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漫长无比的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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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的感觉对于A.C来说并不陌生。
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那之前的绝望与痛苦。他早已学会忍受痛苦，而所谓的绝望也早就在一次次的濒死体验中消耗殆尽。
死亡是生命的终极考验，而这样无所畏惧的人恰恰拥有着最可怕的意志啊……
第一次在虚拟世界里死亡的时候，A.C还有闲情逸致感叹不已，认为自己悟透了无数哲学道理，甚至还有些沾沾自喜，至少他人绝无这样的体验。
到现在，A.C只觉得时间过得太慢太慢，恨不得立刻原地复活，然后把这个干掉自己的神经病剁成十段八段的。
他现在视野一片漆黑，唯一能看到的就是眼前滚动漂浮的白字。
——检测到假想体受到致命攻击。
——您的假想体确认死亡，请不要惊慌，切换程序已开始运行。
惊慌个鬼嘞，还不等A.C吐槽，他的耳边就响起一阵轻柔的钢琴曲，让人联想到春日清风小溪流水……
A.C觉得自己非但没能平静下来，而且好像更暴躁了。可他现在什么也感觉不到，更别提捂住耳朵或者闭上眼睛。
眼前的字幕还在滚动……
——在切换完成之后，您可能会出现心悸、胸闷、呕吐、食欲不振、失眠等症状，请按照以下步骤处理：当您感到心悸时，首先应该……
大段冗长的介绍，让A.C杀气乱放——他现在需要的是安静的思考，而不是失眠了该吃什么药！
这真的不是植入广告吗？
当各种热线电话医院推荐从A.C眼前滚过的时候，他已经出离的愤怒了。
漫长的介绍终于告一段落，新的字幕出现，它还特意被标亮加粗。
——以上症状主要受使用者心理因素影响，请您保持轻松愉快的心情以得到最好的使用体验。假想体死亡对使用者本体无任何物理因素影响，请放心使用。
A.C以为这就算是完了，然而他还是太天真了……
他眼前的“屏幕”弹出一个弹窗：经过一段时间的使用，您对本应用还满意吗？
A.C毫不客气的给了一个一星评价，随即，他就后悔了。
大段的字符刷新在他的视野里——为了更好提供服务，请您根据使用过程中遇到的问题，完成以下调查问卷……
当A.C把整整20页的用户调查问卷填完的时候，他已经心累得没法愤怒了。
在刚刚死亡的时候，他满脑子都在思考平行世界的他的目的，思考解决危机的方法。而现在，这些莫名其妙的名词占满了他的大脑。
突然间什么紧张的气氛都没了，只剩下一种淡淡的荒谬感。
等待已久的提示终于出现在视线里——
切换程序准备完成，是否开始？
注意：请您确认您身处的环境是否安全，如若存在危险，您可以选择切换并返回登录点。
返回登录点！
A.C立刻做出了选择，亚历山大已经控制的贾维斯，基地现在是超级罪犯的主场！
下一秒，A.C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在他第一次到达这个世界所在的公寓里。公寓里已经有了新的住客，不过它的主人显然现在并不在家。
A.C用意念调出控制面板，在红隼形象的小人头上，悬浮着时间为72个小时的倒计时。在这段时间里，他是没有办法使用自己的英雄形态了。
他已经明白贾维斯为什么会出问题了。是他的限制给入侵者留下了漏洞。在贾维斯那声抱歉之后，A.C长久的怀疑被验证了……
虽然贾维斯表现的完美无缺，但A.C总是有这样一种感觉，似乎一直与他在对话的就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机械的程序。
他的猜想是对的！贾维斯是有着思维能力的智能生命！
智能生命和人工智能区别就是一个会“思考”一个只会“判断”。一个有着思维，另一个只能根据设定的条件机械的判断。当条件复杂详细到一定程度是，人工智能看上去和智能生命似乎没有任何区别……它们同样危险！
生活在更先进时代的A.C清楚这威胁性有多大，所以，在把贾维斯上传之后他并没有解开贾维斯身上的逻辑限制。
贾维斯当然分得出谁才是真正的超级管理员，而限制他的逻辑锁却不能分辨A.C与亚历山大两个人！
当拥有超级管理员的确认时，贾维斯不能违背逻辑程序的判断……
“不！！！”A.C的眼睛里满是震动与绝望，“蝙蝠侠……”他吐出这几个字，意识到了这之后的更大危机！
他把定位器给蓝蝙蝠侠的时候并不知道贾维斯已经出现了问题，而现在，这个世界的蝙蝠侠正追踪定位信息而去！！
他们会直接暴露在超级罪犯的眼睛下…这都是他的疏忽！
他应该想到这一可能，拥有与他相同生理特征的亚历山大当然能够控制贾维斯，如果他当时能够考虑的全面一点，一切也不至于发展到这地步！！
他的判断失误会毁了一切！
A.C的心里此刻满是自责，他强行维持着冷静，拿出手机联络他的同伴。
当A.C把手机拿在手上时，它非常巧合的开始震动，A.C当然不觉得这是巧合，他没有按下接听键，但手机自动的联通了通话——
“用的时间有点久啊，亚历克斯，我猜你一定给它打了差评。”果不其然，传来的是亚历山大从容而平稳的声音，他说话就好像是在和熟识的朋友打招呼。
相比于他，A.C显得更加锋芒毕露，满是危险，他的声线不由自主的压低，“如果蝙蝠侠出现任何问题——”
他的威胁并没有说完，亚历山大打断了他。
“你的朋友没事。”他的声音不高不低，清晰的进行着陈述，丝毫不介意暴露了自己计划的落空……
“我以为在那种情况下他已经必死无疑，不过看起来命运还是眷顾他。”
“你的蝙蝠侠正在和我的老对手在一起，在我不知道的地方。”
时间回退至20分钟前——
……
蝙蝠侠深知自己已经处于前所未有的危险之中。
他推断袭击他的幕后者必定是来自平行世界的亚历山大·克劳德，也许他也有红隼一样的人工智能，然后用某种方法入侵了蝙蝠车的控制系统……
蝙蝠车的设计决定了它几乎不可能被入侵。
红隼曾经向他展示过他曾经入侵蝙蝠车通讯系统的装置。其中的原理要先进于这个时代，它会向一定范围内发射特殊的电磁波，处于控制范围内的仪器都会被控制…它实际上只是一种无线信号传输装置。
如果能摧毁这种装置……
尽管面临生死危机，但蝙蝠侠此时还能够思考对策，然而他知道他生存的几率已经小得不能再小。
他不是没有准备对付红隼的方案，但他的敌人确实平行世界的那个人，蝙蝠侠不确定自己的对策能够起到几分作用，更别提在现在的情况下。
他的视线中出现一抹深蓝。
一个人站在了他的身前。
金属风暴再一次撕裂了墙面，然而子弹却无法继续前进……
来自平行世界的蝙蝠侠打开了一个圆形的力场防护罩将他们两个人笼罩起来。密集的金属子弹飞行至蓝蝙蝠侠身前之时便遭遇了无形的阻拦，纷纷减速然后向四周弹射。
那是正义联盟借助外星科技改造出来的装备，动能武器的攻击相对于它要落后一个世代。即便如此，小型力场发生器上面的能量读数也快速降低着。
不过，这给了本世界的蝙蝠侠足够的缓冲时间，他艰难的站起来，两个人当然不会留在原地当靶子，他们开始默契的移动。
冲击突然而至！
贾维斯再一次重新调整策略！小型的□□腾空而起，尾焰在夜空中一闪即逝。
□□一头扎入楼房之中，下一秒，爆炸彻底将它化为废墟，连带周围的建筑也塌了半边。
蝙蝠战车停止攻击，周围一片安静，但隐约可以听见远处传来的警笛声。
坐在控制台前观察这一切的亚历山大却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然落空，他当然不会认为这个世界的蝙蝠侠和他的老对手会这样轻易被结束。
果不其然，在用各种仪器扫描之后，贾维斯向他汇报——
“目标丢失。”
……
A.C并不知道蝙蝠侠在刚才遭遇了怎样危机，他正调整情绪，让自己处于最冷静的状态……他明白刚才自己的心还是乱了，面对平行世界的自己，所有的愤怒、威胁只不过是在暴露他虚弱无力，给予敌人可乘之机。
这些情绪无助于改变事实，亦不能解决问题。
“在你做出任何行动之前，我希望你能先看看这个。”亚历山大在手机另一端这样说。
一张图片占据了手机的整个屏幕，A.C认出那是一个雾化装置。他有些疑惑，随即心中一沉。短短几秒钟，他就已经想到对方可能的威胁。
“我在哥谭的一些地方安装了这些装置，如果你脱离贾维斯的视线或者有任何我不希望出现的行动，致命的病毒就会释放。”亚历山大微笑着说出自己的威胁，“这些装置由贾维斯控制，只要你违反任何一个条件，病毒的释放就算是我也来不及阻止。”
“就像你在大都会做的那样？”
“大都会的事件只是一个意外，我为死去的人感到万分遗憾。”
“你在虚张声势，”A.C冷静地说：“如果你真像你自己宣称的那样，你根本不会用这些无辜之人来威胁我一个人。”
“那就说明我所要做的事，它的价值远胜于一个城市的人的性命。”面对A.C的置疑亚历山大不紧不慢地这样回答，“我不想伤害你、蝙蝠侠、甚至这个城市的任何一个人，我只想不受干扰的完成我想做的事。”
异世界来客这样委婉地威胁道：“你了解你自己、你了解我……你很清楚，我们都会在必要的时候做必要的事情。”
“怎么样，要赌吗？”
接着是长久的沉默，亚历山大很善解人意给出时间让A.C来权衡利弊。
最后，A.C冷漠地问道：“亚历山大，你想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漫长无比的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