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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悬案 ...

  •   为首的捕快叫来一个二十出头,长相较为清秀的手下和村长进了一旁的屋里,询问起事情始末。年轻的捕快端坐在一旁,从随身的包裹中取出笔墨纸砚,做起笔录。
      个把时辰,做完笔录后,三人坐在屋里聊了一会儿,屋外就响起一阵凌乱的马蹄声。这阵仗把刚经历过一番劫难的一村老百姓给吓坏了,纷纷躲进屋里,见这入村的是官兵才放下了心。前边领头,头戴乌纱帽,身穿青云袍的不正是黄忠学,黄大人么?捕头和村长赶忙迎出。
      进村者九人,为首的正是绍华县县令黄忠学,黄忠学身后跟了人。
      其中一人蓄了短须,着棉布,腰间两边各挂了把长剑,是个三十出头的男子;另一人是个二十来岁,样貌普通的女子,女子不似寻常妇人般挽了发髻,只是简单地绑了马尾,一身紧致的衣衫,腰间别了长鞭,显得很是飒爽。
      两人身后六人中有三人是县里的捕快,另外三人其中有一人举了一面小旗,小旗上写了“义全”,正是义全镖局的人马。
      黄忠学等人从马上跃下,捕头和年轻的小捕快抱拳弯腰低首朝黄忠学一礼“大人”。
      “小人见过县令大人!”村长赶忙抱拳弯腰见礼。
      “都抓住了?”黄大人点点头,问道。
      “回禀大人,二十一人,全数获捕。”捕头一边执礼一边回道。不等黄大人发问,捕头便把事情经过一一禀报给黄大人。“这帮匪徒是末时进得清河村,进村之后便开始□□掠,所幸这帮人打算绑了村民到村北的赶牛山里扎营落寨,才没大开杀戒。酉时片刻,一白衣人突现,将这帮匪人手脚打断,才救下这一村百姓。”
      “什么?一个人?这怎么可能?”持鞭的义全姑娘听了大吃一惊,质疑出声。短须男子见状,忙喊了声“齐妹”,对她摇了摇头。
      捕头把事情大概说完了,也不算被打断,黄大人摆手说道:“不打紧,敢问宋兄弟,齐姑娘为何惊讶?”
      宋兄弟抱拳一礼,道:“实不相瞒,前些日子被劫的镖物,正是齐妹带人负责押送的。当时随镖武人加上齐妹,总共三十五人。说来也惭愧,三十来号人打不过这二十来人,还被打杀了两个弟兄,劫走了镖物。不过论武功,齐妹在郡里也算得上一号人物,寻常人等若想伤她,在她鞭下也难过几招。这帮人也不知是打哪儿跑出来的,武功了得,一帮人都难以将其拿下,遑论只凭一人。”
      黄大人和捕头听了都是面面相觑,这伙歹人既然这么厉害,怎么就让一个人打断了手腿,在地上躺着呻吟,难以动弹?
      齐姑娘见黄大人明显没见过这帮匪众的厉害,指着不远处面色悲苦的“刚正人”说道:“别的不说,这匪首和他两个手下的武功就和我不相上下,我曾和一江湖门派的好手较量过,那人功力虽比我深厚,但想轻轻松松打断我的手脚绝无可能。”
      黄大人听了就是一阵深思,捕头则一脸不善的望向村长,老村长一开始没听明白这帮江湖人满口又打又杀的说些什么,但见到捕头咄咄逼人的目光方才醒悟,忙叫道:“大人明鉴啊!老朽...小人绝无欺瞒,真是一个飘来飘去,神仙似的人物救了咱村的呀!你们若是不信,可以找村里的其他人问问。”
      几人没再理会唠唠叨叨的村长,黄大人在一旁仔细询问捕头细枝末节。宋兄弟走向匪众,查探起了这帮人的筋脉。齐姑娘眼珠转了转,走到老村长旁“喂!你是村长是吧?”
      “正是在下,姑娘你一定要相信小人啊!”村长深怕女子不信,神色着急地强调。
      齐姑娘摆了摆手,问:“你还记不记得那白衣人长什么样子?”
      村长一听,张着嘴巴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齐姑娘,久久不见开口。
      “问你话呢!”齐姑娘皱了皱眉,催促道。
      “我...我忘了”村长愣愣回道。
      “什么叫你忘了?这才几个时辰的事情?”齐姑娘不满道。
      “不是的,就是...就是记不清楚了,很模糊。”村长一脸怪异道。
      宋兄弟查探过几个匪徒的情形之后,走过来:“你们在说什么?”
      “怎么就是想不起来了?白色的衣服没错”村长也不理会宋兄第,自顾自走向一旁嘴里念叨。
      “没什么?本想打听打听这神仙似的人物是哪位武林高手,结果这老头连救命恩人的样子都记不住。”齐姑娘看着走开的老村长,撇撇嘴说道。
      宋兄第听了失笑,随后正色道:“方才我查看过这帮人的伤势,从震碎骨头筋脉的手法来看,确是一人所为。这人功力极其深厚,恐怕远在师父之上。”
      齐姑娘听完敛了神色,走向“刚正人”。“你做什么?”宋兄弟问道。
      “问问他把镖物藏哪儿了。”齐姑娘回道。
      “等一下”,宋兄第追上前去,拦住齐姑娘“你啊你,怎么老是沉不住性子?这是问话的地儿么?等把他们押回县里再说,官府的人还在这边呢。放心吧,他们跑不了。”
      “你还记得下午那个白衣人的情形吗?”捕头向黄大人回禀完,找来方才做笔录那间屋子的主人家问道。
      “记得记得!”男主人兴奋道:“当时啊!那贼首说了句‘阁下既然来了,藏头露尾的算什么江湖好汉?’”,男主人学着白日贼首的模样说道:“白衣神仙就从村东的一房顶上飘了下来,然后就直接让这帮王八蛋滚蛋,好不气魄!
      “...”
      “也就是说,这白衣人总共才说了八个字?”捕头耐心听完男主人的述说接着问道。
      男主人寻思了一阵应道:“是的,神仙就说了那八字。”
      “那你是否还记得这白衣神仙的样貌?”捕头追问。
      男子闻言张了张嘴,嘴唇阖动,喃喃说道:“我...我想不起来了。”
      捕头见状便不再理会这家的男主人,走开了,留下这男主人在原地自言自语:“我怎么就把恩公的相貌给忘记了?唔,好像是这个样子,不对应该是这个样子,也不对,怎么搞得?”
      之后不论是官府的差人还是义全的人马向村中人打听白衣人的相貌,可询问过的人反应都和村长以及那家的男主人差不多,都说记不住白衣人的样子。
      “这事可真奇怪!”黄大人摸了摸光洁的下巴,随后问一旁的齐姑娘:“齐姑娘,江湖上可曾有这么个白衣高人?”
      “这倒未曾听说。义全虽说只是个小镖局,但对江湖上的一些奇闻异事多少都有打听,但着白衣,道人模样,轻功了得,成名的独行侠也就那么几个,都不大符合这村里人的描述。”齐姑娘皱眉答道。
      黄大人和义全的人对于救了清河村的古怪白衣人实在是摸不清头绪,最后只好不了了之。
      ...
      小半刻钟后,村西又响起一阵凌乱的马蹄声,十来个官兵连同二十来个义全的武人,赶了三架囚车进了村。
      黄大人在收到口信后,当即让人驾了囚车前往清河村,自己带了三个人,和义全的宋兄弟和齐姑娘先行了一步。
      如今囚车到了,官兵们可不管疼得死去活来的歹人,拎了就往囚车里丢。
      未免夜长梦多,黄大人让捕头带人先把囚犯押回县里的大牢,而义全的宋兄弟和齐姑娘担心镖物一事,也准备随官兵一同押送囚犯回县里。
      “大人不和我们一同回去?”宋兄弟问道。
      “本官的老师在这小村里隐居,出了这等大事,前去慰问一番乃是本份,还得逗留一阵。路上就要麻烦宋兄弟和齐姑娘多多照料了。”黄大人对两人抱拳一礼。
      “大人不必客气,如此,我等就先行一步了。”宋兄弟回了礼,跃上大马,招呼手下弟兄,“驾”的一声,跟上了押送囚犯的车队。
      村长见这么多人押着歹人离开了自己的小村庄,不由得松了口气。就在村长望着远去的车队发呆时,黄大人带着三个捕快走了过来。
      “村长,村长!”黄大人唤道。
      “哎!哎!大人您怎么没一起离开?”村长回过神,疑惑道。
      “敢问村长,赵铭赵老大人住在何处?”黄大人打听起赵老先生的居所。
      “哦,您找赵夫子啊,老夫子住在村南,小人带您过去吧!”村长说完领了黄大人往村南走去。
      ...
      赵家,西厢耳房内。
      坐在炕前的大娃从身旁的小药匣里取出一瓶朱红色的药瓶往木叔鼻尖探了探,又拿塞子重新把药瓶塞好,放回药匣后问一旁的阿木:“阿木大哥,老先生的这醒神香俺都给木叔用过好几回了,为什么木叔还不醒?”
      “快了,快了。”阿木神色讪讪敷衍道。
      “哦”老实的大娃没说什么,继续眼巴巴地看着木叔。
      正在这时,炕上的木叔毫无征兆突然睁开猩红的双眼,把一旁的大娃和阿木吓了一跳。
      随即大娃一脸欣喜,趴回炕旁喊:“木叔,木叔,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大娃喊着喊着,顿时模糊了视线,眼泪掉了下来。
      木叔闻声朝大娃咧嘴笑了笑,说道:“都是个小大人了,还哭鼻子,不丢人?”大娃听了破涕而笑。
      “木叔”阿木上前。
      木叔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个人,唤了声“阿木”,随即想起有伙歹人进村了,自家婆子和女儿还在坏人手里,就要起身下床,不料一起身就牵动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木叔“嘶”地一声,跌回炕上。
      “木叔,我家老太爷说了,你受了重伤,这些天得多躺着休息,不能随便活动啊!”阿木见木叔又要起身,忙上前按住木叔,说道。大娃也赶忙帮着按住乱动的木叔。
      “不行,俺婆子和丫丫还在那帮强盗手里,俺得去救她们。你们捉俺作甚?快放开俺。”木叔边说边挣扎。
      眼看木叔就要挣脱二人的束缚,大娃情急之下忙喊道:“木叔,强盗被人打倒了,木婶也没事了。”
      木叔听了,这才没再挣扎,同时望见顶上的绸帐,茫然开口问道:“这里是?”
      “这里是老先生家。下午你昏过去了,老先生就让俺把你背过来。”大娃解释道。
      “你木婶和丫丫也在这儿?”木叔看向大娃追问。
      大娃犹豫了会儿,望向阿木,见阿木点头了,才低低应了声“是”。
      见了两人的神色,一股不安霎时涌上木叔心头。
      “俺要见她们,她们在哪儿”木叔急急说道。
      “她们...她们受了些刺激,暂时休息了,木叔,你明日再看她们也是行的。”阿木犹豫了会儿,编了个谎。
      “不行,俺现在就要去看,不看到她们,俺放心不下。”听了阿木遮遮掩掩的说法,木叔心里的不安加剧了,作势又要起来。
      “哎!木叔,你现在还不能下床,木叔!”阿木见状又要拦木叔。
      眼见一番挣扎,木叔那缠了纱布的手臂再次被渗出的血给染红了,大娃哭喊道:“丫丫走了,木婶也不说话了。呜呜!”
      时间仿佛被定格了在了这一刻,木叔听了大娃的话,就那么举着双手一动不动,好一会儿,木叔才回过神,眼睛死死看着大娃,声音低沉问道:“丫丫走了是啥意思?”
      木叔见大娃只是抽泣,也不说话,吼道:“你又他妈哭什么?说啊!啥叫丫丫走了?丫头去哪儿了?”
      大娃被从未对自己凶过的木叔吓了一跳,止了哭声没几秒,就痛哭起来:“丫丫死了,坏人把丫丫打死了。哇啊!丫丫!哇!”
      木叔只觉眼前顿时一黑,胸口急剧起伏,好半天才缓过神。“俺想去看看她,俺他妈就想看俺闺女最后一眼,成么?”木叔猩红的眼睛盯着阿木,神色悲戚说道。
      阿木轻轻叹了口气,上前小心扶起木叔,和大娃一同搀扶着他,出了耳房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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