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点，我的爱》冷凌裳

11、第十章

　　“小姐，我要的是啤酒！”客人不耐烦地叹了口气。

　　啊！不是奶茶吗？怎么她又搞错了！

　　“对不起，我马上换给您。”尚亚楠一个劲道歉。

　　“不用了，我还是不要了。”男人摇摇头站起来向外走去。

　　“对不起，对不起。”还能说什么呢？她能说的只有道歉。

　　“怎么搞的楠姐，最后一位客人。”石磊眼巴巴看着他的背影移出大门。

　　尚亚楠环顾四周，果然，那么多位子，空无一人。

　　她瞪了他一眼，心中有气：“你也会说是最后一个客人。你那么闲，你怎么不去招呼啊，看着我拿错东西给客人！”

　　而石磊呢，则是一副事不关己一脸无辜的模样：“不是不帮你，我只是想让你更加清楚自己的状态。”

　　“我有什么不清楚的。”真是多事！

　　“你这两天简直可以用失魂落魄来形容。”他毫不留面子地指出事实。

　　“去，我哪有失魂落魄？”她厉声道。

　　“别吼我，声音大不代表你是对的。”石磊依旧说得慢条斯理，“不是失魂落魄至少也算是心不在焉。”

　　“对啊楠姐，你这两天老是给客人拿错东西。”点好货收拾好桌椅的骆喜不知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怎么，他还是没有消息吗？”

　　“谁的消息？”她装傻充愣。

　　“我们自己人，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石磊翻了个白眼，“你不是一直在等他的电话？”

　　可恶的臭男人，用不用把话说得这么白！

　　“我哪有等人电话。”她就是死不承认。她讨厌被人窥破心事，讨厌成为别人眼中被同情的对象。

　　“王克南赛后一直拒绝采访，也不知道他受伤没有？”骆喜假装担心的转移话题。

　　果然，尚亚楠脸上的表情开始有了变化。

　　“本来可以登上领奖台的，结果只得了第六名，他心情一定很糟。”石磊跟着再接再厉。

　　“本来有机会在这一站提前登顶，夺得年度车手总冠军，现在……阿莱西的比分又追了上来，只剩最后一站，难说啊。”骆喜摇头叹息。

　　“好了，你们两个够了没有。”尚亚楠不耐烦地打断他们的话，“已经到时间下班了，还不走！没有加班费！”她们两个根本是话里有话。

　　“我也是为你好，你知不知道你的脾气真是……”惊觉杀死人的目光不知何时已射在自己身上，石磊立刻乖乖闭嘴，马上闪人：“那你自己收拾吧，我先走了。”说罢不忘对骆喜猛眨眼睛。

　　似乎是约好的，骆喜早已拿好包包：“楠姐，我也先走了，你自己锁门吧。”

　　“我知道，都走吧。”她点头，转过身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突然，屋里的瞪全灭了！

　　“谁！”她质疑地做好戒备，敏感神经全部竖起。

　　“别紧张，是我。”熟悉的男声轻轻传来。

　　尚亚楠愣住了，果见面前隐隐有个影子移动过来。

　　“你？”她有几分意外有几分雀跃。他的比赛不是昨天才结束？她尽量让自己的语调保持平静：“你来干什么？”

　　他径直走来紧贴着她面前站定：“来找你。为什么一直关机不听我电话？”

　　“关不关机是我的自由，我不想听无谓的人说无聊的话。”她别过脸去不看他。

　　沉默了半晌，他沉声说：“我为之前的话向你道歉。”

　　他是来道歉的，她内心窃喜，面上不动声色：“你想清楚了吗？”

　　“我承认不该不信任你，但你也用不着这样就走掉吧？是我的疏忽没问清你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可之后我已经想要补救了，你是不是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他是个成功的男人，他也有自尊的，虽然在她面前他的自尊已所剩无几。

　　“那是因为我家里出事了。”唉，说起来还是拜他所赐。

　　“那么，你不是故意找借口躲着我？”他总算松了一大口气。

　　“我又不欠你什么，何必躲你？”她的脸上依旧看不出半分表情。

　　但从她的口气来看，他还需要再接再厉：“我那天也是一时气愤才胡乱说话，你不打算原谅我吗？”他再错也是因为在乎她。

　　原谅他……其实她早已经没有再怪他，只是接受他……她忽然有点抗拒。

　　“尚亚楠！”他的声音忽然一改刚才的温柔，变得干脆而没有一丝温度。如果她非要这样跟他说话的话。

　　“什么？”她的语调也立刻走了音。她居然直呼她的名字，还这么冷冰冰的？

　　“我不知道你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就我现在看来并没发现任何异常之处。”或者，她该给他一个很好的解释。

　　“因为你的签名照很抢手，弄得别人嫉妒我们所以带人来捣乱，你够清楚了吧。”听听他的话，那是什么口气？怎么搞的现在身份调过来了！

　　笑容再一次回到他脸上：“很好啊，那证明我还是很抢手的。为什么只有你对我忽冷忽热的？我已经到过歉了，你该原谅我的。虽然没能拿到分站赛冠军奖杯送给你，不过下一站我会努力争取年度冠军奖杯的。”他说得很肯定。

　　“你这个人一定要表现得这么自大吗？”他真是让人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错，是自信。”或许在别人眼中他是一个惯于沉默的人，但是一遇上她他总是忍不住……他喜欢这种针锋相对的感觉，“我知道，你也是喜欢我的。”

　　“废话少说！”她猛然惊觉为什么自己这样抹黑对着他，可以开灯的嘛！想到便开始行动。

　　“你干什么？”他立刻移步挡住。

　　“开灯。”她没好气地说，“你有病啊，一进来关什么灯！”

　　“别开灯。”他忽然靠近她，从背后轻轻揽住她的身子。

　　温热的气息吹到她脖颈上，惊得她浑身一颤：“你干什么？”

　　“我们和好吧。”他的声音柔柔的，充满磁性。

　　“放开我！”她几乎是用吼的。

　　他怎么可以这样无赖！

　　她呢，她那是什么反应？幸亏灯是灭着的，不然她可怎么见人，内心深处竟然出乎意料的不怎么抗拒他的亲密。

　　“我不放，除非你答应我不再生气。”他赫然发觉这个姿势很舒服，甚至更过分地把头靠在了她肩膀上。

　　“你这个无赖，混蛋！谁允许你有资格碰我的？”她已经被他和自己气得火冒三丈了。

　　“资格？你用什么来界定这个资格？资格证你发的吗？”说完这句话，他自己开始发笑，原来他也是很有幽默感的。

　　“你……”她被他气得说不上话来，干脆抬起高跟鞋跺在他脚上！

　　“唉呀！”他吃痛的一松手。

　　她顺利恢复自由，拎起包包就要往外走。

　　“亚楠……”他追了过来。

　　“抱歉，我已经下班了，你要喝东西请去别家。”她一副公事公办的语调。

　　“你明知道我是来找你的。”这种疏离感他非常非常不喜欢，“很抱歉，或许你认为我来晚了。”

　　她脚下顿了顿。

　　“为什么不答话，真的不再欢迎我？”

　　她没有回头看他，但这句话却让她心里酸酸的：“是不知道应不应该欢迎。”她看得出他是真心的，但是她不敢肯定自己可以适应他的生活方式，她的心也很矛盾。

　　“给我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次机会吧。我保证，不会让你再受委屈。”他再度走到她身前。

　　“我有我的生活方式，你有你的生活方式，我不想因为你而放弃我的生活你知道吗？”她终于说出了心底的话。

　　“我从没想过要你放弃自己的生活，我会来适应你。”他说得诚恳，“只是我的身份……或多或少会给你带来一些不便。”那些多事的媒体实在很烦人。

　　“所以，我只想做一个平凡人。”这正是她所担心的。

　　“平凡固然是你想要的，但你不一定会幸福！一段不幸福的生活会是你想要的？”他不相信。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幸福？”她的脾气又被他挑起来了。真是怪了，他总是很容易地扰乱她的情绪。

　　“因为你爱的是我。”他说的自信满满。

　　“你少臭美了，我会喜欢你？哼！”猛然间被人捅破心事，她脸上怎么挂得住。

　　“哼！”王克南也学她哼了一声，“喜欢我有什么不好？你承认喜欢我又怎么了？反正你不认也没有用，石磊已经全告诉我了！”

　　“那个混蛋！臭鸭蛋！吃里扒外的家伙！他说的话怎么可以当真……”她的声音顿时高了八度。

　　“因为他知道我爱你。”他猛的丢出这句话，深邃的眼眸紧盯她的反应。

　　她浑身震了一下，虽然屋里漆黑一片，但他的目光依旧盯得她浑身不自在。

　　“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你会成为我的妻子。”

　　“什么，你少拿我开玩笑。”他搞什么，求婚？

　　“我从不开玩笑的。”认真的话他也只说一次，“我们结婚吧。”他握住她的手说的理所当然。

　　她被他吓了一大跳，慌忙逃开。

　　可是他怎么可能让她这样走掉？长臂一伸立刻把人捞到怀中：“你还没回答我。”

　　“回答什么，你这人根本有毛病！”结婚？开什么玩笑！她有说过跟他和好吗？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他皱眉抗议道，“人家好心好意来求和的，去日本看我最后一站比赛吧。”

　　“为什么要我去？”她可不想再跟他出国了，更不想看到那个女人。

　　“你是我未婚妻嘛。”他的话答得很自然。

　　她的脸涨得通红，弄得她又好气又好笑：“我可没答应你。”她要求自己一定要板住脸。

　　“别这样，我们都不小了，结婚吧。啊？”听他的口气，这件事好像就这样说定了似的。

　　“你是不是疯啦，你以为我也疯了吗？你看我像疯女人吗？”男人是不是都有强盗因子啊，这么喜欢自以为是！

　　“你是想疯可是碍于理智不能疯的女人。丢掉你的理智吧，那没什么用。”他凉凉地说。

　　太可恶了！太可气了！她已经憋了半天了，这男人，让人想不打他都难！

　　她攥紧拳头真想一拳打在他那可恶的脸上，可他似乎早有防备。对了，她怎么忘了，他的反应比一般人要机敏数十倍。

　　他一把握住她的拳头，把人往怀里一带。

　　“你要干什么？”她讨厌他贴得这么近。

　　他笑了，笑容中多了一些诡秘，“我想吻你。”

　　她死瞪着他，浑身的汗毛几乎在同一时间全部竖了起来，“你敢！”她狠狠地说出这两个字。

　　答案是——他当然敢！

　　不过，勇敢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店门外赶夜路的人们只听到屋里传来一声惨叫，然后叮叮当当稀里哗啦……一片杯碟打碎的声音。

　　※ ※ ※

　　“南，上一站你的成绩不够理想，有没有信心在最后一站拿到自己职业生涯的第三个年度总冠军？”媒体记者一见到王克南就像是蜜蜂见到花一样穷追不舍。

　　“我对自己很有信心。”他简短作答后试图冲开记者的包围圈。

　　但另一个记者很快拦住了他的去路：“南，谈谈你女朋友的事吧，这次怎么没有见到她？”

　　“这是我的私事。”他本来就不喜欢这些八卦记者，不过碍于那是人家的工作他也就敷衍一下。但现在，他极度不愿意将尚亚楠再扯进媒体中曝光。他知道她不喜欢，他更不喜欢，所以这一次，他没带她进维修间。

　　“谈一下吧，全世界车迷都很关心你！”绕开一个记者又来一个记者。

　　“比赛就要开始了，我要去作准备。私人的事，无可奉告。”懒得理他们，刚好他的新闻官适时赶到解围，他正好抬腿走人。

　　“南，排位赛状态不错，要保持！”进入特比车队工作区，萨伊冲他扬了扬眉。

　　“你也加油！”南朝他伸出大拇指。

　　“你排位赛已经拿到杆位，夺冠的可能性很大，祝你好运！”萨伊知道尚亚楠已经跟他和好并特意飞到日本看他最后一站比赛，暧昧地跟他挤了挤眼睛。

　　王克南失笑出声：“别笑我！”他绕过萨伊进入维修间内部：“天气情况怎么样？”虽然昨日的预报说今天比赛时间晴空万里，但天气这东西对整场比赛的影响实在太大，又变化的非常快，没人敢拿它冒风险。

　　“很好，今天不会下雨。天气温度摄氏23度，赛道温度摄氏34度，湿度30%，风速1.4m/s。”车队技术主管罗德奈边看显示屏边回答他。

　　罗德奈边看显示屏边回答他。

　　“OK。”南深深吸了口气，关键时刻就要到了，“还有最后十五分钟，我去换衣服。”

　　“等一下南，有没有见到雅马？”他好一会没见到她人了，今天正赛，她不可能不出现。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雅马？”他摇头。经过后来的仔细观察，那个女人似乎确实像楠所说的有些刻意针对她。为了他们之后的幸福生活，他已经决定疏远她了，所以也没怎么在意她不在这里。

　　“哦。”罗德奈口里应着，心里却很不踏实。等到他走开，他连忙起身要去找人。

　　似乎南已经跟她摊牌了，这两天她的情绪很不稳定，他很怕会出事。

　　“雅马！”没走多远他看到她正走过来，“你去哪了？”他把她拉到没人注意的地方轻声问。

　　她看了他一眼扭开脸：“我随便走走。”

　　“你没有……做什么吧？”他硬是扭过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

　　雅马盯着他的眼露出恨意：“罗德奈，你的胆子未免太小了吧？你还是男人吗？我随口说几句你就信，好，你去检查！”

　　“雅马！”他紧张地四处张望。他知道她最近变得危险，责任上他应当上报给车队，但他宁愿选择相信她不会做错事，而不希望她受人鄙视跟同情。

　　她冷哼出声：“你不肯帮我就算了。你放心，我决不会拖你下水，有什么事我一个人会扛。”

　　“有什么事？”他的神经再度紧张起来，“你做了什么？”他紧紧捏住她的胳膊。

　　她大力甩开他：“我只负责空气动力学研究，你以为我可以做什么？有本事，你去查啊？”她回身看了一眼，冷笑道，“不过可惜……车子已经推上赛道，比赛就要开始了。”

　　“你……”他浑身上下忽然涌起一股寒意，立即拔腿就往赛道上跑去。

　　雅马望着他渐远的背影，下唇咬的死紧。

　　※ ※ ※

　　远远地望着他矫健的身影，她心里一片满足与踏实。

　　原以为这一生要像寻常人那样庸庸碌碌地过下去，没想到会出现意外。其实平凡没有什么不好，她喜欢那种平凡但却快乐的生活。只不过……有了他在身边，她想要避世不成为焦点，恐怕很难。

　　想到他……不自觉的，微笑已经染满整个脸庞。

　　“小姐，你是支持特比车队的？”坐在她旁边座位的男人见她一身白色休闲装观看比赛，立刻知道她跟自己是同一阵营的，人也热络起来。

　　尚亚楠微笑点头：“你好。”

　　“特比车队的萨伊跟南都棒极了！”男人大声夸赞，“这一站比赛我更看好南，他一定可以坐稳第一的位子！”

　　听他的车迷对他这么有信心，她的笑意更深了：“我也希望南今天会取得好成绩。”说着，目光已移向赛道中央排在第一位那辆因阳光照射而益显夺目的银色战车。

　　他已经坐进了赛车里准备开始暖胎圈了，她的心微微有几分颤抖。虽然她已经渐渐接受了他的职业，也切身了解到了F1的狂热，但这种极速……她不可能做到当这是一场寻常的比赛来看热闹，因为场中有她最最牵挂的人。

　　以他对赛车的狂热，只要他还自认为有竞争力，就决不会退出车坛。所以，她能够做到的就是支持他、鼓励他和祷告。从这一秒钟开始，她会为他祈祷，祈祷这一站比赛顺顺利利平安无事。

　　二十部赛车同时发动，巨大的引擎声响彻耳际。

　　进入第一个弯角了，所有赛车挤做了一团！据说发车后的第一个弯角，由于所有车手急于在这里抢占位置，往往最容易出事故。

　　她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幸好，安全通过了。

　　通过第一个弯角后，王克南更加巩固了自己第一的位置。

　　铃鹿赛道是以混合的高速和低速弯角而闻名，这相对的对赛车提出了既速度颇高又需要有强大马力输出的要求。当然，这要求对于四大车队之一的特比车队来说，自然不成什么问题。

　　高速弯道Spoon和130R也是这个赛道的一大特色。在8字形的铃鹿赛道，为车手提供了顺时针与逆时针两种混合弯道，这是对每一位车手的考验。技术稍差的车手很容易在这里犯错。

　　“南，车子怎么样？有没有发现异常情况？”罗德奈很担心。

　　“车子很棒！棒极了，我跑得非常快！”王克南兴奋地通过无线电跟车队通话。

　　今天他的精神状态非常棒，而这两天的试车也让他对自己的战车有了充分的信心，所以现在，他不会给任何人机会。

　　正如一骑级绝尘般，随着圈数的增加，他的车速越来越快，后面的赛车望尘莫及。

　　很快，十七圈过后各各车队的赛车纷纷回到维修站加油换胎。而王克南则利用大家进站换胎的时间不断作出最快圈速——1分32秒668，1分32秒121，1分31秒374……

　　他知道，他车里的油不多了。他必须要不断作出最快圈速来赢取进站时间，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自己出站时依然处于一个有利位置。

　　但是，随着车子越来越轻，车速越来越快，他感到车子的下压力略有不足，车子驶到高速弯上时略有晃动……

　　或者……他该考虑提前一圈进站调整一下车子的定风尾翼……

　　前面又是一大段长长的直道，直道尽头就是一个很急的发卡弯，他必须要提前做出反应……

　　哦！

　　“哦！”全场观众在同一时刻发出一声惊呼！

　　“天哪，王克南的赛车突然失去方向的扎进直道外的缓冲区了！看！他车上似乎掉下了什么东西……哦！定风尾翼！他的定风尾翼掉在了赛道上！”现场解说员发出连声惊呼。

　　观众席上一片哗然。

　　尚亚楠心惊得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特比车队的赛车一直以安全性和稳定性著称，今天怎么会发生定风尾翼脱落的情况？太可怕了，幸亏车子陷入了缓冲区的砂石中而没有撞上轮胎墙……”

　　解说员注视着赛道上的变化，“啊！王克南的车子没有熄火，他在试图将赛车开出缓冲区！真不知该称赞他过人的驾驶技术还是说他太幸运，可以肯定的是他依然可以继续参加比赛……”

　　“哦，他已经把车子开出缓冲区了，看来刚刚车子陷得不深！让我们来看看他进入赛道后的名次排位……今年的年度车手总冠军的争夺真是悬念迭起啊！没到最后一分钟，谁都不能够松懈，风云变幻！真是风云变幻那！”

　　※ ※ ※

　　得承认，这一次她又逃跑了，不过不是因为跟他吵架。

　　谁让他得寸进尺的，他们才认识了多久啊，他居然妄想要结婚！不，绝对不可以，无论如何她也不会答应的。他可以当他的女朋友，就算不公开也没有关系，但婚姻……想到她的父母……不，那太可怕了，她绝不能让自己陷入这种痛苦中。她知道，自己一定无法忍受。

　　“楠姐，干嘛不答应，你究竟怕什么？”石磊就算把头想破了也想不明白。她不喜欢他？那就不会去看他的比赛，也不会承认他这个男朋友。而且……嘿嘿……不是他八卦，他曾经偷听过她打电话，电话内容真是……有够佩服他们两位的。可是偏偏提到结婚这个问题，她就死活不答应。

　　尚亚楠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少管闲事。”

　　“楠姐，我们的啤酒不多了。”骆喜给客人送完酒提醒她准备进货。

　　“好的，我知道了。”尚亚楠点头，“这阵子你也辛苦，明天开始你就不过来了，好好读书吧。”

　　“我真舍不得你们。”骆喜苦着脸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你可以常常过来玩。”石磊也略带感伤。

　　“当然，我不会放弃这个权利。”她昂着头说完，又摇晃起尚亚楠的胳膊，“楠姐你答应过我让我跟南拍一张合照的，你一定记得帮我约时间！”

　　“我知道。”她不会忘记的。

　　“请问哪一位是尚亚楠小姐？”

　　正说着，店里忽然来了一个快递公司的人，左手捧着一大束火百合，右手捧着一个长长的锦盒。

　　“这里这里！”骆喜比她还要兴奋地跑过去签收。

　　客人已经在看她了！他又搞什么？尚亚楠躲在柜台里不敢出去丢人现眼。

　　到是骆喜美滋滋地把东西捧了过来：“楠姐，这花好漂亮！”

　　“是很漂亮，不过太大了一点。”这要她往哪里摆？“先把柜台上的花瓶插满，然后每桌插一枝好了。”

　　“好。”这件事她乐意做。

　　“先等一下，楠姐，快打开看看盒子里装的是什么？”石磊有点迫不及待。

　　他其实很少送她东西的，她想，多半是因为他不会。但这一次，这么一大束花再加上这个锦盒……她忽然有点不敢打开。他不会又来了吧……跟她求婚？

　　不过答案马上揭晓！

　　“金灿灿的！”骆喜惊呼出声。

　　“天哪！”在拿出盒子中装的东西后，石磊控制不住的叫了出来：“年度总冠军奖杯！”

　　于是，她的店不得不提前熄灯打烊。

　　“今天是我生日，你总该给我这个面子吧。”他眼巴巴望着她。明明已经接受他的感情了，为什么就是不肯结婚？

　　“生日了不起？生日我就要什么都答应你？”太可笑了。

　　“你为什么不肯跟我结婚？”如果是别的女人一定巴不得拴住他，她怎么就这么与众不同？偏偏他就是栽在她的与众不同上。

　　“因为你太有名，因为你的职业太危险。”

　　“你对我没信心？都说了那是意外，雅马已经被处理了，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

　　“不是。”她的心乱糟糟的，他怎么总是把这件事挂在嘴边上。

　　“那是为了什么？”他命苦哇，死也该给他个理由。

　　“因为婚姻没有预见性。”

　　他一时语塞，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你那么害怕结婚是不是因为你母亲去世得早？你自小在单亲家庭中长大……”

　　“有一定关系。”

　　“我们和他们不一样。”他身体健康得很才不会早死，不会留她一个人孤单的。

　　“你也不能保证我们以后一定不会离婚。”

　　“我当然可以保证。除非你有了别的喜欢的人，不然我们为什么要离婚？”她真是。

　　“这不可能。”她肯定的否定掉这个可能性。

　　“那不就行了。”他也松了口气，真怕她说有这个可能性。

　　“你的职业太危险，车速那么快，万一我嫁给你当寡妇那怎么办？要是那时候还有了孩子你让我怎么办？”不是她胡思乱想，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他张大了嘴巴一时无法言语。

　　“你说叫我一个人带着孩子可怎么活啊。”她越想越觉得这日子没法过。

　　“你想得太多了，我们赛车的安全性很好的。”他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什么时候该避免危险。

　　“可是你的车速那么快……除非你答应我以后开车都要放慢车速！”不然她怎么安心？

　　这个……比赛的时候怎么可以这样……

　　“但是要是我死了呢？”她又陷入自己的沉思中，“你知道这个世界有很多意外……你的妻子也不知会不会善待我们的孩子……”

　　哦，天哪。她真是越说越离谱了！

　　“我保证我会很小心很小心的开车，不会让自己出事的OK？”他告诉自己耐心，现在一定要很耐心地说服她。

　　“可是……我嫁给你就没有自由了。”她很犹豫。现在他当然说什么都好听，但结了婚可就说不准了。

　　“你有的。”他好脾气的回答她那算不上问题的问题。

　　“除非你答应我，将来不论我什么时候想重新过单身生活你都不会阻拦。”

　　天哪！

　　“结婚后如果我后悔了，我说我们离婚吧，你会乖乖同意离婚吗？你会吗？”不能怪她，她真的不是很有安全感。

　　“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吧。”

　　“先不说会不会发生，你能同意吗？”

　　“好，我同意。”他发誓不会让她有机会出现这种念头。

　　“那离婚后财产问题怎么分配？”

　　啊？他真傻眼了！

　　“全给你。”本来他也是打算一结婚就全部过户给她的。

　　“那怎么行？你比我挣的多那么多？”她只想现在谈清楚免得日后有麻烦，并不是要占他便宜。

　　“我说可以就可以。同意吧，我们结婚？”他再一次眼巴巴望着她。

　　“嗯……”她犹豫着。

　　有希望！她开始认真考虑了。

　　不过……现实是残酷的。

　　“我们还是先把协议给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