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城一场记忆》墨初之痕

18、不是恋人而是朋友

　　第十八章不是恋人而是朋友

　　眼前这个名叫姜潮旭的男人拥有着和当年那个高中生一样的眼神，但却总流露出一丝寂寞。从上方俯视下来的目光像夜空中闪烁着微微光芒的星星，凝视着现在的我。不知道是出于害羞，还是出于无奈，我刻意的用手擦了擦脸，来掩饰自己留下眼泪的事实。我想他也一定注意到了，所以才没有说什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我。
　　似乎莫利也察觉到了尴尬的气氛，它向着姜潮旭叫了起来。明明之前姜来的时候，都很乖巧的在他旁边撒娇的。
　　扑哧，我听到了他的笑声。诧异的抬起了头，我看到的姜潮旭是在捂着嘴偷偷地笑着，然后，“哈哈”他突然大声的笑了出来。搞得我糊涂了起来，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的他。他笑着时的样子傻傻的，像是精神病院里的得到自己喜欢已久的东西似得，在那股傻气中也透露着点可爱。
　　“你在笑什么？”听着他笑了大约一分钟样子，我终于不耐烦的问了他。
　　“没什么。”
　　他停了下来，变得平静下来。平静时的脸颊显得更加的帅气，只是那份帅气背后却似乎有几滴泪挂在了他的眼角边。
　　“看你的样子，我就知道了。”
　　“什么？”
　　“你刚才的电话，还有哭声，我全部都听到了。”我睁大了眼睛，看着他说话的样子，他那脸上的帅气瞬间就被淡淡的忧伤取替了。
　　“是吗？”我没有说一些解释的话，至少我觉得更多的解释不如就隐藏在心中。那些话可能只会更加刺伤他的心。
　　“我们真的不可能了吧！”
　　略微伤感的声音再加上这种带有肯定的疑问让我不知道现在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他。我侧过脸去，轻轻地“恩”了一声，似乎是害怕他听见的样子，但是事实上他已经听得很清楚了。
　　两个人之间留下的只是雪落下时的安静。我想象着他接下来的动作：默默地朝我走来，说了一句‘再见’，然后就安静地离开了。他的背影是那么孤单，以至于我想追上前去拉住他，再抱住他，给予他温暖。
　　“我可以到你的家里坐一会儿吗？”
　　“什么”我愣了一下。
　　“可以吗？”
　　“呃……可以。”
　　他走了过来，用温暖的手拉起我，帮我拿着袋子，我没有说什么，然后我们一起回了我的公寓。
　　“请进吧！”打开门，凌乱的屋子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我并没有觉得有太多的害羞。然后顺手打开了门口的鞋柜，把鞋子直接扔在了里面。姜潮旭也在我之后，把鞋子脱了下来，只不过鞋子被平整的放在玄关处。
　　“随便坐吧！反正家里一直都这么乱的，你也知道的。到了假期这种时候，人都会变懒的。”我一边翻着冰箱，一边说着“你要喝什么吗？啤酒？”当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才想起来他的酒量不怎么样，我真是一个迟钝的人。
　　“白开水就可以了。”
　　“好吧，那你等一下，我现在去烧。”
　　跑了几步就到了厨房，我找了找水壶装了些水，然后点火开始烧了起来。像是故意把他一个人留在客厅的样子让莫利察觉到了，它走到姜的身边，用头蹭了蹭他的大腿。姜也顺势用手抚摸着莫利的头。两个人看起来很和谐的样子。
　　“你们这个样子真是有趣。”
　　“是吗？”
　　我端着两杯水走了过来，又把莫利领到冰箱旁边的棉垫儿上，在它面前的小盒里加了点狗粮。
　　再坐回到姜的面前，看着他，想说点什么话却自动停在了嘴里。
　　“慕老师，你应该不记得我了吧！”
　　他转移了一下话题，让我着实有点措手不及。
　　“我们以前见过吗？”
　　“果然啊，说起来也是八年前的事情了。不记得也是自然。”
　　“什么啊，说的那么神秘兮兮的。”
　　“上官朝旭，记得吗？”
　　我迅速在脑海中搜索着这个名字，忽然间几乎被我忘记的记忆突然像逆流而上的鱼游入了我的思绪里。
　　“难道？”
　　“没错，我就是上官朝旭，不过那是我过去的名字。”
　　“你不是姓姜吗？”
　　我还是有些不相信，极力的想确认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好像之前都没跟你说过，我的母亲姓姜，我那时从家里拿了一笔钱然后就离开了，回到了母亲以前住过的公寓。就在那之后不久我改了姓。”
　　“那既然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一开始不和我说呢？为什么要等到现在？”
　　“我当时也不是很确定，不过看到你为了学生而得罪了年级主任的样子，我就确定你一定就是那个人。”
　　我笑了。
　　“你那个样子和当年一样，我记得有一个女仆跟我说当时的家教就像是自己的孩子被欺负了一样在管家面前理论。”
　　“哈哈，别提那么让人害羞的事情。”
　　“后来，在我听说你跑出去找我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后来就看到你倒在了海滩上。我还胆怯的用手指试一下你是不是还活着，当然感觉到你还有气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当时你的手机从口袋掉了出来，我就直接翻到联系人目录，打通了紧急联系人的电话，然后那个人就来了。”
　　“原来是这样，我一直想不明白当时他怎么会在。”
　　“看着你们两个人的样子，我心里一点都不舒服。那种嫉妒的心情在我人生里第一次出现，后来在你靠近我和我聊天的时候我才注意到，这个可能就是母亲总会说的‘喜欢’”
　　我一直看着眼前的姜潮旭，想不到他原来就是当时的那个高中生。看到他现在成为一名老师的样子，我自己觉得很欣慰。同时也觉得心里有一点点骄傲，自己第一个学生，虽然只教了短短的几天，如今却成为高中老师。

　　我们再次陷入了沉默。两个人都不知道该如何接着刚才的两个字继续说下去。刚烧开的水冒着白色的气，白气向上飞去，渐渐变淡，然后消失。
　　“慕老师，你现在还喜欢那个人吧！”
　　“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那这样的话，我的表白你应该可以接受的吧。”他的语气变得急促起来，像是在催促着我赶快答应。
　　“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
　　他沉默了，没有说话。
　　“我虽然不确定自己是否还喜欢着那个人，但至少现在我不能在这种不清不楚的情况下接受你的表白。这对你太不公平了。”
　　他还是沉默着，没有说话。
　　“我不想浪费你的时间，你才25岁，你还有很多时间去寻找到你真正的恋人，而不是我这样已经30岁的大叔。”
　　“所以，对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告白。对不起。”
　　屋子里再次变得安静下来，这时的水已经看不到白气，只剩下透明的液体停留在杯壁与杯壁之间。

　　“那个，我想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姜潮旭慌张地站了起来，准备往门外走。我一下子拉住了他的衣角，示意他坐到我的旁边来。
　　他像犯了错的小孩子低着头，坐在了我旁边。他湿湿的眼角已经完全被我看到了，我知道他很伤心，但我不能因为这一点就随便的答应他，那让日后会更让他伤心。
　　双手放在他的脸颊上，我感觉得到眼泪已经默默地留了下来，流过我的手心，那个冰凉混着脸颊的温暖一同传到了我的手里。我看着此时的他，说：“你一定会找到更好的人。一定会的，相信我。”
　　他点点了头，眼泪变得更加的急促，我把他紧紧抱在我的怀里。
　　“哭吧！没有其他人看到，哭吧！我的朝旭。”
　　他大声地哭了出来，那一瞬间，我忽然觉得自己是一个很无情的人，对人温暖，却最后以冷漠相对。或许那个人也是看到了这一点，才没有和我继续在一起。眼泪不知不觉间从我的眼中流了出来，但是我没有发出声音，只是一边抚摸着他的头发，一边让自己的眼泪尽情的流出来。
　　那夜窗外新年的雪很美丽，在月与星的照应下，显得格外的洁白。如同童话世界一样，这雪花飞舞的夜空安慰着世界上受伤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