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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希冀 ...

  •   大娃和阿木搀扶着木叔进了西厢卧房,入眼就见小桃陪在炕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地面,嘴里不知呢喃些什么,紧紧抱着丫丫的木婶身旁。小桃见了来人,唤了声“木叔”。
      木叔没应小桃,挣开了大娃和阿木搀扶,踉跄走近,跪在木婶身前,望着木婶怀里的丫丫,眼泪难以抑制地夺眶而出。木叔颤抖着伸出右手,粗糙的大掌抚上丫丫稚嫩安详的小脸。
      “丫头,你咋就这么狠心的心肠,丢下爹娘不管不顾啊!”木叔痛哭出声,抽噎着说道:“都是爹不好,是爹不好,没保护好你!啊呜呜!俺可怜的丫头啊!”
      ...
      赵老先生刚用完饭坐在正屋的上首喝着茶,一个粗使伙计进了屋里说道:“老太爷,村长和县里的黄大人来了。”
      老先生搁下茶杯道:“请他们进来。”
      粗使的伙计应了声“是!”转身出了门,候在老爷子身边的谭叔闻言跟着走了出去。
      黄大人来到村南,进了赵家大门,就见院子里摆了口棺材,不等他深思,粗使伙计就上前躬身道:“大人,村长,这边请!”便领了黄大人和村长朝正屋走去。
      黄大人进了正屋,见到上首的老先生躬身作揖:“学生黄忠学见过老师。”
      老先生受了黄大人一礼,挥手说道:“不必多礼,坐吧!”
      村长也抱拳躬身朝老先生一礼:“老先生!既然把黄大人带到了”随后不等老先生开口,村长识趣开口告退:“老...小人家中还有事,就不打搅先生和大人了,告辞了,告辞了。”
      “有劳村长了。”黄大人再次抱拳对村长一礼。
      “大人不用客气。”村长摆摆手就出了门。
      村长走后,黄大人刚在入门右手边靠近上首的位置落了座,谭叔就端茶走进,给黄大人上了茶。
      “郡城一别多年,老师还是犹如当年那般神采奕奕。”黄大人开口道。
      老先生挥手说道:“老了,身子骨没那么硬朗了。”
      “说来惭愧,学生到绍华任职这些年,一直没能得闲抽个时间过来探望探望老师。”黄大人说道。
      “你身为朝廷命官,自当为百姓操劳,公务繁忙也是自然,何须在意这些虚礼?”老先生端起杯子说道。
      “老师教训得是。”黄大人说完端起杯子抿了口,出声赞道:“这杜兰很是不错,难得在老师这儿还能喝到正宗的杜兰。”
      难得见到茶道中人,老先生笑了笑:随后出声问道:“对了,那帮匪徒处置好了?”
      “回老师,学生遣了囚车,都押往县里了。这一次除了县里过来的官差还有义全镖局三十来号人帮忙押送,这帮匪徒就是插翅也难飞。老师请放心,待学生回去审清案情,会给清河村、绍华县里的百姓一个交代。”黄大人义正严词,一副定会秉公执法的模样说道。
      “嗯!如此甚好!”老先生。
      “说起这事,不知老师对那白衣人是否还有印象?”黄大人寻思这一村人都记不住那所谓白衣人相貌的奇怪事情,端着茶杯看着老先生问道。
      老先生顿时皱起眉头,过了一会儿才说:“你若不问老夫还没发觉,说起这白衣人也是古怪得紧,白衣人走后,老夫就记不住他的样子,细想之下也只记得一袭白衣,相貌甚是模糊,就像当年...”
      黄大人等了半天也不见老先生说下去,追问道:“就像当年何事?”
      “没什么。”老先生摇了摇头回道。
      老先生不说,黄大人便没再问,内心却是暗暗称奇。按理说为官多年的老大人虽说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但对一些奇人异事总是会有印象的,连老大人都记不住的人顿时让黄大人好生好奇,心中留了个心眼。
      “老师,怎么不见二爷和三公子?”黄大人想起方才院子里的那口棺材,转移了话题。
      “犬子和愚孙受了点伤,都在房里。”老先生应道。
      “无碍吧?”黄大人。
      “年轻人受点轻伤正常,不用管他们。”老先生。
      ...
      陆子禾听闻木叔醒过来了,就想过去看看。阿林帮他加了件裘衣跟在二爷身后一同去了西厢房。西厢房桌上摆了饭食,青青和小桃正劝坐在炕上,失神的木婶身旁的木叔用膳。木叔伤心过度,哪还有心思用餐,摆了摆手:“俺还不饿,一会再吃。”
      “木叔,你还好吧?”陆子禾拄着拐杖走上前问道。
      木叔抬头看了眼陆子禾,又低下头看木婶死死抱在怀里的丫丫,应了声“无事”。
      刚打发黄大人走了的老先生适时和谭叔从屋外走了进来。
      “老太爷!”青青、小桃和木林赶忙向老太爷见礼。
      “义父,谭叔!”陆子禾扭头看来人,招呼了一声。
      “老先生”大娃。
      木叔闻声,抬头唤了声“老先生”。
      “嗯!”老先生应了声,看向炕上的一家子,沉声说道:“老陈,逝者已矣,让小丫头安心...入殓吧!”
      木叔听闻,顿觉鼻子一酸,忍了许久才没让眼泪掉下来,站起身想从木婶怀里抱过丫丫。木婶忙别过身子,目露凶光看着丈夫,叫道:“你要作甚?俺闺女睡了,你别动她。”
      见妻子如此,木叔忍了许多功夫才憋在眶里的泪水还是掉了下来。“婆子,丫丫走了,放手吧!”木叔轻声劝道。
      “丫丫没走,她就在这儿,休要骗俺,你是谁?你是坏人,你是要抢走俺闺女的坏人。”木婶提高了音量喊道。
      “婆子你清醒清醒,丫丫死了,她死了,放手吧,让她好好的去吧!”木叔耐着性子,哽咽着声音再三诱劝道。
      “你骗人,俺心肝宝贝睡着了,她没死,她没死。”木婶声音越发尖锐地叫道。
      木叔见劝不动妻子,直接动手就要从妻子手里抢过女儿的尸体。
      “啊啊啊啊!你要作甚?放手,放手,不要抢俺闺女,不要抢俺闺女。”木婶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让受了伤的木叔一时半会拗不过她。木婶眼见有人要抢自己的宝贝闺女,情急之下,张口狠狠咬了木叔的虎口。
      “啊~”木叔痛呼一声,顿时气得发了急,“啪”地一声,扬手甩了木婶一耳光,然后趁木婶一时失神夺过了丫丫。这一巴掌又何尝不是打疼了木叔的心。
      木叔抱了丫丫就往屋外走。木婶连忙起身就要追过去,可惜炕上坐了一晚,腿脚早就麻了却没发觉的木婶,顿时一个踉跄跌倒在地。青青和小桃见状忙蹲下身子去扶她,木婶却不理会。
      没了方才那般凶狠凄厉目光的木婶,伸着手,楚楚可怜地望着丈夫的背影,嘴里苦苦哀求:“求求你,求求你把女儿还给俺,呜呜~”身后动静不小,木叔心里一横,还是迈开步子出了卧室。
      “青青,你去帮小丫头好好梳洗梳洗,让她走得干净些。”老先生吩咐了青青一句,也出了里卧。陆子禾、谭叔和木林跟在老先生身后。
      青青抹了眼泪,应了“是”站起身子,走了出去。
      木婶见状惨呼一声,两眼翻白,昏了过去。
      青青帮丫丫梳洗擦拭过后,由赵家的粗使伙计把躺在棺材里的丫丫抬回了村北木叔屋里,并安置好木叔,留了大娃和两个伙计照看着,这一夜的事情才算告一段落。
      ...
      深夜,熄了灯火的东厢房里,陆子禾听见躺在身旁的赵崇峻辗转反侧不时咳嗽、喘大气,支起身子问:“你怎么样?怎么咳得这么厉害?”
      “咳咳,无事,只是躺着不太舒服,睡一觉就好。”赵崇峻随口应道。
      “都咳这么厉害了,怎么没事?我见那举榔头的踩了你几脚,要不我还是找义父给你看看吧?”陆子禾担忧道。
      “真不用,咳咳!”赵崇峻。
      陆子禾说了声“不行”,也没喊耳房熟睡的阿林和阿良,就着里衣起身下了床,光着脚一蹦一跳地到厅里掌了灯,又蹦跳着来到卧房的柜子里一阵翻找。
      “咳咳,你在找什么?”赵崇峻撑起身子问稀里哗啦找东西的陆子禾。
      “义父之前给了我不少伤药,我找找看,兴许有用。”陆子禾边找伤药边说。
      “真不用麻烦了,咳咳。”赵崇峻道。
      “叫义父过来还是抹点伤药,你自己选吧!”陆子禾头也不回道。赵三儿顿时不支声了。
      没一会儿,陆子禾就从柜子里摸出一个小瓷瓶,拿起搁在一旁的烛火来到炕前:“把上衣解了我看看。”
      烛光下赵三儿一脸怪异,虽说都是男的,但好端端的在另一个男性面前宽衣解带、袒胸露肚什么的,很奇怪好伐?
      “磨蹭什么?快脱了我看看。”陆子禾催促道。
      赵崇峻拗不过小叔叔,只得脱下上衣,露出胸前在烛火的映衬下更显狰狞的大块淤青。
      陆子禾见了倒吸一口凉气,伸手在赵三儿胸前按了按,直把赵三儿疼得“嘶嘶”吸气。
      “这么一大块都黑了,还说没事。”陆子禾埋怨了句,拔了瓶塞,给赵崇峻上起了伤药。正给小侄子上着伤药的陆子禾突然眼一黑,手一顿,父亲的怒容顿时跃入脑海。
      赵崇峻见正给自己上药的陆子禾突然没了动静,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出声唤道:“子禾,你怎么了?子禾,子禾?”
      赵崇峻唤了几声,陆子禾才回过神,说了声“没事”,便继续给赵三儿抹药。
      待上完伤药,陆子禾又从柜子里抱了一套被褥枕头码在赵崇峻身后,让他靠躺着,这才上了床。“平躺着估计你顺不过气,先对付一晚,若明日伤药不见效再找义父看看。”
      “好”赵崇峻回道。
      陆子禾重新躺回被窝,想起父亲,一时难以入睡,望着黑漆漆的帐顶发着呆。靠躺着的赵崇峻经方才那么一折腾也没有睡意,想着白日发生的事情。两人各怀心思,过了一会儿,赵崇峻出声唤:“子禾,你睡了吗?”
      “还没,你是不是哪儿又不舒服了?”陆子禾忙支起身子问道。
      “没有,只是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记不得那个白衣人的样子了。”赵崇峻说道。
      “不会...”陆子禾话没说完也愣住了。
      “子禾,子禾?”见陆子禾久不出声,赵崇峻转过脸看到陆子禾就那么坐着发呆,忙问:“子禾,你没事吧?”
      陆子禾摇摇头,说道:“这事真奇怪,我也记不起他的样子了。当时距离不算远,明明看得清清楚楚,这才多久功夫,现下却只有个模糊的影子。”
      “这事可真古怪!”赵崇峻感叹了句。
      “好了,别多想,早点睡吧!”陆子禾重新躺下闭上眼,想起那白衣人,心道‘若是我像白衣人那样,有了高强的功夫,丫丫或许就不会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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