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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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珂君在宋易拉走程妗时，就浑水摸鱼地爬上了楼梯。她按照原路找到了琴房，奇怪的是，她竟然没有遇上任何一个人，要知道在他们第一次走这条路的时候，他们三个遇上了好几波巡逻的人。要不是陈亦崎手疾眼快，耳力过人，恐怕他们不会走到琴房。
走廊里异常安静，没有丝毫人气。舒珂君看着眼前的大门，终于还是打开了，她或许不知道里面有怎么样的危险，但是她知道柳雨在里面，这就足够了。
好在，打开门之后，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舒珂君悄悄地走进琴房，一架显眼的钢琴摆在了正中央，盖子还是翻开的，应该是之前的主人还来不及合上就离开了。
该不会是柳雨又被人带走了？舒珂君想到这一点心里就一阵泄气，但她还是试着喊了一声：“柳叶子，你在吗？是我。”
在安静了几秒之后，舒珂君听见一点声音，厚重的欧式花纹窗帘被人突然掀开了，柳雨几乎是跳出来，跑进了舒珂君的怀里，好像是委屈地几乎要哭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但是她嘴里却是说出了道歉的话。“我，我之前不是真心想那样说的，我不是这样的人。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对不起……”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舒珂君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还好，你什么事都没有，真的是吓死我了……”
柳雨抱住了她没有说话，舒珂君在她身上这也摸摸，那也摸摸，终于确定了她身上没有一点伤口，就是眼神实在太过自责，看起来随时一副要哭的样子。
“妗妗也来了吗？”柳雨低声问道。
“糟糕，我差点忘记她了。”舒珂君拍了拍手掌，懊恼道，“她被宋易抓走了。我们要快一些去找她。”虽然知道陈亦崎一定会去追着宋易，但舒珂君心却还是悬着。
柳雨随着舒珂君走出去，却突然想起一件事，“等一下，我要找找东西。”说着，她放开了舒珂君的手，蹲在了钢琴的面前，手里在地毯上摸索。
“不要管它了。”舒珂君催促道。
哪里想到就是这个时候，一个男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口，眼神在两个人身上转了转，眯眼反问：“漏网之鱼？”
说他无声无息，正是因为按照他的个头来看，他在离她们两个十米开外的时候，就应该发出声音，但他愣是等到出声才让舒珂君发现她的存在。
他就像是拎着小鸡一样，直接把舒珂君拎了起来，毕竟身高差距太悬殊，不论舒珂君如何努力，都不能脱离男人的掌控。
柳雨大惊失色，“珂君！”
“快跑。”自己是走不了了，舒珂君对柳雨大叫，希望柳雨能够走快一些，找到程妗。况且，她不觉得男人会将她如何，她心里还是很相信这是一个法治社会，文明的社会。
但她想岔了，她才说完这句话，男人就卸了她的一只胳膊。
舒珂君猝不及防大叫了一声，疼得冷汗都出来了。
“你没事吧？”柳雨听见舒珂君的叫声，就上前几步，想要扶住舒珂君，但又顾及男人的存在。
舒珂君瞪着她，用没有受伤的那一只手抱住了男人的腿，“快走，不要管我了。”
接着她被踢了一脚，滚到了两米远的地方。柳雨咬着唇，见她被踢开，手拿着凳子向男人砸过去，男人轻松地躲开了凳子的攻击，快步走向了看起来就娇弱无力风一吹就要倒的柳雨。
林希之突然出现，宋易的表情几变，最终低头问抓在手里的程妗，“怎么回事？”
程妗当然是什么都不知道，便什么也不说。林希之出现之后，情势完全不一样了，他们两个联合起来，终于将所有的人都打趴了。程妗松了一口气。
等最后一个人倒下，陈亦崎抬头看程妗。
“站在那上面的是一个异类。”林希之捣鼓着自己手里的仪器，也随着陈亦崎抬头看，他见宋易几乎是金鸡独立地站在一根杆子上，他和陈亦崎都没有办法上去，轻蔑笑道：“弹跳能力真不错。”
他往前一步，用拳头打在杆子上，水泥浇灌的杆子顿时摇摇欲晃。接着他打下第二拳。
宋易站在的杆子处在中央，他就算是跳下去，恐怕也只会被两人抓住而已，他脸色白了一白，对身旁的程妗说道，“我恐怕今天是走不了了。”
在杆子即将倒下去的时候，宋易对着程妗看了一眼。
程妗无法从他的眼里解读出什么，那实在是太过复杂。她和宋易一起落在了地上，宋易有心想走，但是又哪里是两个人的对手，不过是几分钟，就被两个人制服了。
程妗看着林希之眯着眼，手掌拍打宋易的心脏，而宋易如同突然失了力气，闭上了眼睛任由林希之剥夺他的能力。
他之前亲口承认，这座房子里的女仆是因为他的关系才变成现在的样子。程妗回想起之前追赶自己的女仆，在那个女人的命令下，如同傀儡一样。程妗对他没有丝毫同情，却疑惑他对自己态度的微妙。
“你没事吧？”陈亦崎的声音将程妗拉出了自己的思绪。
程妗摇了摇头，向四周望了一圈，“舒珂君呢？”
不过想到舒珂君应该不知道他们在楼顶上，毕竟宋易是跳上来的，而陈亦崎的体力惊人，舒珂君肯定是追不上的。而房子里的人基本上都被宋易集结在这里，舒珂君在里面应该没有危险。
正在被程妗惦记着的人，刚从地上爬起来晃着手看面前的男人和柳雨围绕着钢琴你追我跑。
舒珂君艰难地想着，一只手被卸了，一只腿受伤的自己应该怎么帮柳雨。柳雨的体力没有男人好，她现在脸上已经出了汗，微微张开嘴，眼睛紧紧地盯着对面的男人。
她比这个男人要熟悉这个房间，柳雨看见舒珂君已经站了起来，她陡然改变策略，往舒珂君的方向飞速跑了过去。男人紧跟着她，却被舒珂君抱住，差点绊倒。
他气恼地转身对付舒珂君，就是这个时候，柳雨找到了放在房间里的棒球棍，她转身看不远的地方，舒珂君抱住男人的腿不撒手，身上却又多了几处伤口。
柳雨紧紧地握住棒球棍，往男人的头上狠狠地敲了一下。
楼顶上，林希之收回了自己的手。
男人重新睁开了双眼，他先是静静地凝视头顶，一轮圆月立在湛蓝的天穹下，飞鸟掠过，只余下几声鸣叫。一片落叶落在了他的身上，他重新转动自己的眼珠，好像是刚刚睁开眼看见世界，惊恐地望向周边的所有事物。
“他怎么了？”程妗觉得他实在太不对劲，拉了拉陈亦崎的衣袖。
“不要看。”陈亦崎没有做任何解释，只是捂住了她的眼，将她半搂在怀里，“他还在适应。”
就算看不见，她也可以听见，宋易焦虑地来回走动。
接着她听见林希之突然喊了一声，“回来。”
接着是寂静，程妗想要抬起头，但是陈亦崎捂得实在太紧了，她的心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一点一点地捏紧。
在敲击了好几下之后，面前的男人终于倒下去了。柳雨大口大口地喘气，把棒球棍丢掉。舒珂君也瘫软到地摊上，好像是浑身无力了。
柳雨扑倒在她的面前，两个人躺倒在地上相对无言。
过了许久，柳雨望着舒珂君，“你好点了吗，我、我去找点药。”
舒珂君却用一只手抱住了她，手掌却碰到了一个冰冷的东西，她拿起来一看，“这是什么……手镯？”
“啊！”柳雨眼神惊喜地望着银白色的手镯，“找到了！我刚刚就是在找它。我被人绑着的时候，它被人拽下来了……”
“你刚刚就是在找它？”
柳雨点了点头，“对不起，我之前不是故意要丢下它的。我后来趁你们不在，偷偷地去妗妗家找回它，一直戴在手上。以后再也不摘下来了……”
舒珂君笑了笑，“好。我们三个人的手镯都不摘下来。直到……我买了更贵的给我们三个！”
柳雨又点了点头，把舒珂君搀扶了起来，“那我们现在快去找妗妗吧。”
她们两人凭借着强大的第六感往天台上去了。刚刚爬上楼顶的舒珂君，才刚刚觉得视线开阔，就看见了那一幕，她惊讶地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卧槽，他跳下去了？他跳下去了？”
程妗听见她的呼叫声，才真正地确认了刚刚发生了什么。
程妗挣脱开陈亦崎的怀抱，想要往宋易跳下去的地方看过去，这里是七楼。陈亦崎又拉住了她的手，“别看。”
柳雨颤抖着手想要打120，林希之制止了她，“没用的。”
程妗第一次直面这样的情况，脑袋里根本不能想任何事情，最后兜兜转转还是想到了雪女。心里一阵后怕，若是当初雪女也想宋易一样，那么她会不会也只能看见雪女的尸体？
舒珂君很快缓了过来，她拍打着发抖的柳雨，看见林希之独自站在一边，正低头看手掌里的什么东西，心里想着估计是一起的，便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还有一个，”林希之却皱眉，“还有一个异类。”
“还有！”舒珂君眼睛都瞪大了，一个宋易都能搞得他们转不过弯来，还有一个不知道想着怎么坑害他们呢。
“你们在找宋易的弟弟么？”柳雨抬头望几个人，“我知道宋深在哪里。”宋易的弟弟就叫宋深。
柳雨带着他们一路往下走，打开了一个暗门。
在暗门里，陈亦崎问林希之怎么知道他会在这里。
林希之指了指他胸前挂着的圆形仪器，“我来找异类，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什么是异类？”柳雨小声问道，舒珂君附在她的耳边回答她，柳雨听完之后只觉得不可思议。
程妗将柳雨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林希之，柳雨知道自己当时那样谩骂刺激舒珂君和程妗，都不是出于本意，找给你有勾起了一点笑容，她也对两人讲起之前的事情，“确实是宋易将我虏到这里来，不过宋深只是一个小孩子。没有了宋易，他不能一个人生活。”
他们顺着一条狭窄的走廊，找到了一扇门，推开门后，是窝在一张床上的宋深。
程妗知道宋深只有十六岁，可是见到他才发觉他的身体看起来也只有十二三岁。他见到柳雨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拉住了柳雨的手，害怕地细声喊柳雨，“柳姐姐，他们是什么人？”
柳雨温柔地摸了摸她的手，“你的哥哥宋易受伤了，姐姐过来接……”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林希之排开了她放在宋深手上的手，“他是异类，专门蛊惑人的心。”
宋深吃痛，一双眼睛睁大了望着林希之，如同两个黑色的玻璃球染上了水汽。不过几秒钟，又因为太过害怕而不敢和林希之对望。
“这是什么意思？”柳雨不明所以。
“你之前性情大变，就是因为他。”林希之瞟了一眼低着头的宋深。
柳雨吃惊地望着脆弱地蜷缩在角落里的宋深，表情惊疑不定。
“对不起，柳姐姐，是哥哥让我那样做的。”宋深低声说，“他说如果不那样做，你就再也不会来看我了。姐姐，对不起。”
想到非常人的宋易，宋深看起来就像是处在他的压迫中，柳雨顿时心一软，“没关系。”
舒珂君见她那么轻易地原谅了宋深，不太高兴地喊道：“柳叶子，你之前还因为他要和我们决裂分手。”她看着如今已经完好如初的手镯，心里还是怨愤。
“可是他才那么大……”
林希之眼神凛冽地望着宋深，“那更应该剥夺他的能力了。”
程妗皱眉，当即否决，“不行，如果他像宋易那样……我们不是害了他吗？”柳雨说得不错，他才十几岁，没有主动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林希之却简单地判处了他的死刑。
这不公平，宋深有权给自己申辩。
“哥哥怎么了？”宋深突然抬头看程妗，他见所有人都不回答他，低声自言自语，“是已经走了吗……”
“你们要像对他一样，对我吗？”宋深闭上了眼睛，一行眼泪从眼角里留下。
“不可以。”柳雨摇头，恳求一般地望着林希之，她同宋深相处得最久，他会拉着柳雨一起去淋洒花园里的蔷薇，指尖弹奏出悦耳动听的天籁之音，有这种才华的人怎么可以像宋易一样……
陈亦崎微微蹙眉，“我觉得这需要好好考虑。”他第一次遇见未成年的异类，他们的心智还未有发育成熟，贸然地剥夺他的能力，让陈亦崎觉得不道德。
林希之的目光扫过所有人，“你们怎么知道他没有控制你们的情感，让你们可怜他宽恕他？”
“程妗不会被他控制。”陈亦崎出声说道。他给程妗的项链，让她免于被异类控制、伤害。
“你也觉得他是无辜的？”林希之把目光锁定在程妗的身上。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无辜。”程妗抿了抿唇，坚定地说，“但你不能就这样随意处置他。”
异类之于普通人，像是强大威力的定时炸弹；异类之于掠夺者，就如同是见不得光的老鼠。但无论如何，他们是一条生命，便值得她去认真对待。
林希之“哼”了一声，“那他的能力呢，要是他用他的能力为非作歹，等出了什么事，弄出了人命，才想着处决他？”
“那他若是无辜，从来不想做出伤害人的事。现在剥夺他的能力，任由他死掉。你就是杀人凶手。”
林希之似是有些气急，目光在这间小小的暗室中转了几圈，最后拿出了一个戒指，一条红绳串了过去，形成一条项链。
“给他带上。”
“这是什么？”柳雨接过坠着戒指的红绳。
“限制他的能力的东西。”林希之把红绳递过去之后，看柳雨把红绳系在了宋深的身上，转身就要往前走，他撇头看向陈亦崎，“聊聊？”
陈亦崎走在他的后面，往暗道里走了一段距离，这段距离足够他们听见房间里的动静。
“你竟然会有这种东西？”陈亦崎对林希之竟然有各种古怪的对付异类的东西感到好奇，而他之前也从来没有想过，对付异类的道具有一天会变成了保护他们的工具。
林希之蹙了蹙眉，点了一根烟，“你知道这里有多少异类吗？”
林希之经常地不会回答别人的问题，这一点陈亦崎早就习惯了，但他的语气严肃得很，陈亦崎不得不以洽谈公事的口吻对他说话，“不会超过五个。”
“放屁！”林希之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我他*今天勘测的，起码有十几个。”
“从来没有一个地方会有那么密集的异类存活。”陈亦崎耸了耸肩，瞥了一眼他挂在胸前的勘测仪器，“你会不会看错了？”
“我昨天测的，也是十几个。”林希之把胸前挂着的仪器丢给林希之，“你自己试一下。”
陈亦崎接过他抛过来的仪器，圆盘上出现了一个点，然后是越来越多的点。他的表情凝重起来，又重新操作了一遍。
“我一开始来这里的时候，也测过一次。当时的异类数量，是正常水平。”林希之吐了一口烟，“陈亦崎，有异类在往这里聚集，我们要想办法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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