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鹿十安

6、第六章

　　周拾南来找牧如索的时候，是牧如索在顾司畔家小住的第三周的周六早上。因为不上课，所以牧如索和顾司畔睡得正昏天黑地，钟妈妈见过周拾南的照片，所以在开门的时候一眼就认出来了他，知道来人就是顾司畔口中整天念叨的牧如索的未婚夫。在钟妈妈准备上楼去喊醒牧如索时，周拾南把食指放在嘴边然后挥了挥手示意钟妈妈不用去喊她，然后又指了指沙发表示自己会等她醒来。钟妈妈笑着点点头忙请周拾南坐下，然后自己去厨房给他端了一杯茶水来，周拾南用极小的声音向钟妈妈说了声谢谢。钟妈妈便进厨房忙碌了。期间又给牧如索换了一次茶水，周拾南顺手拿起桌子上的一本杂志边等边看起来。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牧如索穿着睡衣走下楼来，然后径直走进厨房，从后面抱住正在做早饭的钟妈妈：
　　“钟妈妈，早上好！”
　　“哎呦，我的小姑奶奶，你怎么就这么下来了？你没看见......”钟妈妈盖上粥的锅盖转身看见头发凌仍然一脸睡相的牧如索急忙问道。
　　“嗯？怎么了？好香啊，我都饿了！”牧如索倒了一杯水。
　　“哎，我就后悔没上去喊你，你看谁来了？”周妈妈顺着客厅的方向小声地说道。
　　“谁呀？你这么紧张！“牧如索端着水朝客厅的方向看去正好撞见同样端着水杯的看向这边的周拾南！
　　牧如索差点没被刚喝下去的一口水给呛死！周拾南！
　　“早啊！”那边冒出一个声音。
　　牧如索放下水杯，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去，留下双双站立的周拾南和钟妈妈在楼下。
　　“顾司畔！顾司畔！醒醒快点，顾司畔！”
　　“干嘛？”顾司畔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一脸惊魂未定的牧如索，揉了揉眼睛，“大早上抽什么疯！”转身过去继续闭上眼睛。
　　“是周拾南，周拾南！”
　　“什么周拾南，周拾北的？”
　　“是周拾南找到这里来了！”
　　“你说什么？”顾司畔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周拾南，你未婚夫，你确定？”
　　“就在楼下！”
　　牧如索和顾司畔收拾好下来时，钟妈妈已经摆好了早餐。周拾南竟然坐在餐桌前。
　　“都饿了吧，快，过来吃点东西！”钟妈妈招呼着满脸惊讶的两人。
　　“不介意我和你们一起用早餐吧，虽然已经吃过了，可钟妈妈的饭香实在是太诱人了。”
　　“哦，不介意不介意，你随便用，随便吃，是吧？索索。“顾司畔坐到凳子上满脸堆笑的说。
　　“哦，嗯。”牧如索面部茫然地也坐了下来。
　　整顿饭吃的出奇的安静，连吃饭爱出声音的顾司畔也只是在喝粥的时候发出轻微的吸溜声。周拾南像是喝咖啡似地一小口一小口的品着粥，钟妈妈平时吃饭的就很安静，这个时候更是安静。牧如索不停地搅拌着自己的粥，却始终没有喝一口。
　　“再搅拌就成冰粥了。”周拾南喝完了自己的粥看着牧如索还在搅拌没有开动的粥说道，然后嘴角扬起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啊？，哦。”牧如索露出一丝看似平静的笑，心里却像是千万架架子鼓敲强。然后就听到顾司畔止不住的笑声：
　　“你倒是省了我家的冰箱！”
　　牧如索啊牧如索，你紧张害怕个什么劲儿，不就是个周拾南吗？就算那么多年没见了，可历史不会重写，你难道忘了自己小时候还徒手把他推到在地的光辉历史了吗？可那是小时候，他估计早就忘了，管他呢，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对，不能让顾司畔小瞧了自己，否则会成为她今后一年茶余饭后的笑料。想到这儿，牧如索拿起勺子三下五除二喝完了自己的粥。
　　“好了，我搅拌粥是为了喝的时候更顺利，没听过磨刀不误砍柴工吗！”牧如索擦了擦嘴装作不以为然地对着顾司畔说道。本来顾司畔已停止的笑声又继往开来，并且始终没有言语的钟妈妈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不问问我来的原因吗？”周拾南似乎看出了牧如索的尴尬，巧妙的转移了话题。
　　是哦，怎么没一个人问周拾南为什么来这里，至于他怎么会找到这里就不用问了。
　　“周先生当然是来找我家索索的了，这还用问。”顾司畔站起来从后面抱住牧如索。
　　“叫我名字就好，虽然我大你们几岁，可‘先生’这个称呼未免会有些生分。”
　　说的好像很熟似的，牧如索心里想到。
　　“当然，现在不熟，以后总是要熟的。”周拾南又补充说道。
　　“那，那你来是有什么事？”牧如索问道。
　　“蒋阿姨说你已经去看过了，我想我们应该一起去。”周拾南缓缓吐出。
　　“啊？看什么？”牧如索一脸疑惑。
　　“婚纱。”周拾南回答。
　　牧如索那天在酒吧里和顾司畔撒谎说看婚纱时就应该想到想到蒋春兰会把这个当真并且告诉周家。可是她没想到妈妈怎么可以不提前告诉自己好让自己有个准备呢。
　　“是我不让阿姨提前告诉你的。”周拾南把安全带递给牧如索示意她系上。
　　天哪！他竟然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抱歉，其实我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哦，我是说去看婚纱这个想法，只是前些时候，我爸不在公司，公司有些事需要有人带头处理，所以就.....”
　　“哦，没关系的，你要有事你就忙。”牧如索说完轻轻呼了一口气。
　　“你小时候可没现在客气。”周拾南插入了车钥匙。
　　“啊？”
　　“没事，走了。”周拾南缓缓启动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