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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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流星街逃出来时，除了身上的衣服，什么都没有，甚至为了不被查到抓起来，必须绕开巡逻的警察，后来我有了身份，有了钱，年轻美貌财富，别人梦寐以求的，我似乎都有。而现在，一切回到了起点，我再次一无所有，不同的是，这次我的口袋里空空如也，却像拥有全世界一样，怀揣满满信心。
我一边走，一边好奇地打量着沿街的店铺和楼房，天色渐晚，街上的人们开始陆续回到家里，“明天见。”“明天见。”稚嫩的童声充满活力，孩子们跑着跳着，扑进妈妈的怀里，小手拉大手，从我身旁走过。一盏灯，两盏灯，三盏灯，越来越多的灯，暖黄色的灯光点亮了一扇扇窗户，空气里飘散着若有若无的饭菜香味。
当晚，我找到了工作。彼时天已经黑了，我走进第十二家店铺，询问还招不招人，柜台后的老人家刚抬起手想要打发我离开，就被同样年迈的妻子拦住。“你个糟老头子，也不看看这都几点了，难道要让她一个女孩子露宿街头，我说呀，就收下她吧，当年咱俩不也是这样逃难逃到木叶来的吗。”
他看了我一眼，慢吞吞地走出柜台。“时间不早该打烊了，我和老婆子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你把门口的帘子拿下来吧。”
“是。谢谢您。”我兴奋地冲他们鞠了一躬，马上抱起椅子到门口，站在椅子上取下写着招牌的门帘。
于是我成为了这家丸子店的服务员，和老夫妻一起住在店铺楼上，我不知道这里的物价，他们说是多少工钱就是多少工钱，但好在包吃包住，粗茶淡饭，滋味寡淡，空房间里堆放了很多杂物，来不及收拾，不得不将就一下，一张半榻榻米的空间，只够铺床，却总算有了个落脚地方。
第二天，我早早起床。打开窗子，旁边树枝上，小鸟叽叽喳喳地欢快歌唱，在一幢幢房屋的后面，通红的太阳升了起来。当老夫妻走到一楼来的时候，我微笑着和他们打招呼。扫地抹桌子擦凳子，我已经把店里打扫干净，炉子上煮着味增汤，“请再等一会儿，早饭马上就做好了。”吃完早饭，他们让我挂上门帘，开门营业。对面的店也正张罗着开门。
“早上好。今天开门怎么这么早？”
“都要谢谢她呀，”老婆婆笑着指指我，“温蒂，挂好了就下来，来给你介绍一下，大家都在一条街上做生意，都是邻居。”
很快，整条街上的店家都认识我了，他们说：“店里有个这么漂亮的服务员，简直就是个活招牌，还是二老会做生意。”老夫妻听了，笑得合不拢嘴。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如水时光变得温润而和婉。端盘子洗盘子，学做各种甜点丸子，工作简单却充实。店里没什么活的时候，我坐在沿街边的条凳上，静静看着街上人来人往。
虽说是忍村，但也有很多从事普通工作的普通人。一条街上，有普通人有忍者，很容易就能分辨出谁是忍者，谁是普通村民，忍者有护额，锃亮的金属片上刻着木叶的标志。还有统一的绿色高领马甲，和水门的一模一样。
还有一类人，既不是忍者，也不算是普通村民，那就是未来的忍者——忍校的学生。小少年们结伴走进店里，摆出一副大人模样，严肃地谈论时局战事，但面对甜丝丝的团子，瞬间原形毕露，嘴里塞得满满的，吃完一串又要了一串。
当值战时，木叶是整个火之国里，除了首都以外，最安全的地方。本来按法规，没有手续，外村人不得随意进入，但我偶尔还是能在街上看到从各地逃难出来的难民，背着行囊，衣衫褴褛。有人走出店铺，拿着热乎乎的包子，送给他们。掌管村中事务的忍者们也大都睁只眼闭只眼。
尽管会看到负伤累累的忍者，尽管外面激战正酣，木叶的人们却过着恍若世外桃源的宁静生活。老婆婆说都是托忍者们的福，他们保护了大家。她生性开朗，有时甚至坐过来，边看着街景，边对着各类帅哥品头论足。
从她嘴里，我竟然听到了水门的名字。这才知道原来水门这么有名。他的战斗事迹广为流传，神无毗桥一役的胜利更是被吹得天花乱坠，尤其在女孩子里人气非常高。
“波风上忍一定会带领我们，战胜敌人，结束战争的。”老婆婆眯着眼，晒太阳。我问她见没见过水门，“见过，当然见过，和称号一个样，金色的头发，人长得可帅了，他还带着学生来我们店里吃过东西呢，那个女孩子特别喜欢我们店里的红梅烧。不过，诶。”她叹了口气。
“不过怎么了？”
“后来我再没见过他，三代目家小儿子，身边老跟着个女孩的那个小子，听那帮孩子说，仗是快打赢了，可三个学生里就剩一个还活着了。”
“啊，巧了，他过来了，就那个银发戴面罩的，就他还活着了。”
银发？心里咯噔一下，心跳清晰入耳，我看见了他，那个银发少年，双手插兜里，静悄悄地从店前走过。一样的身姿傲然，但他的发色更偏灰些，面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却还是让我感受到他身上有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他多大了？”
“十二三岁吧。和三代目家那小子差不多大。”
同样都是银发，十二三岁的奇犽是个什么模样呢，我在心里比划了一下奇犽小时候的样子和后来的样子，不论如何，都不可能是如此晦暗的神情。我突然有些好奇，那张面罩下的面容到底长什么样。一眨眼，银发少年消失在了人群里。
工作一个月后，我领到了第一份工资。真好笑，明明钱很少，都不够我以前半周的开销，然而我激动得不得了，兴高采烈地跑到服装店里，买下了心仪已久的连衣裙。
穿着新衣服，我开心得像个孩子，站在镜子前，左转转右看看，美滋滋地听着服装店老板的恭维之词。穿过比这漂亮多了的衣服，比这贵多了的衣服，可心情就是没这么好。花自己挣的钱，觉着格外踏实。
回去整理房间的时候，正好翻出玖辛奈借我的那套衣服，早就想还给她的，她一直不在，下次找个机会，托位忍者，带给她好了。
然而，没过多久，玖辛奈自己找了过来。我跑上楼，把洗干净的衣服拿来还给她，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她已经和老夫妻聊开了。“啊，温蒂下来了，你们慢慢聊啊。”
他们俩起身走开了，我坐到了玖辛奈的对面，她笑容灿烂，乐呵呵地吃着羊羹。
“看来你过得挺好，本来我还担心你一个人怎么办呢，水门说你肯定没问题，我还不信，刚才和老爷爷老奶奶聊了，他们都挺喜欢你的嘛。”
“他们都是挺好的人，大家对我都挺好。”
她掏出一张纸给我：“啊，这个，你收好。你哪天闲下来的时候，记得去村里的照相馆拍张照片，贴这儿，再拿给我，我最近都会在村子里，我替你交给上面。”
“这个是什么？”
“给你办户籍啊，有了户籍，你就有福利保险了，失业看病，不对，你身体特别健康，用不着看病，反正我们木叶还有很多其他福利，办了户籍，也方便管理。水门都已经替你填好了，你贴个照片就行。”
一列列表格都已填满，字迹工整，我拿着表格，惭愧地说：“这种小事……我自己来就好了，这么麻烦你们，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你们都挺忙的吧，特别是波……特别是水门，我听说战场上根本少不了他。”
“嗨！”玖辛奈吃完了羊羹，又吃掉一碗红豆汤，心满意足地擦擦嘴，她大大咧咧地笑着摆摆手：“不忙不忙，之前你没来的那段时间是还挺忙的，现在基本上大规模的战役已经没了，最多有时有零星的战斗。水门也马上就回来了。”
玖辛奈抬头望望门外的蓝天：“战争快结束了。”
天气渐渐转暖，人们的心境也变得特别好，个个喜上眉梢。街头巷尾流传着战争即将结束的消息，虽然没有任何根据，村子的领导层也从来没有发出类似的公告，但几乎所有的人都相信和平的曙光触手可及。即使安宁如木叶，大量伤亡，物资紧缺，战争仍然不可避免地带来重创，对于和平的渴望无比热切。
我换上新买的春装，成天忙着打理店里的生意。兴许是听说战争快结束的好消息，大家花起钱来格外爽快，来店里的客人一下子多了起来。喜爱甜食的主妇们像过节似的，穿上新衣，和三五好友开心聊着天。孩子们已经和我混熟，死皮赖脸地找我要免费的饮料喝。
那天我取下门帘，准备关门的时候，恍然闻见一股淡淡的甜香，寻香望去，道路两旁的樱树上已经结满花骨朵，屈指一算，再过一阵子，樱花就该开了。
“真不凑巧，看来我来迟了。”
白炽路灯下，立着许久不见的金发青年。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二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