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侧目千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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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帽子早已掉了下来，垂落下了一头青丝，被他浅浅的圈在指尖，反复纠缠。流光飞舞。我青了黛眉，满了黑发，长了腰肢，终于等到，你在我身边的这一刻。
两颊上柔柔晕开的胭脂，似桃花血；双唇间一点殷红的印记，是情人泪。我所有的美丽，似乎都在等待为你盛开的这一天。
侧着身倚在胤禛身上，我垂着脸把玩着他腰间红色的丝绦，他用下巴轻轻蹭着我的额头，微痒。院子里浓烈艳丽的金色阳光，水一样的涨满了整片天空，再一次泛滥成灾。
我这才蓦然惊醒自己此次冒险出行的目的。
这一想，倒憋得一肚子懊恼，不禁仰起头来瞪他：“都是你，白白断送了我的大好机会！”
他却仍是笑着望着我，满眼的柔情，天空的壮丽无澜和他璀璨的笑容完美的融合一体，这真是那个冷面冷心的人么？原来他，也曾如此的靠近光明，靠近温暖。
“怎么？想偷溜出宫去？你当这皇宫真的任你来去自如么？你可知，今日若非是我恰好去找你得知此事，恐怕你早已处境堪忧了。一旦被发现，不单是你，连你绛雪轩一干人等均是难逃一死。懂么？”
我惊后余悸，也暗自怪自己考虑欠周妥，却仍是不服，提声问道：“这么说我还要谢谢您了？还有，你堂堂一个阿哥，在我这么个待嫁的格格居所跑来跑去，意欲作何？不怕授人以柄么？”
他不屑一笑，颇有些“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的意味，眸色骤暗，沉沉勾着我，开口道，“该我问你，意欲作何？这么个待嫁的格格，这是何处，难道你不知么？为何要装成小太监混到这里来？”
我恨恨的一跺脚，直皱皱眉头：“我也不想！还不是遇到那两个倒霉孩子……”说罢便把出门不利遇到胤衸和胤礼两个小鬼的事全盘托出。他却只是笑着看向远处，倒是沉默不语。
我一阵气结，却像是方才想到什么似的，抬头问他：“对了，你找我何事？”
他若有所思的望着我，面对着反扣着的门，好像要穿透我看到些别的什么，那目不转睛的注视里，总有些让我捉摸不定的神情，这样的神情很少，却绝非陌生。
“四阿哥？”我犹豫着，试探的开口。
他眼锋倏地一转，顿觉一阵利刃闪过，我心突的一跳，在转目看他，脸上却是不知何时出现的寒冰之色，似是欲言又止，很快的低头理了理袍角，道：“罢了，只是寻了些好茶，找你尝尝。”说完，又是一派深邃。
我情知他原本想说的绝非这样一句话，然而思量许久，却总是不得要领，他毕竟是胤禛，常人绝不可能在他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思想。莫名的一阵倦意袭来，我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既然不说，我又何必苦苦相逼呢？便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向窗外，纸糊得严丝合缝，风倒是一丝儿也透不过来，偏偏一股寒意却总是挡不住似的往四肢百骸里渗。刚刚的一幕幕又渐次的在眼前浮起，恍惚的有些不真实。
“我去找你，是等一个答案。”那声音近在咫尺，因为极低，听起来竟有几分陌生似的。
“等到了吗？”我的声音渐渐低落，嘴角却有丝笑扬起，迎着日光，眸子静静的闪着光。胤禛不觉中便陷入了那抹柔情中，那抹柔情低垂的仿佛就在眼前，伸手便能将那一轮完满捞在掌心里。
也许只有到最后才知道，朝堂上金戈铁马，所向披靡，势如破竹。于她，却是斩不断，理还乱。手中的慧剑，轻颦浅嗔里便成绕指柔。任凭娇妻美妾，醇酒美人，竟抵不消昔日她轻轻一笑。
冰冷的薄唇间抿出邪狞的浅笑，他突然紧了力道，从背后探过的一双臂膀趁我不备，已将我圈在怀中。
“还差一点。”他一时没了言语，过了好一会儿才低笑着说道，眸色一深，竟又要俯下身吻我。
我羞红了脸，忙把头撇向一边，他却也不急，只是不断转动着方向寻着我，嘴角微勾，眼神却是飘忽。
我哪知他这般狡猾，伸手推开他，却让他钻了空子，被钳住了不能动，眼看着他凑了上来，只能银牙一咬，憋红了脸。
“四哥，怎么还没好，我刚跟老十斗了一场，这小子……”我还来不及分辨这熟悉的声音出自何人，门就被大力推开，紧接着挤进一个赤裸着上身的男子，直直的立在我面前。
“啊！”“你！”我和十三阿哥同时指着对方大叫，不同的是，我紧闭着眼睛。
“四哥，你，你们……”十三的眼里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毕竟当年太子贪恋男色，秽乱宫廷之事每个人都亲眼见过，虽说自己当时还小，但两个赤条条的男人搂抱在一起的诡异情景至今仍是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古来断袖之癖也不是没有的……可四哥……按理说清心寡欲，家中又有娇妻，怎么也……
十三脑海中乱乱的闪过一团又一团的画面，却总也理不清头绪，一边是敬重的四哥，一边却是自己向来遵循的道法伦理，这……无意间抬头瞥了那个仍闭着眼睛惊恐尖叫的太监一眼，却猛地呆住，那人竟是晴宛！
“你怎么在这里！”我和胤祥又是同时一声大叫。
“院中无人，我自然是走进来的。”他皱了皱眉，抬头望向四阿哥，两人均是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却还是于我先开口。
“我……我告诉你干嘛，我……我走了……”我的脸仍是高烧不退，决意不去看他们，自己冲向门口，却被四阿哥一把拉了回来，一手紧扣我的手，毫不避讳的当着胤祥的面拥住了我。我奋力甩了甩，却仍是甩不开，只好诧异的瞪着他。
“祥弟不是外人，我不怕他知道。”他敛了笑容，盯着他望了眼，眼神又转向门外。
你是不怕，我怕行不？
“四哥，你们？”胤祥摸着后脑勺，怔怔的瞧了我们一会儿，哑然失笑。
“如你所见。还有，你什么时候能改了你那毛糟的性子！”胤禛冲他扬了扬我们紧握的手，又沉下声摆出了兄长的架子，厉声指责胤祥。
“你们……”胤祥却恍若未闻，眼光只盯着胤禛半敞的衣襟，我凌乱的头发，脸竟然窘然发红，“四哥，这要是被皇阿玛知道了……晴宛的名节……”
名节？我猛地意识到他意有所指，顺着他的目光来回打量，待明白过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此人已死，有事烧纸。
胤禛望着我，将我所有的羞赧愕然看尽，眸底的黠光一闪而逝却是如常的素色无波。
“老十三，别闹。你先出去守着，待会儿送晴宛回去，记着，从左侧边的那个垂花门走！别让别人发现了。”
十三还想说些什么，被四阿哥用沉静如水的目光制止了，只得深深望了我一眼，迈出了门槛。
“在想什么？”我猛然转身，见四阿哥眯着眼睛瞧我半晌，神情肃然，仿佛在深思，只那双淡无波澜的眼珠里两点含义莫名的光幽幽闪过。
我却没有立刻回答，目光有些彷徨的游移，一时落在窗子垂下的明黄幔子上，忽觉得那样的刺目。自己与他，终于走到了这步，却又忽然涌起股自己也分辨不清缘由的仓皇，不知是因为他游移不定的眼神，还是因为这段感情发展的突然？连想也无力想，只是照着一早已决定的路一径茫然的向前走罢了。
他道：“你走吧！”
我暗惊，咬着牙，问道：“四阿哥何意？”
“心既不在，留着你，何用？”他那深入寒潭的眼眸，似也被点燃了一般，渐渐亮起了光。“晴宛……”他伸手揽住我，喃喃的道，“你为何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我什么都明白，只是因为我太怕再次失去你，所以假装什么都不明白。
也不知过了多久，方又渐渐地觉出胸口里那颗心一下一下地跳着，一下比一下平静。胤禛双手仍然扳着我的肩，我便顺势朝他的怀里依偎过去，一面说：“不是不明白，是怕太明白，反而伤的更痛。”
“怎么竟想些有的没的？”他的手劲稍紧。
“月有盈亏，人间才有这么许多，相逢不能相守，相守不能长久。我只怕，月儿今个儿圆，明个儿，就不圆了……”我只觉得他身上衫子的银丝亮的刺眼，双眸一阵酸疼。
胤禛扳过我的身子，正正的瞧了我一会儿，忽又一笑，“原来是惦记着‘明儿’了，许了你便是。”
“许了一个‘明儿’，还有多少个‘明儿’呢！”
“却又来！”胤禛竟然发笑了，“当初是谁拼死拼活要放开我，这会儿怎么突然变了？”
我脸一红，索性强词夺理的嗔他：“人总是贪心的！”
她的声音分明那么近，可是在胤禛耳畔，，却如指尖的风一般飘忽不定，仿佛辨不清其中的含义。她的目光始终定定的望着自己，没有游移，没有闪避，神情一向都看得清楚，今日却漾起的盈盈水眸让自己无意中想闪躲。
是真？是假？
“难不成今日便和你呆在这里，自此永不回去了？”胤禛显然明白了我的意思，闷笑道。
“不过开玩笑的，不必在意了……”
“可我却当真了。”胤禛突然开口打断我的话。
“你要多少个明儿我都许给你，绝不食言。我一早便说过，你要的，只有我给的起。”胤禛微微含笑，只那深不见底的眼眸里，神情莫辨，却是语气笃定。
“不信？”
“信。”我在他脸上惊异的逡巡片刻，随即落定。
“那好，以此为约。”我低下头，他竟然向我竖起了小拇指。
我怔怔望向那修长的手指，记忆如排山倒海一般涌来。
“胤禛，知道为什么要用勾小拇指作为约定么？传说在很古老的一个年代，有个很美丽很聪慧的公主，她吸引了各国的王公贵族前来求亲，公主却想了一个方法挑选自己的夫婿。她在每个求亲者面前伸出自己的小拇指，大家却都不知其指意，只有最后一个皇子，在公主站在他面前后，也伸出自己手，轻轻一勾，便也勾走了公主的心。”
“他们过了很幸福的一段时间，谁知皇子之国被敌国侵犯，他必须亲自上阵杀敌，‘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这便是他给公主唯一的承诺，至此之后，义无反顾，征战戎火。”
“公主日日都在等，整整等了十年，等来的却是皇子战死沙场，尸骨无存的噩耗，她的心死了，可又不能拒绝其他人追求她的权利，于是依旧是同样的题，面对每一个求亲者。最后轮到了一个乞丐，他在公主伸出小拇指时，轻轻勾住了它。”
“公主刹时热泪盈眶，是了，她的良人没有死，她却不知道，这只是皇子的魂魄，他为了兑现对公主的承诺，附身于将死的乞丐，赶来见心爱的女子最后一面。第二日，他便魂飞魄散，临走一瞬间，公主的眼泪落在他脸上，化作一颗泪痔，这便是他们来世的约定。”
“公主平静下来，竭尽一生，跋山涉水，终于找到了皇子不成形的遗体，她伏在皇子身边，伸出小拇指勾住他的，然后闭上眼，安然的睡去，今生来世，再不分离。”
我说的动情，他听的异常认真，“所以，这不是普通的约定，而是一生的承诺，不，是生生世世的相许，相约，这样，你还给么？”
“给。”他应承的极快，我给的了，只怕那时，你不要了。
我嫣然一笑，脸上放出淡淡的光彩，皎如明月，伸出手，勾住他的小拇指，眼泪却再也忍不住。
“我信你。”望着那了然千万眼的眸子，心头自有难言的情动，颤颤伸出手，在他诧异的那刻，勾住他的脖子，将头靠在他的肩上，泪凝于睫，哽咽低唤着：“信你……”
手贴上他的胸膛，感觉那胸膛微微一颤，指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声，我顿了一顿，在他的右心口处，缓缓的写下了“乌雅．晴宛”四字。
“你可记住了，便是挖心掏肺也不许忘。”
胤禛望着我，一时神情莫辨，许久垂下头，附在我耳边无限温柔地道：“等我，等最近忙完了，我便请旨赐婚。”
我犹豫了一下，内心却是挣扎，须臾，道：“只要是你，都好。”
“你何时变得如此小鸟伊人，刚刚十三弟在这儿，可不是这么个样子。”胤禛安抚着我的后背，却是浅笑调侃着。
我一滞，猛地一仰头，想起十三阿哥欲言又止的样子，瞬间离开了他的怀抱，他却是一把抓住我的手，重新带入其怀中，紧扣着我的腰，丝毫不让我退却。
“以后，别再瞒着我出宫。”
“啊？”我有点不高兴了，什么嘛，我要老死在这无趣的地方了。
“要出去也要我陪着。”他迅速的说着，眼睛却尴尬的望向别处。
我展颜“扑哧”一笑，却是顿悟地问道：“可也想着‘依约相逢，絮语黄昏后’？”
他浅笑一声，朗朗答道：“哦？何时能‘掩银屏，垂翠袖’啊？“脉脉情微逗”又在何处？”我实在不知他竟是这种坏法，脸颊一烧，夺门而逃。
出了门，胤祥竟一早就在对面的门檐下等着我，我看了他一眼，刚刚的情景又再一次闪现，脸不由得又烧了起来。顿了一顿，索性不置一辞，持着镇定缓步静静走向他。
奇怪的是，胤祥脸上竟少有平日的戏谑之色，多了几分严肃自持，直直得望到我眼里去。
“晴宛，不要瞒我，你和四哥……是真的吗？”他熟悉的声音带着点点酸迫，让我一惊，定眼望去，分明的五官渐渐清晰，紧锁的双眉，清澈的眸子，不羁的唇角，仍是那个锋芒俊朗的胤祥。
“既是知己，何苦相瞒，自然是真的。”我还真是看不惯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嬉笑着说。
“晴宛，你下定决心了吗？爱新觉罗家，不是个个都是情种。”胤祥苦笑了笑，低垂的眼皮挡住了他双眸中的神情。窗纱透着阳光，映出微微摇曳的树影，仿佛那些远招而来的记忆。
“你那里算计的什么，当我不知道？”四哥站在蔚藻堂的石阶上，声色俱厉，一只淡翠琉璃盏在青砖地上摔得粉碎，阳光下一点点亮的刺目，便似四哥那双燃着怒火的眼睛。年轻时曾被皇父责骂“喜怒不定”，自此后便敛了情绪，戒骄戒躁，又一向善于掩饰自己的情感，隐忍不争，平日里虽少笑颜，却也极少发怒，见了四哥今日这样，自己虽然也已经大了，却也不由得微微害怕，面上却仍然不服输，依旧狠狠地瞪着四哥，昂仰着头。
“跪下。”
沉着不置一词的语气。
如此便跪了下来，不是屈服，是碍于兄长的情分。
恭顺的垂首，正午的太阳底下，汗水浸湿了辫稍和衣裳，顺着腿在青砖上沁开了，像一片小小的暗影，自己的手按在那片阴影里，却是不易察觉的颤抖着。抬眼望着四哥，却见它犹如一尊雕塑般，双手紧握，那一串发白的指节仿佛刻进自己的眼里……
“知错了么？”四哥的目光凛冽的罩着我，像是要看穿我。
“不知。”随后不发一言。
他大步走过来，立于我面前，脚步不动，只反手将我拽起来，不耐道：“你想怎样？”
“佩弦怎么错了？纵使四哥你冷面冷心，也不必将她置于死地！更何况……何况她早已是你的人！”
四哥沉默了一下，咬牙笑道：“怎么？你可怜她？你为了这么个贱人跟我生气？”
“佩弦不是！”我昂起头辩解。
四哥猛然抬手，“啪”的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她是！她岂止是个贱人，她还是老八老九的奸细！你就对女人心软，也不看值不值得！”
抬首直视着四哥，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了，马上收口不言。“记住，爱新觉罗家的男子，万不能为了女人折腰，即使是你最爱的女人……倘若她拦了你的路，也要恨得下心来……别让人算计了你去。”
盛夏天里，四哥的手冰凉。
算计。
算计……算计……仿佛有只手将他的心也握紧了，从小他看了那样多，什么都看过了，还有什么样的算计能瞒过他的眼睛？那些心机，就在他眼皮底下细意的用着，只是不能想到，那个温柔的女子，自己心甘情愿称呼姐姐的人，行一步路，说一句话，就连一颦一笑，都算的那样好……他宁可不知道，却看得清清楚楚。
死了，也好，妄图挑拨我们兄弟，四哥说的对，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只是四哥，为什么我会心痛呢？
“万别让别人算计了你去。”胤祥像是陷入什么深沉的记忆力，只是背着手，盯着远方喃喃出神。
“什么？”胤祥话犹未落，我猛然抬头，哑然望向他，清澈的眼神此刻深沉地一望无底，我一时未注意，怔怔的开口。
胤祥听了这句，方抬起眼，神情却是十分平静。“没什么，烈日晃了眼罢。”他瞳仁中幽深的光倏地一闪，“四哥他……算了，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就来找我。”
他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么句，没头没脑，表情又是分外严肃，我不经意的一笑，“你能怎么帮我？前个儿还听姑姑说，以前你死了只鹰都跟着大病一场了呢！”
他极冷淡的一笑，话锋一转，突兀地压低了声线：“现如今，任凭什么样的鹰都不能再啄我一口。”
我莫名的打了个寒颤，终究，还是变了。
胤祥像是想起了什么，只是担忧的望着我，他的四哥，是个怎样的人，想必他比我还清楚。只是，
没有退路了。
这一步是我自己要走的，走了便不后悔。双手按在膝盖上，慢慢的握紧，紧到五指间的雪仿佛都被逼近了，方又松开。眼前无端端的浮现胤禛温柔的眸子，带着笑意的脸，急涌而回的血莫名燥热，仿佛在一瞬间就将所有的寒意都驱散了。
仿若无事，我微微颌首，快意的笑着：“男子汉大丈夫，只问做不做，不问行不行。我虽说是个小女子，但自信也不输你们男子，既然做了，自然不后悔。”
胤祥的脸上有一瞬间的生动，又是平常那副模样，懒懒地说：“是了，你还真堪比大丈夫，竟然扮作太监混到布库房里来了，干脆一起加入好了！”
我又想到胤祥刚刚赤裸上身的样子，脸色一滚，嗫嚅着：“我也不是故意的嘛……就知道欺负我，下次告诉福儿，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声音许是有些大了，胤祥听罢，尴尬的别过脸却是余怒未消。想到一会儿能否安全还得靠他，只得咳嗽了一声，佯装楚楚可怜地喃喃道：“十三爷大人不计小人过，下不为例，我保证绝不如此了。”
他忽而一笑，扬声问道：“当真？”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我信誓旦旦。
他显然被我流利的答话搞的不知所措，却仍不放我，故作幽然一叹，摆了摆手，“送你出去也不难，只是一来一回颇费体力……”
“好，那我改日做些好的，亲自给十三爷送去可好？”我好笑的看着他，挑眉问道。眼里浮现的是他那日贪吃的样子。
他的唇角微绽一抹狡黠的弧，剑眉一挑，“还算知礼，这就走吧。”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侧目千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