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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借酒浇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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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苦,烦闷,焦躁,各种坏情绪像开会一样齐聚在唐依祎心头,混乱她的思维,像一张无形的密不透风的网紧紧将她缠绕,让她快要喘不过来,又像是一个紧密跟随,不离不弃的影子。纷纷扰扰,挥之不去,叫人快要疯掉。唐依祎心烦气躁的打开家门,便看见金碧辉煌的客厅内,穿着舒适优雅家居装的杨姝香和稳重家居装的唐瑞中端坐在沙发上,采访的记者坐在对面,灯光师,摄影师,站在最佳的位置。
记者将新闻人的八卦素养和对事情的尊重拿捏得恰到好处,充满敬意的问道:“请问唐先生,三十年的婚姻生活,夫妻保持幸福婚姻的秘诀是什么?”
唐瑞中正襟危坐,双目炯炯有神,如沐春风的笑道:“爱和尊重。这是最重要的东西。”
记者的目光转向杨姝香:“杨女士,您对爱情保鲜有什么心得要和大家分享的。”
杨姝香淑性茂质,一副蔼然仁者的样子,纠正道:“请叫我唐太太。”
自觉措辞有误的记者问抱歉的笑笑:“对不起。”
杨姝香高贵优雅的微笑,大方得体:“其实我没有什么绝技,让爱情长久的是信任和忠诚,有了这两点,不管是爱情还是婚姻都可以长长久久。”
唐依祎横眉怒目,故意让父母颜面尽失,冷言冷语讥讽道:“难道不是精心粉饰的假象和设计出来的谎言吗?”
杨姝香娴静不经的微笑,掩饰内心的尴尬。
公众面前向来慈眉善目,稳重豁达的唐瑞中不禁微怒,冷眉冷眼严厉的呵斥道:“不懂事,依祎,上楼去。”
杨姝香处变不惊的端庄微笑,缓解尴尬气氛:“这孩子就喜欢乱说话。”
唐依祎秀挺的瑶鼻吭声,白眼看了看母亲,更为浓重的冷嘲热讽:“故弄玄虚,虚伪。”说完,撇下尴尬的父母和在场媒体人士,径直上楼。
“这孩子说话口没遮拦的,我上去看看她,肯定又是致远惹她不高兴了。”杨姝香仍保持和颜悦色,说罢,起身,跟随唐依祎上楼。
记者眼望上楼的杨姝香和唐依祎,转而正面注视唐瑞中,继续采访提问:“李董和依祎好像性格不合?他们经常吵架?”
唐瑞中感到失光落彩,面露不悦,庄严自持:“你今天主要的采访对象是我和我的妻子,主题是我们风雨不离携手走过的三十年婚姻生活。不是我女儿的私生活,不要捕风追影,妄加揣测。”
记者连忙毕恭毕敬的道歉:“对不起。”
“我们家庭生活很幸福,这次的采访到此为止。”说完,唐瑞中起身,拂袖而去。
摄像师八卦道:“看起来确实有矛盾,订婚五年了,也不张罗结婚。”
灯光师议论道:“李致远接受的采访倒是不少,但从不提及唐依祎,的确很有问题。”
负责采访的记者喝止二人不适时宜的谈论:“都别废话了,收工。”
唐依祎回到自己的房间,噗通一声倒在床上,痛苦的情绪如山崩地裂般滚滚而来,蒙上被子嚎啕大哭,泪水扑簌扑簌的往外流。杨姝香疾步走到床边,拉开被子,轻轻拍一拍悲伤颤抖的女儿,唉声叹气,心疼的斥责道:“怎么了?哭得这么伤心?又跟致远闹别扭呢?你们姐妹俩能不能让我省点心,整天为男人哭哭啼啼,不像话。”
唐依祎愤然坐起,怒目而视,推开母亲杨姝香,枕头仍在地上,抽泣质问道:“闭嘴啊,你啊,你骗我,你骗我这么多年。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有一个哥哥,李致远,是我的哥哥。”拍一拍自己的胸口:“我,唐依祎,外人眼中的唐氏集团千金,竟是你和李泽生偷情的结果。你在商场上不择手段,欺世盗名我不管,可为什么对我也这样?这个家就不能真诚一点吗?你走啊,我不想看见你。”
杨姝香愕然:“你都知道了?谁告诉你的。”
唐依祎气急败坏的下床,继续把杨姝香往房间门外推,大呼小叫的斥责:“别管谁告诉我的,我现在知道了,这个家充满谎言,背叛,肮脏,全都是见不得光的。所有的荣耀光环都是虚假的。”
唐瑞中推门而进,怒斥:“依祎,还有没有样子?不能和你妈妈这么说话。”
尽情发泄心中的愤恨,唐依祎从包里拿出DNA报告,甩在唐瑞中身上:“为什么不能?”指着母亲杨姝香:“这个女人欺骗了我,也欺骗了你,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女儿,我的父亲是李泽生,这是DNA结果。她一直在骗我们。”
唐瑞中表情惊愕,木然地看了看手中报告,双手发抖。
杨姝香临危不乱,瞥了瞥唐瑞中,无可非议的气势如虹,理由充分的正视唐依祎:“生活总有意外的,你让我怎么告诉你,你是一个私生子?这么多年,我给你吃最好的,穿最好的,用最好的,你是人人羡慕的唐氏千金,你所拥有的一切,你丰富的学识、高人一等的地位,你的名包,豪车,这些都是假的吗?我这个妈,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全然不能接受母亲这种半点羞耻心没有的理所应当,唐依祎怏怏不服,继续责难:“那你怎么对得起唐瑞中?你所说的婚姻的忠诚呢? ”
“你是李泽生的女儿?”唐瑞中愤懑填胸的怒视杨姝香,抓住她的双肩使劲摇晃:“杨姝香,你怎么风花雪月,乱搞男女关系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居然可恨得让我替人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 ”
杨姝香理直气壮,毫无愧色道:“唐瑞中,你有什么资格责怪我?我从来没有骗过你,你很清楚,我跟你不过是商业联姻,这种事情,在商场上是司空见惯的事情,我真正爱的人只有李泽生。 ”
唐瑞中觉得可笑的不屑哼声:“爱?你这种女人有爱吗?要不是我,你们家的那点儿产业早被你那个嗜赌如命的父亲输光了。别说的你多伟大,多高尚,你还不是为了金钱和地位抛弃李泽生。 ”
杨姝香不甘示弱的反唇相讥:“你又有多高风亮节?虚怀若谷?要不是我花天酒地的为你上下打通关系,拉拢人脉,唐氏集团能有今天的辉煌吗?我唯一对不起的人是李泽生。 ”
唐依祎失望至极的怔然望着像两只疯狗掐架的父母,呵呵耻笑,质问:“这就是你们俩的幸福生活?完美婚姻?呵呵,太可笑了。”鄙夷的注视母亲杨姝香:“你,装得端庄高雅,就是一个不折不扣,靠出卖色相达到目的的风尘女子。”蔑视的瞥一眼唐瑞中:“你,装得德高望重,实际上是一个比小人还卑鄙的伪君子,你们夫妻俩就是一丘之貉,唐氏集团有今天的成就是因为你们在追求成功的路上无耻之极。”唐瑞中和杨姝香气急,一人给唐依祎一个耳光,唐依祎负气离家。
最爱的男人竟变成跟自己有血亲的哥哥,眼中完美婚姻、爱情的代表竟也只是梦幻中的泡影,唐依祎泪流满面的疯狂飙车,车子停在雄狮国际楼下。理一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忧伤的媚眼盯看龙潭:“龙先生有时间陪我喝两杯吗?”
龙潭欣然接受邀约:“唐小姐邀请,随时恭候。”
“上车。”
酒吧是可以寻欢作乐的娱乐场所,也可以是借酒浇愁的排解苦闷的地方,但,往往是酒入愁肠愁更愁,寻欢作乐很多时候都是乐极生悲。愁云集结的唐依祎一言不发,泪如雨下,烈酒一杯接一杯入口,经过咽喉流进胃里,慢慢的,慢慢的渗入全身血液,麻痹心中难以排解的苦闷。龙潭便陪她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又跟李致远吵架了?”
唐依祎愁眉不展,怨声怨气:“别跟我提那个讨厌鬼。”说罢,继续喝酒。
龙潭夺过唐依祎手中的酒杯:“别喝了,我送你回家。”唐依祎夺回酒杯,一口喝完杯里的酒:“我不要回家。我没有家,唐瑞中的房子不是我的家,我现在无家可归,你收留我吧。去你那儿继续喝。”
龙潭一口答应:“好,去我那儿。”
叶栎阳和张慕雪坐在不远处。叶栎阳眼尖的看见唐依祎和龙潭一对儿亲密的神色,疑惑不解:“那不是唐依祎吗?她怎么跟龙潭混在一起?还又搂又抱的?”边说边拿出随身携带的相机,快速的拍了几张照片。
张慕雪把玩手里的酒杯,沿叶栎阳相机拍摄的方向望去,问道:“龙潭是谁?”
“雄狮国际的董事,就是□□老大。”叶栎阳继续寻找比较合适的角度,漫不经心的说。张慕雪大吃一惊:“啊?唐依祎怎么会跟这种人在一起?”看到叶栎阳手拿相机,诧异的问道:“你干嘛呢?”
叶栎阳低头看手中的相机,理所当然的回答:“拍照啊。唐依祎深夜私会雄狮董事龙潭,这么好的八卦新闻,销量肯定不错。”
张慕雪摇头,拿她没办法的轻轻拍打她的手臂:“别这样。你怎么也这么八卦?”
叶栎阳呵呵一笑,很会自圆其说:“我这不是八卦,是新闻嗅觉,是为了迎合普罗大众的八卦喜好,我就是指他吃饭的,今天我不爆料,明天也会被别人挖出来的,既然如此,干嘛便宜别人?先到先得。”
张慕雪无以反驳的耸耸肩,拿出手机:“你慢慢拍,拍好看一点儿,我给致远打电话。”
叶栎阳百思不得其解的眨眨眼睛:“给他打电话干什么?他俩掰了正好,你还想做一回红娘,撮合他们?明天这新闻一出来,以李致远那臭脾气,肯定甩了她。你别看李致远平时嘻嘻哈哈,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他那个人啊……”
张慕雪白了叶栎阳一眼:“有些事你不知道。”说话间,电话接通,张慕雪刻不容缓的说道:“致远,你快来,唐依祎跟龙潭在一起,我怕她出事。”
李致远不胜其烦的仰屋窃叹,忾然道:“这个闯祸精。栎阳跟你在一起吧?”
“嗯。”
“你在哪个酒吧?”
“秋水伊人。”
“让栎阳想办法把龙潭支走,你看好她,我马上到。”李致远无可奈何的挂断电话,匆忙的拿起车钥匙,健步如飞的夺门而去。
张慕雪瞟一眼远处唐依祎和龙潭,若有所思道:“栎阳,有什么办法让龙潭单独离开?”
叶栎阳单手托腮,喝口酒,思索片刻,拿出手机打一个电话:“是我,麻烦你给龙潭打个电话,让他一个人离开。”
实在想不出电话另一端的是何许人也,张慕雪兴致勃勃的要弄个明白,盘问道:“你给谁打电话?”叶栎阳挂断电话,又美美的喝一口酒:“陶铭新。”
张慕雪追问道:“陶铭新又是谁?”
“雄狮集团D公司的总经理。”
张慕雪心下明了,捋出一些头绪,探究的眼神,追问到底:“这么说和龙潭是一路人,有问题,他怎么这么听话?”
叶栎阳低眉,淡淡愧疚:“他曾对我说过一句话,任何时候我需要他,不需要说理由。”
张慕雪眉飞色舞的问:“哇哦,哇哦,听起来蛮痴情的嘛。”手舞足蹈的拉一拉叶栎阳继续追问:“说实话,你有没有一点感动?有没有丁点儿动心?”
叶栎阳不假思索的果决说道:“没有,我对他是有一点愧疚,在雄狮集团卧底的时候,他明知我身份可疑,还帮了我不少,挺感谢他的,仅此而已。”
张慕雪一努嘴,一拧眉,带有几分批判的韵味,付之一叹:“叶栎阳,你这种人真挺可怕的,爱一个人不顾一切,不爱一个人,不管人家做什么,一点机会都不给。”
“这样有什么不好吗?你不知道白浩然对我的意义。”叶栎阳志得意满,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张慕雪伶俐乖巧的说道:“知道,我当然知道,否则的话你也不会为他拼死拼活,死好几次。”
张慕雪的目光一直注视龙潭,只见他接到电话,瞬时面色凝重,仍态度良好,有礼有节的对唐依祎嘱托:“依祎,我有点急事需要处理,一会儿回来接你,到我那儿喝。”唐依祎神情迷离,稀里糊涂的答应:“好啊,我在这儿等你。”
唐依祎喝得昏天暗地,张慕雪和叶栎阳就远远的,静静的看着她,确保她的安全即可,至于酒喝得多点,多就多吧,谁都难得浪费唇舌去找不自在,眼看她步履飘浮的走出酒吧,张慕雪不禁跟了出去,生怕她惹出什么事来。摇摇晃晃刚走出酒吧,唐依祎与迎面而来的李致远撞了一个满怀,迷蒙之间,唐依祎放纵骂道:“谁啊,没长眼睛啊?我唐依祎你也敢撞?”
李致远一双有如铁钳的双手死死拽住唐依祎,强硬道:“跟我走。”
唐依祎跌跌撞撞,站都站不稳的奋力挣脱,醉眼朦胧的打量青筋暴起的李致远,任性道:“是你啊?我凭什么跟你走?你现在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话?李致远,你这个混蛋。”
李致远再次紧紧抓住她的手臂,呵斥道:“别胡闹了,快走。”
唐依祎迈着虚浮的步子,使劲甩开李致远,差点摔倒,李致远急忙扶住他,唐依祎手指连戳李致远的肩膀,夷然不屑:“你以为你是谁啊?”又指了指自己,晚风吹过,酡红的脸颊散落凌乱的发丝,拨开挡住迷蒙双眼的秀发,跌宕放言:“现在就跟我摆哥哥的架子了?你不是说我们只有基因关系没亲情的吗?今天我什么都不是,不是唐依祎,不是李依祎,不是你爱的女人,也不是你妹妹,我不跟你走。”
李致远一只手强行拖拽唐依祎,另一只手扶着瘫软的身体:“今天你必须跟我走。”
唐依祎俯身,狠狠地咬李致远的手腕,顿时两排整齐的牙印浮现,呵呵傻笑道:“必须?什么是必须?少来,少管我。你呀,最没有资格管我。”
一直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看她大耍酒疯的叶栎阳大吃一惊,杏眼瞪得大大的在李致远和唐依祎身上来回转动:“哥哥?你是她哥哥?李致远是唐依祎的哥哥,我的天哪。”目瞪口呆的惊叹道:“哇哦,这比唐依祎深夜私会龙潭更劲爆。”
李致远吃痛得眉心都快拧成一股麻花,揪起唐依祎,怒斥叶栎阳:“我警告你,没我的允许,不准见报。否则我告你。”
叶栎阳一撇嘴,满不在乎的挑衅道:“你觉得我怕吗?”
李致远还以颜色,怒道:“那你怕不怕别人知道你是叶岚猫?龙潭,刘青林,雄狮集团的人,除了陶铭新都会不停的找你和熙熙的麻烦。”
叶栎阳嘿嘿一笑:“嘿嘿,开个玩笑嘛,别那么认真。”
胃里翻江倒海,唐依祎吐得一塌糊涂,顷刻,李致远的西装惨不忍睹,唐依祎哭诉心中苦闷,指着张慕雪:“李致远,我恨你,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把我甩掉吗?啊?你这么快跑去找她?有没有考虑我的感受?张慕雪,我也恨你,你在美国呆的好好的,干嘛回来啊?你一回来什么都变了,都变了……杨姝香,我也恨她,你们都是骗子,混蛋,王八蛋,骗子,骗子。你不爱我没错,杨姝香骗我也没错,错的是我,我不应该爱上你,我也不应该是杨姝香的女儿,我有的选吗?我没错,没错……”
张慕雪眉头深锁,担忧道:“你都告诉她了?这太残忍了。”
李致远沉着镇定道:“她早晚得面对,早知道早好。”
唐依祎挣扎、吵闹不休,更肆无忌惮:“我不走,不走,今天我哪儿都不去,就露宿街头,不跟你走,不走,不走。”缓和的手段无用,李致远只好采取强硬的方式对付她,发号施令般的对叶栎阳说:“给我敲晕她。”
叶栎阳欣然接受:“非常乐意。”手臂用力挥,击打唐依祎后脖颈,霎时,唐依祎如一滩烂泥瘫软下去,叶栎阳痛快的拍手叫好:“哈。搞定。”
张慕雪一拍叶栎阳的手臂,埋怨道:“喂,下手这么重?”
叶栎阳一点也不觉得下手重了,有自己的道理:“重一点她安分的时间能长点。”冲张慕雪眨眨眼,自信满满:“放心,我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