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来捣个乱而已》印晚

8、七、夫妻纠纷

　　她顾不上答我，使劲往我头上插金戴玉，令我的头重的都不像自己的了，于是抬手将它们都摘了下来。有人打扮得鲜艳夺目地去接受批评的吗？
　　“娘娘，您干嘛呢？太子殿下也会去的，您得打扮的好看点好吸引他的注意力。”
　　我很是无语，挑了支简单的玉簪让木芽替我的头发挽上，又道，“去，把那身月白的长裙拿来，我就穿那身。”
　　木芽嘟着嘴，“娘娘，也未免太素静了吧。”
　　“快点，去见领导最忌迟到。”
　　我在明华宫前遇到了封成，还有从轿子上下来的花若怜。
　　封成见了我，抬眼瞅了我一眼，冷漠地将脸转向花若怜，一心一意地只看花若怜。花若怜的脸依旧白成一团，白得很不自然。同为女人，我真心不建议女人擦这么多脂粉，吓不到小朋友，吓到花花草草也是不对的。不过我说了不算，或许男人就喜欢这一款的，比如封成，就能长时间且专注地欣赏这张脸。
　　我一步一顿地跟在他们身后，看这花若怜娇弱的身躯落了一下水，更是弱成了一团面粉。她把整个身子靠在了封成身上，每走三步，便停下来一歇，表情很是痛苦，发出来的声音更是痛苦，“殿下 ，怜儿的腿，怎么有种不听使唤的感觉，殿下，怜儿是不是要瘸了？”
　　我还真没听说过落次水把腿落瘸的。
　　“殿下，怜儿头晕眼花，怜儿是不是要瞎了？”
　　“殿下，怜儿这几步走下来，觉得呼吸好困难，怜儿是不是要死了？”
　　她每痛苦低吟一次，封成就转头狠瞪我一眼。
　　见花若怜这副模样，我也不免内疚，跟上前去惭愧万分地道歉，“那个，美女，对不起啊，我真不是故意的。”
　　不过真没人相信我。
　　跟我身后的木芽还认为我昨夜没把花若怜撞个半身不遂纯属我没有发挥出正常水平来。
　　好不容易入了明华宫内，封成便一把掐住我的胳膊，掐得我眼泪哗哗的，我以为他终是对我忍无可忍，打算在皇上皇后面前实施家暴。结果他却低沉对我道，“愣愣地干什么，还不跪下？”
　　呀！刚刚入殿时，木芽还再一次提醒了我，我居然又再一次忘了。于是我打紧跟着封成与花若怜行礼。
　　不用说，明华宫中端坐于上方的，便是皇上了。皇上身着一身青黑色龙袍，眉眼间与封成有那么一分相似，因重病未愈，面色青紫不接，时不时还要重咳几下，不似身侧的皇后那般威严在身，皇后发饰凤钗，轮廓之间亦是看得出是个美人胚子，年纪虽大，却保养得宜。再瞧殿侧，也有两男子，一身锦袍，满身富贵。
　　起身后，封成同殿右侧那两男子道，“三哥和八弟难得一同入宫。”
　　看来这两位男子便是三皇子和八皇子，三皇子负手而立，八皇子封泽看上去年纪颇小，据传当今皇上最宠爱这个儿子。眉眼清澈，文韵天成，长相与封成有四五分相似。这样的孩子，倒真是一副讨人疼的长相。嘴巴也伶俐，封成眼一转向他，他便乐呵呵地朝封成道，“五哥好，听说父皇近日病情加重，我和三哥一同来陪伴父皇，以敬孝心。”
　　封成面无表情地对着二月春风似的八皇子。
　　八皇子封泽没有被封成的那张冷脸影响到，又笑盈盈地瞧向我，“五嫂好。”
　　“好，好。”我客气回道。
　　他眼睛一转，看向花若怜，眼角一弯，“花姐姐好。”
　　真是个懂礼貌的孩子。就这眸子一转就呈呆萌状地叫姐姐而不是愁苦该怎么称呼哥哥家的小三，就算的上机灵了。
　　三皇子的面容却傲慢些，“我和八弟倒真是不太一同入宫，我平时事务繁忙，哪有五弟这般清闲，待在东宫娇妻美女相伴，拥有着别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
　　龙椅上的皇上调整了下坐姿，威严地咳了一声，目光扫向我，没有丁点表情，每多说几句话，便要大喘上一阵子，调整一下气息后又再继续，“井氏，堂堂太子妃，刁蛮粗俗，小气善妒，多年来咳咳咳……因你从中作梗，太子身侧尽只有一位侍妾……”皇上哽住了，面部表情告诉我这是一件多么无法容忍的事情，因着觉得这无法容忍，竟引起他一阵巨烈的咳嗽，直咳得气血膨胀，面色通红。皇后忙替他拍背顺气，几位皇子纷纷上前揣了满脸地关怀劝皇上息怒，不要被我这个粗野的村妇影响心情。他才稍稍平息下来。
　　我提着气听皇上把话讲完，就怕他咳出个好歹来。心下细细分析，不免觉得他说的也对，这个年代，身为正妻，连个小老婆都不让夫君娶，的确有点过分。唉！苦了封成了。
　　“你自己瞧瞧，你这泼妇，咳咳咳……太子竟连立自己心仪女子为侧妃的事都做不到。想那花氏也是刑部尚书之女，竟被你折磨成这般模样。”说完怜惜地看向花若怜，刚好对上花若怜的一张大白脸，不忍多看般地收回了目光。
　　当皇帝也是不易的，都病成这样了，还要出来管理国事家事。尤其眼前这位更让人感动，带着重病来解决我与封成之间的夫妻纠纷。实在是管得事无具细，权力一旦在手，放下和下放都是个崩溃的过程。尤其重病缠身，更怕自己手上的权力被轻易拿走。而最容易取代他的人，便是身为储君的太子，他若想借我与花若怜的矛盾纠纷为难封成，也是不无可能的。不然井漫、封成、花若怜三人闹了几年了，皇上不至于到今天才发威。最重要的是，木芽说皇上不喜欢封成这个儿子。
　　我是实在不懂有多个儿子的父亲的心思，我家那老头子只有我哥一个儿子，再打再骂还是心头肉。哎，既然不喜欢，干嘛给封成太子之位？
　　“皇上，您说的我……儿臣跟个母老虎似的，儿臣实在很冤枉。东宫的后宫太大，我一个人住着太寂寞，巴不得太子再讨几房小老婆，越多越好，也多些人做伴。”这皇帝的确冤枉井氏，封成这性格若是要纳妾，岂是井漫拦得住的。他自己要与花若怜两厢厮守，白白冤枉了井氏做了坏人。
　　“哦？”皇上想是不理解男人仅有一妻一妾是如何度日的，如今见我不反对封成纳妾，他的目光就柔和了许多，“你现在倒是比以前明事理了许多，正妻就要有正妻的胸怀，有正妻的大度，男人，尤其是太子，若无三宫六院，如何开枝散叶，传承我大宁百年基业。”
　　好有道理的样子，可谓为国泡妞啊。
　　我看向封成的目光必定是任重而道远的。封成仍旧冷冰冰地瞟了我一眼，算是回应了我目光中的热切。
　　我自觉让花若怜落了水，身子差成这般，是我对不起她，为了还报她，便向皇上提议，“皇上，除了方良娣身怀六甲，太子现今膝下仍没有其他孩子，也该多招些女子侍奉了。扩充太子后宫的事是得慢慢办起来了，正巧太子身边有花氏这么个可心的人儿，那就先立了昭容。他日若有好的女子，再纳一些，反正这东宫有的是房子，不愁住不下的。”
　　封成盯了我一眼，低低道，“你这是打算耍什么花招？”
　　这话说的，我这个正妻都帮着他讨小老婆了，掏心掏肺地连女人都给他安排好了，他对我还有什么可顾忌的，怎么的也该引我为知己了啊。我也算是在完成井漫的心愿，这事怎么说也得是把封成照顾的无微不至了吧。
　　“这是小事，是我应该做的，不用太感谢我。”我这一脸地诚恳，对上了封成的“冷屁股”。
　　只是花若怜有意见了，迎风倒的身子扭腰跪在了地上，“皇上，臣女不愿意。臣女此生，只愿做太子的正妻，以妻子的名义陪伴在太子身侧。再者，臣女怎么说也是尚书千金，自有高贵心性，怎可居于井氏这一民女之下。”
　　我认为我和她对“高贵心性”的理解是有所不同的，所以打算请教一下她的高贵心性具体表现在什么地方。但一抬头便看她凌厉地瞪我一眼，“你这么低贱，为何如此不自知？”
　　对于这三儿到底知不知道何为低贱，我是持怀疑态度的。我迎上她的目光，用更加诚恳的声音对她道，“姑娘，你想从编外人员转为封成的正室，十分求上进，但行为不能受到表扬。你这一颗勾搭别人老公的心，别说现在的人不理解你，认为你不知廉耻，即便到了千年以后，你这种行为让进步的人类依旧觉得很无耻。”
　　“你……”花若怜大白的脸鼻孔一张一缩，很是生气。
　　此时此刻，我和花若怜要表现的是亲如一家的和平，皇上皇后才不至于有机会借题发挥，那么封成也能顺利地过了这一关。不过不知为何，一见到花氏我就说不出好话来，也许是我用着井漫的身体，和井漫用的是同一个鼻孔，自然是同一个鼻孔出气。
　　“太子还年轻，纳妃的事倒也不急于一时。”皇后扯着脸起身，一步一步踱下台阶，目光在我和花氏以及封成之间徘徊，“还是先解决你这三人的事吧。自从井氏入宫，你们三人不时便要闹翻宫庭，令天下人笑话堂堂皇室竟与市井草莽般庸俗不堪。你们仨却不知悔过，屡次让皇家成为笑柄。皇上，”她转身恭敬道，“此三人屡次闹事，实该严厉处置，不然他们仍旧不知悔改，以后更不知该惹出多少令皇室蒙羞的事端来。以臣妾之见，必须重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