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来捣个乱而已》印晚

9、八、服装设计

　　三皇子封练立马上前敬言，“太子骁勇善战，凉平久战不停，正需要一位像我们太子殿下这般英勇之人亲临指挥战事，或许能一举得胜，显我大宁威风。不如将太子派于凉平作战，将功折过。”
　　原来是想将封成调离京中。
　　八皇子封泽跟个孩子似的欢呼，“军中传闻五哥手执赤羽剑驰骋沙场，每战必胜，威名远播。相信九哥一到军营，敌军便会闻风散胆，自乱阵脚。”
　　我看向封成，他站得笔直，一脸地风平浪静。
　　对于三皇子和八皇子的话，皇上的头是点了又点，就差大手一挥表示同意了。之所以没有同意，是他又咳了起来，但看样子咳完了一定是会同意的。
　　皇帝年岁虽不到六十，但重疾缠身，反复无常，这个时候继承大统的太子最不该离开政治中心。若三皇子的提议得皇上允准，那封成岂不是在这种关键时刻被支走了？说句不中听的，皇帝若真有三长两短，封成在凉平还未得到消息，这边不知哪位皇子就登基了，那他这么多年的太子算是白熬了。
　　老子和其他儿子联合起来算计他这个儿子，我们的太子殿下这个时候不该是站军姿的时候啊，该激动起来，反抗起来啊。
　　可是封成身姿笔挺，面无表情，像是说一件无关他的事。
　　这定力……这定力！
　　我盯着皇后娘娘的肩膀，盯得她颇觉莫名其妙，方微微上前极其小心地抚上她的衣袖，“母后这身衣裳的料子真是极好，面料柔软，质地轻薄，做工精致，只是……”
　　我这一顿，引起了皇后的好奇，“只是如何？”
　　我恭敬地对她打量了一翻，“母后身段纤纤，婀娜多姿，只是恕儿臣直言，唯有这肩膀稍塌，碧玉微瑕。”
　　她仿佛很赞同我的话，那原本威严的脸一瞬间便亲和了许多，“对啊，小时候睡相不好导致的。每每穿衣时，便觉愁苦。再华贵的衣服，穿在本宫身上，总少了那么些味道。”
　　“衣物的唯妙之处，在于扬人之长，避人之短。娘娘的愁苦，何尝不是可以解决的呢？”
　　“哦？怎么解决，难不成，你有办法？”
　　我扬唇，笑靥盈满眶，“经儿臣几日来的研究，我们大宁的衣服，讲究品质贵重，以质地柔软垂坠、色泽华贵为主。着重于衣襟、袖口上下功夫，却在突显身段、扬长避短上极为忽略。其实对于塌肩的人来讲，柔软的面料却是不适合的。”
　　期间三皇子屡次提醒皇后，“母后，还有正事需要商谈。”
　　均被皇后瞪眼驳回，“没见本宫正忙着吗？”
　　说完做出想与我促膝长谈之势 ，“照你这么说，本宫所有的衣服都不适合本宫喽？那可不行，本宫箱中衣物，均是本宫最喜爱的。”
　　“若是因为多年来的衣服都不适合自己，就要把衣服扔了，那岂不是太浪费了。只要将衣服稍作改动即可。”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漫儿，本宫箱子里有很多衣物，都是本宫平日里最爱穿的。一定要拿出来让漫儿看看，该如何改动。”
　　“母后本就美丽动人，但所谓人靠衣装，女人是不可以放过任何一个让自己变得更美丽的机会的。”
　　“漫儿你说得太对了。”皇后激动地握住我的手，“漫儿你再细细看看本宫，还有什么地方是有缺陷的，本宫的衣物还有没有别的地方需要修改。”
　　果然，对于女人来讲，只要话题一谈到穿衣打扮，其它事情都是其次的。看来调动气氛的时刻可以开始了，我微微皱眉，作思衬状，“除了避短，还须扬长，把穿衣之人衬托得气质芳华方为完美。若母后需要漫儿为母后量身打造，那必须把母后曼妙的身段、高贵的气质、以及得体的举止与衣服融合在一起。母后也知，漫儿来自乡野，平日少出昭台宫门，难得得见母后容颜，虽知母后身段纤纤，却对母后身形不是那么详知。若将侍奉母后的姑姑与贴身宫女叫来详谈，那对儿臣为母后设计及修改衣服是很有帮助的。”
　　我的话刚说完，皇后就抬手招呼伺候她的姑姑及随行至明华宫的宫女们过来进行了激烈的讨论。
　　讨论完皇后娘娘的身段后，各宫女又激烈地向我咨询以她们的身材，该穿什么样的衣服更加适合。
　　明华宫殿内，气氛极其热烈，只听到一阵一阵的叽叽喳喳之声不绝于耳，覆盖住了殿内其它的声音。导致皇上几次想打断女人们的议题均无果。几位皇子更是无法将原本的议事进行下去。
　　又因为宫女们争先恐后地向我咨询问题，引发了内部矛盾，宫女甲认为宫女乙问题太多，导致她都没有发言的机会，宫女乙则认为宫女丙借着提问时炫耀身材，宫女丙则认为宫女丁完全找不着重点，大家都在讨论衣服的问题，她讲的却是生孩子的问题。皇后娘娘则认为众宫女都缺点太多，唯有她自己貌美端庄，除了肩膀有点几乎可以忽略的小缺陷外，其它地方简直可以单独卸下来做为女子生长的标准。
　　大家讨论问题的热情直接带动了在殿外伺候的各路宫女，纷纷跑进殿来凑热闹的凑热闹，拉架的拉架，一时间气氛之热烈可谓空前绝后。皇子们时不时会跑上前来劝个架，维持一下秩序什么的，均被强烈地气场震了出去，无法接近这个以女人为中心的圈子。皇上拖着病体在圈外转了两圈，我见皇上离我最近，伸手请求他拉我一把，好把围在里面的我拉出去。
　　皇上显然没有这份爱心，喘着大气冲我道，“这些女人嗡嗡地吵得朕头痛得要死，咳咳咳，井氏你自己慢慢爬出来吧，朕先撤了。”
　　说完带头开溜，三皇子和八皇子也实在很排斥这样的气氛，纷纷表示想静静，跟在皇上身后一溜烟地离去。
　　封成显然很讨厌这种氛围，也表示想静静，扶着花若怜走到门口，转头瞧了我一眼，身子顿了顿，毫不犹豫地离开。
　　皇后觉得在明华宫聊得实在不太畅快，便不询问我的意见将我带至她的青宁宫长聊至深夜。夜半，我头顶着满空的星星，打着哈欠，由木芽将我领回昭台宫。
　　宫门前等我回去的太监婢女睡了一地，唯有一个黑影直立如松，矗立在宫门口远远地眺望我。我尤为感动，果然是个敬业的好员工，待我上前看清楚是哪位太监或是宫婢，他日我昭台宫行情好转，必定是要给他加工资的。
　　于是我拿过木芽手里的宫灯，加快步伐靠近他，打着宫灯在他脸上细照一翻，再定睛一瞧，又狂揉了一顿眼睛，再瞧，妈呀，没看错，是封成。正直直地盯着我。
　　木芽激灵地在我身后对着封成屈膝行礼，对我猛眨眼睛。对哈，熟人见面，是该打声招呼，“嗨，封先生真是好雅致啊，这么晚了还有心情在我宫门口赏星星。我实在太累了，就不奉陪了，明日见，晚安。”
　　说完手指地面，大声吆喝，“木芽，把这群猪叫醒让他们回房睡，以这种工作态度加班我可不给加班费啊。”
　　以各种形状趴在地上的宫女太监被我这一嗓子喝醒后，瞧了一下我，又瞧了一下封成。也不知哪位太监相当有危机意识，颤声大叫，“不好，太子殿下面色不善地来找太子妃娘娘，今夜必定又是血雨腥风的一夜，我等快回房躲躲。”
　　说罢宫门口似刮起一阵狂风，眨眼间了无人烟，连倍守礼节的木芽都玩瞬间移动，消失在夜色里。
　　封成难道有家暴的恶习？
　　他依旧直直地盯着我，眼里平波秋水。
　　难道封成同志是有话要说？
　　“你为什么要帮我？”这货终于开口了。
　　我愣愣地盯着他，满眼询问，“你是家暴狂魔吗？”
　　他皱眉，“什么？”
　　“会不会打老婆？”他要是动手打我，我是不是该去劝劝花若怜，为了她的婚姻幸福，家暴的男人再喜爱也得割舍？
　　封成负手而立，“我不打女人。”
　　转而提醒我，“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怎么回答，难道我要告诉他，我来自千年之后，受恩人所托，需时时照顾你，保全你？今日皇后与三皇子明显是想将你支走，皇帝就差点头同意了，我若不将大明宫搅乱，你难逃离京的恶运。皇帝如何病重连我都看得出来，万一撒手人寰，皇帝换了都没你啥事了。我总得想个法子出来，虽然方法愚笨了点，但重在达到效果了。只是这话一出，他便知我并非是真正的井漫。我若是井漫，他休我还有所顾忌，若我不是井漫，那他马上就可以换老婆了。
　　我想了想，回答他，“这还用问吗？你若做不成皇帝，我如何做皇后？”
　　夜色里，封成眸光一沉，“你也想做皇后？”
　　这个“也”字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别人想做他的皇后？井漫是太子妃，是预备皇后，他做皇帝后，皇后当然得是井漫，他还想给谁？
　　“怎么，难道花若怜也提出了他日你登基，要封她为后？”
　　封成没理会我，转身迈过宫门，向寝殿内走去，声音仓凉，“哼，当上皇后又能如何？”
　　干什么，这大半夜的，不是应该聊几句就走了吗？
　　我撩开嗓子对不知道在哪个角落的木芽叫唤，“木芽，出来给太子殿下泡杯茶。”
　　封成停下转身，目光半明半暗，看得我直心虚，冷冷问我，“你不是一直想让我来你寝殿中……”他似是在想一个更合适的词语，最终道，“过夜的么？”
　　我哪里有想过？
　　“那个，那个，呵呵，我不是那意思，你看你突然地来了，我还没准备准备就……”
　　封成抽着嘴角一笑，眸光定定地望着我，我说着说着就喉咙干涩，顿觉无词。我表达得如此婉转晦涩，他是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想我新时代的女性，表达方式应该是上前去呼他两巴掌，并十分汉子的附以语言：想睡我？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