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经年（上）》老谢

11、（11）

　　回到家老妈正在阳台晾衣服，看到我竟没半点对于不见24小时以上的儿子的关切与思念流露，劈头盖脸就先说教了一通，内容主要围绕我最近在家中的出勤率情况以及由此而衍生的学习、人生等重大问题，罗嗦半天最后才犹豫着告诉我，“有个女孩打了好几次电话找你，叫，叫余什么来着……”

　　“余莉？”我皱眉，最近忙的竟又把她给忘了。

　　“经年，明年高三了，我得提醒你，少在外面瞎玩，有功夫就多多学习。”在父母眼里，再扶不起的阿斗，也总是会愿意挽救并相信还能有挽救的余地。

　　“放心，你儿子挑剔的很，没妈您1/2的勤劳智慧我压根就不往眼里去。”

　　我油嘴滑舌的恭维在老妈听来却是喜忧参半、哭笑不得，“你个小王八蛋到底随谁？”

　　小王八蛋当然随大王八，我心里偷偷嘀咕。

　　回头我就翻出通讯录给余莉回了电话，40分钟后，一对金童玉女出现在城市中心的某一角。

　　中午那顿面吃的我很压抑，昨晚赤裸裸的交缠撕磨明明亲密透明的以为可以安心，结果一睁开眼两人之间却又马上多出一堵叫距离的墙，既咫尺，又天涯，好像快乐之后就是无尽的空虚一样，总以为没有谁可以比彼此更近，可到头来却发现我们竟似乎比谁都更遥远。

　　不安的气氛很微妙。

　　但更糟的是，原本以为多少能够排遣烦闷的约会却没多久便让我更加的不耐烦起来，余莉提议逛街看衣服，因为2中的元旦演出已决定由她担任主持之一。自己的女友光鲜闪亮是挺满足虚荣，可不代表我就能为此忍受巨烦琐与没完没了的试衣过程。

　　不过我是绅士，不满也就放心里消化，顶多再跑神怀念一下曾经的那些熟女，行动派，干脆利落没负担，至于余莉，见不好见，吃不能吃，可要真给吃我其实也挺犹豫，女孩聪明又真心最容易惹麻烦。

　　孬种！我恨恨的骂自己，越发搞不明白谈这场恋爱到底图得啥！

　　一逛逛到4点多，战利品竟只有一个发卡，我颇震撼的询问女孩子是不是都这样，结果余莉一句话却将我堵的哑口无言。

　　“不大想买，因为你一直心不在焉。”见我露出狼狈，余莉笑着贴上前抱住我的胳膊，“抱歉经年，我不该这么直接，不过你也别往心里去，男孩子大多都这样。”

　　“我只是不大喜欢逛街，”我避重就轻，然后多少还有点补偿的意思，“下次我们看电影吧。”

　　“好啊。”一阵冷风吹过，余莉跺了跺了脚一边将手塞进我的衣兜，“离夜自习还剩两小时，我们先找个地方一起吃饭怎么样？”

　　提到吃饭，不知道为什么脑海突然就窜过了阿霞面馆，“吃面成吗？有一家我常去。”

　　两碗牛肉面一杯可乐一杯芬达，霞姐端面上来时打量一眼余莉，笑容灿烂到恐怖。

　　“女朋友？”

　　“您说呢？”

　　“这还用说，你小子之前哪次来我这儿吃面不带着沈若，能把好兄弟都比下去的女孩当然不一般。”

　　“姐，”我特虔诚的询问，“漂亮不？”

　　“你选的能不漂亮？”

　　“那看在漂亮的份上这杯芬达是不是可以免费赠送？”

　　“才多少钱啊！”霞姐登时哭笑不得，“就你死抠，约会也不挑个好地方，上我这小面馆能有气氛？”

　　“我这不是为了给您捧场嘛。”

　　“行了行了，算了我怕了你了。”说完，像似要离去，却又踌躇着看了余莉一眼，一脸不晓得该怎么开口似的欲言又止。

　　“姐，您是不是有话？”

　　“经年，那个，”看霞姐的样子竟是有几分难为情，“你明天中午能过来一趟吗？我有点事想找你帮忙。”

　　我琢磨着这话必是不大方便余莉在场，于是也不再追问，“没问题。”

　　“好哩。”霞姐这才放心的转身，末了还冲余莉热心的表示亲近，“慢慢吃。”

　　见霞姐又上别的桌子招呼客人去后，余莉开口问道，“经年，她是你家亲戚？”

　　“不是。”

　　“可我觉着你跟她特熟。”

　　“是个美女我都熟。”我胡噜进半口面，抬眼调侃。

　　余莉斜来一眼，半嗔半笑，然后像是不经意地转移开话题，“你跟沈若常来？”

　　“你指吃面？”无法置信胸口瞬间感受到的震荡，尽管清楚余莉不可能知道我与沈若之间的微妙关系，但她语气中压抑的嫉妒和暧昧却还是令人心慌，“没错。”我一字一顿的回答，眼角捕捉着余莉表情中的每一处细微变化，直至她在我炙热的注视下昏眩的低下头。

　　“经年，我只是，”余莉慢慢的嚼着面，一边寻找措辞分散此刻的尴尬，“只是比较介意上星期的事，沈若他——”

　　“你根本就不需要介意。”我打断余莉的思绪，“我说不去2中并不是针对你，只是担心再遇上类似的事情而已，男孩子偶尔打打架悉数平常，但万一闹大了只怕也会影响到你。”

　　见余莉逐渐露出甜蜜的笑颜，我竟心虚的松了一口气。

　　可随即更大的问题又摆到面前——

　　沈若，告诉我，我该拿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