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不行也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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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羽已经意识到不对劲了，他赶紧转头。导演也意识到了：“CUT！”
导演话音刚落，清辛身体晃了晃，似乎想要站住，但脚下一软，整个人往前扑倒，陈羽赶紧扶住她。
王佳已经冲了过来，她搀住清辛，大声喊她的名字：“清辛，清辛。”
清辛整个人脸色惨白，眼睛半睁着，她应了王佳一声，声音细若蚊蝇。
“应该是中暑了，先扶她坐下。”陈羽帮忙把清辛搀到椅子上。
王佳赶忙解开清辛身上的层层戏服，一瞬间的清凉让清辛的呼吸舒畅了许多。王佳又从箱子里翻出藿香正气水，刺鼻苦口的药水让清辛恢复了点精神。王佳喂了她几口水后，拿着剧本当扇子，不停地给她扇风。
“怎么样，没事吧。”林导走过来，“用不用去医院？”
清辛尝试坐起身来，但手很快就软了下去，只能用背撑着：“导演，真抱歉。让我休息一下就好。”
“没事，我们先拍后面的，你歇一歇。”林导吩咐王佳，“你把她挪到那边去，那边树荫人少，凉快些。”
小关也来帮王佳的忙。手里捧着小风扇，清辛靠着椅背闭上眼睛。树枝上的蝉鸣，不远处发电机轻微的轰隆声，林导和陈羽的说话声，以及剧组工作人员搬动道具的声音，她都听得十分真切。
……
“清辛，清辛……”
清辛蓦地睁开眼睛，一瞬间的明亮让她有点触不及防，眼睛又眯了起来。
眼前有两个脑袋，是自己仍然晕着吗？过了一会，两张面孔渐渐清晰起来，离她较近的脑袋是王佳，较远的是林导。
“清辛，你感觉怎么样？”王佳扶她坐起来，又把水杯拿给她。
清晰喝了几口水：“好一点了。”脑袋是清醒了一些，但身体却仿佛被抽空一样，没有什么力气。
清辛喝完水，导演走了上来：“小宫，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谢谢导演。”
“那就好。我有件事也跟你说一下。是这样的，这个景呢本来计划拍到今天就可以结束了，但现在还剩下你的两场戏……”
林导话没说完，清辛已经明白了。剩下两场戏，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应该就能拍完，如果因为她身体不舒服就不拍了，再跑来这多出一天外景又要耗费计划外的人力物力。剧组的摄制成本本来就是控制好的，她一个小小的新人演员，就算是女一号，也没有资格可以让剧组为她多挪一天的戏份多出一天摄制费。
“导演，我可以。”清辛坚定地点点头，她努力笑了一下，想让自己看起来精神好一点。
“行，那你再多休息一下，我让那边准备一下。”
林导走开后，清辛对王佳说：“给我把剧本拿过来。”
“清辛，你真的可以吗？”王佳有些担心，清辛的脸色并没有比刚刚好多少。
“不行也要行啊。”
穿上戏服，清辛将风油精瓶子一直拿在手里，时不时闻一下，好给自己提提神。
“我尽量让拍近景，你可以让助理把你下面的裙子撩起来，这样你会凉快些。”林导说，“最好能一条或者两条过。”
“谢谢导演。”清辛点点头，她也明白，前几条时精神会比较集中，身上的力气也有，状态是相对比较好的。拖下去也对自己不利。
“化妆，给她多打点红晕。”清辛的脸色实在太白了。
“陈羽。”趁着清辛补妆的功夫，林导将陈羽喊过来，“待会你握她的手时用点力，这样她会集中一点。小宫，这样行吧。”
清辛点点头。
走位的时候，陈羽握着她的手：“这样的力气会不会太大？”
“可以再用点力。”
“这样呢？”
“嗯。”
“握痛了的话就对不起了。”陈羽说。
“没事。”
“好了吗？灯光，机器。”林导在监视器后喊“来，三、二、一，走！”
……
宇文承业：这些日子以来，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袁惜，我已经认定，你就是那个人了。
袁惜：我……我……
手掌上的疼痛一阵阵地传来，清辛控制脸上的表情，表现出袁惜听见宇文承业表露心迹后的惊讶、混乱、犹豫等不同层次的情绪。
宇文承业：虽然我这样可能唐突了一点，但是袁惜，请你相信我，我对你绝对不是一时的冲动。
袁惜：对不起，最近一段时间，我一直在为我爹的事烦心，所以……
清辛将手从陈羽手中抽出来，转过身去：“所以我现在没办法回答你。”
“CUT！”林导喊，“等会再来一条。”
清辛喘着气，王佳搬来放杂物的塑料箱子，让她好歹能坐着休息一下。
“清辛，演的还可以。”林导鼓励她，“眼睛再稍微有神点。”
这场戏拍了四次总算过了。清辛的手也被陈羽握到发麻。几乎是导演一喊“CUT”，她就直接靠到王佳身上。
王佳拆了包饼干递给清辛，又帮她揉着手：“你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什么东西，待会还有一场戏，多少吃一点吧，不然怎么撑得住。”
清辛看着饼干摇摇头：“我还是喝多点水吧。”
食道涌入一股温热的感觉，清辛感觉胸口舒展了一些。她接过饼干，开始慢慢地吃起来。
“怎么样？你还行吧？”陈羽走过来坐下，关切地问。
清辛点了下头表示感谢，嘴里依旧嚼着饼干，老半天才吃下半块。下腹又隐隐作痛，清辛将半包饼干递给王佳：“我不吃了。”她靠到椅背闭上眼睛：“差不多了就叫我。”
……
“清辛，清辛。”王佳推了推她，“该起来了。”
“嗯。”清辛使劲眨了眨眼睛，坐起身来。
“清辛，还有最后一场，加油啊！”林导走过来，“我们临时改了戏，本来是要你和陈羽坐到小船上的，但估计那船一晃得你就直接晕了，所以就改成站在码头上。”
“谢谢导演。”
快开始前，清辛把王佳喊过来：“王佳，还有藿香正气水吗？我想再喝一点。”
“这个不能多喝吧。”王佳有些犹豫，“你已经喝了一瓶了。”
“拿来吧。”
“给。”
清辛将一整瓶灌了下去，辛辣苦涩的感觉久久停留在喉口。她需要刺激。
这一场戏是袁惜和宇文承业站在码头边，袁惜向宇文承业感慨大运河使得百姓平静的生活一去不返。
……
袁惜：（笑）说了这么多，可惜你看不到它从前的样子了。
宇文承业：现在不也是满目葱茏，一片茂盛吗？
袁惜：（笑容渐渐隐去，目带沉痛）你看，这沿岸的杨柳，皇上一声令下就在短短几天全部栽种上了，靠的就是沿岸这些百姓。可是他们得到了什么呢？为了开河，农田荒废了，你看到的不过是野草罢了；为了迎接圣驾，老少都被拉去当纤夫纤女，那些村舍都不再冒出炊烟，因为能逃的都逃了！
宇文承业默然不语，看着袁惜望向远方的侧脸。
陈羽看见清辛的鬓边有冷汗不断流下。
“CUT！”
“陈羽，再加一个也望向远方的动作。”
……
“清辛眼神不要飘！”
……
“再来一条！”
……
“过！”
听到林导说出这个字，清辛终于松了一口气。一时之间，积累了一下午的疲劳全部向她涌来，流满了全身的汗好像突然蒸发干了，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后面的事，她就不知道了。
……
耳边突然嘈杂起来。清辛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白色的灯光，有人摸上她的手，手上传来刺痛，似乎被什么叮到了。但清辛眼皮还是很沉，便又闭上了眼睛。
……
清辛感到有人将她扶起来，她睁开眼睛，是王佳：“清辛，你感觉怎么样？”
清辛点点头。
“行，我们现在就回酒店。”
……
“袁惜，我已经认定，你就是那个人了。”
清辛突然看到陈羽穿着戏服站在她的面前，她马上醒悟过来，对啊，还在拍戏。快，我要接戏。
“我……我……”我究竟要说什么，怎么又忘词了。清辛开始着急起来。导演，导演为什么还不喊CUT？
“清辛。”片场的光突然暗了下去，陈羽怎么突然不见了。这个远远传来的声音好熟。是谁的声音？
眼前突然又亮起来，灯光好刺眼。我还是在片场，我怎么走神了。“三、二、一”。导演在喊了，快！快！这场戏演什么，我是开心还是难过，台词是什么，怎么全都忘了？摄影机呢，怎么找不到摄影机了，还有对戏的演员呢，怎么就我一个人，我一个人怎么演？
清辛猛地睁开眼睛。
盯着天花板好一会，清辛才意识到自己躺在酒店房间的床上。她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此时已经出了一身汗。清辛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坐起身来。
房间的落地灯亮着，面前的桌子前伏身趴着一个人。
“王佳？”清辛出声。
王佳的肩膀动了动，然后坐起身来，转身揉揉眼睛。看见清辛已经起来了，她惊喜道：“你醒了？怎么样？”
“没事了。”清辛感觉感觉身子很轻，下腹的疼痛也几乎消失了，
王佳把水杯递给清辛，“那你现在想吃点东西吗？”王佳问，“我买了白粥。”
清辛点点头。
王佳把房间里的小圆桌挪到床边，把打包饭盒的塑料盖打开，将勺子递给清辛：“你慢慢喝，喝多少是多少。”
“王佳，谢谢你，辛苦了。”
“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嘛。”
“对了。”清辛突然想起来什么，“我下午是不是在片场晕倒了。”
“是啊，几乎是导演一喊CUT你就晕了，还差点掉到水里，最后还是陈羽把你背到车上的。到了医院他还把他的助理留下来帮我的忙。”
“那我得改天去谢谢他。”
“叩叩叩——”
“谁啊？”王佳有些不满，“我都在外面挂了‘请勿打扰’了，怎么还有人来。”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不行也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