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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暗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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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霄没有意识到他在一步一步地触了萧弈的逆鳞,萧弈的眼里原本便容不下他与其他男人之间有瓜葛,更容不下他和别的男人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共同秘密。
“溪声......”
“尚延崎。”萧弈的声音骤然提高,“宫里的奴才都是交给你的,把重霄拉下去!”
“诺。”尚延崎恭恭敬敬地回答。
重霄没有任何反应,抬头的一刹那对视上秦子瀚的眼睛,唇角竟然弯了起来,他的嘴唇翳动两下,秦子瀚懂得唇语,他看了明白,重霄告诉他:马场!
“其实摄政王也不必动怒,溪声只是一匹马而已,是重霄的坐骑,出生入死,征战沙场,重霄将它看得如孩子一般,自然免不了多问一句。”秦子瀚解释道。
萧弈笑了笑,只拿起来面前的酒杯,回了一句:“替孤向颐帝问好。”
秦子瀚颔首点头:“这是自然。”
一场酒席之下暗藏汹涌,除却重霄横隔在两人之间,还有需要斟酌的利益纷争存在。尚延崎把重霄带走关起来后,识趣地屏退了大殿里的人,自己也退下守到了门外,但他却在仔细专注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酒席一散,秦子瀚便回到了客房休息,尚延崎随萧弈回到聆空阁。摄政王宫毕竟只是摄政王宫,当初扩建,萧弈就坚持只设三殿,其余建筑全部都是普通规模的楼阁。他要避讳,尽管坐在龙椅上的人是他无心皇权的亲侄子,他也要避讳。因此萧弈所居住的地方也不过是个楼阁。
“重霄人呢?”
“回殿下,在柴房里关着。”尚延崎回答。
萧弈点了点头,说道:“关上三天就放出来罢,秦子瀚一定会打听重霄的,不要让这等小事坏了两国之间的关系。”
“霓声的伤怎样了?”
“在扶风公子那里养着,听说虽然痊愈,但旧毒又发作了。”
萧弈微不可闻地叹出了气,道:“就让她在扶风那里养着吧,就算她想回来,也别让她回来。”
“诺。”尚延崎点头。
“你退下吧。”
尚延崎退到门外,关上房门。
周遭静寂无声,他身上的毒又发作了,萧弈只能感觉到自己的气血在胸腔里翻涌,他用内力强压下去,但唇边仍然冒出来了暗红色的血。那面铜镜对着他,从镜子里反射出来面具上的光芒,刺得萧弈疼痛。萧弈拄着拐杖站起来,用手捻灭了所有的蜡烛。他站在那面铜镜前,解下面具,他的手在发抖,唇在发抖,恨得心在发抖!月光皎然明亮,透过窗子,照入来,照在他面目全非的那张脸上,盘曲错节的疤像一条一条毒蛇吞噬了整张脸,当年那场火多么惨烈,甚至把他活下去的希望都烧没了。
可是霄儿,你怎么能忘记一切这么坦坦然然地活下去?!你怎么能!
萧弈把手里的面具狠狠掷在铜镜上,金与铜相撞,平滑的镜面被砸出一个坑。
尚延崎守在门外,听见里面的动静,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神色,无悲无喜,只有在他那双眼睛里能看见一丝端倪。他在笑,并且笑得痛快,笑得愉快。他看见报复落在了那个人的儿子身上!为什么不痛快呢?他越痛苦,他越舒服。
客房里,秦子瀚辗转难眠。他要在摄政王宫里再待一天,才会起程回颐国,但是一定要想到办法去马场。
秦子瀚想起来白日里负责他起居的小太监,心里便打下了主意。
摄政王宫的马场虽然有不少马,但是却很少有人来骑。原因也不用做他想,萧弈腿残,虽然骑马没有大碍,但是谁又会不长眼地在摄政王宫里面跑马看。
“大人,这就是马场了。”
“嗯,多谢公公。”秦子瀚笑答,“公公不必跟随我了,我自己转一转。”
“可是.....”小太监迟疑。
“难不成你们摄政王宫的马场也像御书房一样机密?”
秦子瀚的话里故作有怒,扫了一眼迟疑的小太监。
“不是不是,奴才这就退下。”
秦子瀚望着人已走远,就走进了马厩里,仔细寻找与溪声同一品种的马。秦子瀚在马厩的最里面找到摄政王宫唯一一匹月上马,推开栅栏,平整干净的地上有被翻开的痕迹,秦子瀚仔细看看四周,确定无人,就徒手挖开泥土,刨出一个浅坑,便看见一个破布裹起来的小包裹,秦子瀚来不及拆开,便把所有痕迹清理完毕,将东西装在自己身上,离开了马厩。