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吧[老炮儿同人]》红*糊

4、第四章 暴风雨前

　　六爷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身边贴己的人都叫了出来，可也不多，也就灯罩儿、闷三儿还有话匣子他们仨。
　　钱不是现成的，要东拼西凑。
　　灯罩儿、闷三儿的情况，他都晓得，自然也不会和他们开口，所以就直接和话匣子说了。一个大男人总是找女人要钱，没脸没皮的，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十万？”话匣子惊叫道，“你怎么不直接去抢银行啊，张学军！没有！”
　　“也没叫你全拿啊，能拿多少是多少。”六爷腆着脸继续说。
　　话匣子冷着一张脸不吭声，拿着大衣就站了起来，气冲冲的走出小饭馆儿。
　　三天，三天！
　　三天弄十万！
　　那还坐在这吃什么吃，这都过了半天了，她得想办法去弄钱来，她不去，张学军那个死鬼去哪儿弄这么多钱。
　　“六爷您看，这……” 灯罩儿看着话匣子离了席，声音发着怯，他常对六爷说，“有事您言语”，可真有事儿了，却帮不上忙，心里羞得慌。
　　话说了一半，六爷知道他意思，没让他把话说完，一口闷了杯子的酒。
　　就在这一会儿，他脑里已经把以前的铁磁都想了一遍。
　　这么些人，大伙儿敛吧敛吧说不定能整出来，实在不行，咱就卖房。
　　闷三儿低着头发狠的抽烟，心里想的是，我/日/你大爷，十万个屁，我连锅端了你。

　　当然，这些张□□都不知道。
　　六爷来过以后，他被谭飞从那间黑乎乎的仓库中放了出来，舒舒服服的洗了澡，总算是吃上了口热饭。
　　阿彪不屑的看着张□□，他那天在六爷那儿跌了面子，总想着在张□□身上找回场子，可谭飞偏偏把人放了出来，还大爷似的好吃好喝地供着他。
　　“小飞，那老头儿三天以后，来不来还不好说，你这么早把这孙子放出来，平白浪费了粮食！”阿彪皱着眉说道。
　　他就想不明白了，小飞之前不是还对他喊打喊杀的嘛，人才来一大爷，就自己怯了场，把人放了出来。就算那老头混过，但这都什么时代了，老一辈的东西都过时了，他们早该退出历史的舞台。
　　谭飞不动如山，坐在沙发上拿着《小李飞刀》看的很认真，连头也没抬，“且信他。”
　　张□□狼吞虎咽的吃着饭，听到这三个字，顿了一下，然后又低下头继续扫盘。心里却嘟囔开了：信他？你见过他几面啊就信他！还三环十二少呢，也就是个雏！
　　不过张□□也就能心里嘀咕几句，真说出口倒是不敢。谭飞整人的本事，他算是怕了。
　　阿彪看了看谭飞无动于衷的样子，不高兴地踹了一脚铁门，带着底下的兄弟，出门飙车去了。
　　眼不见心不烦。

　　张□□耳朵听着他们的对话，手上也没闲着，双手开工，一手鸡爪一手菜，直撑到肚子塞不下才终于肯消停下来。
　　他慢悠悠的喝了口汤，抹了抹嘴，舒坦了。
　　这些天，他是饿成了鬼，天天只一碗粥，不顶肚子，一泡尿就空了。也总算是体会到张学军总挂嘴上的“三年天灾，饿死无数人”的惨状。
　　“吃饱了？”谭飞放下书，有些嫌弃的看着张□□手上和脸上的油，伸手递了一盒抽纸过去。
　　张□□没接，继续用手抹，完了还故意在裤腿上擦了擦。小爷我现在是斗不过你，但是可以恶心死你，“怎么着，喂饱了现在是打算杀了？”
　　他才不信，谭飞无缘无故对他好。肯定有后招，不过好歹现在吃饱了，死了也是做个饱死鬼。他生无可恋，没什么怕的。
　　“你和我讲讲六爷。”谭飞也不生气，难得的好脸色，见张□□不接，又把抽纸放回了茶几上。他这人就是这样，脾气来得快去得快，他还有句口诀“别人不犯我、自不去犯别人，别人若犯我、出了气也就不会继续火”。
　　“给他唬住了？”张□□吃饱了就开始撒欢，撑着沙发靠背跳了下来，也不坐，就在沙发上蹲着，白瞎了这进口的真皮沙发。
　　“闲着没事儿，图一乐。”谭飞喜欢武侠，向往武侠的世界。对于这样的老江湖自然是止不住的好奇。
　　刚来北京那会儿，他也听过老炮儿的名声，那个年代，不靠钱财不靠权势，凭的是胆识和魄力，大家讲的是义气，讲的是信用。
　　那是个只存在书里的世界。

　　“晚上吃糖醋小排？”张□□人还在谭飞的手里，就开始谈条件。他自是把六爷年轻的那一套泼皮学了来。但凡他手上的功夫有嘴上的一半好，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下场。
　　“你说吧。”谭飞默认了张□□条件。他也不是真的流氓地痞，这段时间也够他受的了。
　　“张学军以前混的鸦儿胡同，听说手下有二三十个人，也不知道是吹的还是真的。他……”
　　张□□和张学军的关系不好，他十岁以后就没叫过张学军爸，平日里更是提都不愿提起这个人，见了面也是吵架，总没得好，才会离家出走。
　　只是今儿六爷孤身一人来救他，张□□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他承了他的情，自然想起许多六爷的好来。
　　一个说，一个听，倒也安稳。
　　谭飞看了看说得兴起的张□□，想着如果不是大乔那件事情，说不定，他们能成为哥们。只是又瞧了瞧他的坐姿和衣服，心里暗叹，就张□□这样，他估计看不上。相安无事的说会儿话，倒也算是皆大欢喜。
　　远远看去，一个穿着时髦，一个穿着破烂，一个坐姿端正，看起来就是个凤子龙孙；一个四仰八叉，糟蹋的不像个样儿。
　　八杆子打不着的人，因为同一个人，聊了起来，这也成了以后两人少有的共同回忆。

　　另一边六爷腆着脸的把京城所有认识的人打了一遍电话，弹球儿送信的腿都跑断了，才联系上这么几个。
　　六爷提着小酒，坐着地铁挨家挨户的走去叙旧，才发现，每个人的生活过的都不容易，年轻那会儿混不吝的小魔王，老了却成了他们嗤之以鼻的人。外面高楼大厦阳光明媚，可是他们却只能挤在半拉子的胡同里，属于他们的时代和风光已不在。
　　开门七件事儿，柴米油盐酱醋茶，大家都一样。
　　原来这就是现实。
　　他也许是真的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