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点，我的爱》冷凌裳

10、第九章

　　他不想生气，他不该生气，他该对自己有信心才是的。可是……可是……他怎么可以无动于衷？他怎么能够做到一点反应都没有？上报了，又上报了！

　　昨晚他找了她一个晚上也不见人，却要被迫作烦人的应酬工作，结果她居然……

　　或许是酒劲还没过，已经一大早了她的头仍然不是很舒服，而手机铃声偏就这么不识时务地响了起来：“喂？”

　　她是没什么好腔调，对方最好有什么重要大事，否则的话她一定会让他知道电话也是不可以乱打的！

　　“什么！”听清楚对方的话，她面上一凛，“我马上回去。”根本不容多想决定已经下了，她匆匆忙忙地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怎么会这样？该死！如果她一早知道因为他的关系会闹出这么大的事，她宁可不要他的签名不要他来拍照……怎么会闹成这样？不过是一些签名海报，居然搞到同行间大打出手？糟了，老爸晕倒了。他有高血压又有心脏病的，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她现在是心急如焚，偏偏那几件衣服跟她作对似地怎么都叠不整齐。算了，管他呢，装得进去就好了。再次检查了一遍证件，拎起包她急急拉开大门——

　　“你要去哪里？”看到她手里的行李包，原本就心情不好的王克南心情更糟了。

　　“你怎么在这里？”原本怕没时间通知他准备到机场在打给他，现在他人在这里正好，“我必须马上回去，我家里……”

　　“你要回家？没跟我商量过你一声不响就走？”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她这样说走就走。

　　“事情来得太突然了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我现在必须马上去机场！你有时间送我吗？”她察觉出他有点不高兴，但此刻她一心想着家里的事，哪有功夫去思索他为什么不高兴。

　　“太突然？我也觉得很突然。为什么你做决定之前不能先通知我一声？”家里出什么事都可以跟他说，可她现在却一心只想去机场，话都懒得跟他讲。

　　她是急着出门，可他却拦在门口根本不让她走：“我赶时间，你要么送我去机场，要么请让开。”他今天是怎么搞的，这么……咦？他手里报纸上的照片……

　　“昨天又被记者拍到了！”她惊呼出声，“怎么这么多记者？”她喝醉的样子这么丑，这下脸真是丢到国外去了。

　　“我也很想知道，昨天你怎么会跟阿莱西在一起？”他几乎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的，可见他有多生气。明明该陪他一请现身在特比车队的庆功宴，结果却被记者拍到她跟阿莱西在一起，还……还醉酒倒在他怀里！

　　他是个男人，爱她的男人，就算再信任她又怎么可能不生气？

　　“你这什么意思？”听他口气这么不善分明是，“你怀疑我？”她的眉顿时扬了起来。“我还没发你脾气，昨天晚上……你居然怀疑我？”

　　怒火中烧！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你总跟他在一起？”他醋意狂涌。

　　“为什么是他？”听他这么问她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她开始冷笑：“对啊，为什么是他不是你？我不舒服的时候你在哪里？可想而知昨天晚上你眼里根本就没有我的存在！”她胸口不住起伏，可想而知这口气有多大。但是，她现在没时间跟他在这里生气，她老爸比他更重要。

　　“你来了？”听她这么说，他口气顿时一弱。她刚一迈步，他便将身子一移拦住她的去路。

　　“我当然来了。”她理直气壮，“可你根本就没有时间看我一眼。”想到被他冷落，她更觉自己委屈起来。

　　糟糕，这么说昨天他被那些人缠住无法脱身时她就已经到了：“我知道，让你等是我不对，但那也是我的工作。作为一个公众人物，我必须要应酬。”他必须要解释，因为他也不喜欢这样。

　　“这么说你是迫不得已了？”她冷眼看着他，“好，你跟其他人谈笑风生我当你迫不得已，你跟雅马在一起的时候呢？她在你怀里笑得那么甜，你也是迫不得已？”要她的声音不高八度也难。

　　“我跟她没什么。”大家一起工作了这么多年，他根本没把她当作是女人。

　　“你没什么，但人家有什么！”他这么敏锐的一个人会看不出来？才不信。

　　“你别胡思乱想！怪不得雅马感觉你对她不怎么友善。”

　　“我对她不够友善？”他竟然为那个女人说话，“我就是对她太友善了，才会被她给误导……”回想起来她好像陷害她好几次了！

　　“你自己出了问题就不要老是赖到人家身上。”他没理由不信自己看到的，事实上雅马确实没怎么样嘛。

　　“你这是信她的话不相信我了？” 他这一点让她最最生气。她平时有些酒量的，但昨晚只喝了两杯，按理说不会这样就醉了。除非……雅马的那杯酒里有问题！

　　“我没有这么说。”

　　“你就是这个意思！”她冲他吼道，“让开！”他的判断力已经无可救药了，他就一个人在这里慢慢想着雅马的好吧！

　　“不要把事情扯到其他人身上好不好？”她火这么大，他倒是有点慌了，但他并不想让她就这么离开。

　　“好！就她最好，我走可以了吧！”可恶的男人！气死她了，混蛋！宁愿信那个女人也不相信她的大混蛋！好，既然不相信她，她也懒得再跟他说。

　　“昨晚的事明明你也有错为什么全都怪在别人身上？” 她发的脾气比他还要大。

　　“你……”她被他气到没话说，“我讨厌你这种分不清是非又小心眼的男人！你对我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还谈什么？”

　　家里的事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她怎么还有时间跟他在这里纠缠不清？时间不等人，她决不允许自己再耽搁下去。想到这，她拎着行李让开他快步往外走。

　　“你真的要走？”他急急再度拦在她身前。

　　“都说了我赶时间！”她已经开始用吼的了，“让开！”她一把推开他，直接进了电梯。

　　现在对她来说，没什么事情比回家更重要。

　　“楠……”他被她吼的愣住了，等回过神来人已经不见了。明明是他生了一肚子气，为什么最后反过来却被她教训了一顿？

　　※ ※ ※

　　她走了！她居然真的这样就走了！

　　搞什么？没错，她是很生气，但也没必要这样说走就走吧？他的心忽然很是慌乱，他们之间……她究竟是不是真的有事啊，没道理会走得那么急……

　　“南停一下好吗？”

　　“南，你是不是和阿莱西看中了同一个女人？”

　　“那位小姐究竟在跟谁交往？”

　　“你曾经当众承认那位小姐是你女朋友？”

　　“有人看到过那位小姐出现在特比车队维修间？”

　　“但昨晚她是跟阿莱西在一起的，你有什么想法？”

　　“说几句吧南？”

　　酒店中不知从哪里冒出一大堆记者拦住了他的去路。

　　“我已经说过她是我女朋友，跟阿莱西没关系。”他的拳头握得死紧微微抖着，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可那群记者仍然不知死活的围住他不放他离开——

　　“昨天特比车队的庆功宴她为什么没有出席？”

　　“那位小姐是亚洲人吧，她……”

　　“这是我的私事。”他的眼神越来越阴郁，目光黑亮得有些不寻常，显然他的耐性快要到极点了。

　　“透露一点吧？”被他眼角扫过的记者都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但仍有不知死的继续问道。

　　“无可奉告！请你们不要再打扰我！”他的语气不由得加重。睿智锋利的眸光瞬间扫射四周，然后不客气地挥开记者重重包围大步朝自己的房间走了回去。

　　“南，怎么回事，听说昨晚尚小姐和阿莱西在一起？”房门外萨伊已经等候多时了。

　　提起来他就烦，叹了一大口气：“都怪你，昨晚也不帮我，害我一直脱不开身！”

　　“怎么能怪我，我自己都应付不过来。”萨伊满脸冤枉，“怎么，她怪你没时间陪她？”

　　“她一个人无聊，出去走走正好遇上阿莱西。”他心底也明白事情多半是这样，但方才……就是控制不住地想要发火。

　　“所以才说记者只会制造麻烦。既然没事，现在赛完了你多陪陪她补偿一下好了。”害他看完报纸担心了好一阵。

　　“她走了。”他垂头丧气。

　　“嗯？”

　　“都怪我自己脾气不好，我以前没这么冲动的！”

　　“冲动这个词不适合用在你身上。你们吵架了？”怪不得他的表情这么的……沉重。

　　“被他们乱写的，我心情不好么。”他已经很懊恼了。

　　“我想，你这次麻烦大了。”他怜悯地看着好友。

　　“是啊，麻烦大了。”他用力搓了搓脸，有点后悔方才没有问清她家里出了什么事。

　　“她回国了？”他问得小心。

　　他沉默。

　　“不如你飞过去找她？”萨伊提议道。

　　“啊？”他也有这样想，不过这次的休息时间很短，一来一回……

　　“南，听说尚小姐走了是不是？”雅马强掩住内心的狂喜，假装不知情的又问了一遍。

　　“是……”

　　“你们吵架了？”她一双明眸直盯着他的表情。

　　“是有点不愉快，不过她是因为家里有事才走的。”他像是在解释给别人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南，怎么样？是不是你不对啊？”洛克也到了，干脆地坐在一桌，“男人要大方一点，去追啊！”洛克倒是不怎么担心，仍旧是笑眯眯的。

　　怎么围在这里的人越来越多，好像全车队的人都在盯着他的反应？不是吧，究竟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

　　“我们……”用不用搞得这么大。

　　“你的私事不属于我管，不过我不想你的心情影响到下一周的比赛。你尽快决定，要不要飞去追人家？”他当他是家人来关心，当然车队利益他也不能不顾及。

　　去还是不去……很难决定，这么多人盯着他……真是糗到极点了。或者……她家里真的有事而不是生他的气才走的；或者……过一两天等她冷静下来她会给他打电话……；对，他打给她也可以，不一定要马上过去……

　　“不用了，我可以处理，不会影响到下周的比赛。”他硬着头皮说得肯定。

　　※ ※ ※

　　“出什么事了？”尚亚楠急匆匆冲进自己的店里，却发觉一切如常经营，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她呆住了：“石磊！”她对着之前火急火燎打电话给她像是店里要被人拆掉了一样而此刻却笑容满面跟客人聊着F1的男人吼了出来，“麻烦你解释一下！”

　　“楠姐你回来啦！”石磊看到她喜出望外，立刻飞身过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去你的，搞什么？你不是说店里出事了吗？”尚亚楠一把推开他，双手叉腰怒目而视。

　　“这件事说来话长，当真是峰回路转啊！这里有客人，我们进去慢慢谈，进去慢慢谈。”石磊边打着哈哈便拉着她往里屋走。

　　“我爸呢？你快说话啊，想急死我！”她不停地催促。

　　“放心，放心。店里现在已经没事了，老板在家休息。”

　　尚亚楠眯起眼开始上下打量起石磊：“你没骗我吧？不过一天的时间……”

　　“天地良心啊，我怎么会骗你！”石磊指天发誓，“还不是你那些海报引出来的麻烦。”

　　“喂，我那些海报又招你惹你了？”她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双手环胸等着他的解释。

　　石磊跟着坐到她身旁：“是，是跟我没关系，可旁边的店家眼红嘛！王克南的亲笔签名海报耶，他们的生意怎么抢得过我们？”

　　“他们……有很多人？”她挑了挑眉。

　　“有很多家眼红我们，但真正行动的只有一家——李记啤酒屋！”

　　“我知道，那家老板挺横的，平时就拽不拉几。”想起他的样子，她直努嘴。

　　“哇，你没在，没见到那阵仗！他简直就跟混黑的一样，看我们生意好，带着一帮人来砸我们场子！老板跟他吵起来了，他们还抢我们的海报！”石磊越说越生气。

　　“就那几张海报，不至于吧？”会不会是他形容得太夸张？

　　“你不喜欢一级方程式赛车，所以你不觉得。这东西珍贵呀，F1车手的签名很难要到，况且还是王克南的！”想到他不但有签名照，还跟偶像说过话，忍不住又开始傻笑起来。

　　“唉，真是惹麻烦了。”她已经后悔这么做了。

　　“你走之后，还有个电视台的女记者慕名而来呢！我们店里那面有签名照的墙还上了电视呢！”他说起来洋洋得意。

　　“好啦，说正经事！”她沉声打断他。

　　石磊叹了一口气：“可能就是因为太风光了，才惹怒了那个家伙。”

　　“有没有报警？”

　　“当然！可那家伙好像局子里有人撑腰，一点也不怕。”

　　“那你们是怎么解决的？”这家伙真是，说话总不说完！

　　“这全是骆喜的功劳！”说道骆喜，他又开始笑眯眯了，“你不知道，原来骆喜的老爸是警务署长！他亲自带人来，把那些人全抓走了。”

　　“所以现在没事了？”她的心这才放松下来。

　　“没事了，放一百二十个心。”石磊长臂一伸搭上了她的肩膀，“你那边呢？进展怎么样？”

　　“你真八卦！”大掌拍上他探过来的脸，“你这么急打电话叫我回来能有什么进展！”

　　“喂，不是啊，你已经去了好几天了！”太小气了吧，什么都不跟他说？

　　“我们……”提到他，她的心情又坏起来了，“算了……”

　　“算了？什么意思？”听她的口气怎么好象是散了？

　　“有些事情我需要好好想一想。”她淡淡的说。

　　“有什么想不明白的，我帮你一起想！”他们之间不会是出现什么问题了吧？

　　她瞪了他一眼。

　　“可是，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们不是还好好地？”

　　“我们毕竟是两个世界的人，不是我们说可以、没有问题就真么什么问题也不出现。事实上，他的生活……我并不敢肯定可以适应。”那个女人……她知道自己不能发火。那个女人这么做多半就是想拆散他们，她绝不能上当，但她的心……到现在依然矛盾。

　　“你的手机响了，怎么不接电话？”她的情绪不大对，看来是有点问题。

　　她看了看手机上的屏显，干脆的关机。

　　“为什么关机，可能有重要事？”真是不能理解，莫非……“南打来的？”他问得小心。

　　“我不想听。”事实上他已经打了很多次了，但说不上为什么，她突然有点怕听到他的声音。

　　“你这样不行的，在澳大利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说给我听听。”见她不答，他继续问，“你们吵架了？他做错事？”女主角不肯说他只能这样猜测。

　　“他根本就是小气多疑的男人。”莫名其妙地发脾气吼她，还不肯认错。

　　“是不是你太计较啦？”

　　“什么！”她又瞪了他一眼，“他自己跟女人搂搂抱抱说说笑笑就行，我跟别的男人多说几句就不行！”

　　他笑了：“他那是吃醋，表示他爱你。”

　　“他爱我，但不可以不信任我！”这一点是她最最痛恨的。

　　“你去哪？”见她忽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问。

　　“去看我爸爸。”说着就往外走。

　　“把手机打开吧，也给人家一个解释的机会！”他追在她身后。

　　“不想听他的声音，我想静一静。”她越走越快。

　　石磊仍然在为他的偶像努力：“给个机会吧？”

　　※ ※ ※

　　唉！已经一个礼拜没开手机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再打电话给她？

　　唉！又不能这样一直关机状态，要不要开呢？

　　嘁，人家一定打电话过来吗？关机关了这么久，说不定他已经懒得再打来了。她还在这里矛盾个什么劲，有什么好怕的，怕他打过来还是不打过来……

　　活该，谁叫他惹她生气的，不听他电话也是应该的。这么好巧不巧的店里在这个时候出事，害她急匆匆赶回来，而那个女人……理智告诉她，不能发火。那个女人这么做多半就是想拆散他们，她绝不能上当。

　　嗯……万一开机了，却没有他的电话留言怎么办？

　　糟了她怎么会心慌的……唉！

　　她也太没用了！这么小气的男人，为什么还总是想到他？为什么还希望他能追过来找她？讨厌讨厌，她讨厌死自己了！

　　“别再唉了楠姐，你已经叹了一整天了！”石磊愁容满面地瞅着她，“你根本就是放不下么，还学人家死撑！呕什么气，你们之间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快把手机打开吧。”

　　“我为什么要开？”她无精打采地瞪了他一眼。

　　“拜托，给人家一个台阶下也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嘛。”她怎么这么死脑筋。

　　“我不需要什么台阶！”有时候连她自己也弄不懂，话到嘴边她偏偏要死扛。

　　“哇，喜欢人家你就认了吧，认了又不会死人！”她也真是犟得没话说。

　　“你又知道？”

　　哇，她眯起眼了！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的目光真的会杀死人哪：“你看看你这么凶我那个倒霉的偶像都喜欢你，你还想怎么样？”够意思了吧，他可是顶雷为他说好话！

　　“你说谁倒霉？”臭小子想死啊，这么跟她说话。

　　石磊吓得缩了缩脖子：“说实在的楠姐，你的脾气真是……够意思！”在她的瞪视下他不得不小心措词，“配得上你的人一定要够品位、够胆量、够勇气才可以喜欢你！”

　　“你这是挖苦我？”虽然这么说，不过对他这话她倒是挺认同的，想来可笑。

　　“你真是冤枉我！”他小心地靠到她身边，轻轻推了推她，“我只是觉得你不该放弃这次机会。”

　　“他又没说过什么？”她咕哝着。

　　“他说喜欢你就够了嘛。”虽然声音小，可他还是听到了，心中闷笑。

　　尚亚楠白了他一眼：“笑、笑、笑！小心笑破肚皮！”

　　哈哈哈，看着她那别扭的模样他忽然大笑出声。然而很快，他马上严肃下来，对她挥了挥手：“快来看，比利时站比赛开始了！”

　　“客人在叫啦，看什么比赛！”她朝他背后给了他一记重拳，快步朝刚坐下的客人招呼道，“先生您好，要点什么？”

　　去，他瞥了撇嘴，也不知道是谁趴了一整天不肯招呼客人！

　　“亚楠！”已经坐了一会的崔明辉看她恢复了精神，这才招呼道，“再给我一瓶啤酒。”

　　“马上到。”她利落地开了酒瓶，摆到他桌上。

　　见她要走，崔明辉拉开凳子招呼道：“陪我坐一会，比赛已经开场了不要走来走去。”

　　“崔叔叔你知道我不喜欢看比赛。”不过她还是坐了下来。

　　“不喜欢也可以看的，你看，今天菲茨科恩车队的阿莱西一发车就抢到了第一的位置！”

　　“是吗？”她这才抬起头。阿莱西排了第一位，那南跟萨伊呢？她搜寻着屏幕上的排名——还不错，他排在第二名。不过看赛道上的比赛，他跟阿莱西追得很凶，她不禁有点担心。

　　“今天一开场就这么精彩，王克南跟阿莱西之间就差这么0.4秒的差距，你说进站加油之前会不会超车？”崔明辉看的投入。

　　“315公里/小时！这么快的车速，超车太危险了！”尚亚楠不知不觉间拳头已攥得死紧。

　　“进站了！”石磊不知何时也坐了过来，“哇，出站之后前面这么多慢车，南这下要追阿莱西可麻烦了。”

　　“你自己看就好了，不要出声行不行！”尚亚楠打了他一下。

　　“那样很难受！看……超了，超了！”他高兴得手舞足蹈，“南今天的车子开得也很猛啊！”

　　“唉呀，托利！南的车子过来了，他怎么不让车？”

　　“还没有套圈。南已经进站了，托利没有，所以名次上托利在前。”

　　“可惜，跟阿莱西的距离又拉到一秒钟了！”

　　“好，这个位置！好……超……哎呀！”

　　不是吧！石磊傻眼了——撞了！南跟托利的赛车撞上了！

　　※ ※ ※

　　“没关系的南，阿莱西还差你6分！”登上领奖台拿到第三名的萨伊轻拍队友的肩膀安慰他。

　　因为撞车而多进了一次站的王克南虽然凭借高超车技努力赶超，但最终仍然只获得第六名拿到了三个积分。

　　他冲对友点了点头，脸依然阴沉着：“对不起，洛克。”此时，他真是无话可说。洛克轻轻拥抱他：“别难过，只是意外。还有机会！”

　　“南，这种事谁都会碰上的，用不着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你比别人多进一次站耗费了不少时间，还能取得第六名的成绩已经很不错了。”雅马自然也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王克南双唇紧闭，似乎已陷入沉思。

　　“走，回房休息吧。”见他迟迟没有动作，萨伊长臂一伸搭上了他的肩膀，“别想那么多，好好睡一觉。放轻松点，你把自己绷得太紧了反而不好。”

　　“今年最后一战日本站比赛要两个星期后举行，我们还有时间调整。”洛克挥了挥手，“晚了，大家各自休息吧。”

　　雅马本想留下，但是洛克强行把所有人都赶回房了，她也只好依依不舍地离开。

　　“我晚上的飞机回巴西，很长时间没回家了，我可得好好陪陪孩子们！”萨伊已是归心似箭，“你呢，南？回家去，还是……”他意有所指。

　　王克南沉默半晌，道：“你玩得高兴点。”

　　萨伊望着他脸上露出担忧：“别这样，你这状态我会担心。”

　　不知是不是为了不让队友担心，他的表情终于缓和下来：“我没事，你去准备吧。”

　　萨伊点点头，转身要走，但没走两步又回过头来：“南，去找她吧。”这句话他憋了很久，直到现在他还是决定要说出来，“你的心情……会影响到比赛的。”

　　王克南的脸再度阴沉下来。他走了，满怀期待地回去陪他的家人共聚天伦，而他呢？

　　不经意间，迎面走过来一个人撞了他一下：“Sorry……”他机械式的反应，然后才看到来人。

　　阿莱西瞟了他一眼凉凉地说：“怎么，成绩不好，走路也精神恍惚的。”他咂着嘴，“南，我发觉你这几天真是不对劲，脾气这么冲！你不是一向挺冷静的么？”他伸出食指在他面前轻蔑地摇晃着：“今天怎么这么不沉着？”

　　望着他那副不可一世的神情，王克南忽然笑了：“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我总要给别人一些机会是不是？”

　　阿莱西瞪着他不再答话，哼了一声转身走开。

　　王克南则大步回到自己房间，重重的将自己的身体抛到床上。

　　吁……他长长出了一口气。

　　今天的成绩虽然多少有些意外的成分，勉强可以交差，但是，他还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他无言以对。

　　他以为自己可以控制的很好，但情绪……不得不承认他受到了影响。谁都可以骗，独独骗不了自己。

　　什么状态，什么心理，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自己。放不开，依然放不开啊……怎么可以如此轻易地放开呢？

　　原本他以为她是一时赌气才不接他的电话，但为什么……这么多天了，她就不想知道他的消息吗？还是她仍然在生气？他承认自己一度失去了理智。但，人谁无过。他爱她么，所以才会发脾气的，为什么就不能原谅他？

　　他已经很就没有过这种感觉了，但这些日子，他的心真的慌了。他已经很努力地抛开感情问题专心试车了，但是……没用的，他的心仍是会忽然开始紧张，忽然……害怕失去。这感觉实在不好，他非常非常不喜欢，也非常非常不习惯。

　　他决定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的唯一方法就是——肯定她的心。

　　他很有诚意，也很有耐性。

　　他决不会让她从手里逃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