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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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林希之将烟头掐灭，返回到原本的那个小房间里的时候，宋深已经不在缩在床边，站了起来躲在了柳雨身后。在他的眼神扫过宋深的时候，宋深颇为害怕地用柳雨掩住了自己的脸。
已经是十六岁的青少年了，但身高还不及一米五的模样。
林希之用下巴指了指宋深，“你们打算怎么安置这个小孩？”
柳雨沉默了一会，下决心说道：“我会照顾他。”
林希之和陈亦崎心里都不太同意，却没有显露出来。
舒珂君两只眉毛都挑了起来，惊讶道：“你哪里有空照顾他，要是住在你家里，让他和你爸相处吗，这可不行。”舒珂君到底还是不喜欢这个男孩，说这番话其实也有自己的私心。要不是宋深，她和舒珂君哪里会吵一次架？
柳雨也为难了起来，她自己最明白她的父亲，若是真的将宋深放到自己家里，恐怕也要被她的父亲压迫。
宋深扯了扯她的衣袖，眼中含着水雾说道：“柳姐姐，我要和你一起……住我家。”
“那更不行了！”舒珂君听见宋深的提议，马上反驳，看宋深的眼神也愈来愈不善。
柳雨咬着下唇，心里恼怒自己想不到办法安置好宋深。她在被宋易绑到宋家之前，宋深都是一个聪明天真的男孩子而已，几乎没有任何朋友，所有的一切都由他的哥哥掌控，这也是为什么柳雨想要照顾他的原因。
“你就没有什么亲戚吗？”舒珂君凶巴巴地问宋深。
宋深摇了摇头，“从小到大我都只有哥哥。”
舒珂君见柳雨紧皱着眉头，心里一时就软了，“让他住我这里。”
柳雨微微张开了嘴，“这样……”
舒珂君不等她说完话，匆匆地打断她，“我可没说我来照顾他，你也搬来和我一起住，我们也可以相互照应。就这样说好了。”
她不等其他人有反应，拉着柳雨就往外走，走之前还欢快地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程妗，“妗妗，呆着做什么，走吧。”
程妗应了一声，跟在他们的身后。宋深被柳雨牵着，转过头看身后的她。程妗不明所以，也和他对望，他突然就对程妗展现出一个笑容。
几人从暗道里出来，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黑了。他们看见许多女人都聚集在大厅中，熙熙攘攘地在争论着什么事情，她们见到程妗等人突然出现，全都警惕地望着他们。
程妗认出，这些人都是之前如同傀儡一样的女仆，现在她们的眼睛里都带了神采，已经全然不同于刚刚的模样。
宋深往前走了几步，她们全都认得宋深，警惕也一下子放松了不少。宋深对她们说：“你们全都回家去吧，房间里的所有东西你们都可以拿走。”
她们又争相问起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但宋深却不再回答她们任何问题了。宋深单独地和他的哥哥相处了许久，并处理了他的身体。
天色早已经黑沉，晚风吹得露在外面的皮肤发凉。等程妗再坐上车，才觉得这一个晚上过去得太久，而现在坐在车上的人除了她和舒珂君，柳雨，还多出一位不在预想中的宋深。
林希之和陈亦崎坐在林希之开进来的车上，陈亦崎不放心地问道：“你的那个戒指牢靠吗？”
“怎么？你担心程妗？”林希之一边打着方向盘，斜睨了一眼陈亦崎，“放心，那东西只要戴上，就只有我才能摘下来。”
陈亦崎依旧不放心问道：“这东西的来历可靠么？”
“我做的。”他踩下油门，紧跟着程妗坐上的那辆车，“只是，它对我来说已经没有用处了。”
陈亦崎猛然转头看他，“这是，给……他做出来的？”
驾驶座上的窗向下开了一点距离，风灌进车厢里，林希之轻微的一声“嗯”好像也就此消散在风中。
在他们前一辆车上，舒珂君转过头询问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程妗，“这么晚了，都住我那里去吧？”
程妗无所谓地点了点头，突然听见一声咕噜声，她低头捂住了肚子，“看来我们还得吃点东西。”她回想起自己上一顿吃了什么，想到陈亦崎给她做出的色香味俱全的菜式，肚子更觉得饿了。
回到舒珂君的住处，她们随意从冰箱里拿些吃的解决了温饱问题。之后，柳雨收拾桌子，把碗筷全都放在水池里清洗，舒珂君便嚷嚷着不要动，让家政来，最后却还是两人一起在厨房里洗碗。
而客厅里，就剩下程妗和宋深。
宋深频频望向程妗，却一句话都不说，最后还是程妗开口问他：“你很喜欢柳雨么？”
宋深用力地点了点头，用好奇的眼光凝视程妗的脸。
程妗不觉得自己的脸上有什么，值得宋深这样地望。她没有深思宋深的眼神，心里却将陈亦崎和她说过的一条准则——“异类不喜欢人类”这一条划上了一个叉。
“我以为你们和人水火不容。”程妗喃喃道。
宋深挑眼望着她，“哪里是我们对人类水火不容，掠夺者对我们才是水火不容。”
“是这样吗？”程妗不太赞同，“可他们没有把你怎么样不是吗？”
掠夺者从来没有做过伤害人的事情，尽管有异类因他们而死，可绝大部分的人不过是咎由自取。程妗认为她想要保护雪女，是因她的无辜，而不是因为她的身份。
“你为什么要和掠夺者在一起呢？他们可以很容易地发现你的身份，不是吗？”宋深问她，眼中竟然带了一些对她的指责，“而且他们明明对我们赶尽杀绝。”
程妗觉得这个问题很古怪，但还没有来得及问，柳雨就已经拿着他的衣服对他喊道“该洗澡啦”，于是宋深不再痛程妗讲话，反而是转入了柳雨的怀抱。
程妗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她几乎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就睡着了。
第二天，她匆忙回家想要换一声衣服，打开门却发现房间和昨天离开的时候竟然不一样。她警惕地往里面走去，看见陈亦崎从客房里走出来，正拿着毛巾擦拭头发。
程妗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你你你怎么还在这里？”
“你把钥匙给我了，你忘了吗？”陈亦崎拿起桌子上的一串钥匙，确实是家里的钥匙，但她却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给陈亦崎的了。
程妗快步走向房间里的雪女，好在雪女没有任何事，好像是安静地睡着了一样。
“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对她随意动手。”对于程妗的不信任，陈亦崎似乎有些无奈。
“我不是不信任你。”程妗慢吞吞地坐在沙发上，“我只是不放心雪女。”
沙发不是靠着墙壁，陈亦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了她的身后，头发已经快要全干，他把两只手压在程妗的左右沙发边沿上。
程妗察觉出动静，转过头看望着他。
“你昨天是不是很担心我？”陈亦崎低声问她。
昨天程妗被宋易抓着，看着陈亦崎对付人数上超过他许多的普通壮汉，她的心都是悬着的。又不敢大声说话怕让他分心，可看见有人偷袭又想要大声提醒。她没有想到，他在以一敌十的情况下，还能分心看她的状况。
“怎么可能不担心？”程妗微微侧过头，躲过他的眼神。
“我也很担心你，要是我反应快一些，说不定你就不会被他抓着了。”陈亦崎低声说道，身体弯下来，好像是要把程妗圈住。
“这种事情，哪里有再来一次。再说我也没有任何事情不是么？”程妗伸手想要去拿水杯，心里却慌张得很，水杯晃了几次几乎要掉在地上。
陈亦崎的手抓住了程妗的手，把水杯放回桌子上。
程妗看着他慢慢靠近，她的手掌往后挪，身体在陈亦崎的进攻下一寸寸地后退，可最终还是亲上了。当两片温热的嘴唇碰触在一起，程妗就无意识的闭上了双眼。
这种事情要是有再来一次，程妗也不认为自己能够突然醒悟过来躲开他的吻。她明明记得，提心吊胆地暗示过自己不要再靠近这样的人，可是荷尔蒙分泌又哪里容得她掌控。
陈亦崎一只手压在她的后脑勺，舌尖扫过她的牙齿，吮吸得程妗忘了要呼吸。分开一瞬间，程妗睁开眼，水光潋滟。他略有些激动，低下头又含住了她的下唇瓣，长腿跨过了沙发，将程妗压在沙发上。
程妗觉得两人的身体都热得不行，却还是抱住了他的肩膀，任由他在唇齿间啃咬，像是对待狩猎了许久的猎物。
她好像是又看见陈亦崎的眼中有一点异色的光，然而这一回她自己却是不再害怕或是有所顾忌了。
等她再次从沙发上起来，才发觉自己上班约莫又要踩点到了。
她慌乱地换了一身衣服，却看见陈亦崎还坐在那个沙发上，手里握着那杯水。陈亦崎把水杯递给她，笑道：“多补充一些水，不然我怕不够用了。”
程妗瞪了他一眼，却还是拿起水，一饮而尽。
陈亦崎拿过已经空了的水杯，轻声在她耳边说着一些话。程妗无奈叹了一口气，推开他，“再不走，我要迟到了。”
程妗下班后从前台经过，前台的人抬头看见程妗，惊讶道：“程姐，你今天怎么走得那么快？啊呀，仔细一看我觉得程姐你今天漂亮很多呢。”
程妗回了她一句“是你变嘴甜”便笑着离开了。
她回家之前去了一趟超市，走入停车场却听见了一点声响，是似乎是微弱的狗叫声。她顺着声源一路走过去，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监控盲点。
她发现了一个纸箱，上面是一只刚出生的小奶狗。
程妗刚想蹲下身体，却发现自己被人推在了墙边，她抬头一看，是一个异常眼熟的人。这个人，曾经在某个夜晚劫持他，却最终被莫微莱打跑。
男人眯了眯眼，“真是有缘分，又见面了。”
“你认识我？”程妗冷静地问道。
男人摇了摇头，“不认识，又遇到了你算是倒霉。我是一直记恨着你报了警，让我东躲西藏了好一段时间。”他的手伸出来，上面握着一把刀。
“你是需要钱吗？”程妗把手提包递给男人，她暗示自己不能慌张，可是手还是有些发抖。
“这一次，恐怕不是钱那么简单了。”男人残忍地笑着对她说。
这一次再也没有什么英雄救美的桥段了。
程妗曾经拿刀横切过鱼肉，锋利的刀锋划过鱼肉的肌理，一片鲜嫩的鱼片从刀背上刮下来，还沾着一点血丝。
男人的小刀才刚刚接触到程妗的衣服，他的笑容就消失了。
二十分钟之后，一队警`察从警车上走下来，一名警`察用手铐铐住了躺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的男人。另外一名警`察熟练地检查昏迷的嫌疑人。
“程小姐？”从车上下来的一名警`察对程妗说道，“我之前见过你？”
程妗点了点头，“上个月，我因为晚上差点被人抢劫报过警，但是嫌疑人一直没有抓到。”
警`察点了点头，他用手指点了点还昏迷着的男人，“我记得你了，那这个是怎么回事？”
“他就是之前想要抢劫我的男人。今天，他似乎想作案，还是碰上我了。”程妗摸了摸自己的脸，把今天的经历简单地说了一下。
警`察似乎有些无语，任是谁碰上这样的经历也觉得奇怪。
“老大，这个人叫渠成，他是被砸晕的。”检查的警`察抬头对正在和程妗对话的警察说`道。
“程小姐，你能说说碰上他之后发生的事情吗？”警`察拿笔记录着程妗说出口的话。
程妗垂下了眼，一直抱着怀里的小奶狗，她一边用手顺着奶狗的毛一边说道：“我被狗叫声吸引到这里……他拿出刀后，我就晕倒了。再醒过来，他已经倒在了地上，接着我报了警。”
警`察看着她的手重复性地摸着小奶狗的毛，几乎要把小奶狗摸秃了，却没有提醒，最后等程妗陈述完她的话，他才把笔记本合上，用公事公办的口吻对程妗说道：“恐怕你要和我们回一趟警`局做笔录，程小姐没有问题吧？”
程妗点了点头，抱着小奶狗去了警局。在做完笔录之后，天色已经昏暗了，程妗还是抱着小奶狗到了最近的流浪动物收留中心。
从收留中心里走出来，程妗的手机就响了。显示屏上写着“陈亦崎”，程妗考虑了一会，才不慌不忙地接听了电话。
“妗妗，你还没有回家吗？”从电话里传出陈亦崎温柔缱绻的声音。
明明入春已经许久，天气早就转暖，程妗也只穿了一件薄风衣，她却突然冷得抱住了自己的手。她一边往前走一边对陈亦崎说道：“今天想去超市买一些食材，在停车场碰上了一只刚出生的流浪狗，我就把流浪狗送到收留中心了。我现在还没有到家，你有什么需要买的，我一并买了吧。”
“那让我想想？”
程妗坐上车，把车反锁了，静静地等着陈亦崎说话。
“家里不管缺什么，我都比较想让你早些回来。”陈亦崎在电话里低声地笑。
程妗愣了一愣。
她在回家的路上开着车，看着前面的路灯从绿变慢吞吞地成了橙色，就停下来，心里默数她可以在这里停下多久的时间。
其实她在笔录中隐瞒了一小段信息，她没有“晕倒”，但是确实有“醒来”。在渠成想要把刀刺入她的身体的时候，程妗心里想着的是停下，让他停下。
接着她觉得脑袋疼了一下，再睁开眼，却看见一头几乎一人高的狼伸出手从背后重重地拍了一下渠成的头，渠成直接滚在了地上，脑袋砸在地板上，接着昏迷了过去。
她盯着突然出现在这里，不像是真实的狼，看着狼逐渐的身躯逐渐淡去，然后消失。她望着周围的空间，已经不是在停车场了，而是一片白茫茫，就好像是她曾经和梦魇共处的梦境之中。
当她意识到自己不在一个正常的地方，她醒了过来。自己正坐在地上，小奶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扑到她的怀里。而距离他几米远的地方，是和刚才的梦中一样倒在地上的渠成。
这样的事情，她下意识地隐瞒了所有人，包括陈亦崎。因为，在停车场发生的状况不是由别人引起的，而是她自己的意志导致了巨狼的出现以及渠成的昏迷。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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