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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坚定的立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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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山大·克劳德是他迄今为止遇到的最危险的敌人。
A.C斜靠在控制台边，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他看着亚历山大忙碌，平静的表情让人摸不透想法。亚历山大也不在乎A.C在干什么，气氛平和的完全看不出两个人之前还是敌人。
空气中全息投影出大量的模型，然后这些模型在经过贾维斯运算之后被一一否决。
这就是亚历山大一直想要完成的工作，他试图制造的原型机借助了那个世界精神能力者的能力原理，一但完成，再配合早已布置在太空中的轨道卫星，他可以改写全人类的意志，统治他们的思想。
原型机本来已经接近完成，然而正义联盟的突袭令亚历山大不得不暂停进度，最严重的是紧急的情况令他只能带着未完成的原型机核心离开，失去了之前的实践过程中积累的数据库。
这令接下来的工作变得异常困难。
模型的投影上再一次出现红色的‘失败’提示，亚历山大的设计思路又被否定一条。
“我不明白这个，我已经把它们优化到极限了。”亚历山大向A.C抱怨。
“如果你不能降低频率的话，你会杀了所有人的。”A.C居然真的和他讨论起来了。
“但这是精确复制的脑魔在使用精神控制时的能量频率，如果再降低频率，他不能保证这有用。”亚历山大控制着模型投影放大，开始进行修改。
“如果数据库还在，贾维斯会更有用的…你有什么更好的主意吗？亚历克斯？”
“我的建议是——如果正义联盟真像你说的那样，你是不可能及时完成它的。还是赶快投降，也许还能有个缓刑。”A.C给他泼凉水。
两个人之前还谈起正义联盟。超人、神奇女侠、闪电侠……A.C心说这真是不公平啊，他已经对自己拥有超能力的事情死心了，结果正义联盟算什么？他还以为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超能力呢……
而且根据这两个世界的相似程度，这个世界的未来也可能出现这些英雄。
A.C深深觉得自己被那个幽灵给欺骗了。而亚历山大仿佛听见了他的心声一般附和着，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一时间友好得不行。
“我觉得还是可以试一下，万一成功了我就真的可以统治世界了啊！”亚历山大挑眉道。
“省省吧，你才不想这么做呢。”A.C说，他一点也不相信这会是亚历山大的真实目的。
A.C在回忆他之前看过的资料。
在另一个世界里，亚历山大·克劳德直到暴露之前都是享誉世界的科学家，在他人眼中他睿智无比、性格温和、富有人格魅力、非常非常的善于说服人。
他的组织里都是人类社会中的精英分子，他们受过高等教育，在各自领域里成就不凡。可这些人深信亚历山大为他们描绘的蓝图，到最后都成为了他的忠实追随者。
到现在，还有这一组织大量的成员未被暴露，他们有的是商业天才，有的是学术领袖，还有的潜伏在政府的关键部门……这是一股巨大的、深浅难测的力量。
几乎所有的侧写都把亚历山大·克劳德描绘成一个自比于上帝的疯子，但A.C知道绝对不能把他归于邪教领袖式的人物。
如果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那么当一个人拥有改变所有人命运的能力时，是不是应该对于这一切负有责任？
“我就知道你明白。”A.C听见亚历山大这样对他说。
这个时候，A.C才发现自己刚才不知不觉说出了声。他抬起头，年长者正看着他，深邃眼眸里的情绪复杂难言。异世界的来客总是自信从容，但现在，那种意志在他身上消失不见。
他看上去疲倦，还有些失魂落魄。
“亚历克斯，你会发现我们之间的相同点比你想的要多得多，我查看了贾维斯的记录，我们的分歧在于一个人。”他看着A.C的眼睛，缓缓地说出一个名字，“阿斯丽·格林。”
A.C记得这个女孩，她就是他做出最终选择的决定变量，是那天平上的最后砝码……
那还只是一个孩子，但她眼里的天真早已不在，她就这样奄奄一息躺在一个阴暗小巷里，如果不是A.C，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记得她。
这样的事实让A.C怎么接受？他曾经生活的环境有多么优越平和，那么他内心受到的震动就有多么大。
他怎么能够放着不管？！
他的理智在说这只是无意义的同情，这个世界本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就算他想做些什么，他更应该帮助他的世界。
只是到最后A.C也没办法违背自己的心意做出决定，他来到这个世界是有原因的，他也有能力做出行动。
生活在这个城市的很多人都身处危险之中，他们被威胁被侮辱被折磨被伤害被杀死，他所做的……哪怕只有一个人能够得救，这所有的一切也就有了意义。
“阿斯丽·格林”A.C也低声念出了这个名字。
女孩的面庞又出现在他的眼前，那双眼睛孤独又倔强，她藏起自己的所有软弱，却被A.C一眼看穿。从那时起A.C就知道他再也不可能置身事外了。
亚历山大说：“她让你做出了选择，也让我做出了选择。”
“但我比你要狂妄，单单改变一个城市是不够的，我也不打算向那个把自己打扮成蝙蝠的义警学习，我要改变的是环境，要改变的是整个世界……相信我，当我做出这一选择时就和你一样忐忑不安，所有的一切都让你看起来是这么的渺小无力。”
“我们来自一个更加先进的时代，而且还有系统的帮助。没有人比我更有资格来引领这个文明的未来，更重要的是，没有人会像我这样做。”亚历山大勾了勾唇角，做出一个毫无感情的冷漠笑容，“世人总是短视而浅薄。有觉悟的人就必须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所以你达成了你的长远目标了吗？”A.C审视地看着他，冷嘲道：“不，你没有。”
“我所看到的只有死亡和破坏，你是一个杀手，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
“总会有牺牲的。”亚历山大怜悯地说，此刻，他似悲叹、似遗憾，看起来如此的真情流露。
可平行宇宙的他并不会就这样被动摇。
“所以这就是你的理由？”A.C感到荒谬可笑，他突然不明白亚历山大为什么要和他谈起这些，难道这个人还在寻求理解或是原谅吗？他的追随者们也许会这样相信着他，但A.C绝不是这些人中的一个。
A.C只是冷酷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丝毫可以归为软弱的情绪。
“你必须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他一字一顿地说。
亚历山大的话对他不是毫无影响，但一个真正明智的人不会因为敌人而改变立场。
当你的敌人在你面前暴露自己的软弱，难道还要施与同情吗？
你所应该做的是找到那条伤口，挖开它！让你的敌人痛不欲生，鲜血淋漓！
空气中的气息一下子紧张起来，他们两人冷冷对视，互不相让，剑拔弩张。
“你根本什么也不知道。”亚历山大语速极快地说，他面无表情，在冷色调的光源下看起来像冰冷的大理石雕像，“你觉得这会让我好过吗？那些尖叫日日夜夜的响彻在我的脑海里，每天晚上我闭上眼睛看到的都是那一张张绝望的面孔！”
“你以为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但我所做的才是真正的牺牲！我必须做些什么，因为除了我之外没人会这么做！”
“我要亲手否定我所相信的一切，我必须真正的接受这里的一切……亚历山大·克劳德用20年时间形成的准则，形成的信念不适合这个新的世界。”
亚历山大冷静的咆哮。他脸上的线条没有一丝移动，语气却激烈汹涌如同海潮……极度的克制，极度的激动到最后融合成了淡淡的疲倦。
“我……我必须杀死旧日的自己，才能形成新的自己。”
A.C平静的看着他，然后用之前一模一样的冷酷语气说道：“你必须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他知道愤怒也好、失望也好，这些情绪在他和亚历山大的交锋中不会有任何帮助。只不过……终究有些东西他还是不能够接受。
A.C愤怒的时候和亚历山大出奇的相似，都是那样冰冷的燃烧着，极度克制的表情，语速极快，吐字清晰。
“我不在乎你怎么想的。”
不在乎你的目的有多崇高，不在乎你所说的牺牲多么的沉重……
A.C用最坚定的语气说道：“如果你敢伤害我的世界里的任何一个人，我会不惜一起代价来摧毁你。”
“你也是一样的……总有一天你会变成我的，亚历克斯，”亚历山大的声音带着淡淡的不详，他意味深长的笑起来——
“因为我们都知道，人有的时候需要取舍，这意味着我们得在必要的时候做必要的事情。”
“那我还真是幸运，我只关心眼前之人的痛苦，不如你一样目光长远。”A.C平静的反击，依然不曾有半分动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