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你很幸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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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乱说。”清辛压低声音：“大家都是为了把戏拍好，况且我的腿又在裙子里，她掌握不好距离也是正常的。”
“你这么好说话，之前在片场应该有被人欺负过吧。”王佳说。
“反正是拍戏嘛，就当成是戏里的就好了。”清辛笑笑，“况且，刘琳就算踢到我也不是故意的，你要不要去试试在地上跪个四五次，保证你也膝盖通红。”
“我是怕你被人欺负了又不敢说。”。
“好，谢谢你。”清辛拍拍王佳的手。
刘琳换好下场的服装和头饰，走过来准备休息。她看见清辛架在箱子上的腿，两个膝盖都是通红通红的，忙俯下身：“你的膝盖没事吧。”
“没事。”清辛摆手。
“对不起，我刚刚最后好像真的踢到你了。”
“就是因为踢到了戏才过的啊。不然我还得在地上跪好几次，那样会更疼。”清辛说。
刘琳笑了：“你说的好有道理。”她转身，让助理从她的箱子里拿出包百醇，递给清辛：“要吃吗？”
“谢谢。”清辛抽了一根出来。
“其实你还是很幸运的。”刘琳说。
“嗯？”清辛举着半根饼干，用眼神询问刘琳。
“你差不多一演戏就能做女一号，大家一般都会客客气气地对你，也就在剧里被我这种恶毒女二号欺负一下。”
“其实我之前也演过欺负人的角色。我之前演过一部宫斗剧，演个宫女。娘娘在上面说打，我在下面扇。不过巴掌戏还是比较好处理的。”
“看你这个样子还真想象不出来。”刘琳似乎想起了什么，笑了笑，“我之前演一部剧，演女主的闺蜜，算是女四吧，有一场戏是为了女主跟女二吵架，剧本里是写吵着吵着就打起来了还扯头发。我当时也就做做样子，手上根本没用劲，结果对方真下手扯，疼到录音师说我的尖叫声特别恐怖。我找对方理论，她居然说我也下手扯她的头发，气得我差点当场真的也去扯她一把头发。最后还不是因为人家压我一头，不了了之。”
“谁叫我们的编剧一写女人之间的争吵就是扇巴掌扯头发之类的，”清辛翻了翻手里的剧本，“可能拍起来场面冲突够激烈够直观吧。”
“我之前演部现代剧，演的是女二，总之就是‘所有的坏事我来干’。那部剧大概有六七十集吧，我光故意开车去撞别人制造车祸就演了五次，不小心听到别人说话都有七八次，扇别人耳光更是不知道扇了多少个，这种戏演多了感觉人都忍不住暴躁起来。”刘琳苦笑。
“那正好啊，把生活中的不愉快都在戏里宣泄掉，平日里不就可以开开心心的吗？”
刘琳戳了一下清辛的脸：“一直觉得你很文静，没想到你还挺会说话的。”
清辛摸摸脸：“因为不说话的时候就是在想怎么说啊。”
*
这天中午吃完午饭后继续开工，第一场是许方海的个人戏，清辛和陈羽难得偷个懒。两个人各自拿了剧本在看。
下一场她又有比较长的台词要说，清辛靠在椅背上仰着头，举着剧本看了一遍，默读了一遍，又闭上眼睛默诵一遍。
“我们来对一下台词吧。”下场是两人的对手戏，陈羽提议。
“好。”
虽然待在阴影处，但午后闷热的空气蒸得让人有些昏昏欲睡，坐在一旁的王佳已经支着脑袋闭上眼睛了。
“……”
清辛边对台词边拿着剧本扇风。
“……”
“啪！”轻微的一声闷响。
清辛停住了扇风的动作。
刚刚剧本的书脊打到鼻子了，有点疼。清辛边揉着鼻子一边瞄了眼四周，那边许方海还在拍摄，王佳还闭着眼睛。
坐在她对面的陈羽拿着剧本，眼睛却在瞅着她。
额……绝对被看到了。
两个人神色古怪地盯了对方一会。风似乎也恰巧在这个时候停了。
清辛突然笑了起来。
陈羽也跟着笑了：“你是在看我有没有看你是吧？”
“嗯。”清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你怕什么，难道你的鼻子不是真的怕打歪？”陈羽开玩笑地问。
“不是——”
“也是，你这鼻子要是整的，那你就亏了。”
“你这是在说我鼻子不够挺。”清辛明白过来，但她又不好意思说陈羽什么，只好举起剧本遮住半个脸：“好了，我们继续吧。”
“我的玩笑别当真。”陈羽以为清辛误会了，“自然最好。”
“没有啦。”
*
今天难得不用六点起床，清辛安安稳稳地睡到七点半，吃完早饭梳化好后才来到片场。
“来啦。”陈羽朝她点点头。
“早。”上次一笑过后，清辛觉得和陈羽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不少。至少打招呼也不那么程式了。
换好衣服，清辛坐下来拿出剧本，等着自己的戏开始。这时，一个女孩突然悄悄走到陈羽后面，猛地大吼了一声，把正在埋头看剧本的陈羽吓了一跳。女孩得逞地大笑。
陈羽转头看着她：“这个招数玩一次就够了吧。”
“谁叫哥你每次看剧本都看得那么认真。”女孩在陈羽旁边的椅子坐下来。
“你妹妹？”清辛有些惊讶地看着陈羽。
那女生笑得合不拢嘴：“我是他剧里的妹妹。”她伸出手来，大眼睛扑闪扑闪，“你好，我叫蔡滢。你应该就是清辛了吧。”
“你好。”清辛跟她握了手。宇文承业的妹妹，也算是剧中叫得上名的女角色。
“开机宴那天我有事没赶上，所以今天算是我们第一次见面。”蔡滢笑起来很甜，“我们在剧里还算是情敌呢。”
蔡滢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清辛便问：“你应该还在学校念书吧，是暑假出来拍戏吗？”
蔡滢笑着摇头：“不是，我早就毕业了。”
“那你看起来很小啊，我还猜你是最多二十岁呢。”
“我是刚二十啊。”
“那你很早就读书了吧，我二十二的时候还在学校读书呢。”
“我读的是中专，所以很早就毕业了。”蔡滢说，“我读书的时候曾经去给人家当平面模特，后来认识了个带演员的经纪人，就入行了。”
“这么说来你还是我前辈呢。”
“前辈什么的不敢，要是我过两年能跟你一样演上女一号就好了。不过我签的公司就是个小公司，可比不上乐星。”
“我只是运气好。”清辛笑笑，低下头。
“我还巴不得有你这样的运气呢。”蔡滢流露出羡慕的语气。
“会的，我两年前，连个路人甲都还演不上呢。”
“那就拜托姐姐把你的运气分给我点吧。”蔡滢抓起清辛的手，语气诚恳地说。
看着蔡滢如此真诚的表情，清辛只能用力地笑笑：“嗯。”
*
剧组拍摄已经进行了半个月，每天披星戴月早出晚归，穿着厚重的戏服在片场不停地进行等待、拍摄、再来一条的循环，一开始的新鲜、紧张已经过去了。清辛现在早上起来就有一种挥之不去的疲惫感，即使昨晚睡得再熟。跟妈妈视频的时候，她也说清辛明显瘦了。
今天早上起床上洗手间时，清辛感觉肚子不太舒服，低头一看，果然，大姨妈按时来拜访了。来月经本来就是件烦心的事，更烦心的是清辛每次都还要痛上一两天。
一整个早上，清辛只要不用站着，就抱着肚子屈着身子坐着。许方海和陈羽都关切地问她怎么了，她只能闷闷地说“不舒服”。两位也大概知晓了是什么事，话不好多说，便只跟她说“多喝热水。”可是在这荒郊野外，水喝多了上厕所也是件麻烦事啊。
这三天剧组都在河边出外景，为了体现江南的水乡风光，剧组寻了一处较僻静的地方，自己搭了个码头，还运来了两三艘小船放到河中。许方海早上拍完两场戏就结束这个场景的戏份，转组去B组继续拍摄了。A组这边的主要演员就只剩清辛和陈羽。
上午的拍摄结束时，清辛已经出了一身虚汗，感觉四肢都没有力气。吃午饭时，她只扒了几口饭，吃了点豆腐青菜，就搁下筷子，将椅子移到一边，屈起双腿侧坐着。
“不要紧吧。”陈羽劝她，“好歹再吃一点，还要拍一整个下午。”
“嗯，没事，我箱子里还带有点饼干，下午饿了可以吃。”
清辛本来想闭上眼睛睡一会的，但下腹的疼痛一直在折磨她，等中午休息结束时，她的精神没有恢复多少，反而胸闷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吃午饭时脱下来的戏服重新穿上，一瞬间，那种潮湿闷热的感觉又一次裹住了清辛，她突然感觉快呼吸不过来了。清辛暗暗地咬了一下后槽牙，坚持，一定要坚持。她让王佳帮忙在她的太阳穴上涂上厚厚的一层风油精，但薄荷的香气也只是让她清醒了一点。
午后，一丝风也没有。空气仿佛静止了。
剧组置好景准备开拍了。这一场要拍的是宇文承业第一次跟袁惜表白心迹的戏。
“三、二、一、开始！”
……
宇文承业：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袁惜，这些日子跟你相处，我已经认定，你就是那个人了。
袁惜：我……我……
宇文承业：虽然我这样可能唐突了一点，但是袁惜，请你相信我，我对你绝对不是一时的冲动。
陈羽握着清辛的手，看着她的眼睛。清辛微低着头，陈羽发现她的视线在飘，没有焦距，状态似乎不太对劲。
接下来清辛应该继续说“对不起，最近一段时间，我一直在为我爹的事烦心，所以……”同时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然而，清辛却一直在重复着“我……我……”。
陈羽捏了捏她的手，想给她一点暗示，但清辛似乎没有感觉，头依旧低着。
脑袋“嗡”的一声，双耳突然耳鸣起来，清辛努力睁大眼睛，然而四周却天旋地转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你很幸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