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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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和仙不一样，仙人餐风饮露就可以，生理需求极其淡薄。但人以食为天，当华胥部落提高了生活水准，周边越来越多部落就忍不住自发靠近华胥，迁移到华胥周边。
而且毕竟还是朴素的人比较多，很简单，如果华胥部落能带领他们吃饱穿暖，他们也没太大心理地依附华胥，以华胥为尊。而且此时人族毕竟弱势，当强压在前，人族其实也是最懂团结的，内斗还没成为惨烈的传统。
当然也有一些本身部落实力比较强劲的首领心怀鬼蜮，眼看华胥的声威和实力上升，但是却是软实力为主，不是没有想直接靠武力夺取知识产权和窃取华胥部落地位的。华胥的女娲伏羲天生异象又怎么样，别说离得远的没亲眼看到，诱惑大了，胆子也就莫名膨胀了。又或者，凭什么一定要被天数控制呢，为什么不能自己搏一搏呢——也许，能把别人的命数抢来呢？
但是，呵，不管后世女娲娘娘形象多么慈和温柔，但是现实中，也许伏羲还有热爱和平宁静的诗情写意，女娲，虽然以造化大道闻名，但一直是行动中的暴力主义信奉者。女娲化身封印了几乎全部力量，但是，圣人力量的一根头发丝也不是凡人可以比拟。虽然女娲化身走人道，不修仙，不修道，可也因此人道声威和力量更纯粹；在有道真仙眼里，大气运浓厚得如有实质地罩住了她周边方圆百里。人皇之势，势不可挡。
而伏羲的气运，奇妙地和她成交织难舍难分之势。
气运在某种意义上就是作弊般的运气。气运到了或气数未尽，哪怕你要兵败了，也有天降狂风暴雨，一个泥石流把和你对阵的双方冲得懵逼无比也要努力挽救你。
人族大势，已经昭然若揭。
只要是合并和扩张，虽然以怀柔的王道为主，但是血与火是怎么也绕不开的。
女娲也因此看到了伏羲不一样的一面。
在女娲印象里，哥哥的印象总是文弱而温柔；所以当时女娲不让伏羲去妖庭任职，不是对妖庭有意见，而是对妖庭战事频繁的状态很有意见，所以根本不适合哥哥这样的文职好吗。连妖皇、东皇也那么想。女娲和伏羲之间感情妖所众知，当女娲成了妖族唯一的圣人，客观事实就是女娲成了整个妖族的靠山，妖族圣人的哥哥来投，自然欣喜若狂，这也在天下万妖中更肯定了妖庭的绝对权威，客观来说，也是伏羲的加盟是让自矜自己实力不弱妖皇、但是往往心理素质不够硬向大势妥协的鲲鹏最终低头的最后一根稻草。可是伏羲在大家漫长的印象里纵然丰神俊秀但总是比较斯文……妖庭于是给了殊荣和极高待遇的羲皇之位，可同时也是尽量供着不能磕着碰着，纵然有时候真带伏羲这一个好歹能唬人的准圣出战，伏羲一般也都是音攻和法师这样的远程战斗人员，作用上也多是压阵和锦上添花。
而转世的伏羲从未修真，也不可能担任术攻角色了，战事来临，女娲也不能真的把自己的哥哥和后方的老弱病残搁一块吧，这对于正值青壮的伏羲才是一种否定。但当伏羲真的上阵，伏羲事实上在众人中表现得堪称出色。伏羲临阵是沉稳、有战斗意识的。
漫长岁月的战场观摩和寂寞的揣摩，有些东西甚至印到了灵魂深处。
伏羲，也是可以领军，可以独当一面的。虽然除了最后一战从无机会证明，而妖庭最后战役伏羲的身陨结局，也让旁人不再关心当时他打得怎么样。其实在巫妖决战中，伏羲的表现虽然不能说耀眼出色到让人瞩目，但也可圈可点，虽缺乏锐气，但守势稳固有余。
伏羲一直像温水一样温和地托举起更勇毅强势的妹妹，而且，也那么温柔地尽量包容妹妹的近乎束缚的强硬保护。也许换一个人，早就忍受不了。但伏羲也理解妹妹，迁就妹妹。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
是的，伏羲是迁就女娲的。
伏羲难道离开女娲会无法存活吗？伏羲真的喜欢被保护吗？被低估实力的时候伏羲心中就没有微微的黯然吗？伏羲的准圣也是一步步自己苦修出来的。
所以这也是老牌准圣的底气所在。
又比如虽然妖皇东皇的实力不能仅仅限于武力，他们的自身领导魅力和情商智商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所以虽然最初他们的实力是功德擢升，但不代表统领妖族不实至名归。可是鲲鹏参不透啊，他不服。是的，他现在是没有那两只金乌境界高，可是他们明明是作弊的！天道欺负鲲鹏！想当年他们起点是一样的！而现在他都是靠自己一步步修到准圣的，心酸极了。
顺便说一下，巫妖决战，鲲鹏也是第一个见势不可违、局势已经无法控制，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抽身而走的妖族准圣。因为心从不在局中，所以看得最清楚。但并不是说他之前不卖力了，鲲鹏为了对得起自己妖师的威信，排练军阵和阵前对阵也是相当卖力的，就算是他离开也真的是为了保命，彼时鲲鹏也已经深受重伤，准圣境界都不稳了。但卖力可以，卖命？鲲鹏一直冷眼觉得妖庭又不是他做主，卖命是不是疯了。
鲲鹏的心很小，从来只装得下自己。
在他带头离开后，一些大罗金仙级别的妖族大能也纷纷溃逃。比如也以审时度势著称的狐族。可是你能说狐族不能效死，但也不能说狐族一直心怀鬼胎。狐族也为了巫妖之战付出了几乎一整代最有天赋的狐族青年，代价惨重，和很多妖族一样。只是有时候，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为了些坚守付出自己全部；狐族因为慧颖，成材率一直挺高，青狐白狐红狐黑狐……内部族群也很丰富，但最后也仅剩最后一个带伤的白狐大罗金仙和一个濒死的青狐大罗金仙带着整个族群避居早就准备好的退路——青丘大福地保留生息。
话转回来，某种意义上，伏羲和女娲之间，是女娲无法对伏羲松手。那一种最后的执念，比三清对彼此的情感、后土平心对自己兄弟姐妹的牵挂还要更浓烈，也要更扭曲。
因为他们只有彼此。
浑然一体，难以分割。
虽然伏羲后来总是默默在后方掠阵辅助，可在他们都很孱弱的很长一段时间的幼生期，伏羲毕竟是哥哥，伏羲才是是保护者的角色，那一堆最初已经模糊泛黄的岁月里，伏羲并不宽阔的小肩膀给女娲的温和的安全感，纵然记忆褪色，情感被时间一点点打磨得麻木，那种温度也永远留在女娲心中。哪怕接受至高圣位时天道威压灌顶也无法剥离。
女娲其实也很任性。她也知道很久很久以前她就已经长大了，可是她依然不愿意对哥哥放手。
没人知道伏羲怎么想的。
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曾经的妖族羲皇怎么想的，但轮回转世，这一次的伏羲还是选择包容妹妹。
而这一世，人身的伏羲某种意义上也更敏感。善于观察也比较清闲的伏羲通过身边经验数据统计发现，近亲结婚对繁衍是很不利的。所以他的内心很矛盾。他一直知道妹妹对他有不同寻常的占有欲和保护欲，就像她曾经失去过他一样。
伏羲有一度觉得异样，妹妹女娲对他的在意实在是过剩的。
但是，伏羲居然也觉得，这样处处被人从头管到脚的生活也没那么糟，就好像他曾经确实成功逃离之后却徒生怅惘。
被时光湮没的过去，伏羲不愿意再住在娲皇宫转身离开去妖庭前，伏羲和女娲曾经爆发唯一一次争吵。
伏羲和女娲其实翻脸了。
纵然是伏羲，也说了一些出口就后悔的话。
女娲也因此守着自己圣人的尊严，终于把自己一直紧紧拽着伏羲的手松开了。
但确实从来没有人知道伏羲女娲决裂了。
这是女娲圣人最后保护自己哥哥的沉默。
也因此女娲在伏羲身陨后也极其后悔。
差一点，她便连一缕真灵都保不下了。
她就真的要彻底失去自己的另一半灵魂一样的存在了。
所以这一次，她豁出去，以今后淡出人族信仰为代价，换取三清的利益合谋。
她要为哥哥再彻头彻尾做一次主，她替伏羲换了一尊万劫不灭同样寿与天齐尊贵无匹的亚圣之位：天皇。
天地不灭，圣人不灭，亚圣也不会陨落。
当然女娲不会弱气到禁绝自己的信仰为道教让路，但是，女娲不会再主动争取。
然而，人族是多么善于遗忘的物种。
女娲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
但很清楚的是，这无法和伏羲的重量一起衡量。
华胥部落在女娲接任首领，和兄长伏羲共治后，实力膨胀到了人族历史上迄今为止最高点。女娲和伏羲成为了人族第一代共主。
天道觉得没问题，阴阳鱼是最能体现天道审美的符号之一，阴阳共济才是最稳定的状态。
伏羲除了人文上一些辅助改革，最大的成就是就是发明了先天八卦。当然，这也是他的曾经天赋技能，然而有一天看到大龟驮着已经消失很久的上一代天庭之主妖皇帝俊的伴身法宝河图洛书，才隐隐又似乎记起了什么。
也许会窥测天机的仙人不算很多也不少，可是后世多少尚未成仙了道的修士不算大能，算起来怎么也绕不过先天八卦奠定的基础。先天八卦虽然晦涩难懂，常人难以理解运用，但只要智力点够，确实真正毫无法力的普通人也能使用；是人道的一次里程碑式辉煌成就。
当人族气运第一次隐隐有衔接成覆盖活动区域的整体之势，第一代人主已经可以算得上功德圆满。女娲伏羲的气运在这一刻达到顶点；然后，三十三天外的娲皇宫，女娲真身缓缓睁开了眼睛，以等闲仙人也不能见的气运缓缓地悉数都传送到了伏羲身上，一时华盖般的功德金光和帝王紫气无法遮掩地在凡人眼中都显形出来。
甚至，只这一刻，伏羲的准圣境界就基本恢复，前世部分残破记忆也潮水般涌来；金光紫太过晃眼，而伏羲此刻也坐地羽化，飘然便整个人开始凌空向上，所以没人族看见，他身边的“女娲”悄然消失。
伏羲面上似悲似喜，眼神遥遥望着不可能看到的娲皇宫方向。
拿过别人好处的太清老子很给面子地亲自下凡接引天皇归位。而亚圣之尊的天皇也配衬得起太清的接引。纵然太清临世，除了一只青牛和一片祥云，和无法避免的祥瑞意象再无花哨，但无人敢质疑天皇的重量。
哪怕很多人还并不理解为什么天皇有如此高的地位。
而对于人族来说，跪拜后就挠头了。天意告诉他们只有首领之一或者说首领夫君的伏羲才是天皇，可是他们现在还是很诚实的，明明女娲大人的功绩更斐然，所以人族刚开始统计上古三皇还是诚实地算上了女娲，并且早就有聪明人联想到造人的女娲娘娘和上古就有的伏羲女娲片段传说，细思恐极，甚至一度以女娲为天皇之位一起祭祀，伏羲为泰皇；和之后地皇神农一起并列三皇。
可是后来真正的天地承认的三皇之一的人皇轩辕黄帝就郁闷了，一开始在人族祭祀中只能屈就在五帝之列。
他确实才是正经人皇。可是人站得越高看得越清楚，他敢和女娲圣人抢吗，只能认了；直到后世儒教盛行，作为女皇的女娲都有人敢质疑其正统性，女娲祭祀也愈发凋零，轩辕黄帝的人皇之位才成为主流共识。
同时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天庭权威认可度远远不够，照理来说接引天皇确实应该由天庭出面更正统。但若真是只天庭出面接引，恐怕还让女娲圣人觉得三清干拿好处不办事。
昊天和瑶池依然任重道远。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