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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暧昧——三人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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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VE
1.1
我觉得?
同学您这么问,是要我怎么着啊!
一时间我全身上下的神经绞成了麻花,各种想法都混杂进脑子里闹得不可开交。我这边正费力懊恼呢,右侧的苏宸倒靠在椅背上笑了。
“你这么拧巴干嘛,舍不得我啊,我也还没想好呢。”
“哼!”我回应给他一个大白眼,心里没来由的松了一口气。
然而事还没完。
学校主任在一片象征性的掌声表示中阔步离开后,班主任杨峥接过话语权。
“高主任说的这个事呢,有意愿的同学,还有什么疑问的下来可以详细了解一下。这里顺便就再说一件事,经校方度思考虑后决定,2014级的同学们将实验性提前分班。”
话音刚落,哗然四起。我们并非震惊地觉不可思议难以接受之类的浮夸感鸣,只是下意识便以语言和声调作出了反应。
原本分科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并没多大影响。只是教室里的热切讨论仍此起彼伏不见消退。
傅思雨从嘲杂的隙缝转过头来,“学文。”肯定的陈述语句。
“废话。”
她笑了笑,目光游移到右边,我跟着看过去,晃到一寸后脑勺。苏宸趴在桌面,额头枕在手臂上,不知道是在装睡还是在困意里逡巡选择。
我想对傅思雨说,放心吧,他必定也是文科的。但是在哪个班哪栋楼却不得而知了。
我蠕动上唇,舌尖与齿墙碰撞后反又缩回,我还是未置一词。
有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并不想与傅思雨分享太多,那些我一个人知道的事,那些关于苏宸的事。我想,我跟苏宸才算得上是朋友,而傅思雨和苏宸,只是同学。
这是有区别的,体现便在于那些唯独我才知晓的他的、我们的事情上。
1.2
新格局的形成是不可避免的,尚时的我们对于分行和新遇早就习以为常,教室里丝毫没有浮漫着特别的离愁气韵。上课,做题,午休,测考,日子照旧循环往复。
临近期末,我和傅思雨闲来兴起参加了生物老师在课外开办的科学实验课。
傅思雨一直对生物老师年未30便已谢顶这事颇有微词,在得知了他是省内科学技术和研究开发机构的成员,并带领学生扫荡了各科学实践比赛的奖项,在科技行里小有盛名的一系列事迹后,她便一脸奸笑地释怀了。
“小说里写的青年才俊果然是扯淡,方言,看看,这才是现实。成功是要付出代价的。想要年轻又成功,这就营养不良给发育残了。若是既帅又年轻有为,那就得折寿了啊。”仿若参破了现世红尘的傅迦牟尼如是说。
我没憋住笑,吹到一半的氢气球从嘴边飚至上空,像个醉汉般在空中来回打晃了两圈,“啪嗒”跌落到一块光滑的头皮表层。
噗!哈哈哈哈哈!
严谨的教学课堂瞬间笑倒了一排人型多米诺骨牌,紧接着空中又旋飞了几只色彩鲜艳的气球。
傅思雨抓着我的手腕狂拍桌子,笑得抹眼泪。
生物老师从头顶揪出一只焉儿气的蓝色气球,好脾气地笑,“方言,别以为你捂着个脸我就不知道是你干的了。你给气球安导航仪了?落得还挺准。我就让你吹个气儿你都能给我搞得跟庆典似的啊。”
不用照镜子我都知道自己的脸红爆了,我拍拍脸尽力忍住笑意,从座位上低着头站起来,姿态极其谦恭走到生物老师面前,招领失走的气球。
“老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嗯,我看出来了。”生物老师无奈又好笑,教室里还回响着低低地笑声,他大概觉得就这么放过我没意思,忽然说:“来同学们,把你们的准备工作都交给方言同学,我们的实验下堂课继续。”
生物老师也是个心机派,留给我一个谜之微笑,他就理理发型闪人了。
然后。
有点眼熟的同学A把气球小心翼翼地放在我桌前,“方言,谢啦。”
叫不出名字的同学B,“辛苦啦,方言同学。”
完全不认识的同学C,“慢慢吹啊,增强肺活量。”
以及其他同学DEFGHIJK都毫不客气地对我说句“麻烦你啦”就溜了。.
最后,傅思雨把自己手里的三个气球也放到我面前,不要脸地说:“注意打好结不要漏气了哦,方言同学。”
我打你二大爷的结!!!
1.3
晚饭是在小卖部解决的。
我坐在走道旁的栏椅上啃着黄油面包,不住地叹气。回了一趟教室才赶来的傅思雨嚼着玉米火腿肠坐到我对面。
“好消息和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我很不爽地翻眼皮,“一起说!”
她嘿嘿地笑,“英语晚自习去语音室看英语演讲,完了可以看电影,到时候你可以摸黑到物理实验室去吹气球。那么,你就看不成电影了。哈哈。”
我一巴掌压扁了面包袋子,笑得阳光灿烂口水泛滥,从牙缝儿里挤出几个字对她说:“我谢谢你啊!”
丫还跟我摆手,“不客气不客气。我们俩还说这些。”
这个逆女!
晚自习前五分钟我才磨蹭到语音室,进去的时候投影已经开始播放,教室里关了灯光线昏暗,我不知道傅思雨给我留的座在哪里,就在后面随便找了空位坐下。
撑着脑袋朝前望,从屏幕影射的流畅口语如同贴在耳边,催眠效果堪比MP3,我以为自己戴着耳机,心安理得地投抱睡意。
猛地从梦境里挣脱出来,一抬头,屏幕上穿着学士服的乔布斯已经切换成了一身校服的少男少女,难以描述的独特的泰国口音在字幕上卷舌成中文。最后一节晚自习的铃声打响。
我揉揉眼,猫着腰打开后门,直奔物理实验室。
一扎堆的气球原封不动躺在桌面等着我,我鼓足气量,一个一个给它们注入真气。灌满5个气球后,我觉得自己缺氧了。正打算瘫着歇口气,从门口忽然传来大声训斥。
“干嘛呢?几班的?一个人还开着灯多浪费学校资源啊。就说你呢!”
我被这冷不丁的一声吓得一抖,循声看去,来人已经大步跨到我面前,我跳起来一把狠掐住他的脖子,“你!”
苏宸坏笑着掰开我的手,“吓得够呛吧。”
“你怎么在这儿?”
他坐到我旁边,“姑娘您这觉睡得够专心的啊,我坐你旁座两节课了你都没说翻个面儿看我一眼,好容易醒了吧,又跟做贼似的扒门跑了。合着我对你来说这么没存在感啊。”
我捏捏耳垂,“我这不是想着别的事儿呢吗。”
“吹气球?”
苏宸一副“你真是闲的啊”的表情看向我,我叹了口气复述了一遍课上的事。
听完他就笑开了,“可以啊方言同学。”
我露出一口健齿,“呵呵。”
笑够了,他终于良心未泯地问了句,“还有多少啊?”
我没好气地拿起一个气球往嘴里放,“你瞎啊。”
他没回腔,伸手拿了气球开始吹。男生的肺活量果然是压倒性的,我呼哧呼哧才吹了两个,苏宸已经轻松打好了六个结。
我眼前一亮,欣喜万分,默默地把面前的气球推到他手边。他瞟我一眼,“哥要是气竭而亡那就是你的责任啊。”
我得了便宜卖乖,嬉皮笑脸地说,“这责我负,您可劲儿吹吧。”
然后他真的就一嘴包揽了剩余的气球,整张脸一通红。
把所有气球都收好放进纸箱后,我大义凛然地拍拍他的肩,“小伙子干得不错,说,想喝什么,可乐还是雪碧啊?”
“我就想坐这喘会儿。”他指了指一旁的座位,示意我坐下。
我忽然想起离开前屏幕上在放的电影,转头问他,“对了,我们后来看的是什么电影啊。”
“不是美国大片,不怎么好看。”
“我知道,我听到泰语了。片名叫什么?”
他想了一会儿说,“嗯.....好像是叫《初恋这件小事》。”
听到片名我就来了兴致,“小清新?我的菜呀。讲的什么?”
“这么明显的命名你没看出来啊,讲初恋的啊。”
“我当然知道是讲初恋的,我是在问你剧情。”
“不知道,不清楚。”
“您不是在看吗?”
“我没看啊。”
我跟他杠上了,“那你在那儿坐着看了什么?”
他偏头看着我,笑得狡黠,“我在看你什么会看我。”
我突然就不知该如何反应了,怔怔地看着他,脸色发烫,“啊?”
他动作自然摸了摸我的脑袋,眉眼温柔,“你怎么这么容易脸红啊。”
“那是刚吹红的”驳词差点脱口而出,何必故作含糊欲盖弥彰呢。
我说,“因为我善良可爱是易害羞体质。”
他笑出声,低沉地嗓音在我耳边嗡嗡震响,心情变得痒痒的。
“认识你这么个朋友真是挺好的,你跟很多人都不一样,很单纯又真实,跟你做了一学期的左右桌真的很好。”
他说话的口吻一反往态的玩乐,第六预感便在脑海里忽闪忽暗。我别过头看向虚掩的前门,“干嘛?离别序曲啊。”
我们一同沉默,空气里弥漫着物理器械的冰冷锈味,一段奇怪的顿停。
我兀自酝酿了许久的组词,出口就没头没脑,“挺好的。”
“什么?”
词不达意,句式混乱,我一紧张就语塞,“就是挺好的......都。”
苏宸,认识你,我也觉得很好,特别开心。
NICE TO MEET YOU,T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