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Chapter 6 ...
-
放学回到林宅，许瑞欢在书包里揣着一张成绩单，红扑扑的小脸上难掩兴奋。第二次月考结果已出，她的排名从200名开外飙升至110名，直接导致了她这一整天都不能专心学习，急着回来与安管家分享这个好消息。
她先是跑去了后花园，安管家最爱的地方之一，那里有块他自己种植的菜园子，每天闲着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待在那边种种蔬菜、种种花、拔拔草什么的。
但是她运气不太好，没找着，于是转身就往大宅客厅里去。
无奈，她运气真的真的不是太好，恰好正面迎上林一鹤他们一家人……
林君怡挽着她爸爸的手，见到许瑞欢“哼”了一声，撇开头靠在林一鹤身上，娇娇嫩嫩地催促，“爸爸，我们快点，要迟到啦~~”
许瑞欢还没来得及疑惑为什么小公主不在学校，妈妈黄美鸣先开口了，“欢欢，明天重阳节，我们要去趟奶奶那边，可能明天晚上才回来。”
神色温柔，扬着笑凝视着许瑞欢，“考虑到你高三太辛苦了，不想让你来回吃苦。”
许瑞欢握紧了书包肩带，点点头，抿着嘴笑了，假装自己没有看见林君成的不自在，“好的，母亲，你们一路顺风。”
林一鹤听到这样乖顺的回答很是满意，但仍然保持着一脸严肃，像对待下属一样对待自己的大女儿，说道，“虽然我们不在家，该学习的时间里还是要学习，不要偷懒。”
“好的。”
之后便是一阵迷之沉默，大概谁也没想到许瑞欢就用两个字简单回应，幸而林君成接下了话，也不至于林一鹤的脸色太难看。
“爸爸，欢欢很努力了，不需要你给她压力的，是吧？”说罢，笑着伸手拨了拨她额前滑落的发丝，宠溺地看着她。
小公林君怡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
许瑞欢强忍着想要退后一步的冲动，挤出一个微笑，说着，“父亲、母亲，君怡不是说要迟到了吗？我就不占用你们时间了。”
“君成哥，麻烦你帮我向奶奶问声好，可以吗？”
“好，你也上楼吧，不必送我们了。”
许瑞欢等的就是这句话，从善如流，与他们一一道过别后迫不及待地往楼上走去，没有回头。
林君怡看着她“失魂落魄”的背影，放开林一鹤的手，扑到林君成怀里偷偷地笑了。
林君成摸着她的头发，问她怎么了，她只是摇摇头不说话，心里乐滋滋的，看吧？外人永远都是外人。
这位小公主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她所拥有的亲情和想要独占的家人从来都不是许瑞欢要的，又何必庸人自扰。
后来许瑞欢在屋顶的杂物间找到了安管家，这里她倒是从来没有进来过，出乎她意料的是，一个杂物间却被整理得干干净净，没有想象中的灰尘满天飞的情况。
安元江背对着门口坐着，隐约从他脚边缝隙里可以看到在他面前放了只纸箱子。
“安伯伯？”许瑞欢疑惑地喊了一句。
安元江一顿，只见他似乎迅速做了一些动作，慢了几拍才转过身来，眼眶还有些微红。
“安伯伯……”
她虽然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眼下这个情况，安伯伯会露出这样一副表情，十有八九是关于她了。
许瑞欢不知道，这里藏着很多她小时候有关的回忆，林一鹤曾经明令禁止过要把它们都扔掉，林君怡这个人都不在了，又怎么能留着这些东西。但是安元江舍不得啊，自己偷偷都拿到这个杂物间藏起来了，就等着自己退休回老家一并带回去，或者还给欢欢。
安元江拍拍身边的椅子，扯开嘴角，“欢欢，来，伯伯给你看些老东西。”
许瑞欢没有丝毫犹豫，坐下后把背后的书包抱在了怀里，然后拿出了成绩单，略显骄傲地递给安伯伯，“安伯伯，你看！”
安伯伯看起来心情不太美丽，哼哼，不过看到她的进步以后，安伯伯肯定会变得很开心，甚至比她自己还开心。
果然，安元江看到这张纸上的内容后，立马把刚才的事情忘在了脑后，“成绩单？那我可得好好看看。”
“语文102，英语109……排名110？”
“咦，欢欢，你上次排名是两百多少啊？”安元江捏着成绩单，双手激动得微微抖动，询问的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
许瑞欢红了脸，绝口不提上一个考试的惨状，“安伯伯，咱们不提从前了好吗？就看现在和未来。”
“哎呀哎呀，我们欢欢还会难为情？”安元江大笑，“好好好，晚上给你多做点好吃了，庆祝一下！”
见他终于开怀，许瑞欢这才安下心，靠在他肩上，“不用啦，安伯伯，就我们两个人，就随便吃点好了。”
她说这句话没别的意思，只是不想浪费食物而已，可是安元江听了却突然顿住，全身都僵住了，半响后叹气，“你知道啦？”
许瑞欢眨眨眼，不太明白，但还是一五一十地回答了，“知道什么？父亲他们去奶奶那边的事情吗？刚才在客厅碰到了。”
安元江没有立刻回答，像是想起了往事，笑，有些温暖，“欢欢，还记得你奶奶吗？”
说着便把刚才落下的照片交到她手里，继续道，“你奶奶她啊，在你小时候是最疼你的人了，有她在从来都轮不到别人抱的，她也不允许别人跟她抢，哈哈。”
“你爷爷当年气得很，抢不过你奶奶有什么办法，还有你哥哥，每天都扒在你奶奶身上，伸着脖子看你的样子我现在还记得呢！”
照片里穿着旗袍，看上去有点年纪却仍然风韵犹存的女人，抱着一个襁褓里的婴儿。她没看镜头，一心一意逗弄着孩子，笑的温柔灿烂。
许瑞欢摩挲着手里的老照片，听安元江说一段又一段自己的故事，内心却毫无波澜，像在看别人的老电影。
她不记得了，所有的一切，关于照片里这个老人。
“欢欢，虽然你奶奶她看上去好像也把君怡当做你了，但我能看出来，她始终记得的是你。”
“她都明白，她都明白的。”
安元江的眼眶更红了。
自从欢欢被送走以后，她奶奶再也没有踏进这里半步，抱过林君怡的次数双手都能数的过来，她不提，但是都心知肚明的，人啊，老了不代表傻了。
最后他佯装抬手擦汗，悄悄抹去了眼角的泪花，感慨，“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回去看看你奶奶。”
许瑞欢沉默，随后点了点头。
只要有机会。
安元江一点点回忆往事，许瑞欢安静地听着，等到最后一缕阳光从屋顶的窗台上消失，他才骤然发现，原来已经是这个时间了。
于是匆忙下楼去厨房做了顿精致的晚餐，吃完以后毫不留情地催着她上楼学习，语重心长地告诫——千万不能因为进步了就松懈自己。
“哦对了，进步这么大，记得好好感谢下纪先生。”在楼梯转弯口处，安元江又突然叫住了她。
许瑞欢倒退了两步，对楼下的安伯伯喊道，“好的，我知道了。”
其实许瑞欢自己心里也蛮急的，听故事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等到坐在书桌前的时候才意识到，那张任务表上的内容她还有大半没完成……
“嗡嗡嗡——”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了震动。
她翻了一页书，顺便移开视线看了手机一眼，“周辰叙大BOSS”的名字赫然在目，是她之前兼职的私人茶馆老板，慌忙拿起手机接通了。
周辰叙在某种意义上帮助她颇多，不是不敢不接或者不能不接，只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老板，怎么了？”
电话另一头传来温润如玉的声音，“噢，欢欢，是这样的……”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迫不得已，周辰叙断然不会打这通电话的，麻烦一个正在备考的高三学生，心里还真不是滋味。
可是谁让他最近开了分店，员工还没招齐，居然还碰上老员工出了事，无奈之下也只能拜托许瑞欢这个小姑娘来撑一天了。
“好啊，周六是吗？我会及时到的。”
正好下班以后还可以去趟附近的广场买份小礼物送给纪九，许瑞欢这样打算。
两个向来都不是扭捏的人，凑在一起整个过程变得十分简单，前后通话时间不超过三分钟，挂断电话后周辰叙还在怀疑是否忘记了某些事情。
“喂，周六给我留个包厢。”
一个男人自顾自地开了他家的门走进来，周辰叙坐在沙发上看着他进入客厅内的小吧台，倒了杯珍藏的酒。
周辰叙想了想，还是没能忍住，把手机抛在了沙发上，走过去就是一脚，“程亦，我怎么不记得什么时候给过你钥匙的？”
程亦一个闪身，灵巧地躲过那一脚，抿了口酒，放下酒杯才慢悠悠地回答，“你自己门开着。”
“再说，谁要你钥匙了，就这破房子。”一脸嫌弃地看了看周围。
“……滚，包厢别想要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Chapter 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