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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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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僵持着,这边两个人,对面就波风水门一个人,然而这两个人紧握太刀,丝毫不敢轻举妄动。“我们奉团藏大人的命令,带走这个女孩,黄色闪光不要妨碍我们。”
面具下的人声听起来很不真实,我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们。看来我赌赢了,不出所料我失踪的消息通知到了波风水门那里,他的两件衣服,我拿走一件,留下一件,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故意留下线索的,让他们来找我的。我拿走的那件衣服跟着我,到了试验地点,只要按着气味,按图索骥,就绝对能够找到我。
“不好意思,我不能让你们把她带走。”波风水门一脸严肃,他的苦无外表有些奇特,上面写着奇怪的文字。
“等一下。”拖着湿哒哒的衣服,我从地上爬起来。“在你们开打之前,我有件事情要确认一下,麻烦你们先暂时收起杀气。”我说话没什么力度,双方都没把我放眼里,武器出鞘,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
“谢谢你从战场上救了我。”我笔直地朝波风水门鞠了一躬,抬起头来云淡风轻地问他:“你能给我开出什么样的条件?”
“呃?”刚还在道谢,马上就情况急转直下,波风水门被我弄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转过身来,看了看那两个戴面具的人。“你们团藏大人和大……和现在这个试验者是一伙儿的吧,也就是说我如果跟你们走的话,情况和现在基本一样吧。”他们没搭话,但看看那样子,差不多算是默认了,我又转向波风水门:“他们这边的情况,我已经充分了解了,那你们呢,我如果跟你走的话,你们能给我什么保证吗?能保证给我足够的镇定剂吗?这东西应该挺难弄到手的。”
“你要镇定剂干嘛?”
我皱眉抬眼扫他一眼,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那种需要破坏人体的试验超级疼的。“试验很痛啊。”
“你……”
无视波风水门的一时语塞,我继续淡然说道:“还有,你们有能够读取别人记忆的人吗,让他读取我的记忆,直接就可以拿到试验数据了,也可以确认我是不是间die。我曾经跟他们提了这个方案,本来是想减少试验次数的,虽然他们也采用了,不过好像不太放心数据的准确性,又全部重头做了一次,所以这时候你们能从我大脑里得到两套试验数据,这样子的话,就可以确认数据的准确性了吧。”
“你以前,也有人拿你做过试验?”
“啊,忘记告诉你了,关于我的来历,很遗憾,他们好像只能看到和试验相关的记忆,连我的上一个试验者是谁,也看不到,你们审查我的记忆时,不用太惊讶,在你们之前,别人也只能看到这些。”
我顿了顿,伸直腰,沉静地凝视着波风水门:“说了这么多,这一切都建立在我跟你走的基础上。虽然你救了我,但不意味着我一定就会和你走。你们都是木叶的人,不可能为了一块试验材料挣个你死我活,反过来说,这个事情的主动权其实是在我手上,我选哪一方,我就跟哪一方走。”
我把波风水门招来,可没打算一定跟他走。只是,和拍卖一个道理,竞拍的人越多,价越高,我能选择的余地就越多,哪一方对我更有利,就选哪一方。
“没错,你说得对。”波风水门收起苦无,对那两个戴面具的人喊了一声:“喂,你们也收起刀吧。她说的没错,根也是木叶的一部分,身为木叶的同胞,我们没有必要如此剑拔弩张。”
闻言,两人一边警戒着一边收刀,一个人低声警告道:“最好不要妨碍我们。”
“啊,我有些话想这个女孩说。”波风水门转过来,和善地看着我。
“老实说,听你说那些话的时候,有些生气,我竟然被别人当成是冷酷残忍的人,还是被自己救下的人说成那个样子,挺沮丧的。可等你全部讲完,我根本就无法责怪你。”
他突然问我:“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名字?温蒂,我的名字很简单,但在过去,我用过不少的假名,身份变了,名字也变了。算一算,知道我真名的人,还真不多。要不干脆重新编个新名字或者说不记得,等等,大蛇丸知道我的名字吗,他从没喊过我的名字,我不知道。
我净瞎想,犹豫再三,最后鬼使神差地答出了真名:“温蒂,我叫温蒂。”
“温蒂,我不知道你以前过着什么样的日子,让你觉得自己就是块试验材料。的确,你的体质非常罕见,看到你身上的伤口自动愈合,我也觉得很神奇,但更多的,我觉得非常开心,啊,太好了,这个女孩有救了,那时候,我只是这么想的。”
不,我不可以轻易动摇,一步走错,后面就完了,他们是忍者,我已经见识过他们的速度,我的瞬移能力在他们的速度面前,太慢了,实在太慢,我不能保证自己能从忍者手里逃出去。
“你救我的时候,是没有什么企图。”这话没说全,他之前对我没有不轨的企图,未必现在知道我的特殊体质之后,也还是没有任何企图。
显然波风水门听出了我的话外音,他却笑着摇摇头:“你不是一块试验材料,你就是你,温蒂,你只是个拥有特殊体质的女孩。”
“我救你,不是想让你像人偶一样,经受人体试验的痛苦。”
“我救你,是希望你能幸福地活着。”
“幸福地……活着……”幸福,到底什么样是幸福,就像我在街上无数次看过的那样,爸爸妈妈孩子,也许是个顽皮的男孩,也可能是一对吵吵闹闹的小兄妹,小家伙们赖在玩具店的橱窗前不肯走,无论是爸爸的冷面威胁,还是妈妈的和颜悦色,都奈何不了他们,不得已只好答应他们的请求,长长的街上回荡着小家伙们欢天喜地的喧闹声,爸爸和妈妈一副伤脑筋的神情,却还是含着笑,被孩子们急急拉进玩具店里。
有一个家,是幸福吗?
我不知道。但他们看着很幸福。
在漫长的十年里,我多次以别人的身份,进入别人的生活,享受别人的人生,其间也会和她们的家庭打交道,不是所有的家庭都那么好,也不是所有的家庭都那么糟,我见过争夺财产的兄弟,也见过相依为命的祖孙。
我还记得了那个放高利贷的老太婆,尽管她尽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却是个颇为疼爱孙女的祖母。曾经有一年下大雪,我难得窝在家里,她坐在摇椅上,语重心长地劝我早点嫁了。
“你现在还年轻,不懂。以后你就知道了,有个自己的家,总是好的。”她一辈子没结婚没孩子,我是她那个早死的弟弟的孙女。
不是没想过找个可靠的人嫁了,收到过太多的求爱,里面有虚荣有假意,也有真情。有那么几次,我真的差点就答应了。可这世界上不应该存在一个叫温蒂的女孩,我不需要朋友家人恋人,无论如何,我都要回去,让这错位的一切都结束。
家是什么?幸福又是什么?
一个没有家的人,是不是就无法幸福呢?
我都不知道。
我呢喃着絮语“幸福”一词,最终我茫然地抬起头,生涩答道:“我不知道什么是幸福。”
嘴角的弧度逐渐扩大,碧色的眸里闪烁着点点笑意:“那么就去寻找幸福,努力地迈向幸福。属于每个人的幸福都不一样,属于温蒂的幸福是什么样子的,我也不知道,但如果仅仅等待下去,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什么是幸福。”
那一刻,我很想相信他。
很想,很想。
我怎么这么傻,一个没有家的人会不会幸福,我可以去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呀,我应该还会在这个系统里呆很久,我有大把的时间,我可以慢慢地找寻,直到找到那个答案。就算是在一个未知的世界里,我也可以变得幸福起来。这么简单的事情,我为什么就没想到呢,真是的,真是太傻了。
遥望着金发青年的笑脸,我不禁笑了起来,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大大方方地送给他一个甜美的微笑:“那么你后面的那位,也不在乎失去一份珍贵的试验材料吗?”
只一声,长者已然立于众人面前。“三代目!”三人纷纷行礼,我想他应该就是大蛇丸说的火影,这个村里的最高领导者。
“你们回去告诉团藏,让他收手,这个孩子,我来管。”两人只得空手而归,嗖一声,消失得无影无踪。
然后三代目火影向我走来。“你知道我是谁。”
“有人和我说过。”
“是那个试验者?”
“是的。”
“你知道他是谁吗?”
“您和我一样很清楚他是谁,所以您才亲自来了,不是吗。”
他颔首沉思,我平静地开口:“我跟您走,一切处置都听您的,不管您会不会拿我做试验,不管您会不会派人读取我的记忆,我都不介意。因为我有种感觉,跟着您离开这里的话,说不定我会有不同的人生,到底是变好还是变坏,我不知道,可就算这样,我也想尽可能改变,尝试着接近幸福。”
三代目深深望我一眼,背手踱步而去:“我今天没来过试验基地。小丫头,忘掉这里的一切,重新开始。水门,剩下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就像初见时那样,波风水门脱下背心给我。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玻璃缸里出来,从头到脚都是湿的。
“谢谢你,波风桑。”
“啊,是看到背心上写的名字了吗。”
“嗯。在之前那件背心上看到的。那个,波风桑,”我郑重向他道歉,“抱歉,从我被带到这里之后,就不知道你的背心被他们扔到了哪儿,但应该还在这个基地里,应该还能找到。”
“这种事情,就不要在意啦。同样的背心,我有很多。还有,叫我水门就行了,大家一般都互相称呼名字,听你这么喊,有点不习惯。”
“话说回来,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吗?”
我摇摇头:“还没想好。但我决定了,我要靠我自己的力量,重新开始崭新的生活。”我已经厌倦了以前寄居蟹似的的生活方式,我不想再用别人的身份了,我就是我,我是温蒂,不是其他什么人,我想堂堂正正地靠最真实的自己,认真生活下去。
可能刚开始会有很多困难,可我相信自己一定可以的。
我前所未有地充满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