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青衫袖

19、心意难决

　　寒风骤起，我不由得瑟缩，双腿却似钉牢一般，无力向前，却只是一味的想笑。人生如此的翻云覆雨呵，不知到底是人生如梦，还是梦拟人生？南柯一梦终不醒，谁人笑我泪疏图？
　　笑着笑着，珠泪点点，落湿衣襟。我一个平静的转身，面无表情的望向他，从未有这么一刻我觉得他是如此狰狞。我一步步逼向他，眼中闪着决绝的光，我看到他的眼波微动，却也缓缓迎了上来：“四阿哥，任你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控人命又怎样? 我知天下命不知自己命又如何!你凭什么戏弄我的感情,凭什么！我不知道自己哪里违了你的意，我想我也改不了了！所以为今之计就是分道而行，既然你不待见我，我也犯不着整天在你面前任你奚落！我的话说完了，四爷请便！”我一口气说完，想是心里的气因这一番话也消的差不多了，我索性转过身去留一个背影给他，却还未提脚就走，不知心里在隐隐的期待些什么。
　　身后许久没了动静，我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转身。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般的漫长，我这才忍不住开口：“四阿哥，容晴宛先行告退。”又顿了一会儿，见他还是没反应，我一时气结，干脆甩手就走。
　　“别走。”身后总算响起了脚步的声音。
　　“四阿哥还有事？”我语调不带任何感情，从未有过的谦恭与和顺。
　　“行了吧，表面上客气，心里不知怎样骂我呢！”他低头发出闷笑声，踱着方步来到我面前，含着笑意望向我，眼神却与平日里大不一样，深若寒潭的黑眸，依旧深邃地望不见底，却带着浓浓的温情与眷恋，仿佛完全吞噬了我的身影。
　　我微微怔了一下，僵硬的扭过脖子不看他。
　　他又转了个方向，只是定定地凝视着我，目光好似直接的钉在了我的心上，点点酸迫。我觉得自己仿佛是烈阳焦距下的冰块，一身戾气转眼将融化成三月脉脉的桃花水。
　　我顿时软了下来。

　　猛然一阵心悸使我醒过来，什么冰凉贴上了我的下颌，稍后便轻轻的抬起了我的脸。我抬起眼看向他，他带着我梦中熟悉的低浅的呼吸站在那里，而沉默如同暗夜一般宽阔。
　　一阵风拂过，我甚至听得到风和云层掠过天空的声音。
　　他背着光，然而这并不妨碍他的面庞清晰如同素描勾勒出来的轮廓。月色仿佛是一点一点移动过来，他和我的影子斜斜投在地上，些微重叠，恍然眷恋。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遗忘，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原来他，在我的记忆中可以像他的眉眼一般，这么深刻。
　　“我不是一个懂得留恋风花雪月的人，冷漠严苛，不解风情，一路走来我早就听惯了。可有一天我发现，有这么一个人，她总是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我的眼前，莫名其妙的扰乱我的思绪，那个人，就是你。”四阿哥凝视着我的眼睛，缓缓开口道。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只是‘情’字对于从前的我来说，不过是个故事，是个玩笑。我不懂更不会让自己沉溺其中，因我有太多责任，富贵喧嚣地，龙争虎斗门，生下来我就知道，里面的谁都无法随性的活着。”
　　“可我也会很累很累，那时候你就毫无准备的闯进了我的视线。那天我看到你和老十三他们毫不介怀的嬉闹，你的笑颜绽放，纤尘不染，好像全然忘记了是处于一个怎样不堪的环境中，有那么一会儿，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上去和你们相认……”他看向我，眼里藏着深深的自嘲与落寞。
　　你站的方位跟我中间隔着泪。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眼神，让我心动又心酸，亦是从那一刻起，我明白你。我知道，我会好心疼好心疼这个男人，一辈子。
　　“看着你，我才真正体悟佛的精髓——悠然，随心，随性，随缘，我终于知道，也许不是你一直出现在我的眼前，而是我的眼神一直追着你的方向。” 黑色的夜空下，他弯弯眼角，是灿烂群星翩然下降。
　　我抬起头，我知道，这一生，恐怕我不能再移开一瞬。
　　“在我面前，有很多条路可以选，我在意的，只是有你的那条。”他紧盯着我的眼，一字一顿的说，紧抿着唇角，深深望到我的心里去。神情似是在等我的答案，也或许，不需要。这一刻，四阿哥对我肆无忌惮的注视，我无法拒绝。
　　“你……我……”我结结巴巴，脑子里仿佛在煮粥，一句成文的话都无法拼凑。
　　我要的是一生一代一双人，我怕他，只能送我相思相望不相亲。
　　他松开手，看着我呆滞的神情，笑意仿佛涟漪般在四阿哥墨润如玉的眸子里散开，他戏谑的上扬着嘴角，斜着眼看着我瞧。
　　连我都不知道他莫名其妙的笑些什么。

　　“你……你笑什么？”我一边瑟缩着，一边战战兢兢地问，生怕他又陡然变了脸色，喜怒无常这句话绝对是为他量身打造的。
　　他仰头浅笑不语，神情……只能说……性感的无药可救。
　　我还在暗自思祔要不要有什么表示，如果答应他，万一这又是他的计划，岂不明摆着居心叵测？如果不答应，他又陡然变色说我欲擒故纵怎么办？横竖都是死，索性沉了脸色，静观其变吧。
　　我刚想一脸严肃的表示低调，却见他已经止住了笑意，此刻俱是一脸温柔的神情，看得我多少有些不自在。
　　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回答，也许他本也不必我回答什么。隔着一步距离看他，淡淡的夜色，和着他游弋不定的表情，连带着我也有丝恍惚。
　　他抬头望着天空，长吁口气，白色的气在这清寒的夜色里分外刺目。“天越发阴寒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我眉头一皱，正准备说些什么，他却以转身面对我。
　　“天这么冷，怎么穿得这样少？”他说着，顺手将肩头的斗篷解下，要给我披上。我忙摆手。实在不知道他的举动孰真孰假，是虚是实？
　　他轻笑，也没有勉强。我握紧拳头，恨恨的收起刚刚对他产生的一丝好感。
　　“有些人若诚心逞强，我是决不会强人所难。”他嘴角那丝淡笑非常的让我想动手打掉。却见他敛了笑意，突然一脸清冷的望向远方，语气变了一变。
　　“怎么？老八给的你就要”
　　他一说我才想起来，前几次我出门匆忙，没带大氅斗篷，正好遇见了八阿哥，人家跟你说话你打着哆嗦也不礼貌不是？他就随手把自己的大氅给我了，反正人家是阿哥，这种东西多了去了，送我我不收，岂不是驳了他面子？做人难，做女人更难……
　　我忙摆手，一脸欲盖弥彰之色：“那个……他不是正好遇见我了嘛，他不是可怜我穿的少嘛……”
　　四阿哥哼一声：“这么巧的事怎么竟让你们俩碰上了，想他一天遇到多少人？这宫里又有多少人穿不暖？偏偏就给了你？还给了两次！干脆明着送好了！”
　　我气结半晌，什么人啊这是！索性没好气的抢过来披在自己身上，再这么下去，不知道他要得出什么荒唐的理论……
　　他眼里的冷意更甚：“不想要就别强迫自己！你今日挡得住我的嘴，日后挡得住宫里的悠悠之口么……”
　　我深吸口气，离开他一点儿，看着他的眼睛说：“四爷，您到底认为我和八阿哥怎样了？”他喜欢玩，我就奉陪到底！
　　四阿哥却比我想象的要镇定，开口反问：“你们做了什么？”
　　我翻着白眼，漫不经心的回答：“能做的都做了……”
　　“然后呢？”他问。
　　我呆呆重复：“然后？”
　　他接口道：“然后——现在，你要告诉我，你想和他在一起，是吗？”
　　我呆愣在一旁，这个问题其实我想过很多次，但我得不出答案。八阿哥不是不好，如果一开始我就遇到他，我想我会不顾一切的喜欢上他，可现在我很清楚，我想要的，天下只有一个人给得起，而现在这个人，正在我面前毫无根据地质问我和另一个人的感情……
　　不要也罢！

　　我有些愤然，眼眶有些湿润，我却咬紧了牙不让眼泪流下来。四阿哥用手抬起我的下巴，又问一遍：“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我用尽全身力气打开他的手，他望向我，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冷然：“很好。但是我要让你知道，我要的，没人抢得走。我要你，可由不得你。”
　　我全身犹如电击般一颤，抬起脸轻蔑的望向他：“四爷搞错了，我不是一个物件！”
　　四阿哥掀眼皮子懒懒瞧了我一眼，伸出手顺着我的脸颊滑下，笑着说：“我知道，所以我更要这么说。”
　　我实在厌恶他这幅唯我独尊的样子，一仰脖子：“命是我的，也由不得你！”
　　他抬起眼帘来展颜一笑：“那可不一定。”声音微扬，有着不容拒绝的自信。
　　我见和他实在说不通，把脸一沉，正准备不辞而别，却见他从怀中掏出个东西，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将我拽回到他的胸前，两只手扣牢我，那个红色的东西就在我的眼前晃荡。
　　一个奇怪的结，结形小巧，双耳如蝴蝶状，其后状似祥云，尾端的流苏，带来摇曳生姿之感……
　　“我的情人结！”我脱口而出，他却不还我，只用手反复把玩。
　　我不想和他多做纠缠，索性劈手夺去，他轻巧一闪，却顺势握住了我的手。
　　“你放开！”我怒道。
　　“原来叫情人结，巧了，连信物都给了我，我就不信你跑的了。” 他向我扬眉一笑，说不出的神采飞扬。
　　我无话可说，避开他想走。他却紧紧挡在我前面。我趁他不注意，仍不死心的想去夺，他照例一拉，却顺势将我一带，不偏不移地落于其怀中。他一个手用力，把我圈到他的怀中，我紧贴着他，甚至可以清晰的体会到他的笑意在胸腔中振动。
　　“诶，晴宛格格，眈眈视人何为？这可是我的东西……哈哈，情人结，好名字！”他亲昵的拍了拍我的脸，得意的笑，得意的笑。
　　“那不过是你捡的！”我出口还击。
　　“是啊，你编好了，丢在地上，偏让我捡到了，这，可不是缘分啊？佛曰随缘，懂么？”
　　他说这话的表情不由得让我想到：“师太，你就从了老衲吧！”……
　　说着不动声色的从怀里掏出个黄杨木盒子，甚是精致，一把塞给我，我看了看，不由分说的又扔回给他，“我不要。”
　　“拿着。”他攥紧了我的手腕，却又要小心不弄伤我，一脸的不耐烦。
　　“你若不想让别人知道。就拿着，否则……别人传出什么，我倒是不怕的……”他沉下声，凑近我的耳朵，悉悉索索的却让我听的分明。
　　我还在犹豫，却见秦顺儿突然从不知名的角落中闪了出来，正走向这边，心里一急，劈手就把这个木盒夺下，藏进怀里，我挣了半天他的手才是微微一松，我敛了神色，理了发髻，这才故作自然的转身。
　　“什么事？”四阿哥沉了笑意，眼波却微闪。
　　“回爷的话，是万岁爷在找晴宛格格，说是有重赏。”
　　“知道了，这就走吧。”他微微点头，秦顺儿便支着灯在前面带路。
　　我神气的瞥了他一眼，却见他正好笑的望着我，我不明所以，只听他在我耳边浅声道：“记住，你欠我了。”
　　靠，有没有搞错！我又没说要收，是他硬塞给我，现在反倒变成是我欠他的了，老天无眼啊……
　　望见我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他倒是毫不惊讶，凑着我的耳朵说了一句满语，说完便负手而立，停了下来。
　　眼见前面就是康熙的正殿，我也不好再去问他，只好压着满腹的疑问，一路进去。

　　“晴宛来了，怪了，朕刚刚还在想你换装是不是太久了，你就来了。”康熙一副酒足饭饱的样子，呵呵笑着，十分高兴。
　　我傻……这么说，康熙刚刚根本就没有叫人去找我！
　　老奸巨猾的四阿哥！我抬眼，正好看见他从殿后绕过来，正对上我的视线，他心里已然明了，目视着我，轻轻一笑，满室华彩却皆因这一笑失了颜色。
　　我呆愣着望向他，仿佛中了不可解脱的爱的迷毒，陷入放浪又令人心碎的生死纠结。

　　“丫头，想什么呢？”我“啊”了一声，这才想起康熙，忙跪下，一瞬间我却仿佛看见他往四阿哥的方向好似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很明显，不需要我回答。
　　“起来起来，怕什么！看来今次朕是罚不到你了，你告诉朕，想要什么赏赐？”
　　康熙行到我身前，虚抬手令我起了，挥手叫了十三阿哥过来，一时室内都静了下来，二阿哥也聚过来，聆听康熙问话，大家皆是面面相觑。反是十三阿哥嬉皮笑脸道：“皇阿玛欢喜，就是大赏赐，是儿子的福气——不枉咱们一番卖力，求赏赐却着实不敢。”
　　“对，他不敢，这么个大便宜让他捡去了，还敢邀赏？”太子拍着十三阿哥的肩高声说，席间响起了一片笑声，连康熙也笑得扬起了脸。
　　“老十三，你二哥说的对，你啊，是沾了晴宛的光了！”康熙指着十三，对着我的却是一脸柔和的笑意。
　　“皇上过奖了，晴宛愧不敢受，要是没有十三阿哥的帮忙，怕也是入不了眼的。”我用胳膊捅捅十三，希望刚刚大家的打趣没有影响到他的心情。果然，他也扬起脸，冲我眨眨眼。
　　“梦笑开娇靥，眼鬟压落花，簟纹生玉腕，香汗浸红纱。晴宛格格跳得好舞，唱得好歌！”众人闻诗皆是一愣，惊艳之色顿起，却惊不是那种惊法，艳亦不是那种艳法。随即嗡嗡声不绝于耳，连十三阿哥都掩了笑意，一脸冰冷。太子倒是眯起眼来，直直的望着我，轻薄之色溢于言表。谁敢光天化日之下吟这种淫词艳曲？我闻声而去，竟是十四阿哥！
　　他缓缓走到我面前，对周围之声充耳不闻，望着我说：“不知十三哥和格格如何构思？舞姿之美，堪比《十六天魔舞》……”他的话连我都吓了一跳，四阿哥也是紧皱了眉头，缓缓走近，众人又是一阵唏嘘，康熙却兀自品着茶，没说什么。
　　十六天魔舞是元代很有名的舞蹈。根据《元史》的记载，是十六个宫女，把头发梳成若干小辫，带着象牙作的佛冠，身披若隐若现的缨络，下着大红色镶金边的超短裙，上穿金丝小袄，肩上有云霞般的披肩，妖艳致极，性感逼人。她们每人手执法器，其中一个执铃杵领舞，姿态各异，诱人眼目。美色当前，皇帝渐渐不理政事，“凭谁为问天魔女，唱得陈宫玉树声”，“自古国亡缘女祸，天魔直舞到天涯”，此舞便被视为亡国之音。十四阿哥突然这么说，表面上是夸赞我舞技高超，实则是说我这舞如同亡国之音，甚至还把十三一并说了进去，陷害之意显而易见。
　　我看向康熙，他依旧不发一言，目光沉沉，但如果我不说他不说，这事儿必定没完，我只好故作无知的看向十四阿哥：“十六天魔舞晴宛是没听说过，只是实在有一事不明。想必十四阿哥的珠算不是很好，我这舞蹈，加上我正好十七人。说句大言不惭的话，想来这十六天魔舞还比我少一人，怎么能和我相比！”
　　一语毕，众人皆是一愣，康熙却起身大笑着拍起了巴掌，我转向十三阿哥，他也是一脸的惊诧，随即向我竖起了拇指，我掩嘴偷笑，正准备转向十四阿哥做鬼脸，却又对上了四阿哥饱含笑意的眸子，避无可避，我舔了舔发干的唇角，坦然的笑容在脸上舒绽开来。
　　“好个晴宛丫头，全天下恐怕只有你按人数多少标榜好坏了！老十四，你是说不过她的！”康熙看着十四阿哥，嘴上在笑，眼里却是一丝温度全无。
　　十四阿哥不再说话，只是沉沉的将目光置于我身后，像是沉淀了一切事物，又像是不甘的回味。
　　我无奈的耸耸肩，月光如此美妙，你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这样不好……
　　“晴宛，晴宛……”十三在我耳边急急的叫着，我抬起眼茫然的看向他，他一脸无奈的笑，“皇阿玛叫你许久了，你这丫头……”
　　“晴宛啊，你这孩子也不小了，这婚事也该放到台面上来讲了，今日朕问你，你可有中意的人？”他突然一句话，把我吓得差点跪下，婚事？天！这也太远了吧，我还没有找到自己的一心人，更不愿意与其他女人共享一个丈夫，我无法忍受天天点着灯，指望着他下了朝可以来看我一眼……
　　“回皇上的话，没有。”我战战兢兢，却也不得不如实回答。身后有一道又一道的目光灼着我的背，似是要把我灼出个洞来，不禁悲哀的想笑，纵使真的有爱我的人又如何？例如现在，他们也只有陪着我听候发落的份。
　　胤禛说的没错，一处富贵喧嚣地，一扇龙争虎斗门，里面的谁都无法随性的活着。
　　“好，那朕问你，你可愿意嫁给胤祥？”他话一出，我和十三都是一惊，面面相觑，却也不知如何。我愿意么？我也不知道。初识十三时，他是那样的光彩夺目，一身白衣，让我可以与千万人中一眼辨出他来。飞扬的笑容和星星般明亮的眸子、懒散的笑容和那份自信从容令我不禁倾心。可他就如同这春日的阳光，温暖的包围着我，却也同样照射着别人。他只是我的知己，或许嫁给他我会少些疼痛，多些自在，但那不是我要的生活。
　　只是连我都不知道，我要的，他给不给得起。
　　是的，我想问，胤禛，他给不给得起。
　　终于我鼓起了勇气，我的人生，若是我不争，谁都帮不了我：“回皇上的话，晴宛不愿意。”
　　霎时间屋里又是一片寂静。我一时间只是全身发木，没了半点知觉，低头盯着自己裙摆，隐隐听见康熙的声音。
　　“为什么？”
　　“因为十三爷是知己，只是知己。我要的一生一代一双人，他给不了，想必，也不能给。” 我微微抬头看面前的康熙，眼前又掠过不少人的身影。屋内的空气仿佛已经凝固，我浑身冰冷，耳朵里尽是自己的心跳声。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竟是容若的词……好，好……他这是在提醒朕么？是朕……朕不该逼他……”康熙像是陷入了沉沉的回忆中，眼角泛起浑浊的泪花，我真想知道：究竟这是个怎样的帝王？大悲大喜大怒大爱大恨，一席话的工夫，恐怕已在他心里千回百转。
　　寂寞，帝王心。
　　“好，朕不逼你，朕答应你，尊重你自己的选择。但前提是——”我微微一滞，却听见他略带挪揄的声音：“朕可不想便宜了别人家的傻小子误了你，你啊，注定要做朕的儿媳妇……”一席话，倒说得我面红耳赤，却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撇撇嘴把头拧向一边，对他们一干人的笑声充耳不闻。

　　“李德全，传朕旨意，将尚书马尔汉之女兆佳.福雅配于十三阿哥胤祥为嫡福晋，下月初五完婚。”

作者有话说

　　开学了，开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