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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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林君成找来了他们学校里优秀的研究生学长替许瑞欢辅导功课。
年年奖学金获得者，全国十佳大学生，全国优秀干部……各种各样的荣誉给个三天估计都数不完。
“你好，我是纪九。”
站在眼前的男人干净清透，半卷起袖口的白衬衫整齐地熨帖着，下摆被塞进黑色修身九分长裤中，勾着浅浅的笑，神色温柔。
如果不是林君成的介绍，许瑞欢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样的人会过来给她补习功课，简直就是大材小用的极致案例。
她这个废材表示，诚惶诚恐。
“纪老师好。”许瑞欢朝着他鞠了九十度躬，扎在后脑勺的长马尾滑落至胸前。
几乎在她弯腰的瞬间，纪九已经伸出手扶住了她的手肘，温言道，“我比你大，叫我纪大哥或者学长就好，老师我还担不上，太折煞人了。”
大概是不想给出时间让许瑞欢拒绝他的建议，没有等她回应就接着说了下去。
“我看了你的成绩单，理综成绩最差，能不能先给我看看你日常理综练习题的情况？”他一边询问，一边带着还没进入状况的许瑞欢往她的书桌那边走去，
“哦……哦，好的，好的。”
她手忙脚乱地翻动略显凌乱的书桌，顺便把纪九面前那块地方清空了，最终找出了被自己写的一塌糊涂乱七八糟的练习册，以及惨不忍睹的试卷合集，双手奉上。
低下微红的脸，不是害羞，而是尴尬。
她做题的时候向来喜欢在原题上做做标记，记记思路，虽然并没有什么卵用。所以看起来显得又乱又脏的，再加上极高的错误率……
“大题来不及做？”纪九翻着试卷问道。
“嗯……”
“你现在这程度，用这种资料不太适合，改天你什么时候有空，我陪你去重新买资料吧，怎么样？”
“好。”
“这本就别用了，这几天帮你把试卷上的错题先整理好，然后再慢慢加重任务，可以接受吗？”
“好的……”
纪九把她所有的功课都过了一遍，针对每一门功课提出了自己的建议，言辞中没有掺杂任何的个人情绪，许瑞欢重新体验了一番幼儿园小班孩子的感受，除了点头应好再也做不了其他事情。
后来她也不觉得尴尬了，全身心投入到纪九专业的指导里。
这个斯文温和的青年仿佛拥有读心术，有的地方他不厌其烦地讲解了一次又一次，到最后许瑞欢自己也不好意思再说不懂的时候，他却可以准确判断出真或假。
所以说啊，在绝对优势面前，企图扮演一个机智的少女来掩饰自己的愚蠢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像老师为了配合班级里大部分的同学那样的授课方法，这种针对个人的突破性方法的效率不是一言两语能形容的。
总之，她就像开了窍一样，突然理解了很多难点。
虽然许瑞欢并不太清楚这是纪九本身的实力所在，还是大部分人都这样，大概还有可能是自己真的比较糟？
“今天大致先这样。”
讲完理综试卷上最后一道题，他放下手里的笔，抽出一张纸交到许瑞欢手中，白纸上一件又一件计划井然有序地排列着。
这是在刚才那段时间内，他趁着许瑞欢思考或做题的空档内，观察后列好的计划表——包括每天的英语单词数量、课外阅读数量、理综大题数量……
他笑，像是一位串门而来的邻家大哥，“以后每周三、周五和周日晚上我会过来，来的时候会检查你的任务完成情况。”
说出来的话却让许瑞欢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一张薄纸瞬间成了千斤顶，她仅仅只是稍稍扫了一眼，就能隐约看到其中的重量。
啊果然，优秀的人不是没有道理的。
本来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努力了，一比较而言才知道原先的她就是只无头苍蝇随处乱撞罢了。
随后，两人约定10月5日的时候由许瑞欢去B大等他，一起到附近的书城找些适合她的辅导书。
倒不是纪九太懒不愿意过来，只是书城就在B大不远处，别人的十一黄金周或许是出去游玩的，但是纪九却是实实在在做项目研究去了，再说许瑞欢的脸皮也没有这么厚，在非补习时间内还要再麻烦他一次。
于是乎，在人挤人的长假末尾，许瑞欢终于出了趟门。
公交车与地铁上密密麻麻站满了人，在选择性错过一辆又一辆地铁后，许瑞欢硬着头皮挤上了眼前这俩，因为她没有时间可以继续选择了。
偌大的校园内，她拿着刚买来的学地图，外加询问无数路人后，终于找到了市场营销专业的研究生楼。
她站在大楼下，擦擦额上的薄汗，感慨，如果不是因为林家重心在B市，她的志愿她的目标她的梦想绝对应该是这座百年名校的。
……算了，以自己现在的成绩，还是不要做白日梦了。
——“我可能会稍微迟一点，你在门口等我，可以吗？”
幸好纪九临时有事，否则今天她估计就要迟到了。许瑞欢悄悄站在大楼门前右侧阴影处，既能在第一时间看到出来的人，也能避免引人注目。
她也没想到，高中生与大学生之间的气质差距竟然这么大，一身灰色运动衫与路过的人显得格格不入的。
等待的时间并没有多久，大约10分钟过后，她便看见纪九随着一个穿着一身黑色的男人身后走了出来。
黑色衬衫、黑色长裤、黑色皮鞋，倒是与身边一身白色的纪九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尽管那个男人也是笑着，可是许瑞欢却感受不到纪九身上那种温和。
她想了想，没有走近，想着等他们对话谈完再说，不过离得有些近，一言一语仍然飘进了她耳中。
陌生的男人插着口袋漫不经心地开口，“没想到你的导师竟然是李老师，我们也算是同门师兄弟了吧？”
“是，我也没想到。”纪九温和地回应，“不过实在不敢担同门师兄弟这一说，毕竟程总程亦这个名字不是随随便便可以攀关系的。”
他勾着嘴角，没打算揪着这个谦虚反驳，“上次的项目多谢了，另外，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下刚才的事情。”
纪九点点头，顺便发现了站在阴影处的许瑞欢，招了招手让她过来。
顺着纪九的手势，程亦也看见了往这边走来的许瑞欢，微微眯起迷人的桃花眼，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林家的大女儿才对。
他挑眉，饶有兴趣地问了句，“小女朋友？”
纪九大概是有些吃惊，迅速摇了摇头，“当然不是，是我带的一个孩子，今天打算带她去买点书。”
“行，那我不打扰你们了。”说着摆了摆手便走开了。
许瑞欢疑惑地看了看那人修长的背影，最终什么也没有问，老老实实地跟纪九打了招呼，听从他的指示行动。
“走吧。”
“好的。”
许瑞欢迈着自己的小短腿跟着，一路上纪九似乎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也没有出声打断，总觉得他考虑的或许就是刚才那个男人口中的“事情”。
另一边离开的程亦见到了许瑞欢，想起不久前他吩咐韦钰调查林家的事情，没想到，他想要拉拢的人居然和林家女儿扯上了关系。
驾驶座上的程亦收起了笑，无意识地敲了敲方向盘，半响后安排韦钰把纪九的事情也顺便调查清楚，毕竟以纪九这样的成绩，去辅导一个高三学生完全可以算是一件诡异的事情了。
不管查到的东西是有关纪九，还是林家，对他，百利而无一害。
一进到书城里，纪九立马摆脱了刚才沉思的状态，几乎是把陈列着的各种课外辅导书都浏览了一遍，除了某些他从第一眼就看不上。
一套课外书加上一套试卷，本来以为这样就是结束了，哪知道随后纪九又挑了两套试卷，解释说，“按我刚才给你的顺序做题，等最后一套做完我们再来。”
许瑞欢愣是没回过神来，再？也就是说这还不是全部？
所以怪不得那张计划表上有些地方她还看不懂，今天全搁这了。
她苦笑，可也只敢在心里默默地打抱不平，学校里还有一大堆作业呢，以后是不是没有睡觉时间了？
幸好纪九又加了一句，“学校里的作业每天拍照发给我看看，有些我说不用做的你就别做了。”
许瑞欢又是一愣，还没来得及高兴，眼见着纪九帮她付了这笔钱。
“别——”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女收银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下了那笔钱，眼里全是纪九，根本看不到许瑞欢。
纪九倒是看到了许瑞欢突如其来伸出的手，略微一想便知她误会了，笑，伸手揉弄她的头发，解释，“这是你父亲一开始就给我准备好的，嗯，大概算是补助资金吧，别想多了。”
这段时间接触下来，虽然不敢保证彻底了解这个女孩，但是大致上也算是看清了。
别人都说许瑞欢运气好，可是他在林家只感受到两个字——冷漠，这大概就是领养与亲生的区别。
于是便有了现在的许瑞欢。安安静静，不管闲事，不浮躁，不嫉妒，在自己的世界里努力前进的她。
从刚才在研究生楼下听到的一切都没想过询问一句便可得知。
任务表上的计划他一开始就没想过这孩子能完成，只是想借着试试她的深浅，没想到却超乎他想象。
他太低估许瑞欢了。
太像当年急着借由高考跳出小山村的他，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投入心思，只因他知晓，当初的纪九是多么无助和害怕。
许瑞欢大概也没想到，自己听话的后果就是让纪九决定加重了学习任务。
真是一场阴差阳错的误会。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 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