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渐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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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学校到家的路上会路过一条商业街，流川枫常在街口的书店买篮球杂志。
《东京爱的故事》？是这个名字没错吧。他从书架上拿起来单行本，刚翻了两页就犯困了。上班族和OL，这不就是大叔和师奶的爱情故事，他可提不起兴趣，漫画他只偶尔看看格斗和竞技系的。他把书放回去，在收款台旁拿了本这期的《体育周刊》，付过钱后离开书店。
现在他哪有闲空优哉游哉地翻漫画书啊。即将迎来高中第一场正式比赛，这可是很关键的时候。
县预赛分为四个ABCD四组。位于B组的湘北首轮遭遇强队三浦台，开赛后便处于不利地位，三井等四名主力在向安西教练保证以后再不打架后换上了场，他们不但将比分追了上去最后还以破百的分数取得胜利，令人为之一震，不消说，流川枫大放异彩，然而也有些遗憾的地方——樱木五次犯规被罚下场，最后一记扣篮还砸在了对方头上，被传为了另一段“佳话”。接下来的四场比赛，湘北凭此气势和实力场场以破百得分获胜，球队的关注度越来越高。可是，樱木却连连遭遇被迫退场，而且一分也没得到，要说出风头也是出尽了，不过是成了众人的笑柄……他本人其实不太在意外界的评价，只是恼恨裁判怎么光对他吹哨子呢，别说流川和大猩猩了，三井啊宫城啊平时也挺粗鲁的他们打球都很少犯规……不对啊，不应该是这样啊！
要进决赛了！湘北篮球队有史以来第一次在大型赛事上走这么远。
流川枫的内心并不像外面那么平静，兴奋与悸动不比任何人少。
根本停不下来！身上每一寸肌肉放佛都在颤动。
吃过晚饭，他独自回到体育馆。
奔跑，投篮，奔跑，扣篮……不这样的话，就平静不下来。不平静下来的话……就没法调整好心态！即使造成体力的消耗也必须这样做。
呀——！体育馆门外还有一个人。
由于实在不知如何是好，樱木放下面子去赤木家请教他如何才能不犯规，大猩猩的话，除了让他在篮板球上多下功夫，其他的都听不太明白，早知道就不问他了！呿，不想回家，不知不觉走到了学校的体育馆，没想到这么晚了还有人在练习。
流川的技术实在太——樱木嘴上不想夸他，内心暗生敬佩，这家伙任何时候都不放松对自己的训练啊。
哼！下次比赛绝对不会被赶下场，要抢到更多篮板球，还要比流川枫得更多分！他对着天空用力挥了挥拳头。
分在C组的陵南也以场场破百的分数大获全胜，这是四强队应有的水准。仙道获得了比鱼柱更高的评价。
湘北下一回合的对手乃是全县实力排行第二的翔阳高中篮球队。这是一所男校，篮球队非常受欢迎，每年都有一大批新生抢着报名入队，后备力量非常强大。但不知为何却没有一名专业教练，而由三年级的队长藤真健司兼任。既然能够代理教练一职，他的实力绝不一般。
打赢了，湘北便是四强了！
一场苦战即将拉开序幕。
*
“翔阳的家伙们可真高啊，从哪儿找来这么多‘长人’，感觉比去年还过分哩！”
“就是队长矮点。不过矮个子有矮个子的优势。”看场上宫城的表现就知道了，速度快，能够利用高大对手防守时臂间的空隙突破，弹跳力好的话不必助攻，看准机会自己上篮，同样能得分。嗯，同样身为控球后卫，宫城和藤真的身高只相差10cm，可以防得住，然后就要看双方的技术了。仙道琢磨着。不知藤真现在出场没。
等待下场比赛的陵南队员们一部分留在观众席上观看，一些人则来到更衣室做准备。
“哎，那藤真好像对女孩子特别温柔，因为上男校的缘故？特别稀罕女生哩？”
“什么啊，男校读久了，八成弯了吧，哈哈！”
“不至于吧！学校没有女生，校外也见不到啊？没规定交女朋友非得找校内的吧？”仙道耸耸肩。“不过藤真这人啊……”他笑得有点微妙。
“怎么？”
“不好惹哟！你们背后说他是弯的，可别让他知道，他会揍死你们的！”仙道吓唬他们。
“咦——不会吧！”
有一次，他通过一处僻静的地下通道，看到了藤真。当时的起因好像是遇上个小混混碰瓷儿——大概看他是个娇生惯养的美少爷（实际上确实是），想趁机讹诈骗点钱吧，可惜他运气不好，如意算盘打错了，非但没占着便宜还挨了顿暴打。藤真还踢人呢，“你是说我弱不禁风吗，我可不是好欺负的”这般嚷嚷着连踢带踹，若不是身后有个“长人”扯住他估计非得把那家伙打个半死吧，“长人”说他们也不想把警察引来，让小混混快滚，这才算完。藤真不肯罢休哩，责怪队友不该就这么放了他，报纸上谴责的就是这种人，专挑老弱病残下手，一定还有同伙，就该趁这机会把他们一网打尽送去警局！哇，正义感爆棚了耶！就是可怜他的队友被骂的狗血淋头。当然仙道是没过去打招呼，躲在一边围观，他可不要当出气筒。
“像是‘弱’啊‘矮’啊‘差劲’这种字眼千万别对他说啊，不然他就会发飙，会变成另一个人哦，在场上也是——”
这时海南大附属的一个生面孔闯进更衣室，大声嚷嚷着湘北将比分反超了！他自我介绍名字是清田信长，
挺没礼貌的新人呢，感觉性格上和樱木有点相似，而且球衣也是10号。
听说藤真终于出场了，更衣室里的人赶紧回到观众席，好戏这才开始啊！
*
坐在教练席上的藤真总是冷静以待，当球队处于不利地位，必须亲自上阵，瞬间就爆发了。
他一出场便率先快攻得分，同时挑衅对手的话说的比谁都多。
这家伙简直——！一个替补的居然这么嚣张！樱木不熟悉县内强手的情况呢，见藤真一直坐在场外就认定他是候补的。
有藤真在场，另外四个“长人”的优势被充分调动起来，全队的气势同刚才迥然不同。
然而，拥有如此水平的藤真连续两年只能屈居全县第二，在他之上的是海南大附属的牧绅一。两人同司职控球后卫，单轮球技藤真更细致些，投球出手的时机、角度都很刁，但却输在了力量上。两人站在一起，体格差异显而易见。牧最大的特点是稳健，稳扎稳打任何方面都不让对手有机可乘，不失误的同时造成对手更多失误，王者不允许失败，要赢，要不择一切手段手段地赢！他渴求胜利的信念甚至比藤真还要强烈。
提起排名，最怒气冲天的恐怕当属藤真本人吧。他排在牧之后，翔阳队也略逊于海南，他不甘心！高中最后一年他赌上一切，誓要一雪前耻。绝对不能让湘北阻挡！不是轻敌，现在的湘北可不足以媲美海南。他的目标是击败海南，荣登全县第一的宝座。
最终的结果却——
藤真落泪了。他的夏天，翔阳的夏天，就这样……就这样……结束了！竟然在和海南交手之前……或许一个时代要完结了，他已经高三了，新的力量一直在不断茁壮成长，只是他忽略了，其实只是不屑留意吧，骄傲如他认为新起之秀远追不上他的脚步？
一句对对手说的“多谢赐教”，他终于意识到，之前想法，错了！
再来说说取胜的湘北。
樱木仍是五次犯规离场，上半场结束前抢到的至关重要的篮板球以及最后时刻迎着两位“长人”的防守那一记扣篮获得了满堂彩，由于犯了规不计分着实可惜。较之前面的比赛，他坚持到了尾声，犯规频率已大大降低，很有进步。外界对他的评价有所改观。
备受瞩目的超级新星流川枫依旧是谈论的焦点，从比赛一开始便发挥自如，他的综合评估是全队最高的。
三井在下半场的表现也不能忽视，荒废了两年时间，疏远了赛场，或许对激烈的对阵感到生疏，体力也不在巅峰状态了，但他还有三分球这项看家本领，只要能为全队做的，就必须全力以赴，相信自己的直觉和才能，尽管投吧，一定会进！以三分球追比分是最快的手段，比分得以追平，他功不可没。还有幕后功臣宫城，大部分时间都在协助队友得分，以及一向是球队中流砥柱的赤木的稳定发挥。
他们的胜利不是偶然亦不是好运。
往下，决赛第一轮的对手是神奈川的王者海南大附属。前路更加艰险。
*
神奈川已经进入了梅雨季。
“哎你说，安西教练怎么想的啊，樱木那样……怎么还让他首发啊？”
“你就那么讨厌樱木？”
“不是啊。我讨厌的只有他的无礼和傲慢态度！一点都不尊重教练和前辈。”越野言之凿凿地说。“弹跳力确实惊人，体力深不见底，比起和我们的练习赛，篮板球也像模像样了，还学会了用假动作晃人，这些我都承认，不过——他那种出人意表的表现，有时确实对球队有利，但失误的时候更多吧，投篮还烂成那样。刚加入的新人就该坐冷板凳，我一年级时没少坐，我们的国家最重视长幼有序对吧，哪有高年级的学长替补一年级新人当正选的道理？我可想不通安西教练的用意。”
“我就没坐过。”仙道冲越野吐了吐舌头。
“切，那是田冈教练优待你！好不容易才从东京挖来的人才嘛，我们哪比的了呀！”越野讽刺他来着。“哼，讨厌的家伙！”
“不过也不是不能有例外，像藤真，阿牧，你还有流川这样的，那个清田也勉勉强强算上吧，一年级就打上打首发我也没话说啊，毕竟实力在那儿摆着呢，不服气不行啊。那种连罚球都不会的初学者凭什么呀？”
“湘北队员少啊，能替换的球员几乎没有。”
“不是还有木暮吗？虽说水平一般般，但在场上很冷静，也有经验，不会搞出乱子。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也是一种战略啊。何况樱木开赛就被罚下去那几场比赛，其他四个主力依然发挥得很好呀。我要是安西教练首发一定让木暮上。”
“那样，是行不通的。”仙道摇了摇头。
“陵南好歹是县内有点名气的传统强队，而湘北一直默默无闻，生源、后备力量差很多。今年他们一开始就是背水一战，一路走来就只能闭着眼睛往前冲，进攻，进攻，再进攻，唯有这样，没有退路。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能采取保守策略。”
“你也看到啦，樱木越来越像个球员了，也不频繁犯规了，说明他自己很努力地想要赶上大家嘛。”
“面对强敌，木暮的气场支撑不了，不够凶猛就压制不住对手，气势上若先输一筹，再多经验和技巧都没法弥补。”
“说到气势啊，那家伙倒是够猛！头一次见到巨人似的鱼柱学长的家伙都会吓一跳哩，但唬不住那小子啊。当初还以为他单纯是个傻瓜呢！可这回对阿牧也是，全县首屈一指的王者啊，全国都能排上名次哩，樱木竟毫无惧色迎着他进攻，那记扣篮真狠，我都想给他叫好了，话说……其实没必要拦截吧，球进了海南还是领先的，冒险截球造成犯规白送对方罚球机会，阿牧是不是太冲动了，我觉得这不像是他该做的。”
“樱木是靠本能在打球。”仙道忽然停下脚步，目视前方。
“野生动物都有天生的警觉性，能够意识到潜在的危险从而有所防范。我觉得……樱木身上有这样一种类似动物性的直觉——换句话说，他在追着球跑的过程中直觉给予身体正确的指示并不通过大脑便行动起来了，不然无法解释，资深球员往往还不能看穿对手的意图被骗到了，一个初学者如何能在关键时刻做出正确行动？我想安西教练也有同感吧，并且相信他这个天赋。这种满是未知性的直觉往往令人想要一窥究竟，忍不住看看他究竟会怎样做，牧前辈肯定也是这样，连我也想，与其说想和他较量不如说想和这种直觉较量一下。”
“是——吗？太深奥了，我可看不出来！不过我也知道他有天分啦。”越野搔搔头。
“说起问题球员，我们也有一个啊。”
“福田？啊！对了，那家伙的禁赛处分结束了啊。”
“好！进决赛了，接下来就看我们的啦！要有信心！”越野握了握拳头。
“说得对！回学校训练吧。”
天空阴沉，好像要下雨了。
*
一番激战，湘北最终以2分之差败给了海南。
赤木的脚踝比赛时扭伤，虽无大碍但需要休养。
好在他们还有机会，而且有一周的调整时间。往下两场比赛全胜一样可以参加全国大赛！现在不是消沉的时候！
流川枫懊恼自己体力不济，若不是力气耗尽，一直坚持打完全场比赛，或许还有转机！时常反省，意识到自己的不足并加以弥补是他的一大优点。“胜败乃兵家常事”根本是屁话，输了就是输了别找借口自我安慰，不是原谅过失而是要积极改正才是正道啊！
是饮食的问题，营养不足导致的？自己的身板的确瘦了点，别说和那些怪物级别的家伙比，比仙道似乎都弱了点，真可恶！短时间内提升技术已是很难，更别说改变体型和体能了。
家里的伙食蛮好了，妈妈在这方面也常给他合理化建议。
有没有暂时补救体力的好方法呢……
他边费神思考着边沿着公路慢跑，丝毫没注意到打在身上的细雨。
这时在一家烧烤店内——
今年再度闯入四强，田冈教练自掏腰包请主力队员吃烤肉，犒劳大伙。
“接下来的比赛，才是重点中的重点！”
“等拿到去广岛参赛的资格，我请你们吃更好、更上档次的——牛排大餐！但是——若敢松懈，就等着吃鞭子吧！”
美食当前，谁还顾得上教练说啥啊，赶紧开吃吧，不然肉就要被抢光啦！
“好饱，好饱”仙道吃得心满意足，和大家伙在车站前分手，独自撑着伞往公寓方向走，酒足饭饱要散散步才容易消化。
迎面跑过来个人，没打伞，头发湿淋淋的。
“哎！”
若不是被他叫住，流川枫根本注意不到。
“……”
仙道赶忙把伞成到他头上。“你干什么呢，这是？”
“下雨了啊……”他这才意识到，不禁抬眼瞅瞅天空。
“说什么呢！”这小子受什么刺激了？比赛输了打击太大导致的？
“我不知道，我从体育馆跑过来的。”
“学校的？”仙道好不吃惊，流川枫点了点头，也就是说他一直练到这么晚？
噢，是下雨了，离开前还和樱木打了一架，当时那家伙身上的衣服都是湿的——他以为是眼泪弄的哩。那白痴居然还在恼恨输球的事，真是笨蛋，哭有什么用啊，赶紧振作起来下次赢回来不就报仇了！
“可是，你现在又在干什么啊？”
“跑步。”看也看得出来吧！
“这场雨估计要下很久……早上再跑吧！你也不想因为感冒影响下面的比赛吧。”
流川枫抿着嘴唇不说话。
“我在思考问题。”
仙道觉得他这正经的表情有点逗。“嘿，什么问题？说来给我听听，讲不定能帮你呢。”
“如何把你打败！”
“哈哈哈~”仙道朗声笑起。
“哎，面对海南你依然能锋芒毕露，这真不简单。嗯，是成熟了呢，比刚开学的时候。说实话呦，这回我可不敢掉以轻心哪。”
流川枫后退一步走出伞外，用带些警惕的眼光打量他。
“拿着！”仙道把伞塞到他手里，“都这么晚了，赶紧回家去！”
“……你怎么办？”流川枫迟疑着问。
“喏，这样喽。”仙道拽起队服包住脑袋，“快跑几步就到住处了！”
“听话啊，快走吧！”
仙道果然就这样从他面前跑走了。
呿，怪人！流川枫撇撇嘴角，再次抬头，路灯的光线透过手中的透明塑料伞，呈现出柔和的蓝色。
属于这个人的，透明的蓝色雨伞……
（后来得知这把伞是仙道向鱼柱借来的，怪不得伞柄上一股子酱油味，流川枫直接当着仙道的面给折了。仙道不得不重新买一把赔给鱼柱。）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3#渐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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