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山本篇-会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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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夏目木曾经问过林笺：“阿笺，为什么那个时候，你要不告而别呢？”
那是在林笺的十七岁，她用尽心思逃过所有组织的监视，在不告而别的情况下独身一人闯出日本，失踪了整整半年，似乎连彭格列都无法窥探到她的去向。
夏目木对于林笺的失踪毫无办法。这时，她只能捏紧了那张写着号码的纸条，打给了那个被林笺记作“Sca”的人。电话接通，那边的女声清冷而严肃，夏目木最终被告知“林笺很安全”，但是她却绝口不提林笺的去向。
她手边的关系着实有限，所以当她实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联系了彼时远在意大利的彭格列雨守。名为山本武的男生似乎也毫无办法，当提到“林笺”这个名字时，他的声音也隐隐带了几分喑哑。
好似面对着一张爬满了灰尘的蛛丝网，每一个结点都写着林笺两个字，可是一旦伸手去拨开，它便会消失不见。
“你知道吗，阿笺？山本同学找你找得很辛苦。你们的第一次离别居然这么久。”
坐在病床上的林笺只是摇摇头，微笑着看向夏目木：“不是的。”
“什么？”
那是她的十八岁。那个时候，身负重伤的她才刚刚被彭格列在意大利的战场上发现，被带回彭格列的医部治伤。佐藤未眠花费了非常大的力气才让保住了林笺的命。苏醒之后，面对夏目木的问题，她回答得有心无力。
林笺和山本武的第一次离别，其实应该更早，就在她十四岁那一年。
她的心情始终无人知道。她担负着多于常人的责任，也因此强迫自己拥有能够承担得起责任的能力。应Reborn邀请加入彭格列后，林笺便开始着手学习意大利语，只因聪敏的她知道去往意大利的那天总会到来。因此，她怀揣着七分无惧三分凌厉，一日一日锤炼地更强。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她却突然发现，她的心中，似乎有了一些什么不同的东西。
这份不同源自于彭格列的一次集体失踪。后来，林笺从山本武那里得知，那并不是意外。他们是被十年后的彭格列带去了未来，从而拯救家族。那才是他们的第一次离别。
可是林笺见到十年后的山本武，却着实是一个无人知道的意外。
彼时她方才与夏目木道别，栗发褐眸的女孩子一脸惊恐，对着林笺说：“我我我我我我好像见到了十年后的委员长！”语气凌乱，还夹杂着几分兴奋。
林笺伸手揉了揉她的发，想到蓝波的十年火箭炮，暗暗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对你说了什么？”
“他对我说……”刚刚还处于兴奋状态的女孩安静下来，眸光倏忽一沉，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说，‘不要再追过来了，夏目’。”
林笺顿了顿，不知该说什么安慰她。此时夏目木已经走到了岔路口，对着她摆了摆手，笑容明媚地一如既往。林笺不由也微微弯唇，松了一口气。
可当她转过身，却看到穿着西服打着蓝色领带的男人向她走来。
三步。
他的脸似乎有一点熟悉。
两步。
下巴上……怎么多了一道伤疤？
一步。
十年后的……山本武。
纵然时隔十年，彭格列的雨守也依然开朗地一如过往。他转了转脸自言自语道：“是入江的机器故障了吗……这是十年前的并盛吧……”说完，男人揉了揉发，笑容已然明朗。
“没有想到，我还能够再见到你。”
十年后的雨守身高已经超过一米九，而此时的林笺不过才一米五五的样子，两人之间的对视有如海浪之于悬崖一般的渺远。于是下一刻，俊朗的男人微微俯下身来，深色的眸子中映出她的模样，一心一意，全是信任。
接着，他有些鲁莽的将故作镇定的女孩子圈进怀里，头更深的埋下去，抵在林笺的发顶。
“好久不见了，阿笺。”
林笺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她想要伸手推开他，却被人更紧的抱住。听到山本武以惆怅的口吻说出这般煽情的话，她不由得也有些困惑，思绪片刻的停留之后，她迟疑地伸出手握住了他的衣袖。
感受到她的回应，山本武亦停顿了一下。然而接下来，他唇角的弧度更深了。
“我很想你，阿笺。”
“阿笺。”
好像，那就是最后了一般。
自那天以后，林笺的脖颈上就多了一样东西。她用银链将那枚山本武交付给她的戒指穿起，始终都不曾卸下过。
大概就是从这一天开始，林笺筹划着离开。
在彭格列的这些日子里，她亦暗中笼络着可接近的所有人。最终在十七岁那年，她得知了有关于家族的那么一点消息。那天夜里，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写着“Sca”的白纸，摁下了电话。
山本武难得从意大利回到日本也恰巧在她得知消息后的第二天。林笺走出校门，迎面看到轮廓日益坚毅的男人站在那里，她不由连眉眼都温润了几分。难得浪荡的她却决定放自己一个假，非得摆着一张面瘫脸磨着山本武陪同她一起去火车那里。
林笺的理由是：“我很喜欢《秒速五厘米》，那样的场面，就像是真的告别了。来日本这么久，总得去一去嘛。”
十七岁的林笺的性格已经柔和了许多，连面瘫脸上都浮起了薄薄的红意。这么说话的人，并不像她。但是山本武没有迟疑地就答应了——他对她总是出乎意料的纵容。
于是两个人在铁轨旁站定，夕阳西下，暖光染红大地，空气中弥漫着醉人的香气。
她轻轻踮起脚，伸出素白的手轻轻覆上山本武的头，黑色的发意料之中的触感柔软。林笺闭上眼，似乎听到了他在唤她的名字。
“阿笺。”
她轻轻张口：“阿武。”
列车呼啸而过，掩住她鼓起勇气说出的话。她将手缓缓放下。对面的少年带着疑惑的表情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唇齿，凑上前来想听得清楚，却依旧没有听到任何。
“阿笺，你刚才说了什么？”
“没什么的。”
而后，林笺先山本武一步，从日本消失了。
这是短暂的第二次相会的结束，却是长久的第二次离别的开始。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山本篇-会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