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吧[老炮儿同人]》红*糊

2、第二章 谭飞

　　谭飞顺风顺水的长到十八岁，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不管是在长沙还是北京，没有他混不开的地儿。
　　之前即便是撞死人这样天大的事儿，也被他爸兜了下来。他是人人痛恨唾骂的“官二代”，过着大家羡慕不来的生活，不以此为荣也不以此为耻。
　　他以为自己会这么一直浑浑噩噩下去。
　　没事儿打个架抢个地盘儿，半夜出去飙飙车，在北京混混，再跑回长沙混混，然后再回北京混混，就这么循环往复的，一直混到老。
　　从小混混变成一个老混混。哼，这是他爸的原话。
　　可没曾想，他会遇到张□□，然后又因着张□□，遇到六爷。
　　这个人，改变了他的人生，毁了他的家，却教会了他做人的道理。
　　在认识六爷以前，他以为《小李飞刀》里描写的那种豪气和侠义，只存在书中。可是认识六爷以后，他信了。这世上真有这样的人，一把刀，一个江湖，虽千万人吾往矣。

　　他认识张□□的时机真的不太好。
　　他小时候就最恨女人爬墙，因为他妈就是这样。
　　他妈勾引了他爸的司机，结果司机被他爸弄死了，她唯一的儿子又抛弃了她去了北京，于是她伤心欲绝的离家出走，之后再也没回来过。
　　他还记得和他妈见的最后一面。
　　那天是个雨天，他和她正吵着架。
　　他故意气她，说是把她偷人的事儿告诉了他爸，那女人气疯了，要打他，可是被他闪开拍到了墙上，“嘭——”的一声。
　　他那时候是有些无措的，他妈一直对他很好，所以那种被背叛的感觉就越发强烈，他也只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
　　冷静下来后，他想和他妈说，忘了那人，好好和他爸过日子，他们一家好好的，可是这些话都没能说出口，门铃就响了。

　　门外是陌生的司机，介绍自己叫恭叔，来接他去北京，说是去那边读书。
　　那女人看到恭叔倒像疯了似的，推着人一味地问着她的老相好去哪儿了，还打了他一巴掌，说他和他那黑心的爸一样，狼心狗肺。
　　再之后的事情，他记不清了。只是有天，恭叔忽然就告诉她，她妈走了。桌上留有一封信，他就给带了回来。
　　谭飞看着这封信，信上写了一行字，却被黑色的墨水重重的划掉了，看不清写了什么，又另起了一行，又划掉了，依旧是看不出写了什么。也许那个女人想要骂他或者想要留下地址，只是最后她终究是什么也没留下。
　　也许就是从那时候起，他对女人这种生物就有了种说不清的感觉，觉得女人天生就是这样的柔弱的贱骨头。
　　当阿彪和他说，大乔和酒吧一混子好上的时候，他心里想的是，果然是这样。就像一个真理得到了印证。

　　于是他去了酒吧，第一反应和他爸一样，把那混子抓了。
　　当然还不至于弄死，也就打一顿。毕竟那女人，他也不是很喜欢，单纯是为了好玩儿，同时压压底下的兄弟。
　　没想到张□□还挺硬气，怎么打都不承认，最后还把他车给划了。
　　法拉利恩佐，这是他那儿最好的车，他为了买那辆车，特意求了他爸，要知道在买车前，他和那个人差不多有一年没有说过话。
　　全球一共三百九十九辆，全中国也就三辆。购买的条件极其严苛：必须得是法拉利会员，必须得拥有三辆以上的法拉利，必须得拥有四十周年的F40和五十周年的F50。这些条件差一条都不行。他那一辆还是弄了好久才从国外整回来的。
　　如果之前只是打一顿出出气就能解决的事儿，那么现在就已经不能善了。那辆车几乎相当于他半条命。

　　谭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车的。
　　可能是因为七八岁第一次按喇叭得到了街坊邻里的瞩目，让他找到了存在感？
　　亦或是空荡荡的房子里，只有汽车模型才能掌握在他的手中，即使是通过遥控器？
　　总之，他疯狂的喜欢车，各种各样的车，跑车、越野车、货车……那精湛的工艺，曼妙的身姿，富有张力的线条，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有真实感。
　　多么讽刺，一个大活人居然得从这些冰冷无生命的东西中找真实感。
　　他是怎么办到的？
　　这个疑问就像他怎么也不明白的那些所谓“大人的世界的问题”一样：无解。
　　他爸在市里当局长的时候，一百五十平的商品套房，那时候一家人还能天天坐在一起吃饭。他爸调到省里以后，一百五十平的商品套房变成了六百多平的别墅，可是家里的人却越来越少了。
　　那个世界就是个迷宫，人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丢了。
　　他爸是这样、他妈也是这样。
　　将来的他，估计……也会这样，走着走着就消失在这迷宫里了吧。

　　谭飞蹲下来用手摸了摸车上灰白色的划痕，扬起了嘴角，但是笑意却没达眼底。
　　这孙子下手真狠，直接伤到了电泳层，估计厂子里还没法弄，还得运回意大利摩德纳进行修补。单是运费，保险费都要好多钱，何况还有到这之后补漆的材料费、工时费。
　　谭飞不差钱，只是仍旧心疼，心疼他的车。所以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一向只有他弄别人，何曾让别人反过来在他的头上拉屎撒尿。
　　阿彪带着底下的弟兄，把张□□连同大乔带回来的时候，谭飞扬了扬眉，瞅了一眼地上鼻青脸肿的青年差点没认出来，“张□□？”
　　“是你大爷我。”张□□被人从身后反扣着双手，压在地上半跪着。
　　大乔被身边的人拉着，拼命的冲着谭飞喊，“小飞，他没睡我。这都是我的错……”
　　谭飞把右手食指放在嘴边，冲着大乔说，“嘘……保持安静。”然后绕过大乔走到张□□的身前，“不错，嘴挺硬。那，这车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张□□被压在地上，手很疼，身上更疼，可是嘴里还是不讨饶。
　　这点和六爷一模一样，老爷们儿没有认怂的事儿。何况还是对方不问青红皂白先打了他，他咽不下这口气。他根本就没有碰那个纹身女。
　　“行！不错，希望过两天我过来看你，你还是这样。”谭飞笑着拍了拍张□□的脸，他就喜欢硬骨头，有趣。“揍一顿，押到后面仓库，找根暖气片儿扣着，不用给饭，饿不死就成。”
　　“是。”阿彪挥了挥手，身后一群小弟笑着凑了上来。
　　揍人这种活儿，他们最擅长。

　　如果六爷不找来，也许张□□的事情也就只能这样了。
　　张□□没钱，他扣着人也没用。
　　那小子看起来孬，可是挺能熬，压着蹲在仓库里，能半天不吭声。他也拿他没办法，顶多揍几天出出气，最后车还得他自个儿修。
　　可是，他没想到会遇到六爷。
　　张□□居然有个这样的爹。
　　这样的人，居然是张□□的爹。
　　他以为长辈都是像他爸那样，虚伪做作，嘴上一套背后一套。而张□□这么孬的人，他爸也该是像他那样的，缩头缩脑，打半天蹦不出个屁来。
　　好吧，就算不是那样，也肯定不会是六爷这样的。
　　六爷是什么样的？
　　谭飞有点记不得第一次见他的情形了。
　　那天晚上他们一群人在三环飙车，他听对讲机里有人找他，就应了一声，他以为是侯小杰，可是没想到是张□□他爸。
　　一个五、六十的老头儿，为了找他儿子，坐在侯小杰时速两百码的车里，拿着对讲机和他说话，问他儿子怎么样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谭飞忽然心情就变得很差，再也没有飙车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