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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蒙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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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悠悠转醒,我缓缓睁开眼,白色暗纹的天花板映入眼睛。摸摸身下,深蓝色的床单和被子,滑滑的布料和暗暗的花纹带着些低调的奢华。
这是哪儿?我还在医院吗?
屋里开着冷气,我盖着被子睡,温度正合适。我坐起来,看见旁边柜子上放的,都是颇具男性化的东西,体育杂志、男士手表、打火机,竟然还有一个剃须刀。我可以明显感受到周身清冽冷峻的气息。
窗帘拉的结结实实,床头上的表显示十二点钟,晚上?还是中午?
床边没有拖鞋,我只好光着脚踩在地板上,一把拉开窗帘,刺眼的光芒让我有些睁不开眼。看来这是中午。
我眼前,是一扇很大的落地窗,我朝着窗外看去,发现自己在很高的楼层,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是A市的一处豪华公寓。
正出着神,门咔嗒一声被人推开,我应声回过头去,看见乔余音懒懒地靠在门口,微笑的望着我。
我从未见过他这种样子,灰色的宽松短裤和白色的短袖T恤衬的他很年轻,就像一个学生。
我有些惊讶的张张嘴,
“乔,乔老师?”
他笑笑,“是我,出来吃饭吧。”
“哦,哦”
我脑袋有些卡机,很迟钝地应道。
他又转回身来,
“不是说不在学校的时候,叫我的名字吗?”
“啊?哦,哦,乔,乔……”
他笑容更深:
“不急,我们,可以慢慢来。”
“我怎么会在这里?”
“今天早上你在医院睡着了,那里人多手杂,岂是休息的地方,我就把你带回来。正好昨晚我没睡好,回来补个觉。”
“那,”
“别担心,我们走之前,白老师已经到医院了。”
我点点头:“那就好。”
午饭是他叫来的外卖,趁着他摆弄碗筷的功夫,我参观他的房子。
好大呀,两个人在这儿显得空荡荡的,更不用说他平常一个人在的时候,这种单身生活,会很寂寞的呀。
然而接下来我就发现了一件让我脸红心跳的事。房子很大,所以除了书房,足足有四间卧室,四间卧室中只有一间布置得有被子和用品,但还是空了些,想必平时少有人光顾。可乔余音为什么非要把我往他的房间里放…这是什么癖好?还是说,我在他心中,有那么一点点的不一样?
“饭好了。”
听见乔余音喊我,我连忙溜回到客厅,对着他傻傻的笑。
“昨晚到现在这么久没吃东西了,先喝点汤缓一缓。”他边说话边用修长的手给我盛汤。
看见我没有答话,他有些疑惑的看我一眼:
“怎么了,笑什么?”
“嘿嘿,没什么。”
看着看着,他憋不住也笑了出来。
空调正徐徐的送出冷风,我喜欢的人就在我眼前,很真实,很鲜活。
冬天里的暖,残酷时代的温情,黑夜中的月色清明,是那样的令人印象深刻。夏天的凉更是这样,攫住一根神经,便甩也甩不掉。
享受过午饭,乔余音载我到医院去,据乔余音说,肖明若的父母已经赶到了,对校方很是不满,白林老师作为院里的代表,也已经在医院跟他们交涉。我其实是不想双方闹僵的。
刚走到病房外面,我就看见一对中年夫妻站在那里,女的,眼睛尚还红肿,男的,也面露焦急,想必这就是肖明若的父母了。我回头看了乔余音一眼,然后哒哒的跑向前去。
“叔叔阿姨,我是明若的室友,我叫梁念画。”
我本想着她肯定会拉起我的手,对我说明若有多可怜,或者对我说学校的种种不是。没料想她抬起头,有些凶狠的看着我,语出惊人:
“你就是梁念画?明若这个样子,都是你害的!”
我被她问的猝不及防,当下一口怒气从心底喷涌而出。
“阿姨,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害过她?”
她也相当生气,“军训的时候扭到脚,现在又从床上掉下来,每次都有你,真不知道是你们学校风水不好,还是你和她相克。”
“那是她自己的事,你怎么能怪我?”
“哼,我们家明若一项好静乖巧,可她前几天跟我打电话,说起你的名字,说你平日刁难她,还处处说她坏话!”
“我没有!”
许是听见了外面的吵嚷,周筱和常汐从病房中出来,原来她们都在。
“明若她,醒了吗?”
“哟,她醒不醒你肯定不知道,你这是去哪里快活了,这个点儿才回来?”常汐的语气算不上多友善。
周筱有些担心的看我一眼,
“念画累了一个晚上,肯定是去休息了一下,咱们在这里僵着干什么,阿姨,您也别生气,明若出事,我们都不想。”
“是吗?我看有人巴不得她出事,还在这里假惺惺的猫哭耗子,真是个没教养的东西!”
一种侮辱从头到尾占据了我的身体,
“我为什么巴不得她出事?我跟她没有什么干系。你们有教养的在这里相亲相爱吧,我这就走。”
我转身想离开,肖明若的妈妈一把拉住我的手,
“快来看呐,她承认了。”
我的心底波涛汹涌,眼睛一酸,眼泪蓄在眼眶中。亏我刚刚还觉得对肖明若有些愧疚,亏我还对她处处忍让。肖明若肯定是把她和乔老师的事情告诉她妈妈,今日我在医院被乔余音带走的情形,像极了他们俩人之间被我插了一脚。可是,我有吗?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过。
她的手牢牢地抓着我,痛的我呻吟一声。
“够了!”乔余音严厉的声音冷冷的响起。
肖母被吓的一愣,抬眼看了一下乔余音,然后使劲把我的手甩开。她力气着实是大,我一个重心不稳,向乔余音那边跌过去。他反应迅速,顺势把我稳稳的接在怀里,同时左手一紧,握住我的腰。
我低低地惊呼一声,想要挣脱开他,却不料被他收的更紧,我趴在他的胸口,听见他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
“肖太太,请您弄清楚事实,不要在这里欺负我们的学生!”
学生?我仅仅是他的学生吗?
“还有肖先生,出门在外,请管好您太太!”
他的眼底一片凉薄,说完转身就带我往外面走,我听见身后肖明若的妈妈久久没有答话,就在我们快要听不见的时候,她吼了一句:
“你就是乔余音,是不是?”
再后面的,我已经听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