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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拐羊要用好伎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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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阁伫立碧水青山处,琴声悠扬。
“哎呀!是杨焯回来了吗”少女抬起头,发冠上垂下的碧绿发带轻抚了脸颊,纤手在杜鹃琴上翻飞,护甲划过琴弦,琴弦罄出最后一音,声音戛然而止。
听琴的弟子都笑了起来,却也不着急,看着少女把最后一曲弹奏完毕。“哎呀杨焯师兄可算回来啦!”
大家不约而同起身,朝着少女轻轻点头。
“师姐,我们那我们便告辞啦!”身后一个穿着粉红衣衫的小女孩笑着,眉目间尽是欣喜之色。
“嗯。”
不一会儿,脚步声便在徽山书院里回荡着。
湖泊前的赵宫商头也不抬,继续弹奏着杨逸飞留下的谱子。
阳枫原本打算慢吞吞地才出船,看见杨焯下船后也不说话,自己坐在船上打坐调息。谁知这船夫问三问四,实在是有点烦人,忍不住了,便只好下船。刚一下船,便看见杨焯身旁围绕着许许多多身着与杨焯衣服相似的姑娘,姑娘们头饰竟然还是花枝。抱着琴的杨焯被围绕在中间,微笑着说话。
“师兄师兄,此次游历,可有带回什么有意思的书么”粉红色衣衫的小女孩抱着自己的琴,仰头看着杨焯。
“有的,是师叔流传在外的诗集呢,我正打算归还太白师叔。”
“师兄!这次游历可有些有意思的经历么”头上别花枝的少女,胸前坠着碧色流苏。
“有的,你若有时间,我便跟你说说一路上的趣事。”杨焯抚上穿着粉红色衣衫的小女孩的头,声音温柔。
少女银铃般的笑声在徽山书院回荡着。
阳枫远远地走在后面,看着被少女围绕,笑得温柔的杨焯。
因为阳枫压根不想进去那一堆人里面,要是让别人感知身上的寒气,那后果真的是非常糟糕。
回到徽山书院要行水路,阳枫便故意和杨焯分船而坐,自己一人站在船头,看着杨焯在另一船的船头端坐抚琴,身后少女嬉笑。
琴声轻快而悠扬,不像切磋之时的那般狠厉。
下了船之后,便到了徽山书院。书院居半山,一路上石道木栏,落英不断。走到半山腰,还有翠竹林片片,与唐家堡片片肃杀的竹林不同,长歌门的竹与炉中檀香相依,颇有魏晋文士之风。
“你们可别忘了招待客人之道。”忽然一声沉稳深厚的声音从竹林里传来,欢笑着的少女也不觉惊讶,都望向了杨焯身后的阳枫。
跟在身后的阳枫却感到十分震惊。
刚刚发出声音的人内力十分深厚,简直是深不可测,而且还能知晓自己是跟随杨焯而来的客人。但长歌门的游人众多,自己不过是远远跟随着杨焯就如同普通游人,这个人又如何知晓?
在场并不能看见此人的踪影,声音大概是千里传音,但是眼睛却能望千里?
身着青白色长裙的少女们朝杨焯笑着,腰间双佩温和澄亮。少女们走到阳枫身旁,对阳枫点头示意。
“既然回到了师门,便来寻我,我有话对你说。”沉稳的声音继续道。
杨焯轻轻抱拳,向着声音发出的竹林弯腰,抱拳以示尊敬。
“师妹们,这位少侠就拜托你们了。”杨焯回过身,望了一眼阳枫,对着少女们抱拳,道。
“师兄自当放心。”少女们收起刚刚的嬉皮笑脸,温婉地笑着答道。
之后杨焯大轻功向西南方飞去。
少女们领着阳枫,从徽山书院的船夫处上船,在湖边泛起轻舟。
阳枫在杨焯师妹们的带领之下,游历长歌门,在湖面上泛舟,在竹林里听琴,听书诵曲,看渔夫垂钓,看文人把酒临风,怡然自得。
于此同时,杨焯来到大殿前,寻找杨逸飞。
青烟在两旁燃起,室内的荷花依旧如当年杨焯离开师门时看到的样子,如伫立的仙子一样,香远益清。而杨逸飞依旧坐在中央。
“你可是已经找到那个和你体质相融的人”杨逸飞盘腿而坐,腿上放置着一把瑶琴,杨逸飞手指在琴上轻轻一划,琴音就如泉水般叮咚作响。瑶琴的样式虽然十分古朴,但琴音却悠长而富有韵味。
“弟子已经找到,确实是与弟子体质相克。”杨焯点头回答。
“相克”杨逸飞询问道,似乎是有所不解,但是琴声并未停止。
杨焯见师父感到疑惑,便解释了一通。
“那人体质属寒,而且寒气深入五脏六腑,与徒儿的体质正好相反,难道不是相克么”
“哈哈哈哈!相克相生太白的指点实在是妙!”
杨逸飞一下子恍然大悟,手指在琴弦上翻飞,曲子一下子变得十分欢愉,恰是春季冰晶化水,充满生机。
要说杨焯为什么要找到与自己体质相克之人,还得从小时候说起。
杨焯父母皆为长歌门门人,父亲在朝廷谋有一官半职,但却是一职闲官,杨焯父亲直率耿直,自然是忍受不了这样的无用,退隐回到长歌门。但由于一身本领却报国无门,郁郁寡欢,在杨焯出生不久后就去世,留下其母亲与杨焯。
杨焯母亲主修相知,其父修莫问,两人在战乱中相互认识。
杨焯母亲在世时,把毕生绝学教授给年幼的杨焯。八岁后,杨焯母亲也因病逝去,留下杨焯一人。
杨逸飞见杨焯天资聪颖,也不忘其母亲的嘱托,主动收下杨焯。但杨逸飞收下杨焯后,教导的却是莫问心法。
但因为自幼练习相知心法,原本练就的相知心法竟然会阻碍莫问心法的练习。
年幼的杨焯不愿意废掉相知,妄想把相知莫问混为一法,以求攻守之道,将相知和莫问的经脉用内力相互连通,却导致相知,莫问两种心法在体内混合,经脉发生错乱,从此莫问,相知心法互存在杨焯体内,修炼莫问心法的同时相知心法也日益增进。
本是一件好事,但是这种双修心法却逐渐暴露弊端。
最主要威胁就是杨焯身体因为不能承受两种心法的发展而变得十分虚弱,心法自相矛盾而使身体热如炉火,无法控制。
而这种矛盾也阻碍了杨焯的心法练习,早在一年前,这种因为错乱而导致的内热竟然有反噬心法的趋势。
这一体质被李白所听闻,便叫杨焯离开门派,去寻找一个与自己气脉体质相反之人,并示意若反噬复发,便可到唐门小屋修养,用龙脉寒气中和。
“你这一出门派,便是一年多不曾回来,相知心法倒是增进了不少。”杨逸飞手指动作逐渐变得缓慢,弹出来的琴音有些许落寞。
“离开师门之后,徒儿从未荒废练习。”杨焯聆听着杨逸飞变幻莫测的琴声,便也端坐下来。
杨焯早在一年前便离开了门派,开始寻人。
一寻便是半年,杨焯走遍洛阳,扬州,五台山,苍山洱海,把母亲教授的相知心法帮助他人,救下了不少人,相知心法也就日益增进。同时,又通过治愈之音寻找与自己气脉相反之人,但却终无所获。
但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杨焯寻到了与自己气脉相反之人。
一次反噬,让杨焯回到唐门小屋中静养,却偶然遇到了第一次下山的阳枫和他的万花师父。
“你可曾遇到过什么困难?”杨逸飞手指动作愈发轻柔。
“并非大事,兵卒喽啰,不在话下。”杨焯苦笑。
杨焯无意功名利禄,安史之乱时在阴山险些便被安禄山的手下夺了性命,但是也是存活了下来。在马嵬驿达成父亲夙愿,面见圣上,助其一臂之力却只能看着一个女子香消玉勋。杨焯避过了不少升官发财的机会,而世间两大阵营,恶人谷和浩气盟的生死斗争,也看了不少。
“今晚宴请你可要去?是师妹们为你置的宴席。”杨逸飞拨弄着手中的琴声,声音再次变得轻快愉悦。
“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杨焯起身,领起衣尾,跪拜杨逸飞,
“听师父一曲琴音犹如三月春风,内心受到极大的鼓舞。徒儿并没有放弃,师父不必忧心。此次宴席过后,徒儿便会带上阳枫浪迹天涯,不管他是否愿意,徒儿对师父多年养育之恩不胜感激,还请师父多多保重。”
杨焯说完,便起身,后退几步转身离去。
杨逸飞不为所动,手中的琴声清脆而激昂。
待到杨焯离去,杨逸飞总算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手按在琴弦上,琴音戛然而止。
杨逸飞抬头,端坐在大殿上,大殿上的炉烟飘忽着。杨逸飞看着外面长歌门碧波映照的山光,良久,叹气道:
“这山光水色终还是留不住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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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阳枫沉默着不发一语,跟随少女游遍了千岛湖,途中至多也只是点点头。
少女们见阳枫如此沉默寡言,也不多讲。
这一游历,让阳枫对外面世界产生了巨大的好奇心。
以前曾听过师父述说关于长歌门故事,志向高远的仁人志士都向往此处。就刚刚一路来就见到了不少诗人。阳枫每到一处,便写下所听到诗人所吟唱的诗句,一天下来竟也超过十多页。
夜晚,阳枫谢绝了少女们的邀请,独自待在房间之中,独坐在窗户之前,看着书院灯火在碧波里面的倒影。
不知师父如何了?
阳枫想着,便起身,往书房走去,提笔便写下几句:
徒儿安好,长歌门之景果真如师父所说,是隐居的好地,不知师父的万花谷与此相较有何不同。但是徒儿感受不到一丝暖意,不知病疾是否又要发作。
没写几句,阳枫便把信纸揉成团。
刚刚打伤了师父,便又跟随他人来到如此清境,这分明就有背叛师门的意味。
索性作罢,把毛笔置于一旁,又坐在窗沿上,观长歌门夜景。
师父身旁必定是唐秦师妹,唐秦师妹悉心照料,师父一定能够康复。
要是唐秦师妹看到这封信,一定会更加恨我。
唉。
阳枫叹气,头上的发冠在空中飘荡。
还是写封信吧。
阳枫再次走到书桌前,提笔,写下:
徒儿安好。
用信封装裱好,收入衣衫之中,等天色一亮,便把信寄出去。
仰头观天上星宿,沉默不语。
“今朝有酒今朝醉……”阳枫正要把信往衣袖里面放,便听到门外一声飘忽的声音。
阳枫皱了皱眉,是谁那么晚还来打扰?
“吱呀”一声,阳枫打开门,便看见杨焯一本正经地站在长廊里,对着月光,轻哼小曲。
“那么晚了,你来我房门外吟诵是为何?”阳枫出声询问道,表示自己被打扰。
“啊…我只是赏月罢了……”声音仍旧是一如既往地低沉,但却有些许飘忽。杨焯站在长廊下,月光照着杨焯的衣衫,青羽在肩部映照出微弱的光芒,但是阳枫看不清杨焯的脸。
“赏月为何要到我房门?”阳枫的声音中不带任何感情,直接表示自己现在很不高兴。
“……”杨焯沉默着不作回答,径直便往阳枫房里面走去。
“?!”阳枫不明所以,打算把门关上,也懒得理有没有夹到杨焯,反正修的是相知心法,伤了也可以自己救自己。
“吱呀——砰!”在杨焯离门还有一尺时,阳枫快速地把房门关上,并且在门后转过身来,用身子压着门栓,不让杨焯撞门而入。
“砰!”杨焯果真如阳枫所料,撞上了门,靠在门上的阳枫抖了抖。
“……哎……开门……”杨焯把自己从门上推开,轻敲着门,低声说道,声音低沉而有温柔。
阳枫背挨着门扉,也不作任何声音。
“请回!”阳枫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你我相识一场何必如此冷淡?”杨焯知道阳枫的冷漠,便也作罢,也背靠着门扉。
阳枫冷笑,在心里嘲讽,这人好不要脸皮,竟然与敢自己做朋友相称。
“师父之事我还未与你计较,你我皆是陌生人,没有任何朋友情谊。”
阳枫在心里打着小算盘,该如何说服杨焯离开,阳枫怕自己忍不住,坏了大事。
阳枫自幼呆在纯阳宫,除了和师父交谈,对其他同门一见面,二话不说就是一场切磋。
师父曾说,与回门徒弟交谈也会容易让人沾染上世间的尘气,武功才是最好的交流方式。
所以阳枫就有一个名号,叫兵器。
“你的病……我会想办法治好的……” 紧挨着门扉的杨焯,凝视着走廊石桥前,天上宛若玉盘的月亮在湖中倒影。
“此事不劳少侠费心,在下自有方法。”阳枫在心中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目光望向那把放置在木桌上的剑,唤起体内的气息,灵气在指尖缠绕。
此人若是把这种病泄露出去,以后便会成为别人的把柄!在世处处受人威胁!所以断不能让他泄露出去!宁可让他死!
门外的人靠着门扉一声不吭,月光把杨焯的身影映照在门扉上。
“杨焯少侠请回吧!”阳枫紧紧拴紧了门栓,抽身离开。
“嘭!”阳枫抽身离开那一瞬间,一声清丽的琴声,阳枫暗叫不好,连忙转身向后跳跃,随后紧抓门帘,向书桌后躲去,躲开了呗弹飞的门扉的残片,并且顺手拿回拜访在书桌上的剑。动作一气呵成,等到阳枫自己回过神来,发现门扉被撞开,桃门碎片散落一地,门外站着脸色凝重的杨焯,杨焯手中抱着一把普通的红木琴。
“你这是要干什么”阳枫举起剑,挡在自己身前,准备再接下一次的攻击。
“……”杨焯依旧沉默着,看着地上的碎片,一动不动。
阳枫也站着沉默了。
两人在碎木上一动不动。
“你究竟是要干什么”阳枫双指抚上剑刃,剑刃透出冰冷刺骨的寒气。
“哼!”一向温和的杨焯,竟然对着阳枫冷笑,笑容中轻蔑之色不言而喻,眼中有一丝嘲笑之色,对阳枫的防守不屑一顾。
一向呆在纯阳宫的阳枫自然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在纯阳宫习武时师兄总是用着种蔑视的眼神看着阳枫——即使阳枫的武功是在他们之上。
阳枫是 “兵器”。
没有感情的兵器
师兄师姐们确实没说错,阳枫确实是被自己师父在纯阳宫中抚养长大,但是不出宫却是阳枫自己的要求,为了有一天能追上于睿师叔。师父确实是不允许自己出宫,那也只是因为是自己年幼时立下雄心壮志。
所以面对杨焯的嘲讽,阳枫也没有发动阵法。
面对冷笑的杨焯,想起了被杨焯打成重伤的师父,阳枫感到十分愤怒。
“你把我师父打伤,现在又闯入我的房间,你现在还想把我打伤么!”阳枫透过眼前的剑刃,盯着站在前面一动不动的杨焯。
“你师父……”杨焯声音顿了顿,嘶哑着说话“你师父把你幽禁在纯阳宫,你可知晓”
“幽禁”阳枫愣了一愣,双指移开剑刃,单手握剑,阳枫没办法为师父辩护,但握剑的手却爆起了青筋。
眼前的人究竟是什么时候跟踪自己竟然连这件事都知道那一次师父被打伤,真的只是路过一时兴起
看着眼前人与之前的巨大反差,阳枫脑子里闪过当时的场景
“带你离开你的师父”杨焯温柔却落寞的声音在脑子里回响。
“!” 阳枫把目光从杨焯身上移开,望向杨焯身后的长廊,心里打着逃跑的算盘。
杨焯原是早已有预谋!
先不说阳枫自身寒疾这事鲜为人知,第一次在唐家堡见面时杨焯控制阳枫打伤师父可能是早已有预谋只不过师父冒死发出了义金兰唤来师妹相助,打乱了杨焯计划,杨焯借此又救治了师父,以博得师妹的信任,然后欺瞒阳枫跟随以杨焯回长歌门,把阳枫当做人质!
长歌门人数众多,阳枫送信给师父,那就会中了杨焯的陷阱!师父与杨焯一定会在长歌门大打出手,但是长歌门门派之人总多,师父和阳枫自然是寡不敌众,所以再次把师父杀掉简直易如反掌!
原来要杀之人竟然是师父吗!
“哼!竟然中了你的计谋!”阳枫在心里暗暗算到。
要是现在逃走!还来得及!
“……”杨焯看见阳枫脸色阴沉不定,以为阳枫对自己的计划已经有所了解,阳枫的眼神心中莫名其妙感到不安。
杨焯一抚瑶琴,运气气息,飞身向前,手伸向琴的背部,准备摸出琴中剑。
阳枫发现杨焯的身影竟然在眼前越来越近,也在心中冷哼一声。
今日便替师父报一剑之仇!
阳枫顾不得自己的揣测是否是正确,也飞身上前去迎着杨焯的琴声,把指尖的气息扩大到两人周围,握紧了手中的剑。
“砰!噔!”一声悠长沉闷的琴弦断裂声,杨焯手中的琴弦被阳枫的剑削断。
剑刃在杜鹃琴中划过发出了沉闷的撞击声,眼看着阳枫的剑要划过杨焯的手,杨焯轻哼一声,拿出琴背后的剑后,杨焯用手把琴的背带困于右手,干脆以琴作盾,挡住阳枫的攻击。
杨焯在自己的剑气面前不过是一块废木罢了,便也不收起原来的动作,反而把气息全部贯入剑刃之中,用力刺入琴身。
眼看阳枫的剑刃已经削开琴身了一半,杨焯却对着阳枫轻轻一笑。
杨焯迅速地举起左手的剑,双刃相撞之剑,挡下阳枫的攻击后便把琴丢开,剑刃相互碰撞发出刺耳的鸣叫声,似两把剑在碰撞中厮杀发出的尖锐的鸣叫。
阳枫一惊,知道自己并不是眼前人的对手,手中的力道逐渐被剥夺,剑刃被的剑阳枫带出手掌,原本气息充盈的剑在脱离了控制后,掉落到地上,气息回到了阳枫体内。
“哼!”杨焯把剑收回,身影一顿,再次回到了最初的地方。
“你究竟是想要干什么?”阳枫朝后退去,手却偷偷摸向书桌。
但是这一举一动都被杨焯看在眼里。
杨焯看着阳枫的手即将摸到书桌上的毛笔,便误以为阳枫要召义金兰。
“不要叫其他人!”杨焯嘶哑着声音,眼神忽暗忽明。
阳枫自然是不理会,要是等一下还要被打,起码还可以用只笔挡一下。
“不准!”杨焯突然愤怒,刚刚喝下的酒在杨焯体内沸腾,血气一下子便冲上头脑。
杨焯突然飞身扑向阳枫,衣衫在阳枫面前翻飞。扔掉了武器的杨焯只能飞身过去,不能施展轻功。
“!!”阳枫看着眼前人里自己越来越近,心里一阵透凉。
难道是想跟我同归于尽吗!
杨焯的手从背后伸出,似乎是想在拿出背后的剑刃攻击阳枫。
“师父!徒儿不孝!不能为师父报仇!!”阳枫紧咬牙关,准备接受杨焯的致命一击,寒气在指尖缠绕着。
阳枫只要一紧张,寒气就会难以压制,渗出体外。
原本刚刚那一兵刃一接就几乎让阳枫体内的寒气失控,现在就算杨焯没有攻击,阳枫怕也是难逃寒疾发作!
只是因为他已经把师妹的烈性锻体丹吃完了!!
杨焯飞身,离阳枫半尺不到,跨过阳枫的剑,忽然就打开双臂,手环过阳枫腰间,用力一拉,大力一搂,阳枫一个呆滞,心中一阵慌乱。这个不按常规出牌!!?
杨焯拉过阳枫,并且把阳枫用力搂进怀中,阳枫仰头看着眼前人的脸的轮廓愈加清晰,然后一下子竟然与杨焯唇齿相接。
“哐当!”因为实在是没控制好力度,杨焯竟然把阳枫的腰带给搂下!
“!!”阳枫看着眼前人越来越近,在被搂住的瞬间逐渐看见对方满脸通红,葡萄酒的酒气从杨焯唇齿间溜入阳枫口中。
竟然是甜涩的味道。
早听师父所说长歌门青莲居士爱好酒,如今算是知道了!!
“滚!!”阳枫心中一阵狂暴,双手推着杨焯,但是却没有力气。阳枫没有发出声音,因为阳枫逐渐感觉到体内的寒气逐渐消退,被一阵热流所取代,贯穿五脏六腑。这种感觉竟然比吃师父送的烈性锻体丹还要好。寒气在阳枫体内消融成气,在经脉流通。
在这斗争之间,竟然打通了一个奇穴。
杨焯也不停歇,舌头不安分地搅和着阳枫,阳枫也感觉自己血气上涌,一下子感觉愤怒之极却又难以抗拒,只好阻碍杨焯,两人甚至舌尖相碰。
杨焯气息在阳枫鼻尖缠绕。
是长歌独有的木香。
杨焯似乎感觉很不尽兴,干脆双手一松,摁住阳枫的后脑勺,使劲往自己嘴上摁。
阳枫虽然知道寒气逐渐消退,但也知道对方是一个男人!这种龙阳癖好自己并没有!被人看见该传成什么样?!
“呜!”阳枫捶打着想要脱开杨焯的怀抱,但对方手劲实在是太大,没把头摁断实在是杨焯的手下留情!
但总不能这样一直搂着亲着吧?
阳枫拼命想着先前在纯阳宫看见过一师姐和一天策弟子吵架,大扇巴掌,对方立刻沉默,也许放着这里用也是挺有效,便也打算学着师姐做法,心里掂量着手中的力道。
正打算出手,杨焯的动作突然戛然而止,头一耷拉,整个人就往阳枫身上靠去,没站好的阳枫自然就要向身后的书桌上倒去。
杨焯抬起手,一手拂去阳枫的头冠,用手护住了阳枫的后脑勺。
倒向桌子的瞬间,杨焯的手便代替了阳枫的头部,被压了一下。
杨焯在阳枫怀中闷哼了一声,随即便悄无声息。
原本阳枫被杨焯抱着时就已经体力不支,刚刚寒气消退又用去大部分气血,杨焯压着本来就很重,力气消退,实在是难以从杨焯身边脱身。
而且寒气中和后竟然产生了困意,大概是杨焯的酒气也进入了阳枫体内,阳枫的眼皮就禁不住困意,虽然很拒绝这样的方式,但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也只能一闭眼,便也睡在了书桌上。
明日再和你算账!阳枫临睡前想着。
杨焯压着阳枫睡在了书桌上,两人就这样在凌乱中睡了一晚书桌。
窗外的长歌门景色依旧是一片宁静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