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的记事本》橘瓣奕奕

3、恋爱未满

　　二十四岁的年纪在小城市中算是偏大的未婚者，许多女人在二十岁左右就结婚了。上个月回家过年，在街上闲逛的时候，总看见一些同学领着小孩到处走。家境好的，就待在家里不上班，由丈夫养着。家境差的，要和丈夫一起到大城市去打工，嘴里还念叨一年的花销。
　　严佳佳与我的婚恋方面相同。我俩都认为现在结婚太早。即使结婚，也不要过早生小孩。因为一生小孩，就得在家带孩子，失去自由。长久生活在小城市的人，在他们看来，结婚等于有小孩。所以，我们认为最好的结婚年纪在二十八岁左右。
　　而我母亲始终认为女人应趁年轻早嫁人，才能嫁到一个好人家。但严佳佳的父母不以为然，希望女儿在身边多呆一会儿。当年她母亲是以二十八岁剩女的年纪嫁给她三十岁的父亲。所以，我比严佳佳多一个困扰——相亲。过年的十五天假期有十天浪费在相亲上。尽管百般的不情愿，但还是在母亲的威逼下去见人。
　　在老家，说成一个亲事，媒婆的收入最少两千元。我见过两个媒婆。她们的体型很胖，属于没事跳广场舞，在家带孙子的普通婆婆类型。第一个李媒婆，经常与人谈论旅游的乐事，比如：泰国、澳门、香港等等。她是经我二舅的姑妈介绍的。她喜欢把相亲的人约到家中见面。然而正月的天很冷。两三对的相亲者分别带着家人在屋中挤着，而她只愿开着一盆煤气炉，也不愿开已经泛黄的旧空调。即便开空调，空调的温度永远比室外的温度高几度而已。第二个张媒婆，时常牵着一条泰迪狗。她是我妈的熟人，以前同是住在小街子上。后来搬到某个小区去住。跟着她见男方则在茶楼。
　　通常在男女双方见面后，如果该到点吃饭的时候，无论是李媒婆还是张媒婆都会提出到饭店边吃边聊。偶尔是男方家人提出。但我总是拒绝。原因是没把对方瞧上，为什么要跟对方的家人一块吃饭。拒绝几次后，李媒婆忍不住，悄悄在我耳边说：“先不要拒绝，饭吃完再说。”于是，我照做了。只是在饭桌上低着头吃饭，不说话。
　　不知道是媒婆故意夸大男方的信息，还是她们之前就了解有误。她们说的与见到男方后所了解到的不一样。比如：
　　1、媒婆口中——男方父亲是包工头。母亲在家耍，仅是做饭。男人干的工作轻松，是监管工地。
　　事实——男方父亲是工人，母亲在工地做饭。男人是保安。
　　2、媒婆口中——（李媒婆说的）去年见男孩胖，今年不知道怎么是这样（这样究竟是哪样？没说清）。男方父母在某条街上开零售店，男孩在外面做经理。
　　事实——男方父母的确开零售店的。男孩在外面做经理，不过很胖。一米六五的个子拥有超过两百斤的体重。
　　3、媒婆口中——男方是一家三口，家被开发商拆迁，还四套房子两个门市。
　　事实——开发商赔还的四套房子，两个门市是他大舅的。年轻的他从大舅的手中买了一套低于市场价的房子，目前还欠大舅二十多万的房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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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相亲者中，我唯独与一个最年轻的暴发户私下吃过一顿饭。他二十七岁，身高一米六八，偏胖。吃饭的当天，他说他来接我。我在家中等着，足足等了九十分钟，才知道他走路来的。并且他家距离我家真的远。他说油费最近涨了。接着，我们走二十分钟路到他订好的餐馆吃饭，是某个串串香。我们把串串放到油锅后，正在聊天，一个服务生走过来打断我们，问是否要饮料。他火冒三丈，粗着嗓子说：“滚过去！”三十秒前，男人和颜悦色地和我谈话，三十秒后，面对服务生是这番模样。再三十秒，他反应过来桌上没点饮料，遂又和颜悦色地问我要点什么。那晚，我吃完饭后匆匆离去。对于如此变脸极快又抠门的人，跟他肯定没有下话。
　　顾山是刚毕业谈的男友，谈了半年左右。他长相帅气，像吴彦祖。个子很高，有一米八五左右。比我大三岁。他性格外向，活泼，爱说话。我刚开始接触他，是被他外表吸引。现在想来他用一盒廉价的德芙巧克力就收买了我，真是荒唐。那个时候的我涉世浅，思想单纯。造成自己在这样一个糟糕的中介公司上班，认识了糟糕的男友。
　　与他分手后，我把长发剪成短发，离开了这所公司，换了住的地方。唯一不变的还是在上海。
　　由于我没把恋爱经历告诉妈妈，她误以为女儿眼界高，看不起周围的男性，自然没谈过一次恋爱。她心急如焚地替我找对象。有一天半夜，她突然打来电话。她说的第一句是：“娃娃，你要听话。你妈的选择是不会错的。”
　　我以为出什么事了，“妈，你说啥子？啥子选择？”
　　“你幺幺给你说的那个小伙子不错。人家在成都开餐馆。在巴中有一套房子。成都有两套房子，一个门市。错过这次就莫得机会了。”
　　“妈，你不要为这事给我打电话。你不看看几点了？”
　　“死娃娃，这是你的终身大事，我能不着急吗？你也不想想你现在多大了？二十四了。”
　　“外面三十没结婚的女人一大把。”
　　“你不要跟我辩嘴，她们是她们，你是你。五一的时候回来一趟，看看那个小伙子。”
　　“我还要工作。”
　　“你那工作辞了算了，又莫得前途。每个月挣那点钱，交完房租还剩啥子？只够你自己花。”
　　“明天说，明天说。我要睡觉。”
　　挂断电话之后，妈妈一个劲儿地打过来，弄得那夜必须把手机关机才能睡觉。后来没过多少天，妈妈给我打电话，说那名小伙子相中别家姑娘了。她的语气中带了许多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