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荆花开》程天蓝

55、第五十五章 团聚

　　我想了一夜，决定要和柯筱言复合，因为我处之坦然，并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再加上我仍然爱着她，韩薇是她的女儿，没有什么理由我不应该和她不在一起，她也没有什么理由可以拒绝和我在一起。
　　带着这样的念头，出门前，我告诉我妈说：“今晚去我家吃饭。”
　　“你家是哪个家？”
　　“柯筱言和韩薇住的那个。”

　　“你们和好了？”我妈问。
　　“我们什么时候吵过啊？”
　　“你这孩子，”我妈几乎要拿扫帚打我，“和你妈好好说话会出人命啊。”
　　我说：“我这就是好好说话啊，反正今晚八点，你们记得要去我家，不去的话，才真的要出人命。”

　　距离下班点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我离开了律所，打算去接韩薇放学。
　　路过律所办公区的大楼下，我想到等下会遇见的柯筱言，便走到了花店，买花。
　　“有什么花是用来道歉的？”
　　“是要送给情人，还是要送给爱人？”
　　“这还有区别啊？”

　　“当然有区别啊，送给情人就要有点心思的风信子啊，送给爱人就要普通一点的黄玫瑰，香水百合这些……”
　　“没那么复杂吧，”我想了想，还是决定要黄玫瑰，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店员一样懂得花语。
　　店员笑了笑，帮我打包好了21朵黄玫瑰，配上满天星，连我都觉得深有愧意。

　　开车之前，我又打了个电话给我爸妈，说叫他们过家里来团聚，主要是怕柯筱言不领我的情，至少不会在老人面前拉下脸。
　　我妈啰啰嗦嗦地问：“为了什么事啊？你们两个和好了吗？”
　　“什么和好，根本就没吵架好吗？”
　　“没吵架？没吵架你能住家里？”
　　“我爱住哪里不可以？”

　　“我说韩荆……”我妈又开始打算说教。
　　我打断她的话：“反正你不要说那么多了，今晚准时出现就可以了。”
　　“如果不准时出现呢？”
　　“那就别错过了好戏，而且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你这孩子说得……”
　　“可不是危言耸听哦。”我说。

　　挂了电话，我驱车前往韩薇的学校。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去的路上遇上了南城大堵车，本来拐个弯就可以到的地方，却一直停滞不前。
　　我不得已，又拐了几个大弯，兜兜转转地绕了不少的路程，好在能够在韩薇走出校园门口之前赶到了。
　　还真是要谢天谢地。

　　我以为是柯筱言接韩薇放学，以至于我看到是张阿姨领着韩薇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有些失望。
　　但是韩薇见到我，却十分高兴，爸爸长爸爸短地叫我，雀跃的心情好像隔了很久未见一般。
　　我也被她的这番情绪感染了，将先前的失落收敛起来，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如平常一样正常。

　　我挤出一丝笑容，问张阿姨：“柯筱言平常都不来接人吗？”
　　张阿姨解释说，这段时间柯筱言一直很忙，很少有机会来接韩薇，接送韩薇的事情一直都是她在做。
　　“那她在的时候，和我在的时候情况一样嘛。”我笑着说道。
　　“才不一样呢，”韩薇嘟着嘴所，“我告诉你，爸爸，妈妈可凶了，我还是喜欢和你在一起。”
　　这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

　　我抱起韩薇，宠溺地问道：“妈妈怎么凶了？”
　　“她每天晚上都让我写很多很多的作业，还在一旁督促我，我写不完她都不让我睡觉，不像爸爸，爸爸对我从来都没有要求。”
　　我有些惭愧，想到自己以前伏案办公无暇顾及韩薇的情景，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薇薇，爸爸不是对你没有要求，妈妈的要求就是爸爸的要求，只是爸爸平时都太忙，没时间督促你写作业，妈妈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
　　韩薇不服气地道：“又是为我好，为我好就应该让我享受这个年纪的权利。”

　　她这样一幅小大人的模样，让我忍俊不禁。
　　我问她：“你这个年纪有什么权利，小韩朋友？”
　　“我最大的权利当然是玩啊，”她一幅正气凌然的样子，“你们一个两个不让我玩，就是剥夺了我小孩子爱玩天性的权利，这样做是违法的。”
　　我乐呵呵地笑：“那你知不知道，你这个年纪的小朋友，上学读书是你的义务，在义务没有完成的前提下，就没有资格享受权利？”

　　韩薇懵住了，想来是从来没有人和她说过这样的话，眼睛一眨一眨的，立马耍起赖来。
　　“我不管，反正我知道爸爸不限制我，我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妈妈就是这点不好，其他的，妈妈都比爸爸好。”
　　“那不就得了，”我说，“爸爸只有一点好，妈妈有很多点好，你应该喜欢妈妈多一点。”
　　“可是爸爸的那一点好胜过妈妈的许多点好啊。”

　　我们一路欢声笑语地走到停车的地方。
　　但是上了车后，韩薇就一言不发了，话匣子就像是奔流的瀑布突然就断在了中间，上不去，也下不来。
　　就连张阿姨也觉得奇怪，问她：“薇薇怎么不说话了？”
　　韩薇看着我，躲到张阿姨的怀抱中，气呼呼地说道：“爸爸只给妈妈买花，都不给我买花。”

　　竟然是为了这件事，我不由得将副驾驶的花提到后座。
　　“花是给你买的，宝贝。”
　　“你骗人，”韩薇气得脸都红了，“怪不得妈妈总说你爱骗人，你不要以为我小孩子不知道，黄色玫瑰花的话语是道歉，你给妈妈买黄玫瑰，你是想要跟妈妈道歉。”
　　我被说得哑口无言，干脆先声夺人起来。
　　“这什么花语不花语的，你爸爸哪里知道这些，我买这些花，是因为刚好路过人家的花店，看到他们的货正好送来，觉得新鲜可人才买的。”

　　“那你的道歉就是没有诚意的，我不要让妈妈原谅你。”
　　这是一个不小的问题。
　　因为如果我要再次跟柯筱言求婚，我坚信韩薇在我们两个之间起的作用肯定很大，我甚至可以说，如果没有韩薇的支持，柯筱言一定不会原谅我。
　　“那乖宝宝，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

　　韩薇双手交叉地环抱在胸前，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首先你要诚实……”
　　“我当然诚实。”我做出一副老实人的样子，“你爸爸什么时候不诚实？”
　　“你现在就不诚实。”
　　我不想把我今晚的打算这样快地说出来，毕竟韩薇的快人快语会销掉我应该给所有人想要带去的惊喜，于是我说道：“我不是不诚实，花是给妈妈买的，爸爸也的确是想要跟妈妈道歉，这些你都猜对了，可是爸爸妈妈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的，所以花也是买给你的。”

　　韩薇一下子安静下来，似乎在消化着我的话。
　　我也无话可说，每次我以这种方式来换取韩薇的沉默时，我都觉得自己像是在犯罪，所以我并不怪她在这个年纪有的时候有着和大人一样的想法和念头。
　　“爸爸，黄玫瑰的花语是什么？”
　　“道歉。”
　　“21朵黄玫瑰呢？”
　　“真诚地道歉？”

　　“那红玫瑰呢？”
　　“爱。”
　　“既然你爱妈妈，又想跟妈妈道歉，为什么你不买红玫瑰和黄玫瑰呢？难道你只想跟妈妈道歉而已？”
　　我着实为难得不知道怎么回话，好在这时候张阿姨帮我打圆场道：“薇薇，我的小祖宗，你就不要再为难你爸爸了，他脸皮薄，经不起你这样说他的。”
　　“他脸皮才不薄呢，”韩薇说道，“妈妈告诉我说，爸爸是全天底下脸皮最厚的人了。”

　　我很无奈，开口问：“妈妈什么时候这样说的？”
　　“她经常说啊，”韩薇说道，“只要每次，她和我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事情，她就总会说，要是爸爸在的话，他的脸皮这么厚，肯定可以解决的，爸爸，你说妈妈这样评价你，对不对？。”
　　这让我哭笑不得，不置褒贬，但实际上我心里美滋滋的滋味还是多于苦涩，如果不是基于信任和依赖，她怎会得出这样的评价。
　　“当然对，”我告诉韩薇，“爸爸觉得妈妈的评价很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