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也知道》冷月栖狐

4、第 4 章

　　一个月后，Y城知名企业家司马澜的盛大婚礼如期隆重举行。

　　至于这位羡煞城中所有待嫁女青年的幸运儿，却并非什么灰姑娘。在所有人的眼中，她和司马澜的婚姻都是一场再明白无误的强强联合——没人知道这场婚姻的背后是否有爱情存在，然而这场联姻带来的巨大商业以及金钱利益，却是众所周知的。
　　五年前，正是在新娘父亲的步步紧逼下，司马澜不得已破釜沉舟，孤注一掷地展开了一场轰轰烈烈地“家族产业保卫战”。全线告捷的青年企业家不仅成功地挽救了本已穷途末路的企业，还为自己赢得了铺天盖地的赞誉以及在商界举足轻重的地位。当然，这其中也包括那位败下阵来的房地产大亨由衷的赏识。
　　的确，司马澜这个钻石级的单身贵族在Y城显得过分耀眼。声名雀起后，各路富商巨贾纷纷向他抛来联姻的橄榄枝。就连Y城一向正经八百的媒体也似乎在一夜之间变成了包打听的狗仔队——一些严肃的专业性报刊甚至专门为他开辟了娱乐版。全城人都对这位青年才俊的感情生活兴趣盎然。然而，司马澜过分洁身自爱的私生活实在难以向人们提供更多茶余饭后的谈资。日复一日的跟踪调查，众路媒体终觉出这位新晋商界天才的生活是多么乏善可陈。于是，鸣金收兵，打道回府。直到一个月前某报以头版头条刊登了司马澜与城中房地产大亨女儿秘密幽会的照片，关于他的八卦报道才再次风起云涌般地活跃起来。
　　然而，仿佛不愿给人更多胡乱臆测的空间，三天后，这位炙手可热的绯闻男主角出人意料地在Y城最具权威的报纸上宣布了他即将与女主角结婚的消息。
　　短暂的唏嘘惊叹之后，Y城的所有媒体立刻以前所未有的敏捷和默契同时行动起来——跟踪报道这场注定豪华空前的婚礼的整个准备过程足以使他们在未来的一个月内不用担心报刊销售量。
　　那位房地产大亨也确实没让人失望。他凭借着在Y城的地位以及商界的声望，几乎调动了所有的人力、物力、财力来为她唯一的女儿筹备这场婚礼，极尽奢华之能事。

　　收到请柬，婚礼当天云如约到场。当然，还有莫丝的陪伴。

　　“真是奢侈。”走在教堂外的草坪上，莫丝忍不住对一路看来的“铺张浪费”表达不满情绪。“婚姻又不会因为婚礼的超级开销而变得超级幸福，何必自欺欺人。”
　　“老人家嫁女儿嘛，总是希望一切都是最好的。更何况双方的这种家庭背景，理所应当容不得半点寒酸。”事不关己般，云答得不痛不痒。
　　“是啊，都是最好的，只有爱情可以被忽略。”
　　今天的莫丝格外苛刻。
　　对于云和司马澜之间的点点滴滴，莫丝非常清楚。她对云真挚的关心，常常使得云不自觉地把自己的心情故事都拿来和她分享。而这其中，不得不承认，司马澜占据了大半篇幅。
　　和莫丝在一起的时候，云会在开心的时候提到他，难过的时候提到他，兴奋的时候提到他，失落的时候提到他，无助的时候提到他……然而，就是这么一份让人羡慕期待的感情，竟然就这样无疾而终。个中的酸楚与无奈，莫丝不是不知道的。
　　她知道这不是简单的背叛与抛弃，她也没把司马澜当作现世的陈世美。他甚至不知道司马澜究竟是应该遭到痛斥的，还是值得同情的。
　　然而，不管怎么说，她亲眼目睹了云的痛不欲生。尽管莫丝隐隐感到这段感情并不是云痛苦的根源，但毫无疑问，司马澜是这痛苦的导火索。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因此，莫丝有足够的理由对这个人充满敌意。
　　云也觉察到这一点。
　　“能忽略爱情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爱情本来就和婚姻没有必然联系。有爱的婚姻未必比无爱的婚姻来得长久。”
　　听到“奇怪”的论调由云的嘴里说出来，莫丝诧异地看着她。
　　“云，你什么时候成了‘婚姻无爱论’者了。一次失败的恋爱不至于改变了你整个人生观、价值观吧。再说了，司马澜那小子真有这么大能耐？”
　　云不禁失笑。
　　“何止。他的能耐大到足以改变我的性取向。”
　　“哦，really？！”莫丝扮作一脸的难以置信。
　　“这家伙真有这么神奇？！……好吧，我先来和他谈一场失败的恋爱，然后……”，莫丝伸手勾住云的肩膀，把脸凑到她耳边，以极暧昧的语气轻轻说道：
　　“再让我们俩在阳光下开始我们轰轰烈烈的爱情！”
　　莫丝说完便大笑着准备跑开，只可惜动作不够快，被云死死地制住。无论莫丝怎样哀求云都不肯松手。
　　开玩笑，她当然得让这个丫头知道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的严重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