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城一场记忆》墨初之痕

19、一点点接近一点点远离

　　第十九章一点点接近一点点远离

　　新年后的雪比之前的更冰凉，落在手心上，都会觉得身体要抖一抖。我是特别怕冷的生物，所以冬天每次出去的时候都会穿上好几层衣服，裹成一只熊的样子，只为了不被寒冷摧残。抬头看看街上，像我这样的“熊”也有很多只。
　　元旦过去后的第一个上班日，行人们的脸上一边还残留着过去三天的欢乐和悠闲，一边又满是疲惫无力的表情，像是一只刚刚跑了几千米的马一样，从嘴里呼出一团一团的白气。
　　在去学校的路上，看到了一些学生也是这个样子。但更多的是遇到朋友后分享着元旦的快乐，偶尔会看到几个男孩子在地上随意团起一个雪球，顺手扔向了旁边的朋友，几个人嘻嘻闹闹的声音，为这无力的早晨填上了几笔快乐的气息。
　　办公室里的老师也是在谈论着三天假期里去哪里旅游去了，或者和家里人多么和谐的聊天。杨建生像是早已预想到我到达位置的时间似得，当我坐到位置上时，他刚好结束了旁边的激烈话谈，转而坐到我挨着的位置，向我打听着新年怎么过的。看了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过得超级开心，应该是和老婆孩子一起玩了什么吧！明明之前还嫌弃我的，为什么现在却又和以前一样对待我，是想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吗，还是想要戏弄我吗。我面对这张此刻笑得开花的脸想象到的只有这些不着边际的猜想。
　　我只说了句。“我一个人在家待着而已，没干什么。”然后就没有理睬他。他也是看到我的样子之后，就没再跟我搭话，转过身去，又跑到刚才的话题中去了。
　　我翻了翻从公文包里拿出来的教材，想了想今天上课的内容，开始在教案本上写着今天的教学计划。
　　吱扭
　　办公室的门又打开了，进来的是姜潮旭，和三天前的晚上一样的黑色西服加上黑色外套，再加上黑色的皮鞋，像□□老大一样的行头让整个办公室的人都惊着了。他很平静地走到我的身边，说了一句，“早上好”，我被他的气势吓到了，连头都没抬直接回了他一句早上好，就继续默默地在本子上写字。
　　我很想知道他在那天晚上之后的三天是怎样度过的，他回家了吗；是去酒吧喝酒了，然后再马路上耍酒疯了吗；还是他独自回到自己的公寓里又痛苦了一阵，然后借酒消愁吗。想问的事一下子堆到了脑袋里，让我头疼，但想了想，自己还是不要问比较好。看他的样子，像是释放了悲伤，焕然一新成为一个新的姜潮旭了。他若是忘记了那份感情的话，对他来说倒是一件好事情，或许以后他会找到更好的人，至少是比我更好更合适的人。
　　中午，雪停了。阳光穿过阴阴的云彩站在了这个学校的土地上。雪映着光，在地面上留下了一层又一层重叠的影子，然后水便不断地流向了下水道，滴答滴答，一滴滴水如时间的刻度般在大地上静静地流淌的。
　　教学楼后面，此时站着两个人，一个是我，另一个是姜潮旭。他的高大让我再次觉得自己很渺小，还有他黑色西装的帅气模样更是刺激着我的眼睛。
　　是我把他找出来的，我还是想问问那之后他做了什么，可是当真正面对他时，刚才的思绪又变得乱七八糟，不知道首先问什么好，只是默默地，呆呆的仰视着他。
　　在我沉默不说话一段时间后，他开始自己说了起来。
　　“那天回去之后，我直接回了自己的公寓，喝了点酒而已。然后接下来的三天也都是在公寓里度过的。”他把头侧了过去继续说“你不要摆出一幅担心的样子。我已经是成年人了，不要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对待我。”
　　我看得到，即使是仰视着，或者说仰视着才看的清楚，他的脸有点红红的，那红色不是被冬天的寒冷所包裹而形成的。
　　我笑了笑，用手捂着嘴。尽量不让他看见，不过显然这种笑太显而易见了，可是他仍没有转过头来，反而直接转过身去，用略有些急促的呼吸说。
　　“你别笑了，怪不好意思的。”
　　我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这和他一副□□老大的派头一点都不符合。
　　‘啊，原来他知道啊，他知道我在担心他，所以今天才会只是像往常一样打了个招呼而不多说什么。真是个体贴人的家伙，若是我先遇到你的话……’边想边笑着，然后对着他大声说：“我想你的另一半，一定会是一个很幸运的人，有你这样体贴的人在身边。”
　　他没有转过来，自己背着我开始偷笑起来。看到他的样子，我也笑了。
　　这样挺好的，我想。我们并不会成为恋人，而是可以先这样聊得来的朋友，即使那份感情不会实现，只要成为朋友，总会有一天这份感情会转变为纯粹的友情吧，像我和赵小希一样的友情。
　　“那个，虽然你没有接受我的表白，但我们还可以做朋友的吧！”他用着确认的语气跟我说。
　　我踮起脚尖，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傻瓜，我们当然是啊。一直都是。”
　　“谢谢，慕老师。”
　　“那个就不要叫了，你之前不是叫我小牧吗？以后就那么叫吧！”
　　“那不是……”他停下了，脸红的更厉害了。
　　“听我的就对了，以后就这么叫我，我挺喜欢的。”
　　雪与雪之间的回音让我听到了轻微的‘恩’的一声。那微弱的声音在我看来是温暖的，比那时的眼泪还温暖。
　　两个人的笑声在这个小小的世界里回转起来，我觉得欣慰，跟是一种开心。不是因为我们还能维持朋友的原因，而是我们还可以开开心心的聊天，还可以这般互相笑着，温暖着对方，这就足够了。
　　阳光是那么的温暖，温暖着我和他的心，还有每一个角落的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