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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伊人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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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氏百年世家，累世高官，极盛时一门五侯，曾出过两位皇后，四位贵妃……”
白莺一边听着，一边就着灯光提笔书信，无有停顿。
“……贞平二十三年，重氏参与祁王谋逆，悬镜司入府搜查时遭遇抵抗，全府上下尽数伏诛。唯府上九姑娘其时尚在长乐宫中养病，被太皇太后保下，然半个月后，九姑娘病情加重，不治身亡。”
荷衣最后一个字说完，白莺恰好放下笔，将信纸折好放入信封里漆好。
“以最快的速度交到我娘手上。”
“是。”
此后的日子风平浪静，白莺仍像往常一样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常常坐在榕树下的藤椅上晒太阳，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有时候，从宁国侯府回来的萧明珂会吐槽:“你跟那位苏先生其实是亲兄妹吧？”然后又否定，“苏先生哪有你这么懒？走走走，跟我进宫见太奶奶去。”
萧明珂也稀奇，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白莺也只有听到太皇太后的名号时才舍得走出去。
据说，人以群分，物以类聚。
救命啊妹子你才十七岁啊！别这么想不开啊！大好的青春年华在向你招手！
这日，天气晴好，萧明珂拉着白莺一同入宫。
太皇太后还是那么慈蔼，一见他们两个过来就令人去拿瓜果甜品，连声让他们吃。
“你前几日来说如意斋的玫瑰酥饼好吃，我就令人做了来，也不知道与他们那的有没有差别，你快尝尝。”太皇太后对白莺说，眼里是温暖的光。
但那温暖是给那个叫“阿婴”的女孩子的。
白莺看向萧明珂，她附和:“是啊，太奶奶一片心意，你还不快点吃？”
白莺拿起碟子里的玫瑰酥饼，入口清甜不腻:“还是太奶奶这里的最好吃。”
太皇太后很是高兴:“那就多吃点。”
白莺点头。
太皇太后又转头对萧明珂说:“你也吃啊，别干看着。”
“好好好，太奶奶有了阿莺原来还记得我啊。”
萧明珂刚说完就被太皇太后敲了下头:“没大没小，阿婴比你大六岁呢，要叫姐姐。”
萧明珂:“我……”我听到了啥？
白莺明明比她还小两岁的好不好！
她转头去看白莺，却见白莺低头认真吃东西，好像没听到似的，两肩却不自主地抖动。
没有爱了……
萧明珂咬牙切齿地说:“阿婴姐姐……”
白莺:“诶。”
萧明珂:“……”
出了长乐宫，萧明珂改了嬉笑的模样:“近几年来，太奶奶越来越记不清人，有些人明明昨天才见过，今日就忘了，重复多少遍都没有用，可是阿莺，她记得你，哪怕你不是重阿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太皇太后心心念念的人，姓重，名令鸢，小字阿婴。
那是个活在记忆里的人。
“我明白。”
萧明珂的外祖母沈老太君原本也是个心宽高寿的老人，却因年前一场小风寒去了。自那以后，她往长乐宫跑的次数愈加频繁，如今总带着白莺来也是存着让老人高兴的心。
认错了也没关系，那就一直错下去好了。
二人沿着宫道往宫门的方向走。
远远的，看到梅长苏与萧景睿、言豫津分道扬镳，马车旁站着三个孩子，穿着掖幽庭宫奴的衣服。
萧明珂看着梅长苏远去的背影问:“苏先生不是住在景睿哥哥家的吗？不与你们一同回去吗？”
没想到萧景睿一听这话脸色却有些不好看:“苏兄又不是宁国侯府的人，他爱去哪去哪。”
萧明珂拿眼觑言豫津，这位侯公子哈哈一笑:“苏兄也有自己的事要办嘛。”又看向白莺:“不知姑娘姓甚名谁，芳龄几何啊？”
萧明珂抢先答:“姓白名莺，芳龄……谁要告诉你啊？”
言豫津自动忽略后半句:“原来是白姑娘，在下言豫津，旁边这个呢，就是萧景睿了，上次在迎凤楼我们见过的。”
白莺笑:“见过两位公子。”
萧明珂说:“你们在这做什么？”
“哦，要说今天的热闹，你没看真是可惜，你知道那个百里奇吧？苏兄说用三个稚子就能击败他，还真给他做到了！你是没见到啊，那嚣张的百里奇是怎么个不甘心的样子。”
“这些就是击败百里奇的孩子？可不像是练过武的样子。”
“就是要没练过武的！所以才从掖幽庭找来这三个，陛下龙颜大悦，还同意让他们恢复自由身了呢……”
白莺目光投向那三个孩子，停顿了下，又移开眼。
回去的路上，她无意间往车窗外看，这一看却是愣住了。
萧明珂问:“怎么了？”
“那是什么地方？”
萧明珂话里有惋惜之意:“昔日重府。”
又是重氏……
白莺闭上眼，按了按眉心。
她似乎对这个姓氏过分在意了，只盼母亲能尽早回信，或能解她的疑惑。
后来白莺去过几次重府，除了似曾相识的感觉，什么也没发现，而另一边……
“没有我娘的信吗？”
荷衣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