的公文包从车库里出来，便和阿诚一起进屋去了。
吃过午饭后，两人进了书房。
阿诚跟明楼汇报：“黎叔的行动计划已经制定好了。”
他从文件袋里拿出一页纸递给明楼，又说道：“他们准备后天晚上行动。后天码头交接班，接班的工人里头有黎叔安排好的人，他们会把炸.药每个人藏到自己身上一份带进码头。”
明楼看着计划的详细安排，阿诚继续说道：“需要林参谋配合执行的行动计划，我已经发出去了。”
明楼一边看，一边点头，说道：“记住，不要让两边的人碰面。”
“明白。他们会有信号互相提醒、指引，但不会碰面。”
明楼看过后，把行动计划递给了阿诚，阿诚点燃打火机将这张纸烧掉了。
然后说道：“我叫阿香给您泡杯茶。”转身出去了。
过了几分钟，阿诚端了一杯茶和一盘切好的苹果进来，问道：“您要喝茶还是吃水果？今天阿香买的这苹果挺甜的。”
明楼坐在书桌前，见阿诚进来，表情有些不自然，抿了抿嘴，好像有话要问阿诚。
阿诚看到他手里拿着两张照片，面上那张是明楼自己的。问道：“您有事儿吗？”
明楼吸了一口气，憋了几秒钟，才又呼出来。他看着阿诚，阿诚以为他要说什么，把头伸过去，准备俯首倾听，哪知他什么都没说。
阿诚感到莫名其妙，问道：“大哥，您想干什么啊？”
憋了几秒钟，明楼终于问他了：“我为什么觉得林小姐很眼熟呢，我从来没见过她啊。”
阿诚一听先愣了一下，没想到明楼会问他这件事。
明楼正在等他的回答，一直盯着他。
他却不紧不慢的先吃了一块苹果，才说道：“当然眼熟了，简直就是照您要的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明楼一脸不解的看着阿诚，阿诚问道：“大哥，您真的忘了自己说过的话？”
明楼问：“我说过什么？”
阿诚不紧不慢的样子，明楼觉得十分欠揍，但他得耐着性子忍住。过了十秒，阿诚终于说了。
“我刚来明家的时候，一天到晚闷闷不乐，不说话，您和明台就逗我玩。有一天，我们三个坐在楼梯上，您问我喜欢什么样的女孩。明台那时才五六岁，他说喜欢大姐，因为大姐像妈妈。您就说了，您喜欢长相气质有古典美的女孩，要聪明，有涵养，外柔内刚，喜欢您又不会粘着您。这不就是林小姐嘛。不过，人家现在会不会理您，那就难说了。”
阿诚又自顾自的说道：“我那时10岁，老实巴交，什么都不懂，你们问我这个，简直把我吓坏了。所以，这事儿我至今都记得。大姐可真是神了，可惜——”
明楼听了，不自然的揉了揉额头。说道：“你什么时候学的跟三姑六婆一样的了。”
“不是您问我的吗？大哥，您真动心啦？”
“滚。”
阿诚知道明楼并不是真的生气，便接着说道：“您现在是新政府的要员，在上海、在南京、在苏州，谁不认识您明长官这位‘大汉奸’呢。林家是世代书香门第，可不是汪家那种卖国求荣的暴发户。没有婚约，只怕是——”
阿诚是真心实意的为明楼着想，说的极为诚恳。
明楼听他这么说，拿眼瞪着他，重重的吸了一口气，却轻轻的说了一声：“快滚。”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金融血战（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