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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七章： 决 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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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事先声明，我只是不去虚伪掩饰而已。”淡淡的咖啡色发丝垂落在他的眉宇间，少年双手环肩，扭过脸后面无表情。“其实要说到心肠坏的话，应该是馨你。”
闻言，修萝先是怔忡了一瞬。她拍拍自家姐妹的肩，尔后愉悦地眯起了血色的双瞳。夜纱握紧了对方的手指，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请不要胡说八道，光。”另一名少年顿时失去了笑意，他冷淡的撇了眼自家兄弟，“是我一直在容忍你的任意妄为。”
双生花情不自禁的挑了挑眉，在察觉到他们间谈话异常耳熟的同时，相互的使了使眼色，似乎是在讨论她们接下来到底应该顺其自然的看戏，还是先不管他们究竟有什么目的，总之要出其不意的打乱对方的步调再说。
“就算提议的人是我，可深入思考怎么做的是你吧。”常陆院光平静的反驳，他抿了抿嘴唇，不甘示弱地继续说道：“如果不愿意的话，你可以不做的，傻瓜。”
“你才是傻得可以，我不过是看你可怜。”常陆院馨轻哼了声，满不在乎地朝着自家兄弟吐出他的毒液。“说起来，什么玩具的论调也是你先开始的……光，其实你喜欢春绯吧？很明显的是，你经常在摸她啊。”
“什么？！”须王环反应激烈的喊道。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啊？”双生花一人摊手，一人耸肩，她们整齐划一的叹出口浊气，唯恐天下不乱的捣乱着，“我们也很喜欢春绯啊，当然如果他还戴着他爷爷的古董眼镜就更好了，除了更有萌感以外，他的真实面貌也会仅属于我们。”
“喂！鬼咒堂，在这个世界上，有些话可以说，有些话却是不能乱说的啊！”须王环从常陆院兄弟的身后瞬移至鬼咒堂姐妹的面前，“你们这样说可是会让人误会春绯的清白的啊！”
“……清白？那是什么东西？”修萝淡淡的问着自家姐妹，“呐，夜刹，你知道吗？”
“啊～，我当然理解。”夜纱微笑着点点头，“就像是刚才，你亲到了常陆院光的脸颊，所以你与他之间已经没有清白可言了。而从此以后，春绯是属于我的。”
“什么？！你这个家伙！你想要独占春绯的便当嘛？！”一改先前的困顿之色，鬼咒堂修萝掀起了沉重的眼皮，倦懒的目光化为冰冷锋锐的刀刃直刺她的半身，“再者，做为一个男生而言，不小心亲到另外一个男生的脸，怎么会与清不清白有关系？！”
“嘛，你不是很了解清白是什么意思吗？”夜纱继续微笑着，展开完美无缺的回击。“从禁断的角度来看，如果反应激烈的话，那就是不清不白的起始。”
“喂喂，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啊。”修萝不耐烦的瞪着她，“总是朝着我开这种玩笑，莫非你认为这其实很有趣吗？”
“不，不是很有趣的问题——”察觉到对方的心浮气躁，夜纱不禁为她的认真而恼了几分。她的神情迅速冷凝，就连温和的声线也转变的低沉。“而是，非常有趣。”
“有趣？拿我的尴尬与不快当作有趣看待吗？夜刹，你不要太过分了。”修萝忿忿地站起身，仿佛是不再与她同流合污一般，不满地数落着对方，“总是任性的惹是生非这也就算了，这次夜刹竟然为了乐趣而拿我当做消遣——”
“那么，你的意思是我拿其他人当作消遣就可以喽？修罗还真是自私的人。虽然，我似乎也没有资格这么说你，不过，你推卸责任的态度还真是令人觉得碍眼。”夜纱静静地打断了她的话语，情不自禁地冷笑了起来。“啊呀？你刚刚不会是故意不避开，就是因为想见见对方尴尬的模样吧？”
“鬼咒堂夜刹，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不定，你自己也对不清不白的关系很乐衷呢？”
“混账！”
“怎么？想让我重复一次吗？”
互不相让的双生花四目相对，红与绿里闪烁着相似的愠恼与疏离，天地间骤然电闪雷鸣。
“小修和小夜不要吵架啊——”埴之冢光邦张大水汪汪的眼睛。“如果是想要阻止小光小馨吵架的话就不能自己也吵起来了……”
“Ｈｏｎｅｙ前辈请去吃蛋糕！”
双生花毫不留情的反驳，夜纱的左手与修萝的右手整齐地朝餐桌上一指，看也不不看旁人一眼，同时离开自己的座位，朝着第三音乐教室的门外走去。
“你们想要去哪里？”一直静待事情发展的藤冈春绯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以前，朝着迈出教室的鬼咒堂姐妹问道。“社团活动还没有结束。”
闻言，夜纱与修萝迟疑地回首，却在目光相对的瞬间默契且平静地交代了自己接下去的行踪——
“决斗。”
“噢，只是决斗啊。”须王环因为她们的坦率回答而莫名的松了口气，等他联想起代表决斗的各种经典电视剧场景时不禁刷白了脸，声线扭曲地朝她们呐喊，“——等等……你们要去决斗？！”
“喂，你究竟联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啊？殿下。”常陆院光发出不明意义的吐槽，常陆院馨则默默地盯着闷闷不乐的埴之冢光邦，“被报复了呢，Ｈｏｎｅｙ前辈。”
“我可爱的长女和次女啊，你们怎么可以去决斗？啊……难道你们就忍心让爸爸我亲眼目睹那种血亲相残的残酷景象吗？爸爸我可是会痛心的啊！”须王环震惊的双手抚脸，宛如受到了什么巨大打击。他沮丧的跪俯在地，形容憔悴的说道：“孩子的妈妈啊……我们多年来含辛茹苦拉拔长大的女儿们要背着我们去这种或那种的决斗啊！”
“这种或那种？”千久麻衣奇怪地看着牛郎社团的牛郎之Ｋｉｎｇ。“到底是哪种？”
“长女和次女？”常陆院兄弟事不关己的问道，“孩子的妈妈是谁？”
“从他跪的方向来看，”凤镜夜微微挑起唇，淡淡的说道，“应该是我。”
“那么我是幺女吗……”藤冈春绯的嘴角忍不住抽搐。
“我们去看看小修和小夜吧，小兔很担心他们呢。”埴之冢光邦跳上铦之冢崇的背，铦之冢崇不发一语的追了出去。闻言，须王环迅速抬头，神色坚毅，拉着藤冈春绯和凤镜夜就奔出门外。“我可爱的女儿们啊，爸爸我一定会阻止你们骨肉相残的！”
“啊啊～，他们都跟去了呢。”常陆院光俊美的容颜间没有了丝毫笑意，漂亮的凤目里流转着冷淡的光辉。常陆院馨轻轻地叹口气，不怀好意地说道：“——其实，是被她们被发现了吧？那对双胞胎还真是有点讨厌啊，令人意外的敏锐且恶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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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柔的风，卷起几缕墨□□移，夜一般的色泽于清风中肆意的碰触着苍白的肌肤，黑发的少女们并排行走着，穿过了明亮少人的走廊，跃下冗长的阶梯。她们默契地挥掌，轻拍对方的手心，尔后同时敛眼微笑，为了庆祝自己的恶作剧成功而洋洋得意。
一年Ａ班的教室里，空旷无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因为没有参加部活的学生恐怕绝大多数都早已踏入归途。璀璨的阳光照射在课桌上，为平凡再镀上一层相似的沉寂。金色粉尘坠落在她们的发际，在地面拉长了两道灰茫茫的阴影。
黑发的少女们取出各自的直排轮，银白与宝蓝沐浴于充足的光芒中，反射出雀跃的高光。她们换上了自己的直排轮，然后相继滑至静谧的小花园当中，在一座竖有繁多旗杆的小教学楼前，驻足。
——做戏当然要做全套。
最高明的演技，就是连自己都深信不疑。
“这次比什么？”修萝微微眯起眼，无精打采的问着，“不过，值得吗？我倒是有一些怀疑自己配合你行动的意义，这样下去……当真找得到那些人吗？”
“游戏才刚刚开始，你竟然已经觉得无聊了吗？嗯……勉强来说，就当做是不想成为孪生子恶作剧下的牺牲品好啦。我只是不喜欢处于被动的状态。”夜纱指了指教学楼顶，“飞轮障碍赛吧？攀上那里再回到这里便是结束。”
“那么，胜利者的奖励？”
“一个吻？”夜纱微笑着，凝视对方敬谢不敏的神情，补充道：“我是说笑的，输得人就要言听计从，不得有异议——嘛，准备好做我饲养的小猫了吗？”
“你开什么玩笑？”修萝不屑地嗤笑了声，“准备学猫叫吧，夜纱。”
“让事实来说话，属性傲娇的猫咪一向会让我想好好地疼爱。”
“嘁。”修萝撇了眼徐徐接近这里的学生们，“快点开始吧，上天保佑这里没有老师，我可不想接受处分。”
“放心，这里可是人烟稀少的北校舍区域。”夜纱注视着五层楼高的建筑，“那么？预备……”
“开始！”修萝抢答。
两人如同事先演练过一般，尽数急退百米左右，然后紧接着同时向教学楼冲刺。直排轮与瓷砖碰撞摩擦出一阵尖锐的震鸣，遥遥传来的制止声被双生花甩在了脑后，就在闻讯簇拥而来的众男公关部成员以为她们即将狠狠撞上墙壁的顷刻——
她们轻松起跳。
尖锐的震鸣声化为烈鸟朝歌般的清脆吟唱，银色直排轮与宝蓝色直排轮划出了肉眼并不可见的小簇花火。两抹蔚蓝色如同游鱼，朝着龙门瀑布竞游而上，穿梭在笔直的水泥壁面。从开始的那一刻，不，只有在这一刻，她们的眼中才没有彼此。
剩下的东西，仅是胜利。
——为了自己，而将自己最亲密的人，视为仇敌。
两双直排轮每次踏足的地方皆是楼层间唯一凹凸不平的窗台边缘，她们在短短的方寸之距起跳，五个楼层转瞬即达。看似羸弱的两双手指紧扣住位于顶层的铁锁栏罅隙，修萝横腿一踢，踏向了对方翻身而起的背部，企图借力使力地越至栏上，夜纱不慌不忙地拽住了她的直排轮，如若跗骨之虫般顺着她的力道紧跟着跃起。
“卑鄙。”
“阴险。”
银色直排轮与宝蓝色直排轮荣登于铁栏顶端，夜纱嘲讽的轻撇唇角，修萝讥笑地眯起了眼，她们皆是俯身半蹲以防对方再次使诈。方形的扶把手宽约少女娇小的掌心，似乎仅需滑轮的颤动就能使人跌下教学楼摔得血肉模糊。可，畅快淋漓的笑意却从她们的眉目眸心一路流淌至嘴唇，居高临下的绿与红弥漫出清新又腥檀的气息。
几缕黑发飘散向天空，恣意地浮动。
两双直排轮跳上阳台，从另一畔的扶手两侧开始助跑，她们利落转身、冲刺，孤注一掷地起跳，并跨越了空无一物的五米间隔，在命悬一线的危机中展开双臂，迎着肆虐于天空内——因急骤坠落而纵生出的疾风，向教学楼外的圆柱型旗杆飞跃而去。
直排轮相继响彻烈鸟清吟，滑轮与金属摩擦时溅起火星点点。那一只手掌便可掌握住的粗细成为了她们求生的唯一道途，双生花单手拽住旗杆，由它的三分之二高度自上至下旋转滑行。与死神擦肩而过，从三河道途的彼岸偷渡，摘回了令人目眩神迷的曼珠沙华。
双生花，一蒂双花，竞相绽放。
它们分薄了彼此的资源，为自身的存活而屠杀对方。
只有胜利者，才是绝代芳华。
苍白的两双容颜停驻着淡淡的红晕，绿眸红瞳因兴奋而变得晶莹剔透。她们走到对方身前，那瞬间仿佛有无形的镜面将围观的人群与她们分割开来，而这个世上再无旁人。双生花相视而笑，情不自禁的相互击掌，合声宣称——
“平手。”
随即，在她们还来不及演绎握手言和的时候，两个暴栗就砸在她们脑上，修萝与夜纱呆呆的看着显得愤怒而激动的深褐发少女藤冈春绯。
“你们这两个让人担心的混蛋！即使吵架决斗，也不要拿对方的生命玩闹啊！镜夜前辈和环前辈都紧张到为你们联系医院和消防队了，就算自己想死也别影响到这么多人！现在快点向大家道歉！否则，要我帮你们准备饭盒的事这一辈子都免谈。”
夜纱与修萝面面相觎，黑色的猫尾与猫耳在常人看不见的情况中耸拉下来。藤冈春绯瞪着大眼睛企图让她们反省，可她们却有些搞不懂她为何如此愤怒或激动。
于是，面对藤冈春绯幼稚的威胁，双生花非常果断的决定道歉。她们先是向各位男公关部的前辈们鞠躬Ｓａｙ Ｓｏｒｒｙ，再是向围观的人群露出一幅略含歉意的神情。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没关系，只要下次不要再做这种危险的事情就可以了。而且……春绯不要吓坏了小动物啊，虽然比起小动物，他们更像是隶属于危险品的猛兽。”千久麻衣微微的笑了笑，一边矜持的吐槽一边小声的称赞，“有时候，我们不得不承认，危险的男生很有魅力呢。”
一些优雅的贵族小姐们点头称是。
双生花微笑着，再次地佩戴起绅士的面具。
虽然她们又被镜夜Ｂｏｓｓ勒索了一顿，还被擅长恶作剧的常陆院孪生子奚落了两句，甚至是被须王环拥抱住告诫她们要相亲相爱，但她们总算是被原谅了。另外，令她们非常欣慰的是，她们顺利的解除了被动状态，当然还有……
“小春哦，道歉道完了的话，应该就能得到饭盒了吧？”修萝牌小黑猫凑到藤冈春绯身畔，歪着长有猫耳的脑袋，不怀好意的问道。
“还是一辈子的份量喔！小春。”夜纱牌小黑猫溜到藤冈春绯的脚边，在展开极其妖娆的笑容时追加了一击直拳。
藤冈春绯一排黑线的跪倒在地。显然，她是被实属危险系的小黑猫们给刺激到了。
“你们到底有没有反省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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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不要信任妖孽的歉意。
春绯。
因为道歉过后，她们会从你这里索取更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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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翌日。
第三音乐室内，出现了一批新客户。而在这批新客户里，有绝大多数的雄性生物。藤冈春绯看着被一群少年少女们团团包围的鬼咒堂姐妹，忍不住回想起昨天两只妖孽向镜夜前辈自信满满得保证在毕业前还清债款的事情。
“所以，我果然被骗了吗……”
“被骗的，可不止春绯你一个。”常陆院兄弟怜悯的望向蹲在角落里的殿下，“绝大多数人其实都被他们骗了吧？”
“不过托他们的福，我们又有新客户。”凤镜夜闻言停下了自己的笔，微微一笑。“把鬼咒堂运用得当的话，说不定会超过环的指名数额，真是潜藏着无限可能性……”
“镜夜在记什么？”埴之冢光邦骑在铦之冢崇的肩膀上，往下望。
“不，没什么。”凤镜夜推推眼镜，合上自己的资料本。
“也不完全是假的。”埴之冢光邦注视着笑得灿若阳光的双生花，突然说道。“小修和小夜其实也是玩得很认真的吧？”
“镜子是不会说谎的，被欺骗得只有我们自己。”藤冈春绯面认真的说着，“如果昨天他们不吵架的话，光的处境会变得很尴尬。而且，其实是你们先想恶作剧的。”
——简而言之，即使你尴尬的话，也是自找的。
光和馨怔了怔，不自觉的移开目光。
修萝和夜纱抬头，视线恰巧与他们在空中相交。
双生花微笑，笑容干净澄澈得一如明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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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是很会骗人的，所以请一定要小心。
镜子是不会说谎的，但是被欺骗的人一定都是我们自己。
最高明的演技，是连自己都深信不疑。
真与假，到底它们哪个在演戏，你们自己可分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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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之所谓为妖孽，是因为她们会利用一件事情达到多重效果，或是利用多个巧合来完成她们的最终目标。她们的每句话都是真假参半，因为真假自在人心，只要有人愿意深信。
鬼咒堂夜纱与鬼咒堂修萝的世界，是一座镜宫馆。可是，镜子多了，也是很容易令人迷失的。
不过……对于她们而言……
事情的真相，其实是为了招揽客户而以吵架决斗的方式引起校内学生的注意。虽无精心设计也无刻意安排剧本对白，但整个计划从她们抢走常陆院兄弟的生意就正式开始。
只是中途意外偶有发生，比如修萝侧头时不小心亲到了光的脸颊，比如夜纱一时兴起让光吃憋的后果……而藤冈春绯的饭盒，是她们唯一的额外收获。
黑发的少女们眯眼笑笑，粉艳的双唇抿起如猫般可爱的弧线，色泽不同的桃花美目里相继闪烁着小小的狡猾，两条黑色的猫尾在不为人知的地方甩啊甩。
「呐呐，公关部的各位，往后的日子还请多多指教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