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古人族》胃康灵

8、第 八 章

　　自豆罗罗第一天匆忙的授课之后，福罗替的学习也逐渐步入正轨，同时进入缓和期的，还有他和阿拉依的关系。
　　虽然不能确定阿拉依的身份，但是在地下世界这样陌生的环境下，福罗替只能选择相信阿拉依，至少，他坚信着阿拉依的人族身份，绝不动摇。
　　同时，他还认识了一位矮人同伴咕噜。咕噜是豆罗罗大师的小儿子，在豆罗罗第一天想要使计骗走盒子失败以后，他另想了办法，把自己儿子送了过来和福罗替为伴。
　　福罗替又有什么办法呢？他看着比自己还有矮小一些的矮人族孩子，又转头求助般地看向阿拉依，但阿拉依却好像完全没察觉到豆罗罗的险恶用心，反而十分爽快的替福罗替答应下来。
　　福罗替满心凄楚地闭上嘴，不再试图反抗。这几天奇异新鲜的地下生活让心思本就敏感的福罗替彻底尝到了地位低下的苦头。不论是被认定的“宠物”身份，还是小动作不断的豆矮人罗罗，不都是因为他年幼弱小，没什么份量才敢这样对他吗。
　　那么，身为自己“主人”的阿拉依，在矮人族里到底是什么地位？
　　这样一想，福罗替倒是把自己的郁闷全部转化为了对阿拉依身份的好奇，日子过得也不是那么苦了。
　　让他重拾对地下世界兴趣的，还有咕噜。
　　虽然是那个阴险狡诈的豆罗罗的小儿子，咕噜却一点也不像他的父亲，在福罗替眼中，咕噜就像曾经部落中跟在自己和伊身后的那些小弟弟一样，柔软可爱，天真好奇。最重要的的是，咕噜的头大小很正常，正常到福罗替每回看见他的头，都想用巴掌和他比划比划大小。
　　“福罗替哥哥太过分啦，我父亲的头在矮人族里也不算大啊，我的头倒是太小了。”
　　福罗替安慰咕噜，并解释说：“其实你的头在我们人族里是最好看的大小啦。”
　　“真的吗？”咕噜看向福罗替，双眼充满着浓厚的好奇心。“我还从来没去地上看过呢，也不知道人族长什么样。如果能到地上世界去……不知道阳光是什么样子的呢？人族平时怎样工作？地面会不会有很多水果？是不是食物全都长在地上？”
　　福罗替十分高兴能为小孩子科普，两个小豆丁描绘着阳光，白云，春天才会发芽的小草，秋天才会收获的作物，关系越发好了。
　　而这一切，阿拉依都没有阻止，偶尔因为两个孩子经常一起玩忽略了他让他有些不高兴，也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探究不高兴的原因去了。
　　这倒让福罗替越发感激起阿拉依当时的不拒绝了。要是阿拉依拒绝了豆罗罗把小儿子送来的请求，现在哪会有个小弟弟每天陪自己玩呢？
　　这天豆罗罗早早地结束了课程，让自己的小儿子和福罗替有了十分充足的玩耍时间。两个孩子从地上聊到了地下，从矮人聊到了人族，孩子们的世界没有地位，没有算计，福罗替好像依稀回到了黑精灵袭击部落以前的那段日子，自己有能依靠的人，有无话不说的小伙伴，除了忧心醉酒父亲的暴行，其他的事都不用他想，也不需要他烦恼。
　　“走吧哥哥，我带你去采浆区看看。那可是我们矮人安身立命的根本哦！”
　　“采浆区？谢谢咕噜！”

　　矮人部落距离采浆区不远，因为矮人工艺往往都需要温度数百的熔岩支持，因此矮人部落在选择定居点时，往往都会探测好附近岩浆的活力和分布，并以此为中心，向居民区建造运送熔浆的通道。达达的父辈们选择的这片定居点地只有一块熔浆区，因此只打通了一条通道，就在议事厅下，入口被那块顶天立地的花岗岩巨石所掩盖。
　　一路走来，咕噜都牵着福罗替的手，并且不断向他介绍福罗替上次匆忙逃出时没来得及见识的新奇玩意。
　　“喏，这是芥蠕丝，地下世界难得一见的丝织品，达达大人献给你主人的。矮人语叫*&……%。”
　　“大孑汁，我们一般都喝这个，矮人语叫￥%……&，不过我不太喜欢啦，没什么味道，我还是喜欢地面上的水果汁。”
　　“这个嘛，是黑忌做的工具，我们背包里也装了这个，一会采浆时候可以用到，矮人语叫*（￥%。”
　　“红虫面……”“百开……”“刺球的毛……”
　　福罗替听了半天的“虫”“蠕”和不知名物种，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全是虫子，这几天我吃的食物都是普通地面食物呀？”
　　个子小小的咕噜十分老成的叹了口气：“福罗替哥哥，你吃到的地面食物都是达达大人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前几天因为地面食物告罄，他还召集了一个敢死队，到地面去采集食物了。”
　　“敢死队？”
　　“是呀，哥哥你不知道么？我们矮人族是没办法接受太阳照耀的，被阳光照射的矮人们，轻则烫伤，重则被烧成焦炭死亡。这可是一个很危险的工作！”
　　听闻此言，福罗替心情有些忐忑，虽然他从没见过这里的领主达达，但是从达达心腹那欺软怕硬的性子看，达达也不是什么热情的领主。就是这样一个矮人，却为了讨好阿拉依做出牺牲族人的决定，这实在让福罗替有些起疑。
　　但是他再好奇，也没办法向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孩子问出口的。在豆罗罗、矮人侍女、和无关居民那里吃了闭门羹之后，福罗替不再天真地想套出阿拉依的身份了。尤其是在阿拉依也三缄其口的情况下。
　　咕噜偷偷看了眼福罗替的神情，见他仍然陷在沉思中，也不打搅他，只同议事厅的守卫们打了招呼，要了开启通轨的钥匙，就顺利带福罗替进入了议事厅下的采浆隧道。
　　福罗替晃过神来的时候，咕噜已经打开了通轨滑车上的开关，正要带着福罗替坐进滑车里。
　　“这……这是什么？”福罗替惊异地问道。人族工艺在大陆上并不算先进，这是福罗替第一次看见能够载人的非生命的交通工具。
　　咕噜并没有看不起福罗替的大惊小怪，而是像他一路走来所做的那样，很耐心地同福罗替解释：“哥哥，这是我们矮人王的作品哦，叫做通轨滑车。”
　　“车？”
　　“是哒，根据你们人族对马车牛车的叫法，我们以前的人族奴隶就是这样叫它的。但是它和马车之类的不一样，它不用动物拉动，只要解开绑在滑车后的绳索后，就能一直运行，把我们送到采浆区。”
　　“这是为什么？”福罗替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咕噜你也会龙族魔法吗？我母亲曾经给我讲龙族的故事就提到过，龙族无所不能，掌握着一种叫‘魔法’的神奇力量。”
　　咕噜听了这话，欢快地笑了起来：“福罗替哥哥，我哪会什么魔法呀，那是只有精灵族和龙族才能掌握的自然力量，我们矮人族的天赋，不过只有耐高温，会锻冶和见不得光而已。哥哥快上来，我们坐一起，要开动咯。”
　　福罗替被矮小的咕噜搀扶着，颤巍巍的坐进了这个仅容两人坐下、四四方方的看不出材质的“滑车”里。咕噜帮他系好了安全带，又为了给福罗替缓解他的紧张和不安，他主动说起话来：“大陆上一共有五个智慧种族啦。龙、精灵、兽人、矮人、人。龙族是天生的强者，精灵文化贸易繁荣，兽人物理力量强大，矮人工艺闻名大陆。人族嘛……”咕噜看了一眼脸色煞白的福罗替，“人族的繁育力是其他种族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福罗替紧张的坐在滑车里，注意力完全被这个逼仄的容器吸引了，根本没听到咕噜讲了些什么，特别是当咕噜解开绳子的那一刻，滑车像是被人推了一把，缓慢又确实的向前滑动起来。咕噜机灵地一个翻身，从解开绳子的滑车后部翻越到福罗替身边，还十分有余闲地系上安全带，最后还学着大人的样子安慰似的拍拍福罗替的头：“福罗替哥哥别怕，一会就到了。但愿你别晕车啊。”
　　“啊啊啊啊啊！”福罗替坐在越跑越快的滑车里，终于明白了“滑车”这个名字的意义。鉴于采浆通道里凹凸不平的地面，滑车根本就没在轨道上！完全是一路碾压着空气和凸起的地面冲过去的！不行了，他要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